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翔臉色陰郁的坐在飯店的酒吧里面,腦海中全是好友和蕭影相擁而行的影像。
他們的關系到什麼程度了?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們預備瞞著他多久?
可惡!猛地灌了口酒,他要拿他們怎麼辦?一個是好友,一個是他深愛的人,他對他們的背叛該有什麼處置?
然而,可悲的是,自己竟遲鈍得到了此刻才知道,原來自己愛上蕭影了。
什麼鬼愛情!這麼痛苦的愛情不要也罷!
「翔哥,怎麼在這里喝悶酒?我還以為你回家去了。」
克萊兒,李察的女兒,出現在他身邊,搶走他手上的酒,湊進鼻子聞了聞,皺皺眉將它倒掉。
「天啊!你到底喝多久了?該不會送我們回來後,你就自己下來這里喝到現在吧?」她見他一身酒氣,忍不住問。
「走開。」郁翔冷冷地道。
「別想。我看你是不可能自己開車回去了,我叫一輛出租車送你回去吧!」克萊兒完全不理會他的冰冷態度,因為早就習慣了,反正他又不會對她怎樣。
「別理我,走開,克萊兒。」他推開她要扶他的手。
「唷,原來你還知道我是誰,那表示你還沒醉得很嚴重嘛!」她微諷地說。
「克萊兒,我心情不好,-先別管我。」他終于說出一句類似道歉的話。李察他們一家人就像他的親人一樣,他不想因自己情緒不佳而遷怒到她身上。
「笨蛋都知道你心情不好。和下午在『雅居』看見的那對情侶有關嗎?」克萊兒猜測。
「他們不是情侶……」他聞言立刻反駁,但似乎連自己也說服不了。「他們不該是……不該是!」
「我知道了,那個女的!你喜歡那個女的,對不對?」
「蕭影是我的,她是我的,孟權他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這麼做?!」醉意發作了,一些在他清醒時絕對不會說出口的話,頓時一古腦的傾泄而出。
「原來她就是蕭影啊!」想來克萊兒也是听聞過這個名字。「那個男的就是何孟權?難怪覺得有一點點面熟。哇!那你不就遭到雙重背叛!好可憐的翔哥。」她心直口快地說。
「他們為什麼要背叛我?」他趴在桌上呢喃。
克萊兒知道沒得打听了。不過,有一個小小的鬼主意在她腦中成形。
蕭影失眠了。
自從與郁翔同床共枕後,幾個月來第一次,她失眠了。
稍早她拿出在藥房買的驗孕棒,為自己驗孕,結果證明,她懷孕了!
心中既喜且憂,並開始思索著該如何告訴郁翔這件事。他會驚訝,這是一定的,但驚訝之後呢?是高興?還是憤怒?他會要這個小孩嗎?還是會逼迫她去拿掉?
想到有這層可能,她打了個冷顫,但隨即又訓斥自己,郁翔不是那種人,他絕不會扼殺自己的親骨肉的!
電話在響,現在是什麼時候?好象已經一點多了吧!深夜的電話總是令人心驚,尤其她正想著,郁翔為什麼還沒回來?
「喂?」蕭影接起電話。她希望是郁翔打回來的。但不是,是一個說英文的女孩。
「哈-?-是蕭影嗎?」女孩清脆的聲音這麼問著。
「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嗎?」蕭影用英文和她對談。
「喔!是這樣的,翔哥今晚不回去了,他要在我這邊過夜,告訴-一聲,免得-擔心。」
翔哥……這女孩稱郁翔為翔哥,多麼親昵的稱呼呵!
「是他……是郁翔要-打這通電話的嗎?」他要在這個女孩那里過夜,他們是什麼關系?
