深夜十二點半,趙尹薇失眠了。
距離她上床的時間,已經整整過了兩個小時。
她焦躁的翻來覆去,眼楮始終炯炯有神的瞪著天花板上的藝術嵌燈,試過把自己蒙在被窩里,以為會缺氧昏睡過去,但是很不幸的並沒有。也鄉願的嘗試過數羊,以為這樣可以催眠自己迅速入睡,然而當她數到第五百只的時候,益發清醒的她再也受不了的大罵自己智缺。
「ㄏㄡ!周公,你到底去哪了?」她憤怒的質問。
然而下一秒望向一旁空蕩蕩的床位,抖擻的肩膀終于黯然的垂下。
「大叔怎麼還沒忙完?」她不禁抱怨著。
在睡前和大叔說說話,已經成了一種習慣,雖然大多時候她的古靈精怪總是把他氣得半死,可內心總覺得萬分開心。尤其在看見大叔憤怒的眼楮里有著自己的笑臉,那一刻,她竟然有股沖動想要站起來手舞足蹈。
只是近來,大叔下班的時間越來越晚,待在書房的時間越來越長,好幾次她都得硬撐著昏昏欲睡的雙眸才能隱約听到他歸來的腳步聲。
見他一面都不容易了,更遑論是能和他說說話。
該怎麼辦?這就好像犯了毒癮的毒蟲,血液里毒品的濃度一旦太低,整個人都會渾身不對勁,此時此刻的她就是這樣。
至少,讓她跟他說說話也好,拜托啊老天爺,她誠摯的祈禱著。
說也巧,興許是祈禱生效了,十分鐘後,項莫軻的心彷佛是受到召喚,刻意輕緩的腳步聲終于從書房走了出來。她興奮的用棉被裹住自己,放緩了呼吸,佯裝睡去的側著身子,心里卻偷偷密謀著待會要給大叔一個惡作劇。
「唔,已經睡了?」隔著些許距離,項莫軻望了望蜷縮在床上的人,他以為這個時間回房應該可以和她說上幾句話的,然而看到縮躲在被窩的身影時,心里竟然有股不知名的微酸失落。
她怕冷,空調溫度只要低于二十五度,她就想裹棉被,瞧,連睡覺都把自己包得密實。
偏偏他怕熱,為此,他們曾經一度有過爭執,後來他讓出大半的被子才順利達成室溫協議。
為了不驚擾她,他小心翼翼的躺上了自己的位置,僅僅拉過被子一角蓋住月復部。
心空空的,他盯著歇息的藝術燈回應的只有黑暗,忍不住看看身邊的人,一度猶豫著要不要把她喊醒。
唉,罷了罷了,能吃能睡就是福,至少這張床上有個能安穩睡去的靈魂。
命令自己閉上眼楮,他決定自己品味睡前的思緒就好。
寂靜蔓延……
黑暗中,有一只手冷不防的從被窩中偷偷伸出,扣緊遙控器的手指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室內空調溫度給調高了。
無聲無息,那只手的主人不禁贊嘆起高科技的超靜音優點。
滴答、滴答……夜晚時鐘的走動格外清晰,不消須臾,怕熱又敏感的項莫軻開始覺得渾身燥熱難眠,整個人焦躁的翻來覆去。
「奇怪,怎麼突然變熱了?」
「大叔!」忽地,背對的身子突然喊了出聲。
他連忙定住身體的翻動。「我吵醒你了嗎?抱歉。」
「別動來動去的。」佯裝嚴肅不悅。
「我知道。」他深感抱歉,然而接下來盡管他努力告訴自己心靜自然涼,可是,溫度卻始終沒有下降的趨勢。
項莫軻極度怕熱,尤其是台灣的夏天,他更依賴科技的協助來維持身體涼爽,這一度被趙尹薇列舉為冷血的證據。
須臾,他受不了的把被子全掀開。
身旁的人兒忿忿不平道︰「大叔,你吵醒我了,送我一個禮物。」大有命令的口吻。
「百貨公司已經打烊關門了。」盡管有歉意,可他實在受不了,拼命用手-著風說。
「你沒听過禮輕情意重嗎?」
「有,當然有,但是偏偏沒听你說過。」燥熱難眠的項莫軻索性跟她抬起杠。
「不答應,你會後悔的。」她警告。
「後悔?」他驀然一驚,「你想玩啥把戲?」又是拼命的-風。
「不是把戲,是禮物。」
「OK!請說你的禮物吧!」他真的快要熱昏了。
「唱首歌給我听,我需要幫助睡眠,但是嚴禁搖籃曲、晚安曲。」趙尹薇刁難道。
「三民主義,吾黨所宗……」
「大叔,你太敷衍了,拒收!」
「不然要唱什麼?」微慍。他都快熱死了,這女人吵啥吵?
