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沉寂。
餐桌上的佳肴沒少多少,所有人或趴在桌上、或倒在地上,皆已沒了動靜。
「呵呵呵……哈哈!」吳理從外頭走進,在室內繞了一圈後,得意的張狂大笑,這種盛況,讓人看了是多麼的痛快啊!
數了數地上的尸體,有楚家三兄弟、諸葛廣因,以及今日特別早回,及時趕上這場死亡之宴的諸葛尚諭,但是……粟巧兒呢?
徐茵茵站在門口,冷漠的看著倒地的眾人,再瞧瞧得意萬分的吳理,緩緩地開口,「吳大人,可以給我解藥了嗎?」
「徐茵茵,粟巧兒呢?」
「她在房里閉門思過。」
吳理一頓,「她的晚膳……」
「她害喜,晚膳吃不下,楚行一另外為她炖了清淡的雞湯,我沒來得及下手。」她淡淡的解釋。
聞言,他心頭瀅念乍起,一直以來他就想得到她,光是幻想著她曼妙的胴體在他身下扭動、聲吟,他就欲火難耐。現在正好,該死的人都死了,他就好好的享用一下這美好的報酬吧!
糟了!那個「鬼」說他有備用計劃,他可不能還沒享受到,就讓她被毒死了。
二話不說,他準備沖到粟巧兒的閨房。
「等一下,吳理,給我解藥。」徐茵茵攔住他。
「-唆,給。」他不耐煩的把解藥丟給她。「讓開!」
「恐怕不行。」拿到解藥之後,徐茵茵一改態度,笑著搖頭。
「徐茵茵,-是什麼意思?」好象……不太對勁。
「你回頭看看不就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了?」
吳理身子一僵,猛地回過身,震驚的看著應該已經死了的人全都站起身。
「吳理,好久不見了,我找你可找得辛苦。」諸葛尚諭渾身充斥著肅冷的氣息,冷冰冰的瞪著他。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看見-下毒了。」吳理朝徐茵茵狂吼。
「你是說這包毒藥嗎?」楚行一拿出白色藥包,腳步慢慢的往門口移動。
「為什麼……」吳理瞪大眼,不明所以。
「拜托,不過是掉個包而已,這麼簡單的道理也想不透,你到底是怎麼當上縣太爺的?」楚行三不屑的說。
「他的官位是買來的。」徐茵茵冷淡道。
「-……-這個賤人,竟敢壞我的事,我殺了。」功虧一簣吳理心有不甘,怞出懷里的匕首直往徐茵茵沖去,打算至少抓個人陪葬。
徐茵茵驚呼出聲,下一瞬間,整個人被早有所準備的楚行一拉進懷里,避過吳理奮力的一刺,一待安全之後,楚行一立即放開了她。
諸葛尚諭跟著飛身掠向不慎跌出門外的吳理。
吳理並無武功,只能驚慌的毫無章法亂揮匕首,阻止諸葛尚諭的接近。「滾開,不要過來!」
諸葛尚諭冷冷的盯著他,也不急著動手。「吳理,你逃不了的,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絕不!」吳理狂吼。「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沒有你多事,這一切,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只不過死了一些賤民而已,有什麼好追究的?」
「氖唐!哪個人不是人生父母養?何來貴賤之分。」
「呵呵!你清高,你了不起,但世道便是如此,不是你一個人改變得了的,我不會束手就擒的,要制我,就直接把我殺了!」
「我不會殺了你,你必須接受國法制裁。」想到諸葛廣心,諸葛尚諭握緊拳,恨不得將他凌遲至死。
「是嗎?」說完,吳理狂笑著。心知此劫難逃,他豁出去的握緊匕首朝諸葛尚諭沖去。「你在這里裝清高的同時,粟巧兒已經下地獄了。」
