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看了好一會兒,谷聿近才緩緩的收起槍走近她。
冬愫凝被他臉上的神情嚇到,緊張的隨著他前進的步伐一步一步的退後,眼神警戒的盯著他,直到後膝頂住床沿,身子一個不穩,向後跌在床上。
「你要做什麼?」她顫著聲問。
「-認為呢?」谷聿近似笑非笑的揚眉輕問,將她困在他的身下,兩人形成了一種曖昧的姿勢。
「我……我知道你在生氣,但是你不能把氣出在我身上!」她為了避免他靠得太近,只好伸直雙手抵住他的胸膛。
「唷,原來-也能看出來我在生氣。」他嘲諷地說,抓住她的雙手將它們定在她頭的兩側。
「你的臉都黑了一半,三歲小孩都能看出來。」她沒好氣地說。他以為她是白痴嗎?這麼明顯的事都看不出來,又不是智障。
「是嗎?不過很可惜,-並不知道我在生什麼氣。」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她試探地問。
「我是在生-的氣!」他冷下臉,突然放開她的手,起身離開她,背對著她坐在床沿。
冬愫凝坐直身子,看著他僵硬的背脊,覺得心酸。
「我立刻離開這里。」她低語,抹掉突然掉落的-,緩緩的下床。
谷聿近突然從她身後抱住她,「誰準-離開的?」
「不離開留下來做什麼?徒惹心傷罷了。」
「小凝……」他突然低喚著她的名字,「我剛剛遇見恨天了。」
「恨天?」冬愫凝疑惑地問,他們兩個怎會踫在一塊兒。
「恨天就是『-的』中大哥。」谷聿近酸酸地說。
「他不是『我的』中大哥,是『我們』每個人的中大哥。」她對他的語氣頗不以為然。
冷冷地,他沒有一絲表情,「他不適合。」
「是嗎?那你認為誰比較適合我?」冬愫凝黯然的低下頭來。
「我是有一個人選,但是那個人曾經惹-傷心,我怕-不會原諒他。」
她的心微微一陣怦然,他指的是……「誰?」
「他姓谷,名字叫做聿近。」他緊緊的盯著她的反應,絲毫不放過她任何一個一閃而過的表情。他發現自己竟然在緊張!
見冬愫凝久久不語,谷聿近終于失望的低下頭來,看來她是不會原諒他了。
驀地,一滴水滴滴落在他手上,然後兩滴、三滴、四滴……她哭了!他飛快的抬起頭來,想要安慰她,但是她卻彎攬住他的脖子,不讓他看見她流淚的模樣。
「這是不是代表-願意原諒我了?」谷聿近顫聲地問。
冬愫凝哽咽地間︰「錯在我,為什麼是你要我原諒?」
「我的壞脾氣讓-傷心。」撫著她的臉頰,為她拭去淚水,谷聿近的心里有著萬分不舍。
「那不能怪你。」
「好了,現在不管誰對誰錯都不重要了,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問題要解決。」
她抬起頭來,坐在他身邊。「什麼?」
「-知道我剛剛為什麼說生-的氣嗎?」
冬愫凝猜測,「怪我私闖?」
「不,我生氣是因為-沒告訴任何人-的行蹤就鬧失蹤,-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擔心-?」講到這里,谷聿近的火氣又開始冒出來了。
「拜托,我那麼大的人了,難道還不會照顧自己?再說我也才幾小時沒有消息罷了,就算要報警他們還不受理呢!」
「話是沒錯,但是如果外頭正有一個魔鬼等著找-復仇的話,-說,我該不該擔心-的安危?」
「什麼意思?羅勝利不是潛逃出境了嗎?」
「羅勝利是潛逃出境了,可是羅祖聖卻沒有。」
「可是羅祖聖已經被……」她倏地住口。
谷聿近了解地問︰「-是說被你們催眠了,是吧?」
「你怎麼知道的?」
「沒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別忘了,我是個偵探。」他說,預料中的。她扮了一個鬼臉。
「羅祖聖越獄之後不知什麼因由下巳經解除了催眠的限制,他現在變得比往日更加的殘暴,已經殺害了三個應召女郎,還有一個正在醫院里急救當中。他的手段
非常的殘暴變態,從生還者的口中得知,他北上來找你們姊妹報仇了。」
冬愫凝打了個冷顫。
「這就是你擔憂的原因?」
「沒錯。」谷聿近伸手攬住她的肩,「-可不可以告訴我,催眠是怎麼回事?」
「嗯,那是-悔的專長之一……」她開始解說她們姊妹的專長和過往……***
當谷聿近和冬愫凝兩人相偕回到冬愫凝的住處時,意料中的,每個人那等著她。
三個-妹一見到她,立刻沖上前來圈住了他們兩人。
「-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夏恬-質問。
「大姊,你讓我們擔心死了。」秋-悔關心的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檢查有無損傷。