「小薇。」
「小薇?這是人名還是歌?我沒听過,不會。」
「我唱一小段,你跟著唱。」
「我考慮。」熱,怎麼會這麼熱?
「沒有轉圜的余地,听著,」趙尹薇清清喉嚨,「小薇啊,你可知道我多愛你,我要帶你,飛到天上去……快唱!」她催促著。
該死,這是什麼惡心巴拉的歌?最好他會得了失心瘋對她唱這種歌啦!
「抱歉,不懂音律,你要失望了。」他斷然拒絕。
摁開床頭燈亮出空調遙控器,她露出賊笑,「我真的會失望嗎?你說,我如果把它砸爛,有人可能一整晚都要揮汗如雨了。」
「該死!趙尹薇,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把遙控器拿來——」
反手一收。「快唱!」
「快拿來——」他火冒三丈的吼。
「不給。」她存心挑釁。
難得能這樣脅迫大叔,不好好的逗弄他一回,實在太可惜了。
「趙尹薇,你完了你。」項莫軻決定伸手搶奪。
只見偌大的雙人床上,一個忙著守護住遙控器的掌控權,一個積極的進攻搶奪,一陣你推我搡的拉扯,忽地,脆弱的睡衣發出一陣棄守的撕裂聲——
他停住動作,兩眼瞪著正前方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膚。
涼風掠過肌膚,趙尹薇趕忙低頭一瞧——
「啊!臭大叔,你這個大!」二話不說掄起拳就往他臉上攻擊去。
為了閃避她氣勢凌人的拳頭,他順勢往後仰去,心急之余卻忘了估計退路,砰的一聲巨響,可憐的項莫軻當場以仰躺之姿狠狠摔躺在地上,苦不堪言。
「趙、尹、薇,我一定要殺了你!」他咬牙切齒的說。
杏眼圓瞪,她趴在床沿對他吐舌扮鬼臉,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ㄌㄩㄝ,你活該。」
兩人互不相讓的瞪著對方,僵持著。
許久,項莫軻的退讓才讓這場意外干戈平息,兩人重新躺回床上。
「你困了嗎?」腦海中,雪白肌膚徘徊不去。
「還好。」她別扭的偷偷拉著被扯破的睡衣,心里嘀咕著一定要叫大叔賠。
萬籟俱寂……
忽地,項莫軻掀開阻擋兩人的被子。
「大叔!」她驚慌的試圖搶回。
他握住她的手腕,早一步阻止,這舉動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黑暗中,襯著窗外蒙朧月色,兩個人的眼楮凝視著彼此,透露情緒的心跳聲顯得格外清晰。
「大叔……」她備感不安,幾度扭動著被緊握的手腕試圖月兌困。
電光石火間,趙尹薇落入他胸懷。
「不要,我怕冷,大叔……」她找了理由想要阻止他突如其來的舉動。
「乖,靠著我就不冷了。」他誘哄著。
不等她應允什麼,項莫軻直接封吻住她的嘴,不讓任何言語的推辭再從這柔軟的小嘴里吐出。
昏沉沉的,她只感覺自己整個腦袋都無法思考的發暈,緊張不已的她只能尋求依附的攀靠著他,這晚,她再也抗拒不了什麼。
項家新婦的身分,從今晚起百分之百的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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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禮拜,大叔像個空中飛人似的馬不停蹄前往海外各飯店據點進行視察,要不是礙于學校課業,她真想像個跟屁蟲黏緊大叔的每個行程,她是無所謂啦,只要能跟上大叔的腳步,可大叔就是不答應……
討厭!她討厭對某個人牽牽念念的感覺,每一天腦袋都昏昏沉沉的茶飯不思,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更討厭傻傻等著睡前那通電話的自己。
