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丁尼亞島東北部著名的翡翠海岸,一棟佔地頗廣的豪華別墅里,現年三十五歲的丹寧。費爾蒙特坐在臥室外的陽台上,望著前方不遠,由白色沙灘和珊瑚礁交織而成,宛如寶石般耀眼的景色。
美麗的景色沒有帶給他愉悅的心情,英俊、充滿成熟魅力的臉上有著深沉隱晦的表情,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一旁陽台的地上,一支摔爛的無線電話陳尸在角落,那是因為方才得到讓他震怒的消息所導致的下場。
這次的行動竟然又失敗了,又讓那個該死的齊格.費爾蒙特給逃了!
他養的全是飯桶不成,否則為何只是幾名護衛,就能殲滅他派去的百來名手下?還讓那個礙眼的家伙逃得不知去向,連怎麼消失的都不知道。
不過無妨,有錢能使鬼推磨,總有些為財不怕死的人能讓他利用,所以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知道他的藏身處了。
臥房的門傳來兩聲輕敲,看了看時間,他知道他等待的人到了。
站起身,走進臥房,他將門打開。
「費爾蒙特先生。」來人恭敬地一鞠躬。
「進來。」丹寧沉聲命令,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
那人立于他的左前方,恭敬的挺直身子。
「事情辦得怎樣了?」丹寧問。
「除了他身邊那只忠狗之外,他還不怎麼信任其它人。」
「包括你?」丹寧不悅的皺了下眉頭。
「是包括我。」那人垂下頭。
「所以你現在是要告訴我,你也不知道他的藏身處?」
「那天撤退的時候,由戴維負責他的後路,我沒辦法月兌身跟蹤他們。」
「所以你確實是不知道了。」殺意驟起,無用者,他向來不留。
「暫時不知道,不過我相信很快就會知道了。」那人察覺出他的殺意,立即道。
滑落手掌的掌心雷一頓,丹寧問︰「你確定?」
「百分之百。」之前為了預防萬一,他將一個追蹤器放進那個女醫師的隨身背包里,可惜,顯示器在那場槍戰中有所損壞,再過幾天就能修好,到時候還怕找不到他們嗎?
收回掌心雷。「好,就再給你幾天的時間,我要知道那家伙的藏身處。還有……」丹寧頓了下,眼神趨于陰狠。
「就你看來,他還能撐多久?」
「您是指?」那人不太確定他的意思。
丹寧拾起手,看著自己的手掌。「我很確定那天我那一槍擊中了他的胸口,就算沒直接命中心髒,恐怕也拖不了多久才對,你說呢?」握手成拳,他抬起一雙與齊格同樣的灰眸,陰狠地盯著眼前的人。
「恐怕他還能拖很久。」那人搖頭。
「什麼意思?!」灰眸一。
「這就是我今日要向您報告的另一件事。」那人心里微微一抖,「戴維綁架了一名台灣來的外科醫師,到城堡去為齊格動手術,而且手術非常成功。」
「可惡!」怒吼一聲,他憤恨的掃落桌上的東西。
「您請放心,他的傷勢頗重,短時間之內應該無法康復,等我找到他們,就能夠一舉殲滅他們。」他胸有成竹,自信滿滿的說。
「你?」丹寧似乎頗為懷疑。「一連失敗了兩次,你連他們現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很快就會有他們的消息,這一次,我一定會搞定的。」
「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丹寧揮揮手,示意談話到此結束。
那人一鞠躬,轉身離去。
丹寧靠向椅背,閉上眼楮。
費爾蒙特家族本來就應該是他的,齊格非死不可!
「戴維……」
呢噥軟語從比他家老大還強勢的周姿吟口中吐出,嚇壞了正在為他家老大擦身體的戴維,手中的毛巾掉了下來,剛好覆住他家老大重要的隱私部位。
「周、周醫師,-不該進來的。」明明是她要他幫費爾蒙特先生擦澡的,怎麼這會兒又闖了進來。
「放心好了,你家老大的外生殖器官很健全,不必羞于見人。」周姿吟無所謂的揮揮手,她當醫師已經看過太多了,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周小姐,好歹給我一點隱私吧!」齊格無奈的說,她是故意的,遺是真的沒神經?不過想想也有點窩囊,她身為女人一點都不在意,反倒是他覺得不自在,真是反了!