「對啊!大姊,我們嚇死了,真怕-出了什麼意外,」春思-略紅了眼眶,可見真的非常擔心。
「我沒事,只是出去散散步罷了。」冬愫凝感動的安慰她們。
「話不是這麼說啊,如果是以前,我們是不會這麼大驚小怪的,但是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眼前外面就有一個變態惡魔等著找我們算帳。突然聯絡不到-,我們不擔心才怪。」
「就是啊。大姊。」
「先進去再說,可以嗎?」谷聿近終于開口,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恨天說清楚。
「對對,先進來吧!」秋-悔也意識到就這樣站在玄關也討論不出什麼。
才剛進入客廳,冬愫凝就看到恨天了,她微微一愣,不安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谷聿近,才轉向坐在沙發上的人。
「中大哥,你也在啊。」
「當然,這麼重大的事情,我不出現說不過去,畢竟我也是很擔心-的。」恨天微笑著。
「哦。」冬愫凝不知該說什麼,只能訥訥的應了一聲。
「坐下吧!」恨天不忍見她這般無措,只好放棄原本打算狠狠的捉弄他們一下的念頭,決定只小小的捉弄捉弄就好了,「我有事情和你們說。」
「我也有事情告訴你。」谷聿近握住冬愫凝明顯冰冷的小手,拉著她選擇恨天對面的沙發坐下。
「哦?什麼事?」恨天挑眉,感興趣地問。如果他猜的沒錯,應該是那件事才對,瞧他們緊握著的雙手,彷佛在對他示威似的,好小子!
「不管之前你和小凝之間有什麼約定,全都結束了,小凝是我的,她不會嫁給你的。」谷聿近開門見山地說,毫不拖泥帶水。
所有人都被他的直言嚇了一跳,包括冬愫凝在內,只有恨天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是嗎?我倒不認為。」他緩緩地說。
谷聿近不客氣地問︰「你不準備放手?」
「不是我放不放手的問題,而是愫愫敢不敢放手。」
「她不會嫁給你的。」谷聿近對這點很有把握,他知道小凝對他用情很深。
「讓她自己告訴我,不過我倒覺得這件事還不急,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解決,不是嗎?」恨天使用拖延戰術,不想讓谷聿近這麼早放心。
「對啊對啊!羅祖聖的事先解決了再說,至于你們的感情問題,等事情解決了再談也不遲啊!」春思-、夏恬-、秋-悔連忙打圓場。
谷聿近深吸了口氣,按捺住滿心的不悅。
「好,就等羅祖聖落網再說,不過結局不會有什麼不同。」
「OK!」恨天也不-唆,直接切入正題,「我昨晚得到一個消息,羅勝利在泰國遭到狙殺身亡了。」這就是當初他為什麼要讓羅勝利偷渡潛逃的原因了,因為他知道,羅勝利一出去絕對沒辦法活著回來,光是那些等著找他算帳的黑道老大就夠他應接不暇的了。
谷聿近並不驚訝,因為他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有羅祖聖的消息嗎?」他現在比較關心那個變態惡魔的蹤跡。
「這倒沒有,不知道他躲在哪里伺機而動。」
「是嗎?」谷聿近沉吟著。這個羅祖聖真的那麼會躲,竟然躲得過谷氏的追蹤,至今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可惡!
「既然愫愫已經回來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恨天突然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你們自己小心一點,這大概是-們最後一個試煉吧!加油了。」
***
冬愫凝知道自己應該睡一下,以補充體力,可是她卻睡不著。
換了個躺姿,試著讓那塊又小又薄的毯子能蓋住她的全身。
她把兩腿緊縮在胸前,身體蜷成球狀,並不時的告訴自己她不冷,她很暖和,而且,阿近很快就會來救她了。
怪只怪自己蠢,在這個非常時期,還蠢的相信那個老套的騙局。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那天反常的,阿近沒有出現在她們家,大概是有事纏身吧!三個妹妹也都各自有事要做,家里只剩下她這個正在放寒假的老師。
她很怕自己一個人,這讓她覺得自己很孤單,尤其在這種非常時期,心里的害怕獨處讓她覺得此刻的自己是不折不扣的孤單了。
倏地,門鈴的聲音急促的響起。
她嚇了一大跳,連忙從貓眼往外望,是個小男孩!
