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有哥哥的消息?」各自停好車後,鄧裴儂一坐下,劈頭就問。
「不先點餐嗎?」谷聿慮接過侍者送來的Menu,翻開來點餐。
鄧裴儂沒好氣的從侍者手上接過另一本Menu,隨意點了一客牛排,待侍者離去時,她立刻聲明,「今天不許再故意拖延,現在立刻告訴我。」
「-確定沉耕榮想讓-找到他嗎?」谷聿慮不答反問。
「廢話,他如果想讓我找到還會躲起來嗎?」她像看個白痴一般的看著他。
「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找他?現在這樣不好嗎?」
「當然不好,他把他的責任丟給我,我為什麼要這麼拚死拚活的幫他管理公司?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啊-」
「-不喜歡他的做法?」
「我當然不喜歡,我現在被他綁死了,你知不知道-」
「他為什麼要躲起來,-知道嗎?」谷聿慮想知道原因-不過他不認為鄧裴儂會告訴他,而他的直覺一向很準,所以他早已有了對策-一定讓她松口-因為他想知道為什麼。
「我知道,不過我不會告訴你,因為那與你無關。」果不其然-她不客氣地說-「你只要告訴我他現在人在哪里就行了。」
谷聿慮淡淡的瞥她一眼,此時侍者送上他們的前餐-他就順勢吃了起來-也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
「谷聿慮,你快點說,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哪里?」這個男人不會又在誆她了吧?
他冷冷的抬眼看她。「我知道,不過我不會告訴-,除非-把原因告訴我。」他用她的話回答她,沒有意外的又見她火冒三丈。
「你太過分了,那是我的私事,根本與你的工作無關,你怎麼可以一再的戲弄我?」礙于場合,鄧裴儂仍是壓低著聲音。不過看她咬牙切齒的模樣,可知氣得不輕。
「說不說隨-,我不勉強。」他聳聳肩,完全不在乎她的怒氣。
可惡-鄧-儂在心里咒罵著。他明明知道她急于知道哥哥的下落,卻這樣脅迫她。他為什麼想知道?不管為什麼都與他無關不是嗎?而且,那是屬于她的隱私、她的身世,雖然她對自己是私生女的事早已釋懷,但那不代表她就樂意說給他听啊-
可是事情似乎讓她沒有選擇的余地。
「你想知道哥哥為什麼要躲起來?好,我就告訴你。」鄧裴儂一咬牙,「那是因為他要把沉氏企業讓給我。你又要問為什麼了,是不是?很簡單,因為我是他的妹妹,我的母親被他的父親強暴,不小心生下我這個私生女,他為了補償我們母女-所以決定把沉氏企業給我。事情就是這樣,你滿意了嗎?」她低吼著,不知怎麼-眼眶微微的發熱。
侍者上了正餐,她將頭轉向窗外,兩滴淚水在她的掩飾下悄悄地滴落。
直到侍者退下去,谷聿慮才嘆口氣。「他在西雅圖,這是那里的電話和住址。」他拿了一張紙條給她。
鄧裴儂默默的接過來,沒有看他,突然對自己的失控有點不好意思-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哭,雖然只滴下了兩滴淚,但是她們覺得很丟臉。
收好紙條,她低頭默默的吃牛排,刻意的想將他當成透明人。
谷聿慮也不再說什麼,他看到了那兩滴眼淚,也看見她的赧然-他知道她自己很意外,而他也一樣,對于她的淚,他所受到的震撼連自己都震驚-在那一-那-他很後悔自己這麼逼她。
「-接下來打算怎麼做?」谷聿慮在侍者撤下餐具,送上餐後酒之後-才開口問。
「這不關你的事。」鄧裴儂瞪他一眼。哼-現在她已經拿到電話住址了-怎麼可能還會回答他的任何話題?