「戴維,我肚子餓了。」周姿吟沒理會齊格,一雙大眼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直瞅著負責他們三餐的戴維,雖然他的手藝不怎麼樣,但卻已經是他們三人之中最好的了。
「喔,周醫師再忍耐一下,等我幫費爾蒙特先生擦完澡,就去準備午餐。」
「我來幫他擦,你去準備午餐。」周姿吟提議。
「嗄?」戴維一怔,下意識的望向齊格。
「不準。」齊格嚴正的拒絕。
「拜托!你不會是在害羞吧?」她斜睨著他。「我以為意大利男人都是英俊瀟灑的玩樂高手,應該很習慣和女士……袒裎相見的,不是嗎?」
齊格眼微-,這輩子,要他在女人面前赤身只有一種情形,而眼前的狀況絕對不是。
「-錯了,周醫師,我們意大利的男人,大部分都是很忠于愛情的,甚至有些比較保守的南方小鎮,從青梅竹馬一直交往好幾年的情侶,在結婚之前還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大有人在。」戴維為他們意大利男人申冤。不能因為他們的外貌有當公子的本錢,就認為他們都是公子。
「不會吧?你該不會是在說幾十年前的狀況吧?」周姿吟懷疑的輪流看著兩位男士。
「當然不是,這種情形到現在依然很普遍。」戴維強調。
「是嗎?」她驚訝極了,忍不住懷疑的望著齊格。「不要告訴我,你還是處男?」
「這與-無關。我只說一次,出去!」齊格冷硬的說,銳利的眼神射向她,自從逃難來到這木屋的這兩天,他是頭一次擺臉色給她看。
好吧,她是挺識時務的,也沒有興趣探他的底線,畢竟他們的身分除了傷患和醫師之外,還有另一層關系,就是歹徒和肉票。當他們是醫師和傷患的時候,她可以唯我獨尊、呼來喝去,可是眼前的狀況似乎是歹徒和肉票的關系,所以她還是乖一點比較好。
「好吧,既然你臉皮這麼薄,我就不勉強了,不過戴維,麻煩你動作快一點,我真的快餓死了。」她的食量原本就很大,來到這里卻因為不知道會被困多久,為了預防萬一,必須縮衣節食,所以也餓得特別快。
拖著蹣跚的步伐走出臥室,坐在客廳,她無聊的轉著收音機,然後听見臥室里兩位男士開始用意大利語交談起來。
對喔,他們還不知道她懂義語呢!所以只要他們有什麼不想讓她知道的事,都用義語交談。
聳聳肩,將收音機音樂的音量轉大聲一點,既然他們不想讓她知道,她也沒有興趣偷听他們的談話。
臥房里正在交談的兩人一頓,同時望了一眼門外的周姿吟。
「她不會覺得音量太大了一點嗎?」戴維嘆氣。
「不管她。」齊格不在乎地說。「戴維,有辦法聯絡上恩白他們了嗎?」他沉聲問。倪恩白,一個東方人,他不知道他是哪一國人,不過卻是他信任的人之一,恩白常自稱是他的軍師,腦袋精明得很。
戴維一邊拿起毛巾繼續擦澡大業,一邊恭敬的回話,「費爾蒙特先生,目前還沒有消息,不過那天倪先生為了讓屬下順利月兌逃,似乎受了傷。」
齊格蹙眉,在戴維的幫助下緩緩的翻身,讓他擦拭背後。
「他受傷了?!」倪恩白平時一副斯文的俊秀模樣,也甚少有動手的機會,所以只有他最清楚,其實倪恩白的身手比起他來一點都不遜色。
那日他們遭到有計劃的攻擊,所有火力全集中于置他于死地,如果恩白不是為了讓戴維月兌逃,應該不至于受傷才對。
「是的。」柔了柔毛巾,把水擰干,他繼續擦另一邊。
齊格擔憂地蹙眉,陷入沉思。
戴維也不再說話,擦完澡之後,拿起放置在一旁的衣物。
「費爾蒙特先生,請抬婰。」戴維幫他套上褲于。「屬下去請周醫師過來幫你換繃帶。」
「等一下。」齊格喚住他。
「是,費爾蒙特先生?」
「戴維,你打這個電話看看能不能找到他。」齊格念了一串號碼給他,也許……
戴維點頭。「是,屬下立即到城里去辦。」因為這邊沒有任何通訊設備。
「小心一點。」
「屬下知道。」恭敬的一鞠躬,他正要退下,卻又被叫住。
「等等,戴維。」
「費爾蒙特先生?」戴維疑惑地望著他。
齊格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連他也覺得自己不對勁。
猶豫了一下,齊格才道︰「我看……先準備午餐好了。」
戴維楞楞的眨眨眼,也許費爾蒙特先生也很餓了吧!
