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亥時,龍承剛接到傳喚,回到勤宵院。
「皇兄,你找我……」踏進房,卻在看見房里的人時楞了楞。「丫頭,-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搞什麼出走啊?差點讓皇兄……」
「剛弟,閉嘴。」龍承翰制止他,免得讓彭希陽听了又生氣難過。「找你來是談正事的。」
「正事,我也正好有『正事』要談。」龍承剛拉來一張板凳在床邊坐下。「下午子仁他們來過了,本來想和皇兄一起討論,不過皇兄當時似乎沒心情管其他事,所以就沒打擾你了,現在……應該沒事了吧?」看著兩人之間細微的肢體語言,似乎真的沒事了,可喜可賀啊!
「本來就沒事!」彭希陽瞪他一眼。
「沒事就沒事。」龍承剛聳肩。
「事情查得怎樣?」
「很遺憾,沒什麼進展,斷情門那邊探不到任何蛛絲馬跡,連子仁都覺得頗為古怪,那些斷情門的門人似乎都顧忌著什麼,什麼事都不敢提。不過天勤倒是查出另一件奇怪的事。」
「什麼事?」
「他查出確實有大筆的銀兩從宮里支出,而且是從十五年前開始,每半年五千兩銀,而支出人是……父皇。」
「父皇?」龍承翰訝異不已。
「皇兄也不知道這件事嗎?」
「不知道。」他搖頭。「這筆款項支出到哪里?」
「直接送往東城一處大宅。」
東城?
一直默默听著他們討論的彭希陽訝異的挑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東城的宅邸全屬于龍氏,而且……
「哪一個龍氏人得父皇如此重視,還例外的每半年給予巨額的銀兩?」龍承翰沉吟著。「剛弟,天勤有查到是哪一戶人家嗎?」
「是查到了,可是……我認為消息是錯的。」
「怎麼說?」龍承翰疑問。
「因為他說是惠親王府。」龍承翰笑了笑。「皇叔早在十五年前就離開了,那里現在只住了數十名打掃的僕人,沒道理得多支出那麼一大筆銀兩。你知不知道,天勤甚至說了一個笑話,他說也許是父皇偷養了一個女人在那里。怎麼可能嘛!對不對?咱們龍氏這一脈可是個個專情又痴情,皇爺爺、父皇、皇叔,乃至于皇兄你,都是如此,所以父皇不可能背叛母後的。」
「父皇是不可能,不過……」龍承翰沉吟,蹙眉思索。「剛弟,你有沒有听說康鳳珠之後到哪里去了?」
「康鳳珠?誰?」龍承剛皺眉。
「皇爺爺那位鶯妃的佷女,當初鶯妃想要作主配給皇叔的女人。」
「喔,是她啊!」他終于想起康鳳珠是何人了。「我沒听說過她後來怎麼了,皇兄你呢?」
「朕後來也不曾再听說過她的任何事,也許……她還是住在惠親王府里!」
「等等,這個康鳳珠是什麼身分?為什麼她可以住在惠親王府里,而且得到特別的照顧?」彭希陽疑問。
「康鳳珠是皇爺爺妃子的佷女,當初差一點就成了皇叔的未婚妻,不過-也知道,皇叔和舅舅離開了,也許是因為這樣,父皇才會特別照顧她吧?」龍承翰簡單的解釋。
「原來如此。」她低頭思索,難道……「那個康鳳珠,恨修蓮叔叔他們嗎?」
「恨死了!」龍承剛點頭,「我還記得當初在房外听見她淒厲的哭喊聲呢!」他已經想起這段記憶了。
「那個……惠親王府是不是在肅親王府左邊第二戶?」
「沒錯,-問這個干麼?」龍承剛順口問。
龍承翰則看出她臉上古怪的神情。「希陽,-……知道什麼嗎?」
「這件事我本來就要說的,不過說之前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她打算先和他約法三章,不準他生氣。
龍承翰微-著眼,他太了解她了。「希陽,-是不是又做了什麼蠢事?和-……」他抬手輕輕撫過她臉頰一絲已經不明顯的紅痕。「臉上這點皮肉傷有關嗎?」
彭希陽瞪他,「這才不是什麼蠢事,如果不是我,你們現在還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要查多久呢!」
「丫頭,-是說-查到什麼了嗎?」