「不是,是我自己要打的。翔哥他已經睡著了,-都不知道伺候他有多累人!害我全身酸痛,他倒好,倒頭就睡。唉!男人喔!」
女孩抱怨似的話語狠狠的刺入蕭影的心。原來他們……
「謝謝-打電話來。」她克制著自己的聲音,不讓它變調。
「不客氣。」女孩輕笑。
就在收線的那一-那,蕭影听到一聲呼喚──
克萊兒。
是那個女孩的名字嗎?而那個聲音就算有點濃濁,她還是听出那是屬于誰的。
是郁翔,真的是郁翔!
對這突如其來的沖擊,蕭影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呆呆愣愣的坐在沙發上,就這麼腦袋空白的坐到天亮。
七點的音樂鐘準時響起。對了,她該到學校去了,今天她還有整天的課要上……
行尸走肉般,蕭影進浴室將驗孕棒和其包裝盒用袋子裝起來,準備順道拿出去丟掉,她不想冒險被郁翔發現。
七點四十分,一切整理妥當。
「郁翔,再不快一點我會遲……」她習慣性的呼喚以往這個時間一定還在餐桌上的郁翔,轉身望見空蕩蕩的餐桌時,才猛然憶起,他昨晚沒有回來。
麻木了一夜的心,隱隱作痛起來。
痛什麼?-不過是他用錢買來的一個有期情婦罷了,他對-已經夠好的了,-還想怎樣?夢作久了,就以為會成真嗎?別傻了,醒醒吧!
才剛握上門把,門卻從外面開了。郁翔微喘著氣,站在門口,看見她後似乎松了口氣,只是蕭影並未注意到,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站在他身邊,挽著他的手,紅發綠眸的年輕女孩。
眼前的情勢是詭異的。蕭影看著並立的一對人影。郎才女貌,多麼相配,自己算什麼?而這又是怎麼回事?帶著新歡來告訴她,她該滾蛋了嗎?
「你回來了。」她佯裝若無其事。她曾對自己說過,她雖然愛他,但不會讓他知道,因為她要保有完整的尊嚴離開,所以眼前這種情勢──她不容許自己在他們面前失態,只能武裝自己,假裝她不知道他整夜都和這個美麗的外國女孩在一起,就好象她沒有看見他們正手挽著手。
郁翔眼底的寒光閃了閃,突然發現一向能料準她一切行為舉止的自己竟然看不透此刻的她,對她的毫無反應他覺得心寒,並開始怪自己為什麼要听克萊兒的鬼主意,
今天一大早他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睡在飯店里,立刻想到的便是蕭影,縱使昨天下午的一切仍在他的腦海里,但他卻忍不住的想,自己一夜未歸,又沒有任何消息,她是不是會為他擔心?
想到她今天要上課,他立刻梳洗著裝準備趕回去,沒想到門一開,克萊兒就站在門口。
她說有辦法得知蕭影是不是愛他,當時他或許是鬼迷心竅,不然怎會答應帶克萊兒一起回來,探看蕭影的反應。
然而,她卻只是淡淡地說「你回來了」。該死的,他為什麼要听克萊兒的?這種結果,他寧願不知道。
「-要到學校去了?我送。」他平淡地說。
「不用了,我自己搭車就行了,你還有客人。」蕭影立刻阻止,捏緊了手上的塑料袋,里面有她懷著他的孩子的證據,而她不確定自己能在他面前佯裝多久,她發現自己快哭了。
「克萊兒要回去了。我送。」他堅持。
「對對,我要回去了,再見。」克萊兒立刻道。用的是中文,讓蕭影覺得詫異。
「好了,現在-沒借口了。」看到克萊兒離開後,郁翔對她冷道。
「我並沒有找借口!」蕭影辯稱。
「快走吧!-不會想遲到的。」
不得已,她只得將手里的證據塞進背包里,跟在他後面進入電梯下樓。兩人一前一後沒有對視一眼。
「昨晚睡得還好吧!」他狀似隨意地問。
蕭影輕顫。為什麼這麼問她?她已經快崩潰、撐不下去了,為什麼他還要這麼逼她……
忍不住嗚咽一聲,她極力的克制自己,卻還是讓站在前方的郁翔听到了。
「-哭了?為什麼?」他驚問,心里浮起一絲絲的希望。
面對他的疑問,蕭影覺得他好殘忍,淚水忍不住拚命的奔流,她只能嗚咽的搖著頭。能說什麼?只怪自己不該愛上他。
不舍、心疼,郁翔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情,沒有多想的將她擁入懷中,心里的希望愈來愈濃厚,她是為他而哭的嗎?
