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他們彭家會莫名其妙的收到聖旨?
彭家兩代當家和當家夫人面面相覷,盯著大老爺手中熱騰騰的聖旨,全身抖得差點散了。
「爹,這……為什麼皇上會想要到我們家來?」彭信康不解又惶恐的問。
垂垂老矣的彭文財望著手中的聖旨,也是萬分不解。「咱們彭家雖然富裕,可也只是平常的老百姓,這到底是福是禍呢?」
「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趕緊想辦法招待皇上,說不得伺候得皇上舒心愉快,咱們彭家就飛黃騰達了。」
「對了對了,趕緊叫女兒們打扮妥當,如果讓皇上看上,這輩子可就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
是福是禍,時間到了自然知曉。
隔日──
聖旨上說皇上午時會到,可巳時正,卻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該不會就是……」彭文財一雙老眼尚未昏花,瞪著那張和那個他一點都不想承認的兒子幾乎一模一樣的面貌。
「我是彭希陽。」她直接幫他們解惑。
「-來干什麼?彭家不歡迎-,快滾!」彭信康怒喊,上前就想將她攆出去。
彭希陽輕松的避開。「大伯,不必動手動腳,只要你們答應我的條件,我立刻離開,一刻也不留。」
「哼,-要說什麼我們一清二楚,我告訴-,作夢!」彭文財不屑的說。
「為什麼?女乃女乃也是你迎娶入門的妾,爹是你的親生兒子,為什麼你不承認他們?我們不要彭家的一分一毫,只希望能人彭家祠堂,將遺骨葬于彭家的祖墳地,如此而已,這對你們真的這麼困難嗎?」
「哼,她不配!她不過是個賣唱的,我看上她是她的福氣,給她銀子她就應該乖乖的被打發,誰知道她竟不知羞恥的繼續糾纏,硬是讓我爹娘逼我娶她為妾,真是丟盡我的臉,我怎麼可能讓她進彭家祠堂,丟彭家的臉!」
彭文財想起前塵往事,還是氣極了,想當初他可也是一名翩翩公子,貪鮮看上賣唱的姑娘,一夜索歡之後,本想丟下幾兩銀子拍拍走人,沒想到那女人竟然追到彭家來,讓一向怕丑聞的爹娘強這他娶了她,害他被朋友譏笑,娶了一個低下的女人,縱使經過幾十年,這口怨氣還是消不了!
「無恥!」彭希陽厭惡的說。「強要清白姑娘,竟然還不想負責,丟彭家祖先臉的人是你。」
「住口,-這個小雜種,-以為-大了、翅膀硬了,便敢來彭家找我叫囂,我警告-,馬上給我滾出去,否則我就打斷-的腿,再把-丟到乞丐窩去任人凌辱!」
「我如果是小雜種,你就是老雜種。」彭希陽冷哼。「一句話,把我女乃女乃和爹娘的牌位迎進彭家祠堂,遺骨遷葬彭家祖墳地,否則我會讓你們後悔的。」
「讓我們後悔?哈哈哈,-能做什麼?」彭文財仰天大笑。
「我能做什麼?」她冷笑。「如果你現在不答應,之後,除非你們彭家大小全跪著求我,否則我不會再提這件事。」
「跪著求-?哼,-是痴人說夢,我告訴-,要讓那賤人進祠堂,一句話,不可能!」
「爹,別再和她-唆,貴客就快到了,趕快把她趕出去啊。」彭信康偷偷提醒。
「對,得快點才行。」彭文財被氣得差點忘了重要的事。「來人啊,把這個小雜種給我拖出去!」
話才說出口,還來不及執行,另一聲響亮的傳呼響起。
「皇上駕到──」
「糟了,皇上來了!」彭信康驚呼。
「你們還楞在那里做什麼,趕緊把那小雜種給押著,別讓她壞了我們彭家的大事啊!」
可惜,這是來不及執行,身穿金色龍袍的龍承翰已經在何彥的開道下進入彭家大廳。
「草民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彭家人跪了一地,唯獨彭希陽直挺挺的站著。
龍承翰走到她身邊之後,才酷著一張臉淡淡的說了兩個字。
「平身。」
「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雖然是平身了,可是沒有一個人敢直起腰來。
「誰是當家作主的人?」
彭文財立刻半垂著腰上前。「草民彭文財,是彭家當家作主之人。」
「朕問你,你可要老老實實的回答,何氏怡秀是你的什麼人?」
彭文財一驚,「她……她是草民的妾室。」
「那麼,彭奕廷和白氏羽愛又是你什麼人?」
「回皇上,他們是……草民不成材的兒子和兒媳,不過……他們三人都已去世,不知皇上提到他們三人,為的是什麼?」
「原來他們都已經過世了是嗎?那麼他們葬于何處?」
「這……草民……」他不知道啊!