「哼哼,那是當然,我今天離開王府之後,被人下了迷藥……」彭希陽有點得意的敘述事情的經過,忘了得先約法三章的事,也沒發覺到龍承翰臉色越來越鐵青。「所以,目前已經確定,一切都是康鳳珠搞的鬼!現在就不知道鶯妃是不是也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可是這當中有一個疑點。」龍承剛舉手。「天勤並沒有查到從惠親王府里支出的大筆銀兩,那麼康鳳珠是從什麼管道支付斷情門的費用?」
「那並不重要。」彭希陽搖頭。「現在重要的是,康鳳珠在宮里或是朝廷中一定有內應,否則她怎麼會收到由你臨朝的消息,甚至把你已經謀害皇上的消息散播出去,挑動那些文武百官,讓他們抓你這個肅親王謀反篡位的證據?」
兩兄弟相視一眼,龍承翰搖頭。「不可能是他。」
「可是,他們是兄妹……」
「朕相信他。」龍承翰斬釘截鐵的說。
「請等一下,兩位大爺,請不要打啞謎,這兒還有我在呢!你們說的是誰?」
「康鳳珠有一位兄長,康育德,他是當朝的宰相。」龍承翰向她解釋。
「你信任他?」彭希陽認真的瞅著他。
「沒錯,我信任他。」
她點頭,「那麼我們就相信你的英明睿智吧!」
「什麼我們,我可沒有……」龍承剛想要抗議,卻被打斷。
「承剛哥哥,你今日上朝時,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沒有什麼特別的事,都是一些皇兄之前就提過的,我也依照皇兄的指示交代下去,一切都很順利。」他說完,突然想到。「對了,皇兄,你打算什麼時候結束『微服出巡』啊?」
「本來至少得等傷勢痊愈,不過照眼前情勢看來,也許明日朕就得結束出巡了。」
「說的也是。」龍承剛點頭。「這樣也好,龍琳說要見你,肯定有什麼急事吧!」
「龍琳?你又去找她了?」龍承翰蹙眉。「朕從小就告誡過你,對于無意的姑娘不要太過溫柔體貼,讓姑娘家會錯意,只會埋下禍根,皇叔的事還不能給你一個教訓嗎?」
「我沒有去找她,是她等我退朝的時候來找我的。」
龍琳?彭希陽也跟著蹙眉。她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你問過她為什麼想見承翰哥哥了嗎?」
「問了,不過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重申她必須見皇兄一面。沒辦法,我只好告訴她,等皇兄出巡回來,會轉告皇兄,之後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想要說什麼,我擔心她又要舊事重提,趕緊隨意招呼兩句,就離開了。」
「你們認為,她有沒有可能就是康鳳珠在宮里的內應?」彭希陽語出驚人。
「希陽,我不是說過了,龍琳不可能和這件事有關。」龍承剛嘆氣。
「你呢?承翰哥哥,你覺得呢?」她不理他,轉問龍承翰。
「她沒那個膽子。」他也不認為龍琳會做出那種事。「希陽,如果-認識龍琳,就不會做出這種推論了。」他搖頭。
「你們兄弟倆對龍琳公主的評價都很高嘛!」
「唷唷,我聞到好酸的味道呢。」龍承剛調侃著。
「你給我閉嘴!」彭希陽沒好氣的瞪他。是啦,她是吃醋,那又怎樣?
「嘖,這麼凶,人家龍琳就不曾發過脾氣,她啊,好溫柔的。」龍承剛故意損她。
「是啦、是啦,我就是不溫柔、不體貼、不賢淑、無才無貌的野丫頭,這樣行了吧!」氣死她了。
「行啊,怎麼不行?」龍承剛呵呵笑著。
「好了,你們兩個別斗了。」龍承翰出聲制止。「希陽,-放心,我心里只有-一個。」
彭希陽紅了臉。他干麼當著別人的面說這種話啊!
「呵呵呵,心里很爽吧,丫頭。」龍承剛取笑她。
「對,我心里是很爽,怎樣?羨慕啊?」她故意表現親昵地靠在龍承翰身邊。
「是是是,當然羨慕啊,不過你們兩個也別太甜蜜,別忘了眼前還有正事要辦。現在不管龍琳,我們先討論一下,明日要如何應付?」
「這有什麼好討論的?既然他們認為承翰哥哥已經死了,想要以這點讓你入罪,咱們就將計就計,順著康鳳珠的計畫,將她引出來啊!」
「不妥,死要見尸,假扮尸體太容易穿幫了。」龍承翰搖頭。
「那簡單,變成傷重,性命垂危就行了。」窮則變嘛!