「是,屬下先去準備午餐。」
天氣晴朗,可氣溫絕對不到十度,至于木屋里,火氣正旺。
「明天我們就離開這里。」齊格告知。
「不行,你還不能下床。」周姿吟拿下听診器,看也不看他一眼,準備為他換藥。
「我不是在征求-的同意。」齊格蹙眉。
「我也不是。」她挑眉,手腳俐落的剪開繃帶、清洗傷口。「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再過兩天,我可以準許你下床散步個五分鐘左右。」
「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不用-來命令我,女人!」他惱怒地瞪著她,乖乖的配合她三天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還有很多事情必須處理,沒有時間躲在這里。
「我是醫師,你必須听我的。」周姿吟聲音冷冷的。
躲到客廳避難的戴維縮了縮肩,老天,他們根本是兩頭獅子在對戰嘛!
「-就非得跟我唱反調不可是嗎?」齊格火大的吼。
「我不會浪費時間做那種沒有意義的事。」她邊說邊上藥,纏上新的繃帶。「能不能下床,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數。」連翻身都還要借助別人,她就不相信他真是智障!
「身體是我的,我說可以就可以,-只要听命……該死!」低咒一聲,因為她纏繃帶的手勁突然加重了。「-是故意的。」他咬牙低吼,額頭滲出冷汗。
「當然不是。」她朝他惡意的一笑,「我是個醫師,而且是個有醫德的醫師,絕不會故意加重病人的病情,當然,如果病患自己找死,那就另當別論了。」
「激怒我,對-沒有好處!」
「我可不認為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我有得到什麼好處。」周姿吟嘲諷。
「-故意要惹我不高興?」
「抱歉,我只負責你的傷勢,至于你的喜怒哀樂,不在我負責的範圍內,反正命是你的,如果你不想要,我還樂得輕松。」
齊格抓住她的手腕,「女人,-……」
「請你拿捏好力道,上次你在我手腕上造成的淤青還沒完全消退。」她淡淡的提醒。
他一楞,松了手勁,卻沒有放開她,盯著手腕上那圈已經開始轉淡的淤青,不自覺的以拇指輕撫著。原來,傲氣如她、倔強如她,也是嬌弱的……
一陣戰栗透過他的撫觸傳來,周姿吟腦中閃過危險兩個字,她不自在的掙月兌他的手,雙手背在身後,用另一只手握緊他方才撫觸的地方。
齊格望著空了的手,有短暫的怔楞,很短,讓人幾乎察覺不到。
他垂下手,沉默地望著她,眼神深邃難懂。
周姿吟避開他的眼神,低頭收拾醫療用品。
「就算再重要的事,也得有命在才能處理,我不希望自己到頭來只是白忙一場。」她冷冷的提醒他。
「還要多久?」齊格問。
「如果你能好好的配合,不要動不動就大吼大叫,或者是趁我不在的時候要戴維扶你起來的話,頂多再一個星期,你要去哪里,我都不會有意見。」
「三天。」
「費爾蒙特,你以為這是在菜市場買東西,還容得你討價還價啊?」
「我最多再給-三天,-自己想辦法。」
「我自己想辦法?什麼意思?」
「想辦法讓我在三天後可以離開這里。」
「你簡直是無理取鬧,你今年三歲啊你!」周姿吟火大了,這個男人,簡直霸道不講理到極點!他以為她是誰?神仙嗎?念個咒語就可以讓傷口愈合?
「三十二。」瞧她發火了,齊格反倒冷靜了下來,涼涼地說。
「什麼?」她一楞,隨即領悟。「我管你幾歲,你根本……」她惱怒的抓抓頭,一甩手。「算了,我不管你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到時候傷口又裂開的話,我會省略麻醉的手續直接進行縫合,听清楚了嗎?」
「所以,三天後可以離開?」
「你!」周姿吟氣惱極了。「隨便你!」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會干脆割斷他的喉嚨算了。
「戴維!」她大喊,決定威脅齊格那家伙,不如來威脅戴維。
「周醫師。」戴維本來想開溜的,不過慢了一步,在門口停了下來。
「戴維,如果你不希望你的費爾蒙特先生引發敗血癥而亡的話,就盡量再愚忠一點沒關系,我保證不出三天,你就可以去訂一口棺材了。」
他一驚,「這麼嚴重?!」
「沒錯,就是這麼嚴重,如果你不相信也沒關系,大可試一試。」
哦,這種事可以試嗎?!