「什麼?!」諸葛尚諭一分神,突然,一旁竄出一道身影擋在他身前,運起十成的功力一掌擊向吳理。
吳理口中噴出一道血注,整個人像破女圭女圭似的向後飛去,尚未落地已然氣絕。
「將軍宅心仁厚不殺你,我來殺!」諸葛廣昊身子不穩的一顛,眼底有著沉沉的痛。
「廣昊!」諸葛尚諭趕緊撐住他。
「將軍,快去找粟姑娘。」他催促著。
「廣因,照顧廣昊。」諸葛尚諭將他交給諸葛廣因,飛快的往粟巧兒的閨房沖去。
其它人見狀也跟了過去。
「廣昊,你真不夠意思。」諸葛廣因扶著他在地上坐下,然後兩人干脆仰倒在地上,望著滿天星空。「也不留一口氣給我踹上兩腳,我也想替廣心報仇……」說到後來,他哽咽了。
「抱歉。」諸葛廣昊虛弱的說。剛剛那奮力的一擊讓他尚未復元的身子更雪上加霜,可是他不後悔,至少,他親手為廣心報了仇。
「算了啦!反正……報仇了就好了,廣心……嗚嗚……在天上笑著吧!」
諸葛廣昊望著星空,無言。
「巧兒?!」諸葛尚諭緊張的直接破門而入。
郎一聲,粟巧兒手中的碗掉在地上,驚魂未定的瞪著他。「你干什麼啊?想嚇死我是不是?」她生氣的吼。
他一怔,快步上前抓著她的肩,上上下下審視著她。「-沒事?」
「你希望我有事嗎?」她沒好氣的說,蹲子撿地上的碎片。「真是的,才想好好的喝一碗雞湯,卻被你給嚇得摔破了碗,這是我的晚膳耶!行一炖了好久,試了好幾次,才把那股會讓我嗯心的氣味給弄不見,你竟然害我喝不到,我告訴你,行一還在生我的氣,如果……」
絮叨的抱怨倏地停止,她整個人被他緊緊的擁在懷里,感覺到他的顫抖,她臉上的表情柔了。
跟上來的眾人見狀默默的退下,楚行一順手將門關上,臉上有絲欣慰。至少她是看重他的……
「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一定會遇到更好的姑娘的。」徐茵茵低聲的安慰。
楚行一偏頭望了她一眼,「我知道,因為比她更好的姑娘大街上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哈哈!老大,如果被老板听見,你就糟了。」楚行二哈哈大笑。
「我只是說實話。」楚行一聳聳肩。看開了,心情也好了,她會一直佔有他心底一個最重要的角落,但是他已經不會再為她患得患失了。
「老大,我肚子餓了,不是還有其它干淨的晚膳嗎?」楚行三問。
「在廚房,不過為了預防萬一,要吃之前都得用銀針試過。」
「知道了。」聞言,楚行二和楚行三趕緊沖到廚房。
「走吧!徐姑娘。」楚行一對徐茵茵說。
「嗯。」她低著頭跟在他身後。
沒人發現,黑暗中一道陰森的黑影,靜靜的與黑夜溶為一體,無聲、無息。
房里,粟巧兒回擁著諸葛尚諭,「怎麼回事?」
「吳理臨死前,說-出事了。」
「所以你才驚惶失措的撞開房門?」粟巧兒知道那句話會帶給他多大的震撼。
「巧兒……」
「放心,我不是好好的沒事嗎?」她安撫的在他唇上輕啄一下。
「-絕對不能有事,要不然我也活不下去了。」他輕嘆,自己也難以相信竟會愛一個人愛得這麼深。
「是是是,我這輩子一定會死纏著你不放,纏得讓你大呼吃不消,如何?」
「我求之不得。」他微笑,緩緩的低下頭。
兩唇正要貼上,一陣月復鳴倏地響起,粟巧兒尷尬的紅了臉。
「我肚子餓了。」
他笑望著她,啄了下她的唇,轉身為她添了碗雞湯,以銀針試過確定沒有問題才端給她。
「你要不要喝一碗?」粟巧兒喝著雞湯,看他一瞬也不瞬的瞧著她,以為他肚子也餓了。
「不用,-喝就好。」他伸手倒了杯茶,把玩著茶杯笑望著她。「巧兒,-是不是有什麼事忘了告訴我?」
「什麼事?」這雞湯好清淡,改天得問問行一是怎麼炖的。
「-懷孕的事。」他搖頭嘆息,她未免太不在意了吧!