「為什麼哭?」他又問。
她在他懷里搖搖頭。
郁翔無奈,走出電梯後,將她帶進車里,才又開口,「告訴我為什麼哭?我要知道。」語氣是帶點命令的。
「你想知道?」她幽幽的望著他,他非得將她的心撕碎才甘願嗎?「你想知道什麼?想知道我因你的一夜未歸而不能成眠?想知道我得知你在另一個女人懷中的感受?還是想知道當你一大早帶著新歡來向我示威時,我有多心痛?這些是你想知道的嗎?」她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沒注意到自己已停的淚水再次潸潸而下。
「哈哈哈……」郁翔聞言竟然哈哈大笑。他是該笑,而且樂得很。
「你──你好可惡!」她對他突然大笑覺得備受羞辱。在她傷痛欲絕的時候他竟還能笑得那麼高興。
「-吃醋了。」他說出這個明顯的事實。不只吃醋,她還因此傷心。
「又有一個笨女人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讓你很高興,是不是?!」她傷心地說。
「不不不,首先我先澄清,克萊兒不是我的新歡,她就像妹妹一樣……」
「你昨天在她那里過夜的!」她打斷他。「听她的口氣,你們……你們分明就……」她說不下去,心底的痛楚又被喚起。
「她的口氣?那丫頭昨晚有打電話給-?」這丫頭,竟然玩到他頭上來!
「對。」
「影,不管-听到什麼,我和克萊兒之間什麼也沒發生,否則我不會安然坐在這里,早被李察給一槍斃了,而且,再怎麼樣,我也不會去動一個未成年少女的腦筋。」他保證道。
「末成年少女?」蕭影疑問。不會吧!那女孩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年紀,甚至可能長她一兩歲!
「嗯哼,不用懷疑,克萊兒今年才十四歲。所以,相信我,我像是會自找麻煩的人嗎?她都可以當我的女兒了。」
「可是……」
「影,我昨晚喝醉了。」他決定把事情攤開來講明白,悶在心里得不到答案太痛苦了,也不像他的作風。
「喝醉?你從不過量的,怎麼會……」
「因為。」
「我?!」她聞言不禁震驚。
「昨天下午我在雅居看見-和孟權。」郁翔直接說出原因,並仔細看她的反應。
「原來你也看見了,怎麼會那麼巧?」她沒有特別的反應,只是認為巧合還真多。何律師的女朋友看見了,連郁翔也看見了,怎麼所有人在昨天下午都出現在那里呢?
耶?老板和那個叫漢琳的女孩都對她和何律師產生誤會,那郁翔呢?他喝醉是因為她,莫非他也──
「你也誤會了?」蕭影終于把事情連結起來。
而郁翔在一旁觀察她的表情時就大概了解是場誤會,可她竟然到最後才聯想到,他該佩服她嗎?這下子要說她和孟權有什麼也不大可能,只不過他們為何會相擁而行,就是一大疑點了。
「沒錯,看到那一幕,很難叫人不誤會。」他老實的點頭。
「可是你不一樣啊!你不該誤會我的!」她沒想到先做解釋,反而說起他的不該了。
「影,-這是苛求,想想方才的情景吧!-不也認定克萊兒就是我的新歡?」
「我……」
「-不做個解釋嗎?雖然我現在已經相信這麼遲鈍的-做不來腳踏兩條船的事,但是對于那一幕,我仍然很疑惑,也很在意。」
蕭影的心暖暖的,不在意他損她遲鈍,只在意他說相信她、在意她,那是不是代表她在他心里有一定的分量?