她打開門,望著這個大約十一、二歲的小男孩,他似乎很緊張、很不安。
「小弟弟,有事嗎?」
「是……樓下的陳爺爺昏倒了……他……他……」
冬愫凝但覺一陣心驚,沒有多想,立刻搭電梯到二樓,心里只祈禱著陳爺爺沒事,根本沒有多想為什麼這個小男孩要特地跑來通知她。
才沖進沒有關門的屋內,冬愫凝猛然止住腳步,她立刻察覺不對勁。一來她沒有看到陳女乃女乃,也沒有听到任何聲音。此外,她的頸背寒毛豎了起來——一有危險時,她那兒都會示警。
身後的門突然砰地一聲關了起來,她的心脈一縮,人立刻轉身面對。
眼前的人留著一臉的胡碴,手里正緩緩的收著一只長鞭。他的臉上掛著一抹大大的笑容,那種笑容讓冬愫凝打了個冷顫。而就算此人一身狼狽,她們一眼就認出他是羅祖聖。
「近來可安好,冬老師?」羅祖聖輕佻地說。
「你怎麼會在這里?你把陳爺爺他們怎麼了?」冬愫凝是害怕的,但是想到無辜的陳爺爺他們可能已經遭到連累,就忍不住質問他。
「嘖嘖嘖,真是感人啊!冬老師不愧是為人師表,這種節骨眼不擔心自己,反而還擔心別人,真是讓學生我非常的敬佩呢!」他獰笑著。
冬愫凝害怕極了,她的手上沒有任何武器,等于是要赤手空拳對付喪心病狂的羅祖聖,如果她的身手有恬-的一半的話,那麼她還有一點點把握讓自己全身而退,但是她沒有。
「羅祖聖,你到底想怎樣?把我騙來這里,你圖我什麼?」她雖然很努力,但還是沒能控制得了聲音中的顫抖。
羅祖聖輕笑了數聲,鎖上門後開始朝她走過去。
「我想怎樣?那要看看-願意給我什麼了,冬老師。」
「我什麼都不會給你的!」
「太好了。」羅祖聖笑-嘻地說。現在他已近得讓她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惡臭,「這麼一來,我可以什麼都要了。」
他突然一伸手,而她眼明手快的閃身避開。
他大笑。「-無處可逃的,冬老師,這里就這麼一點大,-能逃去哪里呢?」
他朝她的腳邊揮打了一鞭,借著她分神之際,一把捉住了她。
「放開我!」他的力量大得出奇,冬愫凝掙扎、扭動、捶打他的胸膛。還抬起腳想踢他某個部位,但還沒有得逞,她的脖子便被他的鞭子勒住,使得她再也動彈不得。
他粗魯的一拉再拉,將她推向儲藏室。
「我勸-還是給我乖乖的。不要亂動,那我會快快地辦完事-就趴在這個桶子上吧!」
她被推壓在一個及腰的桶子上,羅祖聖在抓緊她向上的鞭繩時,也同時揪緊她的頭發,切斷了她泰半的呼吸,迫使她停止掙扎。
「-知道嗎?當初-一踏進教室的時候,我就想,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嘗嘗-的味道。」
她听見他在拉扯、解開他褲子的聲音,她閉上眼,和疼痛、羞辱抗衡。她試著扯摳頸上的鞭繩,並試著往後踢,試著找出能夠解救自己的各種方法。她不能讓他得逞,她干淨的身子是屬于阿近的,不僅僅如此,她也不許自己承受這種屈辱。
突然,她頸上的鞭繩收緊,同時她的肚子也被背上的壓力壓得更深入木桶。
「-給我安分點,不要妄想逃過我的手掌心。放心好了,-只是第一個,接下來-的三個妹妹也會陸續的來和-作伴,-不會孤獨太久的。」
冬愫凝絕望的流下淚來,動彈不得的身體,呼吸已漸漸微弱,完全使不出力來掙月兌他的束縛,她感覺到襯衫被他撕開了,而後,他突然沒了動靜。
「嘖!這牛仔褲還真麻煩。」羅祖聖咕噥著。
希望在她心中燃起,或許他會為這個不便而放過她?
可是他的下一句話卻捻熄了她心中的希望。
「看來我得動刀子割破它了。」
他扯開她殘留在身上的襯衫,她可以感覺到金屬抵上皮膚的冰涼感覺。
不,不要!