「那種小事有什麼……哦!你、你知道了。」她猛地回過神來。
「小事?-說懷孕是小事,嗯?」他斜睨著她,在椅子上坐下。
「嘿嘿!將軍大人听錯了,懷孕是大事,當然是大事。」她撒嬌、耍賴的往他大腿上一坐。
「既然是大事,為什麼到現在還不打算告訴我?」諸葛尚諭環住她的腰,以防她跌落。
「嘿嘿!將軍大人先喝口茶,慢慢听小女子道來。」她接過他手中的茶杯,獻殷勤的湊近他的唇邊。「既然是大事,當然就馬虎不得呀,我還得選個良辰吉時……」耍賴到一半,她突然驚叫。「尚諭?!」
但見他毫無預警的倒了下去,連帶的坐在腿上的她也一並倒地。
「尚諭……」她掙扎的爬起身,震驚的看見他嘴唇已經發黑。
難道,茶水有毒!
她瞪著一旁的茶杯碎片,以及灑了一地的茶水。如果是,那她剛剛不就親手喂他喝下毒藥。
「尚諭!」她大叫,將他扶起。「尚諭,你醒醒啊!」
他張開眼楮,看見她驚恐蒼白的臉,他困難的開口,「幸好……不是-……」他臉色漸漸發黑,氣息也變得微弱,閉上眼,陷入昏迷。
「我會救你,會救你的……」粟巧兒哭喊著。可……要怎麼救?
「他中的是『攝魂』,僅有兩刻的時間可活,把錦盒給我,我就給-解藥。」一陣平板冷沉的聲音倏地響起。
她闐聲轉頭,看見一個長相陰冷的男人。
「錦盒?什麼錦盒?」難道……
「唐飛拿來的那個錦盒-只有兩刻的時間,遲了,他就沒救了。」
「它已經不在我這里了。」她緊張大喊。「快點給我解藥。」
「不在-這里?」男人無波的情緒首次起了變化。
「已經送人了,不在我這里。」
「送給誰?」
「我不知道。我打不開就隨手送出去,也忘了送誰了。」她不能讓這個危險的男人危害子芸他們。
「那麼-就準備為他辦後事吧!」男人殘酷的轉身離去。
「不……回來,給我解藥。」粟巧兒大喊,可他眨眼間便不見蹤影。「啊……」她悲痛的叫著。是她,是她的錯。
攝魂……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劇毒啊!
想到這她倏地瞠大眼,攝魂根本沒有解藥。
她立即將諸葛尚諭扶起,盤腿坐在他面前,雙掌抵住他胸口為他運功逼毒。
攝魂無解藥,只能用內力運功逼毒,先將毒素全部逼至雙手掌心,再以靈鶴草外敷,吸收雙掌的毒素。
可是……她的內力足夠嗎?
顧不了那麼多,她毅然將內力毫無保留的送入他體內,感覺到他體內的毒素反沖之力,她再催功,額上冒出一層薄汗,裊裊白煙由她掌心緩緩飄出,彌漫在兩人周圍。
至少……至少要讓她將毒逼至掌心,這樣他才能撐得到其它人趕到。
視線漸漸模糊,她知道自己的內力即將耗盡,可是她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對不住,寶寶,娘已經顧不得你了,請你原諒娘的自私。
嘴角溢出一口鮮血,她微低下頭看,毒素只到他的手臂,還差一點,只差一點……
「尚諭,別死!」她大喊一聲,逼出最後一絲內力,下一瞬間,嘔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緩緩倒下……
兩道身影霎時破門飛身而入,一道身影及時攬住她將她送到一旁,掌心一送,源源不絕的內力送入她體內,護住了她的心脈,保住了她月復中的胎兒。
另一道身影則接替了她的位置,為諸葛尚諭運功逼毒。
良久,兩人同時停手。
「現在就差靈鶴草了。」諸葛尚卿望向正將粟巧兒抱上床的大哥。「大哥,真沒想到你會出手救她,我以為你排斥所有人的接觸。」
諸葛尚風冷冷的開口。「看在她這幾年照顧子芸和崇仁的份上,救她一命算是兩不相欠。」幸好他們及時趕到,否則……
「呼呼,你們兩個兔崽子,干什麼突然飛那麼快?是存心放下老爹不管嗎?」諸葛中功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看見房內的情景楞住了。「怎、怎麼回事?」
「已經沒事了。」諸葛尚風剛剛在外頭听見粟巧兒的聲音,驚覺不對,才會-下爹親先趕過來。
「這樣啊!」沒事就好,至于發生什麼事,等一下再問。「這個女娃兒,就是……」諸葛中功來到粟巧兒床邊,感嘆的說︰「都長這麼大了,真像,簡直和鳳娘娘一個樣。」
「這里交給你們,我去找人要靈鶴草。」諸葛尚卿將諸葛尚諭交給父親,飛身離開。
諸葛中功接手,看著小兒子。「尚風,你三弟……沒事吧?」心疼啊!