「你剛剛問朕為什麼提到他們,那是因為朕是前來祭拜他們的。」
「嗄?」彭家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
「這……草民不懂。」
「不懂?那麼朕就說清楚一點,彭奕廷夫妻乃是朕的岳父母,朕前來祭拜他們,也算是為皇後略盡孝道,理所當然之事。」
咚咚咚一陣響,彭家人個個軟腿跪了一地。皇上的意思……難道是……那個小雜種成了……皇後?!
「啊,對了,你們拜見過皇後了嗎?」
「草民、草民不知皇後是……哪位……」不可能,不可能的。
「原來你們還不知道啊!」龍承翰佯裝訝異。「希陽,-怎麼這麼見外呢?難道朕讓-丟臉,所以-才不說自己是皇後嗎?」真是好委屈呢。
「皇上錯怪臣妾了,臣妾只是尚未來得及說罷了。」
「原來如此。」龍承翰點頭。「那麼,彭文財,朕和皇後要祭拜岳父母,你就帶路吧!」
「這……草民、草民不知道……他們葬在何處。」
「什麼?你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呢?他們是你的妾室和兒子媳婦,不是葬在彭家祖墳地,入祀彭家祠堂嗎?」
「因為……因為一些原因,所以他們並沒有……」
「你是說,朕的岳父母不在彭家祠堂里接受祭拜?」
「是……是的……」
「他說他們不配。」彭希陽淡淡的開口。
「什麼?大膽彭文財,朕的岳父母不配入彭家祠堂,你是公然看不起朕嗎?」
「草民該死,草民不敢,皇上恕罪,皇上饒命啊!」所有彭家人拚命磕頭。「草民立刻將他們迎入祠堂,立刻將他們的遺骨遷葬,草民馬上辦,馬上……」
「不。」彭希陽冷冷的開口。
「嗄?」
「皇後,為何不呢?」龍承翰溫柔的問。
「他們心里有數。」彭希陽冷冷的望著跪了一地的人。
彭文財死白的臉瞬間漲紅,心中有氣,可是不敢這次,他當然知道她的意思,她剛剛說了,要彭家大小全跪著求她!
「皇後娘娘開恩,草民們求皇後娘娘恩準,讓草民將妻與子迎入祠堂供奉祭拜。」
「皇後?」
「好,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彭希陽說。
「皇後娘娘請說。」
「本宮要你跪在祖母的牌位前磕頭懺悔,其余的彭家人,則在祠堂跪拜三日夜,本宮會派人盯著,若有輕忽,本宮絕不輕饒!」
「是,謝皇後娘娘、謝皇上。」
「陸大人,這件事就麻煩你了。」她望向一旁的陸鎮岳。
「屬下遵命。」陸鎮岳拱手道。
「皇後,我們走吧。」龍承翰牽著彭希陽的手,離開彭家,登上停在外頭的皇輦。
「為什麼哭了?」發現她流下珠淚,龍承翰心疼的將她擁進懷里。
「我完成了爹娘的遺願,可是……這種情形真的是他們要的嗎?彭家人迫不得已的接納,敢怒不敢言,這種成功,是真的成功嗎?」
「希陽,有些人就是冥頑不靈,-已經盡力了,是彭文財太過分,岳父母一定能體諒-的。」
「我好難過……」她緊緊的環著他的腰,埋頭在他胸前低泣。
龍承翰無言的拍撫著她,知道她需要發泄一下。
良久,她低低說︰「謝謝你,承翰哥哥。」
龍承翰微微一笑,知道她已經沒事了。「不客氣,我親愛的皇後。」
「現在,咱們回無憂谷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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