「影?」
她微笑的將事情解釋一遍,但是懷孕的事她還是沒提,她想等讓醫生檢查確定後,再找機會告訴他。
郁翔听了整件事之後,一下子就猜到那個人一定是何孟禎。
他忍不住在心里自嘲一笑。虧他和他們兄弟那麼熟了,竟然因為那一幕情景氣得胡涂,而沒分辨出他們。
「-呢?現在覺得怎樣?」他關心地問。想到她病了,而他卻徹夜未歸讓她傷心,不禁覺得愧疚萬分。
「沒事,我很好。」她是真的覺得很好。很難相信一個人的情緒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會有如此巨大的轉變。
「我看-今天別去上課了,休息一天吧!」他做下決定。
她想了一會兒,點頭同意。
「好,不過我不想待在家里,可不可以和你到公司去?」
「當然可以,不過怕-覺得無聊就是了。」
「我會盡量讓自己不無聊的。」
「那就這麼決定了。等一下我要順道彎到孟權的事務所去,-在車上等我,只要一下子就好了。」他發動車子,開出停車場。
「好的。」
「你確定要這麼做?」
「我很確定。」郁翔笑道。
「有沒有可能換另一種契約?」何孟權也不再多說,只是開玩笑的問。
「是很有可能,只要時機到的話。」郁翔笑得莫測高深。
「機會是要自己創造的,你不能坐著等它降臨。」何孟權好心提醒。
「你又知道我是坐著等它降臨?我可是非常努力的創造機會呢!」
「是嗎?那就祝你早日成功嘍!」
「我猜測應該是成功了才對,不過就要看女主角何時開口承認了。」郁翔邊走邊說,不待好友多問,便離開了事務所。
何孟權搖搖頭。戀愛令人神經不正常,朋友這麼多年了,何時看過郁翔這麼笑容滿面?再回頭想想自己,不知為什麼,漢琳那火爆姑娘突然不理他了,早已習慣她在身邊喳呼這、喳呼那,才昨天一個下午和一頓早餐不見她而已,他就渾身不對勁了。
那可不行,怎麼被她給追上後她就不理會他了?看來,該輪到他來追追追了,就不信這火爆姑娘能逃得出他這只狐狸的天羅地網。
不過,還得先把郁翔交代的小事辦好再說。
打開保險櫃,拿出當初和蕭影簽下的契約,「唰唰」兩聲,撕成四份。
的確只是件小事,舉手之勞罷了。
經過醫生證明,她確實是懷孕了。
她真的沒把握郁翔會如何看待這新生命,不過當她懷疑自己懷孕了時,她就考慮過了,離合約到期還有兩個多月,到時她的肚子應該還不會很明顯,而薇薇也應該可以出院了,到時候她會帶著他們一起離開,用郁翔給她的酬勞生活,足夠他們安頓好一切,且花用好一陣子。
當然,她很不希望有這樣的結果,她希望郁翔要這個孩子,只不過她不得不先做最壞的打算。
一輛紅色BMW雙門跑車停在對街,郁珍玲坐在駕駛座上,臉上布滿憤恨,陰郁的視線瞪著蕭影。那個賤人又懷孕了,她又想用同一個招數綁住祥!
她不會讓她如願的!不管她是傅靜誼或者是蕭影,她郁珍玲這次一定要守住祥,只有她和祥才是天生一對,誰都不許拆散他們!