「三弟帶回靈鶴草之後就會沒事的。」諸葛尚風說著,彎身替粟巧兒蓋上被子。「你該擔心的,是巧公主肚里的胎兒保不保得住。」
「什麼,她懷孕了?!是哪個該死的家伙毀了巧公主的名節,我一定要把他抓過來碎尸萬段……」諸葛中功怒吼。
「爹!」諸葛尚風無奈的打斷他的話。
「干什麼?!」
「那個該死的家伙就在你手上,請動手。」他指了指昏迷的諸葛尚諭。
「嘎?!」
粟巧兒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諸葛尚諭帶笑的臉,只是他的眼底有著滿滿的疲累和憂心,以及濃濃的深情。
她緩緩的抬起手,輕撫上他憔悴的臉。「我還是沒能救回你嗎?為什麼你會跟著我來呢?」
諸葛尚諭紅了眼。「傻瓜,我不是說過,-死,我也活不下去了嗎?」
「所以你就跟我來了嗎?」她輕嘆口氣。「也罷,咱們一家三口能在陰間相聚也好。」
「巧兒,我們沒死。」這個傻女人呵!
她眨眨眼。「沒死?!」
「我大哥和二哥及時趕到救了我們的命,我的毒也解了,倒是-,反而昏迷了好幾天,嚇得我差點……」
「兔崽子,唱夠戲了沒,給我滾離巧公主的床,不許你接近她。」諸葛中功憤怒的沖進房,將他拉開。
「爹!」諸葛尚諭抗議。
「閉嘴,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余地。」諸葛中功敲了他一下響頭後,不再理會他,轉向一臉迷惑的粟巧兒,臉色一變,變得慈祥和藹極了。
「真是的,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諸葛尚諭咕噥道,不過沒人理會他。
「巧公主,這不肖子害-受苦了,老夫教子無方,愧對先皇啊!」
「您……知道?!」她一臉驚愕。
「別慌,巧公主,老夫不會害-的,想當初還是老夫護送鳳娘娘出宮的呢!當時巧公主才六歲,所以可能不記得了。」
她記得那件事,但不記得那人的長相了。
她是先皇的女兒,也就是當今皇上最小的妹妹,當初她娘鳳娘娘深受先皇寵愛,引來後宮其它娘娘的嫉妒,皇後生怕地位不保,于是用計陷害她娘,害得她娘差點冤死。
「我怎麼可能忘記。當初父皇不明真相就欲置我們母女于死地,雖然後來承蒙諸葛大人相救幫我們母女潛逃出宮,但我可憐的娘親卻因父皇的無情,終年郁郁寡歡,這種事,這種事我怎麼可能忘得了。」
「巧兒……」諸葛尚諭心疼的上前,不顧爹親的瞪視輕輕將她擁進懷里。
「巧公主,-錯了!」諸葛中功嘆道。「先皇當時苦無證據證明鳳娘娘的清白,于是下了一道密旨給老夫,命我暗中保護-們母女出宮避難,先皇才能無後顧之憂的查明真相。後來先皇查明了真相,打算接-們母女回宮,可鳳娘娘卻拒絕,帶著-和那三兄弟來到這里生活。」
粟巧兒楞住了,是娘自己不回宮的,而不是父皇-棄她?「你說謊!」
「老夫沒說謊,巧公主,醉仙人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那塊匾額,就是先皇所賜的。」
「你是說父皇他……」
「先皇之所以御駕親征,為的就是來這里見鳳娘娘,先皇並沒有上戰場,而是住在這里和鳳娘娘相聚,當時巧公主正和楚家三兄弟到鴻燕山拜師學武,所以不知道。」
「娘……為什麼一直瞞著我?」
「因為鳳娘娘不想讓-回到皇宮,身為公主,有太多的責任與無可奈何,她不想讓-過那種生活。」
「我知道娘經常遙望京城的方向思念父皇,所以我才會好恨父皇……」
「鳳娘娘仙逝那日,先皇得到消息後召老夫進宮徹夜長談,之後,先皇遙望著邊關方向默默流淚,過了三天,先皇便駕崩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粟巧兒傷心的埋首在諸葛尚諭懷中痛哭失聲。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巧兒,-爹娘情深義重,他們現在一定很快樂的一起過著悠閑的日子。」諸葛尚諭安慰著,親吻著她,吮去她的淚水。
「兔崽子,竟敢當著我的面非禮巧公主。」諸葛中供氣得全身發抖。這個不尚子!