她在心里無聲的-喊。她寧願現在就死去,也不要受他的污辱。
就在她完全陷入絕望之際,一旁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可惡!」羅祖聖突然僵了一下,詛咒一聲,緩緩的離開她的身上,拿起一旁的手機,仍不忘收緊手里的鞭繩。
「誰?」他不客氣地問。
听著對方似乎報告了些什麼,羅祖聖收線後將她推倒在角落。
「算-的運氣不好,沒法子享受老子帶給-的樂趣。我現在有事要辦,等回來再好好的招待。」羅祖聖放開鞭繩,轉身離開儲藏室,不忘鎖上門。
冬愫凝對他說的話沒有任何反應,恐懼、感激及喉嚨的痛楚使她激動得無暇他顧。
良久後,身上的涼意才讓她漸漸回到現實,她環顧四周,這只是一間小小的儲藏室,就像她的住處一樣的隔間。儲藏室里東西不少,但是卻沒有讓她御寒的東西。忍著痛楚,她無力的從地上爬起來。翻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條小毯子。
手表上的時間和日期告訴她她已經失蹤了一夜,羅祖聖出去後就沒有再回來。
而現在,應該有人發現她不見了吧!只是,就怕他們再怎樣也料想不到,她竟是被關在這麼近的地方。
她不是軟弱無用的女人,她不能坐以待斃!
艱困的爬起身子,她來到門前,這種簡單的鎖應該難不倒她。可是當她怎樣也打不開的時候,她才發現,羅祖聖從外面把門頂住了。
她頹喪的跌坐在門邊暗自-喊——救我,阿近,救我。
***
瘋狂的暴風掃過後,谷聿近終于恢復了一點自制。
環顧著臉色陰黯的眾人,除了春思-、夏恬涓、秋-悔三姊妹之外,他的手下全都一臉的不知所措。
小凝,-到底在哪里?
「也許大姊只是和上次一樣,出去散散步罷了。」春思-艱難的開口,不過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更遑論說服他人。
「你們還愣在那里做什麼?還不出去找人?!」谷聿近又是一聲怒吼,吼得所有手下作鳥獸散,隨即屋內只剩下他們四人。
四周寂靜下來之後,谷聿近強迫自己好好的想一想。
守在大樓四周負責保護她們四姊妹的手下,都發誓小凝沒有離開過大樓,但是人不見了是事實啊!難保不是他們怠忽職守疏忽了?
但是自己的手下自己清楚,尤其這次所調來的全是旗下的精英,他們會怠忽職守又死不認錯嗎?
答案當然是不會。
這麼說只有一個可能了,就是小凝還在這幢大樓內?
會嗎?
難道羅祖聖藏身在這里?
不無可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不會去料到羅祖聖竟然離自己這麼近。
可是,這幢大樓就有近百戶,他可能會藏身在哪里呢?他們又不可能挨家挨戶的查問……難題,這真是一道難題!
「三老板!」突然一名手下沖了進來。
谷聿近急問︰「什麼事?有消息了嗎?」
「不,是有一個小孩,他要見您。」
「小孩?」谷聿近蹙眉,「要他進來吧。」
「是。」
沒多久,一個小男孩走了進來。
「有什麼事嗎?」谷聿近問。
「你們是不是在找一個女人?」小男孩一點也不像是個小孩,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的,神態之間沒有小孩子應有的神情。
「你知道?」谷聿近一凜,湊近他,嚴肅的看著他。
「沒錯,不過……」小男孩伸出手,意思非常的明顯。
「你要錢?」谷聿近是震驚的,這個小男孩在販賣消息!
「對。」小男孩也不客氣的點頭。
谷聿近直接問︰「要多少?」
小男孩伸出一根手指頭。
「一千?一萬?」谷聿近猜,他想這樣的價碼對一個小孩來說已經足夠。
小男孩搖頭,「兩個加起來。」
「一萬一千?」
「不,是一千萬。」小男孩獅子大開口。
「一千萬?!」驚喊的不是谷聿近,而是春思-、夏恬-、秋-悔三姊妹。她們沒听錯吧?這個小男孩要索價一千萬!
「嫌太多?沒關系,我猜有別人會出更高的價錢。」小男孩轉身就走。
「好,我給你一千萬,不過你的消息最好是正確的,否則我怕你會來不及長大娶老婆。」
「成交,把錢匯進這個帳戶里。」小男孩射出一張紙片,紙片飛到谷聿近身前,安穩的落在他伸出的手掌里,「那個女人就在你們的正下方,二樓。」
正下方二樓?!那是陳老夫婦的住所,為什麼……「看在你付錢這麼阿莎力的份上,我免費奉送一個消息。二樓的屋主被囚禁在地下室,你們動作不快一點的話,兩條老命可能會報銷喔!」
小男孩說完之後,轉身準備離開。
「對了,我可以信任你會把錢匯進去吧?」
「這是交易,我們已經成交了,不是嗎?」谷聿近冷淡地說。這個小男孩是誰?年紀雖小,卻已是不容小覷,等這件事過後,他會好好的調查這個小男孩究竟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