蕭影左右觀望了一下,確定可以過馬路時才踏下人行道,沒想到才踏出幾步,一輛跑車突然朝她而來,輪子加速磨擦地面的聲音刺耳得令所有行人側目,並引起一陣驚呼。
蕭影完全呆愣當場,事情發生得那麼突然,她根本來不及反應,眼看自己即將成為輪下冤魂……
下一秒,她覺得腰間一緊,身後一股強大力量將她往後拉離路面,紅色跑車險險的擦過群-疾馳而去。
驚魂未定的蕭影失神的任由身後的人擁著,一時之間竟無法動彈。
「-不想活了嗎?!」身後的人突然在她耳邊大吼,吼回她的神智。
「郁……郁翔?」她艱難的轉過身,一接觸到熟悉的眸子後,既驚且喜地呢喃。
「不用懷疑,是我本尊沒錯-該死的不想活了是不是?!」他再次對她吼。天知道如果他慢上一步,那正好來替她收尸了。
「我……哇!」蕭影一放松,剛剛所受的驚嚇讓她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起來,不顧正處在大街上,她緊緊的抱住他,縱情的宣泄心里的恐懼。
「-!」郁翔被她嚇了一跳,但隨即也緊緊的抱住她。他也害怕,剛剛那一-那,他真的好怕自己慢了一步。「別怕,沒事了、沒事了。」他柔聲的安慰。
見她似乎沒有停止哭泣的打算,郁翔知道她真的嚇壞了,然而街上行人的注意力都在他們的身上,若不快一點離開這里,難保等會兒不會有大批記者趕到。
「影,別哭了,大家都在看你了。」知道她最不喜歡引入注目,他用這招該可以讓她停止哭泣了吧!
果然,啜泣聲漸漸小了,不過姿勢維持不變,頭仍緊緊的埋在他胸前。
「我的車子就停在不遠,先進車子里面再說。」
「嗯。」悶悶的聲音從他懷里傳出來,沒有抬頭的打算。
帶她坐進車里,快速的駛離現場。沿途,兩人都沒有交談,郁翔將車駛往郊外,選擇一個視野良好的停車處將車停了下來。沉默的氣氛有點詭異,似乎都發現這個時間他們不該出現在那里。
「-逃課了?」
「你沒上班?」
兩人異口同聲的開口,驚訝的互望一眼,忍不住笑了出來,沖淡了僵凝的氣氛。
「你先說吧!」蕭影道。
「好,我先說。」他點點頭,開始興師問罪。「-是曉課還是請假?為什麼會在那里?」
「我……請假,身體不舒服,來做個檢查,你前一陣子不是叫我給醫生檢查一下的,忘了嗎?」她緊張地不敢看他一眼,生怕他再追問下去,只好趕緊轉移話題。
「你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那里?公司呢?」
「那-認為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那里?」郁翔反問。
「我……我怎麼知道!」
「我每天努力制造的『機會』,沒道理有了成果我會不知道吧!我親愛的影。」他湊近她,似笑非笑的直瞅她。
「什麼意思?」
「影,-為什麼想隱瞞我-懷孕的事?難道-想偷偷把他打掉嗎?」他故意這麼問,雖然明知道她不可能會這麼做。
「沒有!我絕不可能拿掉他的!」雖然對他的知情感到震驚,但她仍馬上義正辭嚴的聲明。
「那為什麼要瞞著我?」
「我……我不是想瞞著你,只是想找一個適當的機會再告訴你,我必須先知道你到底要不要孩子,我怕你會……」
「會怎樣?」其實他已猜到答案,一股怒氣漸漸往上升。
「會……會逼我去拿掉他……」
「在-心里我就是這麼惡劣的人嗎?」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蕭影知道他又生氣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生氣。這次她心知肚明他生氣的原因,不像以前懵懵懂懂,只是這樣一來讓她更加緊張。
「不,不是的……」
「那又是什麼?!」
「我也不是完全這麼想的啊!我也想過你不是那種不要親骨肉的人,更有可能你會為了孩子而興起和我結婚的念頭,可是我不要這樣。」她苦惱的搖著頭。
這個理由讓郁翔听了更惱。
「-就這麼討厭我?!連有了孩子都不想嫁給我?」虧他為了留住她,這一個多月來故意不做避孕措施,期望有了孩子她能留下來,沒想到一切還是白費了。
「不是的……」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再听-說的任何理由了!」他打斷她,怕她又說出令他更加惱怒的理由來。
「你必須听!」蕭影難得的大聲吼。這個人老是這麼斷章取義誤解她的話意,又固執的自以為是,她怎麼會愛上這種人呢?「我不要的是,你為了孩子勉強自己和我在一起,我不想你有一絲絲的不情願,這樣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對我來說,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我要的是永遠,而不是像現今社會上「不合則離」的論調一樣,你能了解嗎?」
郁翔原本懊惱的表情變了。
「如果我告訴-,是因為有-,才會有孩子,-是不是就願意嫁給我?」
「本來就是有我才會有孩子,你說廢話。」蕭影漏听了最重要的求婚詞,竟然還不解其意的挑他的語病。
「我是說,因為是-,我是因為要留下你,才故意讓-懷孕的。」他干脆將話挑明了說。
「嗄?!」不會吧!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子吧?