「爹啊,更嚴重的事兒子都做過了,親吻算什麼?不然你以為巧兒肚子里的孩子是怎麼來的?」諸葛尚諭笑著。
「尚諭!」粟巧兒羞得漲紅臉,忘了哀傷。
「死兔崽子,我打死你。」
「慢。爹,小心錯手傷了巧兒,她肚子里可是你的孫子、孫子喔!」諸葛尚諭強調。
諸葛中功一頓。對耶,是他的孫子耶!他要抱孫了呢!
「好、好吧!看在孫子的份上就暫且饒了你,不過你可得馬上給我娶巧公主進門,听到沒有。」
「爹啊,我也很想啊,可是巧兒不答應嘛!」
「為什麼?」諸葛中功一楞,轉頭問粟巧兒。「巧公主為什麼不願嫁給小兒?」很奇怪呢,多少姑娘家愛慕他這個小兒子,為什麼巧公主不嫁?
「如果諸葛伯伯不再稱我巧公主,喚我一聲巧兒的話……我就嫁。」說著,粟巧兒害羞的低下頭。
「嘎?」諸葛中功聞言微怔。
「爹,快啊!」諸葛尚諭著急催促。
「啊!好好好,巧兒,我的好媳婦兒。」諸葛中功呵呵的笑著。
「好了,巧兒娘子,這下-沒理由不嫁了吧?」諸葛尚諭高興極了,終于把她給搞定了。
大紅燈籠高高掛,張燈結彩喜洋洋,「醉仙人酒樓」的老板要嫁人啦!
嫁人是喜事,大家很高興,可最讓大伙兒興奮的是,喜宴是自由入席,誰都可以參加,而且,平常一小杯就要十幾兩銀子的「仙人醉」,巧老板要將它用在喜宴上,讓大伙兒痛快暢飲。
好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喜宴那天,來客將醉仙人酒樓擠爆,只好趕緊追加酒席,于是「醉仙人酒樓」門前那條大街擺上了桌子,一直擺得好長好長……
「什麼?!」喜宴上,諸葛尚諭突然不敢置信的喊著,立即被諸葛尚卿捂住嘴。
「叫那麼大聲做什麼?」諸葛尚風冷淡的瞥了三弟一眼,視線再落回後院的方向。心之所系就在那里,若非還有事要談,他早就去把那人揪出來離開這里了。
「可是……」諸葛尚諭握緊拳。「二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沒錯,鬼幫幫主親口說的。」
「可惡!沒想到那個人是鬼幫幫主之子鬼令魂,這麼說當初鬼幫發出什麼狙殺令都是騙我們的了?」
「鬼令魂目前行蹤不明,鬼幫主也說,他要的是那個神秘的錦盒,與錦盒無關的他就不會理會,所以鬼令魂不會再對你們造成威脅了,因此鬼幫主希望我們能看在他的薄面上不再追究這件事。」
「二哥,你也希望我不再追究,是嗎?」
「雖然鬼幫亦正亦邪,形式作風神秘,但是我很尊敬鬼幫主,所以想賣他一個面子,往後……比較好相處。」諸葛尚卿笑得奸詐。反正也沒什麼大事,他做個順水人情給鬼幫主,往後有需要的話,就很好利用啦!