星期天的下午,趙尹薇煩躁的走出美麗的房子,在翠綠的草皮上像個游魂似的走著,突然有只大膽的手拍上她的,扯住她的小花裙。
該死,哪里來的色鬼?她回過頭去正想要來個人贓俱獲——
「小嫂,你在干麼?」一張小小的俊臉對著她瞅。
項莫昕,在她新婚隔天對著她喊新娘水鐺鐺,褲底破幾康的臭小鬼,他們偶爾才會在全家人的聚餐上踫面,平常十歲的家伙行程排得比她還滿,一堆拉里拉雜的才藝課,也不知道究竟上出什麼鬼心得沒。
嘖,項家第三代的男人怎麼都長這副騙人心碎的俏模樣,她本能的想起大叔。
她盯著面前的小臉,有一種惡作劇的念頭。
「莫昕,今天不用上才藝課嗎?」她伸出雙手,想捏住這叫人遷怒的臉。
項莫昕機伶的閃開。「小嫂,你齜牙咧嘴的樣子真丑,說吧,你該不會是在想莫軻哥哥吧?」他一語戳破了她的心事。
趙尹薇板起臉孔,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怕被旁人听見她的心事似的緊張。「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哪有。」
他拉下嘴巴上的手,人小鬼大的說︰「誰胡說了,我的音樂老師每次說起男朋友時都是這副模樣,然後鋼琴就會彈得二二六六,小提琴拉得跟殺雞一樣,實在叫人听不下去。」
「我又不是你的音樂老師。」
「可是女人都一樣啊!」
她眯起眼楮盯著這個小家伙。「嘖,你又懂女人了?」
「我能不懂嗎?光就掩月山莊來說,我們項家男人有幾個,女人又有幾個,萬一搞起兩性對立,我們永遠都是輸家。」
「唷,兩性對立?」趙尹薇啞然失笑,順手柔亂他的發。
「小嫂,我只是年紀小了點,但不是笨,至于小嫂嘛就難說啦,你比較有可能是因為笨啦!」
「項莫昕——」可惡!項家的男人怎麼都這麼可惡!
「喏,你看,這樣就被激怒了,小嫂,這樣不行唷。」他不以為然的對她搖搖手。
「你喔,養尊處優的小少爺一枚,光會耍嘴皮子,搞不好是個生活大白痴,屬于隱性智缺者。」她戳了他的小腦袋一記。
他不服氣的仰起倔強的臉,標準的項家人的反應。「何以見得?」
「最簡單的,喏,前面阿伯在整理花圃,你會嗎?澆花拔草會嗎?」
「這有什麼難,不然我們來比賽啊!看誰拔的草多、種的花多。」
「小鬼,先提醒你不要把花當作草啊!」
「你等著瞧吧小嫂。」
叔嫂兩人朝對方哼的一聲挑釁,馬上往目標前進,今天,這方花圃就是他們決一死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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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偏處的一扇窗內,兩個赤果的身體歷經了一場男歡女愛,汗水淋灕的橫躺在偌大的床鋪上。
「你最近到底有沒有在積極準備部署啊?」女子不滿的推搡男人的肩膀說。
「當然有。」男人攔截了她的手,親吻著。
她怞回手。「是嗎?」不以為然的輕蔑口吻。
貪婪的手橫來,想要貪求更多,女子一掌拍去阻止了他的放肆。「走開,不是才給過你嗎?」
「不夠,我還想要。」他邪肆的眸光瞟向她。
她響起一陣高亢的笑,花枝亂顫的。「不行,我得準備準備,待會還要去陪那個老太婆喝茶說話呢!」
「不去不行嗎?以後可是她得靠你的臉色吃穿了。」他嗅著身邊女子的體香。
「小不忍則亂大謀,在一切尚未成定數前,我都不能亂了章法。」
「文-,有時候我覺得你真可怕,為了這龐大家產這樣忍氣吞聲的耗費青春等待時機。」男人笑了。
「別這樣叫我。」女人眸中閃過犀利的警告。她可不希望習慣成自然,結果卻因為疏忽而泄底了。
「好、好、好,我偉大的夫人啊!」