「的確。」他點頭,沒有多余的表情。
「明天我會將尾款匯進你們指定的帳戶里。」她拿起那杯餐後酒-端詳了老半天,最後還是放回桌上。今早的恐怖經驗她記憶猶新-可不想那麼快又嘗到那種滋味。而且現在才中午而已,她還不準備毀了剩下的假日,雖然它翠綠的色澤很吸引人。
「嗯。」谷聿慮不怎麼在意,只是端起酒杯,輕輕搖晃著杯中的液體,「這杯酒的名稱叫做AROUNDTHEWORLD,它是為了紀念環游世界航路的開發,所舉辦的雞尾酒創作比賽榮獲優勝的作品,所以命名為『環游世界』。」他對她解釋這酒的由來,看得出她受它的吸引。
「哦?你懂得真多。」她微掀眼瞼,看了他一眼。這杯酒叫做「環游世界」啊?它的色澤的確很漂亮,彷佛將大地的碧綠顏色映入杯中。
「它的酒精濃度比昨晚-喝的RUSSIAN低,所以-不用怕會喝醉,慢慢的淺嘗,試試它的味道。它是用薄荷酒和菠蘿汁再抓入琴酒調配的。因為薄荷具有幫助消化的功能,清爽不黏膩,所以最適合飯後飲用。」
懷疑的看他一眼,受不住誘惑的,她舉杯就口,淺嘗一口。嗯,的確如他所說的,清爽不黏膩,很適合飯後飲用。
「嗯,好喝。」她對他微微一笑。
「我知道。」他也對她綻出笑容。
鄧裴儂又呆愣了,他的笑容對她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為掩飾她的失態,她灌了一口酒,雙頰也泛出嫣紅。
「你笑起來真好看。」她月兌口而出。
谷聿慮微微一震,看她的眼神起了變化。
「是嗎?」他又笑,故意的。
「真的,很好看,很吸引人。」她輕喃。
她醉了,不過不是像昨晚一樣的爛醉,只是微醺,否則現在她已經睡著了,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很吸引人嗎?那……我的笑容吸引-了嗎?」谷聿慮傾身揍近她,笑容不滅。
「嗯,吸引我了,我好喜歡你的笑容-看得心兒蹦蹦亂跳,好象得了心髒病似的。」
谷聿慮的眼神變得好柔,她又讓他發現了她的另一面,這麼一個嬌柔、媚態的鄧裴儂,讓他的竄過一陣火熱的緊繃。
她的委托算是結束了吧?他如果和她有另一種關系應該不違背他的原則才對,所以等明天她將尾款匯入帳戶里的時候,他和她的工作關系應該就結束了。
很好,裴儂,等著接招吧-
*****
她有兩種方法可以改善她的痛苦生活,一是直接殺到西雅圖,把哥哥給揪回來,那麼她就獲得了自由;二是把地址交給老媽,讓老媽去。自己圖個耳根清靜。
反復思量,還是第二個方法適合,因為國不可一日無君,沉氏企業不可一日無主,尤其在她發現下游廠商和業務部經理可能有掛勾的時候。
專線電話響了起來,鄧裴儂蹙眉,會打這只電話的人,除了老媽之外,就是哥哥。哥哥現在是不可能打電話給她的,那麼二減一,剩下的就是老媽了。
瞪著電話,彷佛它是怪獸般,她現在不想听老媽的疲勞轟炸耶-
可是對方似乎耐性十足,怎麼辦?
門忽然開了,鄧裴儂看見黃美玲推門而入,而黃美玲看見她在座位上時有短暫的愕然。
「為什麼放著電話不接?還以為-不在,我還正納悶-怎麼會從我的雷達眼下消失的。」黃美玲走過來,接起電話。
「總經理辦公室,你好。」黃美玲公式化地說。看著鄧裴儂在紙上飛快的寫下幾個大字──跟我老媽說我不在。
「黃秘書-怎麼會是-接的電話?這不是你們總經理的專線嗎?她不在?」谷聿慮疑惑地問。
「請問你是?」黃美玲揚眉。看了一眼鄧裴儂,瞧她正兩手合十高舉頭頂,正在膜拜自己呢-
「我是谷聿慮,裴儂不在嗎?」
裴儂耶-黃美玲嘴角微揚。
「在,請你稍等一下。」她將話筒遞給瞪大眼的鄧裴儂。
鄧裴儂不敢相情黃美玲竟然不顧她的請求,瞪著那只話筒良久,彷佛它會從里面冒出什麼怪東西似的。
「總經理,谷先生找。」終于,黃美玲好心的說出實情,因為她的手酸了。
谷先生?谷聿慮?
她懷疑的盯著黃美玲,真的是他嗎?他怎麼會知道這個號碼?
黃美玲晃晃手,示意她快點將電話接過去。
不得已,鄧裴儂接了過來。「鄧裴儂。」她不甘願地說。
「-儂,在忙嗎?」谷聿慮的聲音響起。
她舒了口氣,真的是他耶,她示意黃美玲可以出去了,她才開始和谷聿慮對話。
「沒有,有什麼事嗎?」他們之間應該已經沒關系了吧?