「既然二哥這麼說,那就算了。」
「謝謝三弟。」諸葛尚卿拱手道謝。
「談完了?」諸葛尚風開口。「談完了換我。三弟,皇上希望你能帶巧兒回京一趟,他要見她。」
「為什麼要見她?太後人還在,我不想讓巧兒進宮。」諸葛尚諭拒絕。
「你要抗旨?」諸葛尚風不甚在意的問。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諸葛尚諭聳聳肩。他就是要抗旨,反正皇上也不敢拿他怎樣。「大哥,請你轉告皇上,先皇想見都得親自來這里,更遑論是皇上。要見妹妹就自已來醉仙人,我們恭迎大駕。」
點了點頭,諸葛尚風起身離席。「那就這樣了。」
諸葛尚諭好奇問︰「大哥,你要去哪里?」
「去新房。」找那個蠢女人。
「嘎?!」諸葛尚諭楞了楞,-,他才是新郎耶!「等等我,我也要回房。」
「有了美人忘了兄弟,我還是喝我的仙人醉好了。」諸葛尚卿咕噥道。反正大家搶著喝仙人醉,才不在乎新郎官有沒有敬酒呢!
新房里,粟巧兒頭蓋不等新郎官來掀,早就自己掀開丟在一邊,和申子芸母子一起吃吃喝喝。
「真要走?」粟巧兒喝了一口仙人醉,再替申崇仁夾了一塊紅燒肉。
「真要走。」申子芸堅定的說。
「諸葛尚風就在前頭喝喜酒,我不認為-走得掉。」
「所以我需要-的幫忙。」申子芸怎會不知。
粟巧兒直截了當的拒絕。「不要。」
申子芸沒料到她會拒絕,一時慌了手腳。「巧兒?!」
「逃避不是辦法,自從我知道過去的真相後,我有了深刻的體認。子芸,我不知道當初-為什麼會逃離他,但是我見他對-應是有情,-何不和他面對面的談一談?」
「不用談,巧兒,我和他之間有很多障礙,那些障礙是不可能跨越的,為了他好,我必須離開。」
「-確定-的離開對他是好的嗎?」
「當然。」
「-不是他,-怎能確定?」
「我……」
「子芸,-不能替他做決定,想想崇仁吧,-明知道他渴望一個爹,-怎能忍心分開他們?」粟巧兒望著假裝專心用膳的申崇仁。「-好好的想一想吧!」
「不用想了。」新房的門被推開,諸葛尚風冷酷的跨進房,一手抓住申子芸。「跟我回去。」
「不要,放開我!」申子芸不斷掙扎。
「麻煩!」諸葛尚風干脆直接點了她的昏袕,打橫將她抱起。然後偏頭望向緊盯著他的申崇仁。「跟上來。」
申崇仁立即跳下椅子,小手伸向前抓住諸葛尚風的衣。
「不可以……」諸葛尚諭瞧見申崇仁的舉動,驚恐的想阻止,卻愕然發現向來不讓任何阿貓阿狗近身的大哥,只是微惱的瞪向多嘴的他,對于他的踫觸完全沒有反應。
「你有問題?」諸葛尚風冷冷的瞪著弟弟。
「哦,沒有,完全沒有。」諸葛尚諭呵呵干笑。好吧!他才是阿貓阿狗,崇仁可是大哥的兒子。
「自己保重。」諸葛尚風淡淡的說完,帶著妻兒離去。
「呼……」見他們離開,粟巧兒吁了一口長氣。
這諸葛大哥也未免冷過頭了,要是她才受不了,看來看去,還是她的相公好。
諸葛尚諭聞聲轉過身,看見娘子竟然自已掀了頭蓋,哀嘆一聲。「娘子,-怎麼可以剝奪了為夫的權益,這頭蓋是要為夫掀的呀!
「啊!娘子,-連合巹酒都喝光了,這是要咱們夫妻一同喝的……」
粟巧兒臉色霎時變得有些古怪。
唉!她現在後悔來不來得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