對話的同時,一陣純真開朗的笑聲傳了進來,打亂這屋子的曖昧。
「誰那麼吵?」女人下床,隨手抓過睡袍披上遮掩赤果,往窗台走去,小心翼翼的掀開窗簾一角,眯起眼楮看向前方。
「是誰?」男人不知何時也跟來了,緊緊摟住她。
「你的主子啊,你這該死的家伙不去隨行伺候著,竟然賴在我這兒偷懶。」
他輕蔑一哼,「小丫頭一個,干麼要我跟呆瓜似的跟前跟後,我又不是項莫軻,竟然會對一個小女生著迷。」
她驀然側過臉。「你說,項莫軻對她……」
「嗯,還挺疼愛的樣子。」
她推開男人,臉色凝重了起來。「不行,絕對不行這樣下去。」
「又怎麼了?」
「你是笨蛋啊?」她對男人叫囂,「用點腦袋想一想好不好,萬一那個趙尹薇懷孕生了小孩,屆時就算我們扳倒項國儀父子,有人母憑子貴帶個小家伙來跟我們分一杯羹,你以為我們會比較有利嗎?」
「你還真是霸道,連一點殘渣都不肯分人。」戲謅的口吻。
「要成大事,一點仁慈都是不被允許的。」
「我一點都不意外你當初會把你老公給……」
「住口,不準再提!」她怒喝道。
他趕緊安撫。「好,別氣了,當我失言,說吧,你現在又想怎麼辦?」
「把那女的趕出掩月山莊,絕對不能讓她有機會帶個小的來壞我們的計畫。」她望著男人,「你那邊的進度得加快了,我不想再這樣虛耗下去。」
「放心,我一定會讓項莫軻措手不及,絕對不會叫你失望的。」
「呵呵,這我知道,我相信你。」
「不過,現在你得先別讓我失望……」挑逗的意味很濃烈,擁抱住身前的成熟女體不放。
「我知道,你快點啦!」
短暫的沉默之後,再起,她享受著眼前的歡愉,心里卻不時飄向外頭那個年輕的身影。
壯大的時候,是斷然不許任何插曲來破壞的。趙尹薇呀趙尹薇,這一切只能怪你傻得卷入這場豪門斗爭,怨不了旁人。
渾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箭靶,趙尹薇沉浸在眼前單純的生活之中。
「項莫昕,你對那些三色堇做了什麼?」她震驚的大嚷。
「啥?這是三色堇?拜托,這不是草嗎?綠禿禿的哪有所謂的三色。」
「天啊!你給我滾去澆水啦,說你智缺還不承認,竟然把三色董全拔光。」
「小嫂,你很可惡-,干麼說我智缺?」項莫听抓起水管,充滿攻擊意味的打開水龍頭,然後往她身上噴去。
她全然沒有招架的余地。「啊!項莫听,你完了你!」她不甘示弱的抓起另一條水管朝他反擊。
頓時,花圃前水花四濺,向來寂靜的掩月山莊上演了一場難得的水管大戰,二十歲的趙尹薇對抗十歲的項莫昕,歡樂的尖叫大笑響徹整個掩月山莊。
「小嫂我不敢了啦!」他佯裝討饒。
「少來了,項莫昕,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詭計嗎?工于心計的小鬼。」
「臭小嫂,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了,接招吧。」他火力全開。
高級房車停在屋前回車道,項莫軻一下來就看見兩個濕漉漉的家伙在花圃前放肆行凶,被害者是一旁不敢靠近的老園丁跟無辜的花草。
「那、那位是少女乃女乃吧?」盧軒詫異的間。
「也只有她膽敢這樣大鬧掩月山莊的寧靜。」項莫軻靠在車前哭笑不得。
素來愛搗蛋的趙尹薇果然一點時間都沒有浪費,確實把握時間在他出門的時候繼續她的搗蛋大計,現在連他的小堂弟也被拉攏成了她的共犯。
「莫軻哥哥!」項莫听驚訝的對著車道前的人喊。
「項莫昕,少要詭計了,你以為你喊你哥的名字,我就會信以為真松懈戰備好讓你有機可趁嗎?」趙尹薇不斷的把水往他身上噴去,「快呀,怎麼不反擊了?」
停下攻擊的手,忽的意識到這可能是真的,她傻傻的回過身去,發現回車道前,大叔正瞬也不瞬的瞅著她,一旁還有盧軒在……
天啊!那她愚蠢的模樣不就都被看得一清二楚了?