「可是如果皇上性命垂危,我這個肅親王又被入罪,要由誰來掌理朝政?」
「承翰哥哥不是很信任宰相大人嗎?他的能力足以處理這種混亂嗎?而且有足夠的權力處理嗎?」
「以他的能力,處理這種混亂足夠了,而且我離宮前給了他一道密旨,他是有足夠的權力的。」
「那就行了,朝政就暫時交給宰相大人處理……」彭希陽一頓,終于想到之前她忽略什麼了。「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當初留在後宮的兩個妃子不是都有孩子嗎?他們呢?」
「鶯妃為皇爺爺生下一子一女,皇姑嫁給了錢將軍,目前隨夫鎮守邊關,大皇叔則在十年前便舉家離開京城,定居在隴城,本來大皇叔也想帶鶯妃一起去,可是鶯妃卻執意留在後宮不願離開。至于秀妃所出的二皇叔……他在三十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咦?是意外還是生病?」
兩兄弟相視一眼。「二皇叔調戲母後,被母後擊了一掌,受了內傷卻還不知收斂,後來在花街為了一個花魁和人爭風吃醋,來不及端出皇親貴族的身分來恐嚇對方,便被對方給打死了。」
「啊?」死得還真是丟臉。「那……秀妃呢?」
「她傷心過度,整個人變得有些瘋癲,目前居住在素慈宮,不曾再出現過。」
「希陽,-問這些做什麼?」龍承翰問。
「我只是想厘清有沒有人覬覦這個皇位,你們二皇叔既然已經死了,那就只剩下大皇叔了。」
龍承翰搖頭。「大皇叔生性淡泊,向來不愛管事,與其要懷疑大皇叔,那些旁系的龍氏人還比較有那個野心,只不過能力不足,權力也不夠。」
「這樣啊……」彭希陽沒轍,「看來和權力無關,純粹是因愛生恨的報復,主謀就是康鳳珠,至于共犯……就慢慢查吧!」
「皇兄,這件事……要讓康宰相知道嗎?」
「終歸得讓他知道,也許他能勸動康鳳珠也說不一定。」龍承翰臉色微沉。
「我想很難,那個康鳳珠恨已入骨,怕是無法挽回。」她搖頭。
「盡人事了。」龍承翰拍拍她的手。
「對了,皇兄,咱們要不要捎信通知幾位『老人家』,好給他們一個心理準備,免得他們听到皇兄性命垂危的消息太過擔憂?」龍承剛建議。
「他們一听到咱們兄弟鬩牆的事,就會知道這是騙人的了。」龍承翰搖頭。
「哦,說的也對。」龍承剛模模鼻子,笑了。
「不過還是要捎個消息給他們,告訴他們事情原委,請他們配合演出戲。」
「好,我立即寫信派人送出去,希望能及時送到他們手中。」龍承剛有點無力的說。不知道那幾個老人家游歷到什麼地方了。
「我也會讓大呆送信回無憂谷給修蓮叔叔,順便告訴他們我得殺了寒哲叔叔的事。」哎呀,越想越有趣,她簡直有點迫不及待了。
「-啊,別當這事兒好玩。」龍承剛念她。
「我哪有!」她瞪著眼。「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承翰哥哥需要休息,你可以出去了。」
「是是是,『皇嫂』──」調侃的稱了一聲皇嫂,看見紅了臉的彭希陽,龍承剛哈哈一笑的離開了。
房里只剩下他們之後,彭希陽翻出自己的包袱。「為了預防萬一,明天我會讓你吃一帖止痛的藥,讓你不會痛得太厲害,你就放心的昏迷著,我會守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對了、對了,宮里康鳳珠的內應可能會認出我來,我還是打扮成小太監,充當何彥的小跟班……」
「希陽,過來。」龍承翰打斷她。
她疑惑的望向他,瞧見他臉色似乎不怎麼好,趕緊放下手中的事,回到床邊坐下。
「你怎麼了?傷口又痛了?」
「不,我是心痛。」龍承翰嘆氣,「答應我,以後別再冒那種險了,好嗎?」
彭希陽一頓,才理解他指的是她被「綁架」一事。
「我以為你會很生氣。」
「我是很生氣,氣-的莽撞,不知天高地厚,可是一想到-所做的全都是為了我,我就生自己的氣。」
「好了,承翰哥哥,你別生自己的氣了,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做這種莽撞的事了,好嗎?」
「我很懷疑,我看就算咱們白發蒼蒼了,我還是一樣要替-擔心。」他無奈的搖頭。「不過算了,反正以後我會看著。」
白發蒼蒼的時候,她還會在他身邊嗎?