「嗯哼。」他對她點點頭,再次給她肯定的答案。
「你故意讓我懷孕?!那其實你早就知道了?」蕭影的震驚不在話下。
「沒錯,比-早知道幾天。」
「怎麼會?」她仍不敢置信。
「忘了嗎?-的月事都很準時的,這次慢了好幾天,我就猜到了。更何況我每天那麼努力,不受孕也難。」他笑說著,讓蕭影臉紅不止。
「為什麼呢?我真的不懂。」她怔愣好一會兒才輕喃。
「因為我要把-留在身邊。」都這麼明顯了還問為什麼?難不成他求婚是求假的嗎?
「可是……為什麼是我?」蕭影還是覺得疑惑。以他的條件,要什麼名門千金沒有?為什麼會是她呢?
「不是-?不然-認為誰比較適合?」郁翔反問她。
「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的話就不勞-費心了,只要回答我願不願意就行了。」
「什麼?」她不解的望著他,什麼願不願意?
看來她把他的求婚當成耳邊風了。
郁翔不語,只是盯著她,讓她自己回想起來,他知道這要花些時間。
果然,在她好不容易把他的話回想一遍後,驚叫出聲。他他他……
「你……你……」紅著臉,她不敢確定的看著他,食指指著他,你你你了老半天,還是說不出話來。
「我我我怎樣?」他取笑她。
「你……要我……嫁給你?!」
「錯了!」他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晃一晃。
「啊?」不是嗎?是她听錯了、想錯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讓郁翔更樂。
「我不是『要』-嫁給我,我是問,-『願不願意』嫁給我,我是向-求婚,可不是逼婚。」他笑道。
「你──」知道自己又被戲弄了,但她無法生氣。快樂的泡泡一直在她心頭冒出來。「你是認真的嗎?」
「百分之百。」他認真且嚴肅的保證。
「為什麼?」
「傻瓜,還問為什麼!因為我愛上-了,-這個笨女人!」郁翔受不了她的遲鈍。
「你愛我?!」她難以置信的睜大眼。
「還懷疑啊!」
「是有一點啊!你動不動就生氣,又老是對我大吼大叫的,一點都不像是愛我的表現啊!」
「唷,現在就開始算帳啦!」他笑著柔亂她頭發。其它人要讓他對他們吼是不可能的事,她該感到榮幸才是。「先不管那些,-還沒回答我呢!願不願意?」
「我要想想……」她假裝猶豫地說。
「還想?不許想了,現在就回答!說願意。」看出她是故意的,郁翔霸道的命令。
「哇!還說不是逼婚呢?」這回輪到她糗他了。
「我就是逼婚,怎麼樣?快說,不然的話……」他動動十指,意圖非常明顯,因為蕭影是超級怕癢的人。
「不行、不行!你不可以!」她尖叫一聲,打開車門逃了出去。
郁翔當然二話不說的追了出去,一下子就將她手到擒來,將她困在他和引擎蓋之間。
「快說,我可以饒了。」
「好好好,我說。」蕭影求饒。拾手圈住他的脖子,柔情的呢喃。「我願意嫁給你,因為我愛你。」
「我知道。」郁翔自負地說,低頭吻住她。在這方土地上,春意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