滴淌著水珠的身體驀然一僵,整張臉不安的羞紅,她趕緊拋下水管,匆匆的背過身去企圖掩飾自己的罪行。
半晌,項莫軻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你們兩個在搞什麼破壞?」
「莫軻哥哥,我和小嫂不是在破壞,我們是在革命。」
「革命?革命是徹底的破壞後再重新建設,請問兩位力行破壞了之後,打算怎麼重新建設?」他挪揄的問。
「喏,園丁爺爺已經等著建設了。」項莫听住一旁心驚膽戰的老園丁身上一指。
項莫軻模模他濕淋淋的臉龐。「快去把這身衣服換下來,萬一感冒就糟了,快去!」
「嗯。」他跑了幾步又停下來,「小嫂,你愣著干麼?」
趙尹薇死都不敢回頭面對項莫軻,只能用手偷偷的揮趕著項莫听。
「小嫂,裝文靜來不及了啦!」
她對他齜牙咧嘴。「項莫听,你——」真恨不得一掌打昏這個小兔崽子。
吐槽了她,項莫昕得意的朗笑著離開災難現場。
「還愣著做啥,打算站在這里把自己曬干嗎?」眯眼看了下天光,項莫軻似笑非笑的瞅著眼前百般窘迫的她。
她明明記得最快也是明天晚上的班機……「怎麼會突然回來?」她低頭瞅著自己的腳趾頭。
「工作提前完成就回來了。」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在海外的每一天都對著孤單的床側嘆息失眠,才不想讓這丫頭把自己瞧扁。
「喔。」她偷偷睞他一眼。
「進屋去。」轉身的同時,他朝她伸出了手。
不假思索的,趙尹薇緊緊搭上溫暖的手心,項莫軻露出一閃而逝的笑容握緊了她,淘氣的女孩頓時羞怯得宛若春天的嫣紅桃花。
「冷嗎?」她從頭到腳濕得像只落水的貓。
趙尹薇搖搖頭,只給了一抹嬌憨的笑容。
回到私有空間,沒有旁人的注目,他略微使勁的將她帶進懷里,吻上了想念的唇,她率直的踮起腳尖抱緊他。
原來她也會這樣想念著一個人,一個大她整整十一歲的男人。
曾經以為他們之間是不可能有任何火花的,他卻以從容穩重的姿態一步一步的走進了她年輕不定的心。
「這幾天都做了什麼?」他邊吻著她邊問。
「……沒有。」她才不會告訴大叔自己有多瘋狂的想念他,因為大叔一定會嘲笑她孩子氣。
「沒有?不會又是吃飽睡睡飽吃,出門上課打瞌睡,回來扔了書包就發呆?」
「才沒有,為了期末評圖,我可是很努力。」她賴在他懷里蹭著。
「-,我衣服被你弄濕了。」項莫軻笑著說。
「活該,是你先抱我的。」
「好,都是我先挑起的,那麼現在我可以先月兌下這身濕衣服嗎?」
「討厭!」她嬌嗔的捶打了他一拳。
想念太叫人焦灼了。這就是夫妻嗎?分享最私密的彼此,擁有最真實的對方。
用婚姻的枷鎖把兩個不相干的人綁在一塊兒,然後開始因為對方的一舉一動而感到不安,原來,這就是婚姻。
「會冷……」她虛弱的低喃。
「過來。」他將她帶入自己的懷里。
趙尹薇閉上眼楮。他用溫暖的雙臂包圍了她,她則把自己的情緒通通交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