彭希陽心頭並非那般確定,不過她沒有針對這一點說什麼,只是微笑的望著他。
「早點休息吧,承翰哥哥。」
皇上遭肅親王刺殺,目前傷重昏迷不醒,性命垂危,肅親王被依謀反篡位之罪押入天牢,等待太上皇回宮之後再做定奪。
雖然龍承翰還沒死,不過一切也算是依照她的計畫順利的進行,接下來,就等所有龍氏人馬到齊,讓她一手策畫的計謀進入最高潮。
雖然彭家的丫頭逃了,可是不要緊,她不認為她能有什麼作為,就算她知道她的身分又如何?此刻龍承翰昏迷不醒,朝廷里不可能有人相信她,她是求救無門,等到龍修蓮他們趕回京城,到時候她本來就打算出面,也不必勞煩彭家丫頭泄漏她的身分了。
呵呵……哈哈哈……她已經等不及想要看看龍修蓮痛苦的樣子了!
「啟稟門主,紅玉姑娘回來了。」一名婢女打扮的女子立于門外恭敬的報告。
「讓她進來。」康鳳珠立即說。
「是,門主。」
一會兒,一名姑娘推門而入,單膝跪于地上。「紅玉參見門主。」
「起來吧。」康鳳珠一揮手。「有什麼消息嗎?」
「回門主,龍修令夫妻已經接近京城,龍宣驥夫妻則還沒有消息,至于龍修蓮和江寒哲,已經進宮了。」
康鳳珠激動的握拳,臉上閃過一絲冷酷。
「動作真快,急著來送死!」恨啊!「事情都依照我交代的辦好了?」
「是的,除了龍修蓮之外,其他人都中了七日歡。」
「彭希陽呢?」
「至今依然不見她的蹤影。」
「不見人影?」康鳳珠蹙眉。「立即派人去找,最後一出戲,一定要由她下手!」
「是。」紅玉領命,匆匆離去。
康鳳珠陰沉著臉,「紫佩!」
「門主有何吩咐?」一名身穿勁裝的女子立即出現。
「紫佩,-將這幾張紅帖送入宮里,依照上頭的名字一一送達。」
「是。」紫佩上前接過,飛身離去。
「再過七日,我就可以親眼見到你生不如死的痛苦模樣了,現在就差最後一步,等找到那個彭家丫頭,就萬事俱備了。」
她並未發現門外樹上有人潛入,將她們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之後,飛身離去。
「嘖,原來康鳳珠就是斷情門的門主,難怪不用付銀子就能指使斷情門的殺手,也難怪那個公孫文皓怎麼也查探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彭希陽恍然大悟。「不知道她的紅帖是要送給誰的?」
「我只看到最上頭那張紅帖上的名字。」
「真的?寒哲叔叔看到了?」
「嗯,上頭寫著龍修令,所以我猜,應該是給我們的。」
「目的呢?」
「回去就知道了。」
「說的也是。」如果紅帖是送給他們的,回去看看就知道她的目的了。「康鳳珠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什麼有能力成為斷情門的門主呢?」
「鶯妃和康鳳珠都是嬗苗族的公主,嬗苗族專精蠱毒,身為公主,更是其中之最,就算康鳳珠沒有武功,可是她可以用蠱毒控制門人。」江寒哲解釋。
「原來如此,那康育德呢?」
「嬗苗族是傳女不傳子的,兒子在嬗苗族來說是無足輕重的存在,所以康育德很小的時候就跟著鶯妃來到這里生活了。」
彭希陽點頭,了解了。「對了,其他人真的都中了七日歡嗎?」
「沒有,有-修蓮叔叔在,怎麼可能讓他們中毒。」
「寒哲叔叔,你覺得我應不應該將計就計,真的中蝕心蠱啊?」
「沒有必要,因為事情毋需走到最後一步,只要康鳳珠出面就夠了。」
「真可惜,我還以為有機會和寒哲叔叔一較高下呢!」
「臭丫頭,-真那麼期待啊?」江寒哲瞪她。
「當然嘍!」
「-修蓮叔叔擔心得要命呢。」他嘆氣。
「那你就叫他不要擔心嘛!」