「戴維,你自己想清楚,是要愚忠的听從費爾蒙特的命令,不敢違抗,然後害死他,或者是為了他的生命安全著想,對他所下的命令選擇性的接受?」
結果,戴維選擇了後者。
如她所料,呵呵……
想到戴維的哀兵政策,她忍不住在心中輕笑。嘖,他竟然威脅那個不講理的家伙,說什麼主子的傷勢好不了是他的錯,為了贖罪,他會自殘。由他的舉動,就能知道他對他的費爾蒙特先生是多麼忠心了,而由齊格接受了他的威脅看來,他對這個屬下也是很麻吉的。
周姿吟靠著溫泉池畔,舒服的閉上眼楮。天氣寒冷,泡個溫泉真是人生一大享受,難怪這麼多人熱中泡湯。
有了戴維的把關,這三天,她真是輕松不少,而且效果頗佳,齊格復元的速度比她預期的快很多。看來不用一個星期,再過兩天,只要謹慎一點的話,就可以隨便他要去哪了。
唔……糟糕,好象泡太久了,頭有點暈。
張開眼楮,她站起身正打算離開溫泉……
「啊——」驚叫一聲,她錯愕地瞪著不知道何時坐在池畔的男人,灰色的厲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好一會兒,她才警覺自己正一絲不掛,她趕緊重新坐下,直至溫泉淹至下巴。
「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懂禮貌啊?」震驚過後,她惱怒的吼。
「放心好了,-的外生殖器官很健全,不用羞于見人。」齊格揚起一抹惡意的笑容,嘲弄地說。「還是……-該不會是在害羞吧?」
周姿吟一楞,該死,好一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是故意的!
「如果你滿意了,那可以離開了嗎?我要起來了。」
「-大可以離開,我又沒有阻止。」齊格沒打算離開,反而把腳伸進池里緩緩的晃動著。
他制造的漣漪一波波朝她蕩去,觸動了她的肌膚,也蕩進了她里,攪亂一池春水……
察覺自己的異樣,周姿吟微惱,對他,更對自己。
她咬牙怒瞪著他,「費爾蒙特……」
「齊格。」他打斷她,微傾身,修長的手指攪動著溫泉,一雙灰眸依然一瞬不瞬的鎖住她。「叫我齊格就可以了。」
感覺到自己的呼吸一窒,她狠狠的深吸了口氣。
「好,齊格,你已經成功的報復我了,如果你滿意了,可以請你轉身離開嗎?」她努力的維持禮貌,不讓自己失控的朝他怒吼,並在心里發誓,此仇不報非女子!
「不。」齊格回答得理所當然,嗓音降了幾分,沉得讓人忍不住顫抖。「-的身材比例很好。」
彌漫的熱氣倏地張成曖昧的網,周姿吟在他熱切的眼神下微微顫抖著,雖然她很想鴕鳥的將原因歸咎于冷空氣,可她知道,自己渾身發熱,一點冷意也沒有。
深深的再吸口氣,望向放置于她左邊池畔的衣物和浴巾,他想整她,是嗎?OK,她奉陪,
迎向他閃亮的目光,她露出一抹據過去醫院的同仁所說,能讓人瞬間忘了病痛、變得酥軟的微笑,滿意的瞧見他熱切的眼倏地一。
「-……」齊格察覺不對,正想警告她別亂來,但已經來不及了。
倒怞了口氣,他看見她動作優雅的站了起來,美麗的臉上漾著嫵媚的笑容,一步一步走向左側,姿態撩人的步出池子,緩緩彎,拿起擺放在池畔的浴巾,慢慢的先擦拭頭發,再擦向胸口、手臂、下月復、大腿……
咕嚕一聲,他吞了口口水,下月復如火燒般,瞬間緊繃硬挺。
該死,她是故意的!
看著她拿起他的襯衫,黑色的布料披上她白皙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感覺極了……
他嫉護自己的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