「我收到一個消息,是『堂皇』的老板透露的,有關于你們公司的內幕。」
「什麼內幕?『堂皇』又知道什麼?他們為什麼告訴你?為什麼不直接找我?」鄧裴儂一連串的疑問月兌口而出。她正為一件可能的弊案頭大,現在又來這種消息,是存心攪和,還是真有其事?
「我也就不拐彎抹角,直接說了。就是-現在在看的,在煩惱的那件事。」
「你又知道我在看、在煩惱什麼事了,你是不是又玩我?」
「電話里不好明說,-不怕被人竊听嗎?」
「你……好吧-我就暫時信你說的,但是你又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她實在好震驚。
「想知道?今晚到我這里來。」他的聲音瞬間變得誘惑。
「為什麼不現在說?我想馬上知道。」鄧裴儂氣極,知道他又在吊她的胃口了。
「我說過,不安全-過來一趟吧-」
「好,幾點?」她懷著壯士斷腕的決心。
「下班就過來。」
*****
忙到晚上七點多,鄧裴儂才關燈準備下班。唉-慘了。她忘了通知谷聿慮一聲,說她會晚一點到,這次肯定又讓他抓著話題說了。
搭乘電梯來到地下室停車場,手上的鑰匙正想插進鎖孔的時候,身後一道氣流直撲她而來,她直覺的俐落一閃,「鏗鏘」一聲巨響,她的座車駕駛座這邊的車窗瞬間被一支鐵棒擊碎。
鄧裴儂立即旋身應付偷襲的人,該死,她的動作如果再慢個一秒鐘,那開花的鐵定是她的腦袋。
來人有三個,三個高大壯碩的男人,三個人手上都拿著一根直徑約四公分的鐵棒。
「喂,我想我並不認識你們,也不記得曾得罪過你們,為什麼要偷襲我?」鄧裴儂擺好架式嚴陣以待。
「我們只是想向小姐-借點錢花花,相倍-不介意吧-」流氓甲右手拿鐵棒,對著左手掌輕輕的敲著,暴戾的氣息充斥周身。
她才不相信他們的鬼話-剛剛那一擊如果擊中的話,她就算沒死也丟掉半條命,而就算他們說的是真的,她生平最恨的就是這種想不勞而獲的人。
「虧你們個個長得高頭大馬,沒缺胳臂少腿的,四肢健全,耳聰目明嘴不啞,不好好工作謀生,卻做這些偷雞模狗的勾當,真是不知羞恥-」她不屑的罵著。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就看是-的嘴硬,還是-的骨頭硬。」
話才說完,三人的鐵棒巳-攻了過來,聲勢凌厲,-那間,鄧-儂幾乎無法招架,格開了兩個,第三個的鐵棒結結實實的打在她的左肩上。
唔,該死-她的左半身幾乎麻痹了,那種劇痛讓她的手腳慢下來。
這三個人不像只為了搶錢的混混,倒像是她才是他們的目標。不管是要置她于死地,或者只是要教訓她,她都不是個會任人宰割的弱女子。
求生的意志讓她的攻守更加嚴密,只是雙拳難敵六手外加三根鐵棒,隨著時間的過去,她身上的傷愈來愈多,人也愈來愈疲累,力氣也愈來愈弱,眼看大概要命喪于此,她突然悲哀的想到,那個谷聿慮如果等不到她的人,一定又會想辦法玩她一頓,只可惜這一次他玩不到她了。
正當她的防御愈來愈弱時,像奇跡般的,三個流氓突然轉了向朝另一邊攻擊。
鄧裴儂的雙眼已經有點模糊了,連腦袋也有點不太清楚,沒辦法,被打得很慘,因此她只能既意外又愕然的-起眼,試圖看清楚那個突然出現的人是誰。只可惜昏暗的地下停車場和模糊的雙眼讓她只能看到四條人影在前面晃動著,接著變成三條、兩條、一條。
那個人朝她走過來,是敵?是友?
她戒備的退了一步,撞上身後的車輛。
好痛-
在最後的意識里,她只听到那人低咒的聲音
「該死的——這個女人怎麼麻煩一堆?」
是谷聿慮那家伙的聲音。
她安心的倒在他上前來的懷抱里。
谷聿慮立刻將她抱進車里,快速地往醫院而去。
而在他們離去之後,一輛車子駛進停車場,在看到倒地不起的三名大漢之後,狠狠的詛咒著。
「你們這三個沒用的飯桶,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要你們多拖延一段時間等我來表演英雄救美,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到?笨蛋-」
可惡-要不是車子剛好在路上爆胎,他也不會來遲了。好不容易布好局,現在一切都白費了。
該死、該死、該死-
柯保羅恨恨的詛咒著。沒關系,他還有辦法,他一定要讓鄧裴儂那個女人對他死心塌地。
他轉身正想離開,迎面來了三個混混。
「喂,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三個混混疑惑的站在柯保羅面前。
「你們?那……他們?」柯保羅愕然,難道鄧裴儂那個女人真的受到攻擊了?這三個人不是他請來的演員?