「那是不可能的事,那個人啊,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那你就做點別的事分他的心啊。」彭希陽用手時頂了頂他,曖昧的笑著。「誒,寒哲叔叔,說真的,你們到底誰當妻子啊?」
「臭丫頭!-管這多做什麼?!」江寒哲沒好氣的吼她,這百無禁忌的丫頭真讓人頭大。「-咧?都還沒嫁人,就和那個小子同床共枕,怎麼?-打算好了?」
「哎呀,我和承翰哥哥的事不重要啦,你快說嘛,我很好奇耶!就體型看來,修蓮叔叔當丈夫的可能性比較高啦,可就性情看來,他更有可能被你給吃了也不知道反抗,對不對?」
「才怪!」江寒哲微惱的咕噥著。那個人啊,凡事溫柔體貼,可一遇到這種事,那僅剩的霸氣就顯露無遺了,可嘆他竟無力招架,被人給吞了!
「咦?難不成是寒哲叔叔當妻子啊?」
「臭丫頭,找死!」江寒哲惱羞成怒,直接一掌朝她劈下。
「哇!殺人滅口啊──」彭希陽尖叫一聲,哈哈大笑的急速飛掠,往皇宮而去。
「別跑,我要殺了-,臭丫頭!」江寒哲緊追在後,兩人很快消失在遠方。
明天就是七日之期的最後一天了,所有的事將在明天落幕。
彭希陽看著手中的紅帖,文中康鳳珠以七日歡的解藥威脅,要他們所有人──包括「昏迷不醒」的龍承翰、在天牢里的龍承剛、龍修蓮和江寒哲,以及龍修令,明日到惠親王府,看來是準備一網打盡,讓他們全死在一起吧!
望向床上的龍承翰,彭希陽起身走到床沿坐下,這幾日她的確都和他同床共枕,除了就近照顧他的傷勢,也保護他的安全,當然這是她的想法,至于他的想法,則是就近監控她吧,免得她又做出什麼莽撞的事來。
微微一笑,她伸出食指調皮的劃過他的臉頰,立刻將他吵醒。
「希陽,睡不著嗎?」睜開眼楮,看見她坐在床沿,他立即坐了起來,關心的問。
「嗯,我在想明天的事。」她月兌下繡鞋爬上床,窩進他的懷里,撥開他的衣襟,看見上頭只剩下紅腫疤痕,輕柔的撫上。「你的傷勢已經幾乎痊愈了。」
龍承翰渾身一震,趕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希陽,既然知道我的傷勢痊愈了,就不要點火!我不認為我忍得住。」
「我又沒有叫你忍。」彭希陽噘著紅唇,斜睨著他。
龍承翰聲吟一聲,閉上眼楮。「等-成為我的皇後,我一定不讓-下床!」他咬牙的撂下威脅。
她微微一笑。「承翰哥哥,明日一切都會順利吧?」
他擁緊她。「放心,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沒問題的。」
「承翰哥哥,等事情結束之後,你可以陪我回彭家嗎?」
「-終于願意讓我幫-了?」
「嗯,我實在懶得去和他們周旋,還是決定用輕松一點的辦法完成祖母和爹的遺願。」
「沒問題,為皇後效力,是朕的榮幸。」輕吻一下她的唇,龍承翰微笑地說。
突然,一連串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我去看看。」彭希陽將他按下,下床去一探究竟。
「什麼事?」
「彭姑娘,有緊急軍情必須稟報皇上。」何彥焦急的說。
軍情?
彭希陽立即將門打開,讓他進來。
何彥直接沖到床邊。「皇上,大事不好了!」
冷凝著臉听著他的報告,最後,龍承翰冷聲下令,何彥接過御賜金牌,匆匆離去。
「沒問題嗎?」彭希陽不安地間。
「放心,不會有問題的。」
真的嗎?看來她也得改變計畫了。
等一下要偷溜去和寒哲叔叔商量商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