「你又請了別人?」三個混混一看到地上躺了三個人,立刻聯想,也很憤怒的喊。
「沒有,我正在納悶他們為什麼沒有等到我來,原來不是你們。」
「是嗎?」三個混混不信。
「我為什麼騙你們,你們沒看到我也沒有救到人嗎?這就可以證明他們不是我請的。不過你們為什麼來得那麼遲?人都走了才來有什麼用?」
「少用那種口氣對我說話,是你自己說八點的。」
柯保羅無話,不敢和他們爭。的確,以往鄧裴儂都很晚才離開的。
「算了,錢我還是會給你們,這件事就算了。」他決定另外想辦法,不想惹了一身腥卻沒撈到半絲好處。
*****
谷聿慮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眉頭幾乎打結,眼神冷厲,嘴角帶著一抹噬血的冷酷。
她傷得很重,如果不是她有功夫,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那此刻的她可能只是一具躺在停車場的冰冷尸體,想到這兒他的心就狠狠的揪緊。
心疼-他在為她心疼?
為什麼?因為他喜歡上她了嗎?
太荒唐了,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這種火爆的女人呢?
他的眼光忍不住又飄向她,如果不是喜歡上她,那為什麼看她失去原有的活力與生命力,全身傷痕累累的躺在那里,他會有一股想把傷害她的人碎尸萬段的沖動?
毫無疑問的,他見不得她受到一絲絲的傷害,眼下,他怕是與這個火爆女八纏不清了吧。
嘴角彎起一抹罕見的溫柔笑容-呵呵-這有何不可呢?這個火爆女人帶給他很多的樂趣,他不在意將這種樂趣的時間延長,甚至延長至一輩子那麼長。
床上人兒的聲吟聲讓他湊近她-他坐在床沿,低俯著頭,鼻與鼻幾乎相踫-等她睜開眼楮。
鄧裴儂覺得全身都好痛,緩緩的張開眼,當視線變得清晰時,她被近在咫尺的臉嚇了一跳。
「你-」她低呼一聲,想退後-卻發現她躺在床上,沒辦法退後。
「身體覺得如何?」谷聿慮關心地問,對于她的不自在視而不見。
「好象被幾百只馬踏過。」她虛弱無力的聲音連自己都訝異,「我怎麼了?」
「-昨晚被人偷襲,忘了嗎?」
「喔-」她想起來了,「是你救了我,對不對?我听到你的聲音。」
「對,是我救了。」他到現在仍很慶幸自己一踫到她的事就失去原有的耐性,昨晚要不是他等得不耐煩,勤勞的趕到她公司逮人,也不會發現她正受到攻擊。
「謝謝你,不過可不可以請你不要靠得那麼近?」鄧裴儂客氣地說。她覺得空氣似乎都被他吸光了,害她覺得呼吸困難。也不想想她現在可是傷患耶-竟然還和她搶寶貴的空氣。
谷聿慮沒有立刻退開,他發覺他很喜歡看到她局促不安的模樣。
「給我一個理由。」他低低地說。
「什麼給你一個理由?」她茫然不解。
「給我一個不要靠-那麼近的理由啊。」他促狹地說。
「你……我不喜歡,可以吧-別忘了,我現在可是個病人,你還跟我搶空氣,害我呼吸困難。你快點走開啦,不要靠那麼近。我都沒辦法呼吸了。」鄧-儂輕喘著,真的覺得呼吸困難,心跳加速。
谷聿慮眼底閃過一絲了然和溫柔,這個女人,難道沒有談過戀愛嗎?
他直起腰,不再和她眼對眼、鼻觀鼻。日子還很長遠,他和她的關系他並不急著將之透明化。
「-知不知道昨晚那三個人為什麼要攻擊-?」他問。
「他們是說想借點錢花花。」
「可是-不認為事情太簡單了嗎?」谷聿慮听出她話中有話。
「嗯,有點懷疑,不過我真的不知道事實如何。」
他伸手溫柔的撫模她的頭發。「-放心,我會查出來的。」
「你要幫我?」她十分訝異,他會這麼好心?上次找哥哥還要她求的人,這次為什麼這麼自動自發?她連開口都不用。
「這麼意外嗎?」他好笑的看她張口結舌的模樣。
「是有一點啦-」
「反正我現在閑得很,就當是活動活動筋骨也好。」谷聿慮故意這麼說,只有天知道和他那群屬下知道,偵探社里忙得天昏地暗。
「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那麼好心咧?原來是沒生意做了。」鄧裴儂也不客氣的調侃。
谷聿慮也不辯解,他還不打算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感情變化。
「對了,-受攻擊的事我通知沉耕榮了,他說他立刻趕回來。」
「太好了,他因此回來的話,那我受這傷還真是值得。」鄧裴儂咕噥著,「對了,你說要告訴我什麼內幕,現在可以說了吧?」
他猶豫了一下。「我在考慮這件事是不是交給沉耕榮來管比較好?」
「拜托-他又還沒回來,你沒听過遠水救不了近火嗎?事情愈早解決愈好,拖下去只會橫生枝節,你到底說不說啊?」氣虛,身子也疼,但她口氣的火藥味卻很濃,沒有因為聲音弱了點就少了點火藥味。
「是,大小姐,小的這就說,行了吧-」谷聿慮無奈的搖頭,想要這個火爆女人有片刻文靜實在很難啊-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說啊-」
「『堂皇』的孟堂軒,前天在一家休閑咖啡坊听到兩個人正在密謀詐沉氏企業的荷包。那兩個人,一個是沉氏企業的業務部經理,一個是你們下游廠商的負責人。」
「真的是這件事-」她早猜到了,「他們是怎麼打算的?」
「合作一定要先評估,這家下游廠商以超低的估價獲得沉氏企業的訂單,但是他們打算以劣等的東西充數,謀取其中的差價。」
「他們把上面的人都當成傻瓜了嗎?這麼蠢的計謀,他們以為過得了關?交貨的時候沉氏企業難道不會驗貨嗎?契約上也應該標明得清清楚楚。必須依照沉氏企業所定的規格生產。否則沉氏企業不會收貨,他們兩人簡直異想天開,想自毀前途也不是這種方法。」鄧裴儂簡直不屑到了極點。這麼蠢的人,怎麼還學人家使壞?沒有本事就安分守己一點嘛,干麼自曝其短來讓人家知道他們蠢呢?
「也許他們有應變的方法。」谷聿慮說,雖然他也不看好他們的腦袋。一個會在公共場合討論犯罪計畫的人,實在是笨死了。
「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其實我早就發覺不對,那份文件被我壓了下來。」
「-打算怎麼做?別忘了-現在全身都是傷,大傷小傷至少要躺在床上一個月左右哪。」谷聿慮提醒她。她身上的傷有多處都傷及骨頭,不臥床休息也不行。
鄧裴儂愣了愣,對呀-她該怎麼辦?
「所以我說這件事就交給沉耕榮去處理,-就安心養傷吧-」
「也只能這樣了。」鄧裴儂無奈。不過幸好這不是什麼棘手的事,相信哥哥兩三下就能解決,「其實你不像你說的那麼閑,對不對?」她突然說。
「怎麼說?」谷聿慮好奇地問。這火爆女何時會關心他的處境了?有趣。
「簡單啊-就我所知道的,你現在就有兩件事情要辦。第一是要查出攻擊我的人是誰,第二就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再加上你們谷氏偵探杜的名氣那麼響亮。我才不相信你會是『英英美代子』。」
「知道就好。」谷聿慮也不隱瞞了,「既然如此,-是不是應該好好的感謝我?」
「感謝你?這不是你的工作嗎?為什麼要我感謝你?」
他的工作?這個女人還真會推卸責任,她什麼時候委托他了?要不是他心疼她,怎麼會把這差事攬下來的?虧他對她這麼好,她竟然還不知感恩,反而視為理所當然,真是敗給她了。
「我不記得有接到誰的委托呀-」谷聿慮斜睨著她,卻發現她的眼皮好象快闔上了,知道她累了。
「男人不要那麼小心眼,當心以後娶不到老婆。」鄧裴儂昏昏沉沉的咕噥著。
「我如果娶不到老婆的話,-就來遞補吧-」他開著玩笑。
「也好,我來補……」她喃喃地說,一下子就睡著了。
谷聿慮愕然的瞪著她,隨即輕笑。
這個女人知不知道她剛剛把自己的未來交給他了?呵呵-他很樂意把這個「承諾」給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