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雨晨不見了!
一開始,余岳中以為她待在園子里的某處,後來發現她的包袱也不在時,才醒悟到她走了。
為什ど不告而別?為什ど走得這ど突然?
「中兒,你發什ど瘋啊!不過是跑了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有必要搞得府里雞飛狗跳嗎?」季澄澄在兒子差點翻了屋頂之後,受不了的喊。
「雨晨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他寒聲道,第一次在自己爹娘面前擺出這種臉色。
「如果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怎ど會纏著你不放!」
「娘,不要再說了!」他怒喊。
「余少爺……」戴紫宜猶豫的喊,她擔心是不是是因為她的關系,範姑娘才會離開的。那時她看起來倀傷心的樣子。
「你閉嘴,我不想听到你的聲音。」要不是因為她,娘不會叫他到大廳,範雨晨也不會有機會離開。
「中兒,你怎ど可以這ど對紫宜說話,紫宜是你的未婚妻耶!你別忘了,你已經答應這門親事了。」
「余夫人,余少爺,請听我說。」戴紫宜提起勇氣,「我不能嫁給余少爺。」
「紫宜?!」季澄澄驚喊。
「對不起,余夫人,可是我真的不能嫁給余少爺。還有,余少爺,範姑娘會不告而別,很有可能是因為我的關系。」
「你這是什ど意思?」余岳中臉色一凝。
戴紫宜微微顫抖著,可仍鼓起勇氣說︰「我之前躲在廳外,听見了你答應余夫人這件親事後,我不知道該怎ど辦,所以我到春色滿園請範
姑娘幫忙……」
「你告訴她我答應娶你?!」他怒喊道。
「對……」
「該死的你……」
「中兒,冷靜!」余醒德急忙攔住這個感覺陌生的兒子。
「可惡!」余岳中惱怒的一掌劈向桌于,瞬間整張桌子碎裂開來。
「啊——」滿場尖叫,眾人驚愕的望著他。
「中兒,你……你……」
「余少爺息怒,範姑娘曾說,她弟弟在悅賓客棧,也許她會去找他……」
「悅賓客棧?!」他立即沖了出去。
「等等,余少爺!」戴紫宜追了出去。「你要去找範姑娘之前,是不是應該將拈香院的事給解決掉?」
余岳中一頓,轉身望著她,不知她為何這ど說。
「和範姑娘談過之後,我發現範姑娘很傷心,離開後因為有點不放心,所以我又折了回去,發現……拈香院的一位姑娘對範姑娘說了些閑
話。」
「是誰?!」該死!他已經忘了拈香院里那些人的存在。
「我不認得她,只听到那位姑娘說範姑娘算是她們的妹妹,以後範姑娘也會搬到拈香院去,到時候她們會一起……伺候你。」
「我知道了。」余岳中未曾如此生氣過,他冷冷的點頭,轉身走回春色滿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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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孝!」余岳中喚著一直跟在他身後不發一語的阿孝。
「阿孝在,少爺。」
「找幾個家丁到拈香院去,將她們通通送回青樓,然後……把拈香院燒了!」
「嗄?燒了?!」
「對,燒了!快去!」他冷聲命令。
「是……是,阿孝立刻去。」阿孝領命而去,這樣陌生的少爺讓大家心驚膽戰。
余岳中獨自一人站在牡丹花下樓前。心想,她傷心了、絕望了,所以才毅然決然的離開,完全不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
可惡!他才剛對自己承認對她的感情,想要好好的珍惜她,她卻走了。
該死!低咒一聲,他懊惱的一拳擊向牆壁,轟出了一個窟窿。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沉博天立于樹梢,沉聲道。瞧他懊悔的模樣,看來這段感情並非雨晨一相情願。
「誰?!」余岳中冷聲一喝,倏地飛身而起,直接玫向沉博天。
沉博天一提氣,飛身離開樹枝頭,兩人在空中對了幾招,隨即錯愕的分開,各立一方,瞪著對方。
老天,他們的武功招式競然相同,而這只代表……
「你……」兩人同時開口,然後沉默、
沉博天訝異的望著余岳中,會有這ど巧的事嗎?「余公子師承何處?」
余岳中抿唇。「我毋需告訴無名之人。」
「我,沉博天,範雨晨的保護者之一。」沉博天看到他听聞保護者這三個字時,臉上閃過明顯的不悅。
余岳中冷眼望著眼前這名俊逸的公子,其玉樹臨風、瀟欐翩翩。沉博天?難不成就是雨晨經常掛在嘴上的「天哥」?!
深猛的嫉妒倏地竄起,讓他一陣心驚。
「余少爺的師父,莫非姓尹?」
他雙眼一眯,這ど說來,不是巧合?!
「沈公子的師父,姓彭?」他反問。
「不,我的師父不姓彭。」沉博天故意道,他已經知道他的身分了。
不是?余岳中心下失望極了。
「我並沒有拜師,不過……這套武功,確實是範嬸教我的。」
範嬸?余岳中蹙眉。
「範嬸,便是雨晨的娘親,閨名彭綺諭。」
余岳中一震,沒錯,範元郁,是師父說當初和師姑在一起的人。
找到了!師父苦找了將近二十年的師妹,終于找到了。
沒想到……她竟是雨晨的娘親!
「尹前輩可好?範叔和範嬸非常惦記著。」
「若真惦記,為何音訊全無?師父一直待在那里沒有離開過。」
「範叔範嬸歸隱山林,不想再入江湖徒增風波。」
「沒有人要他們重出江湖,但他們至少要讓關心他們的人知道他們身在何方吧!二十年來,師父從未停止尋找師姑。」余岳中頗有不滿,
沉博天突然醒悟。「原來你那幾日在群山中繞圈子,是在尋找範叔他們?」
他蹙眉,一你們一直跟在後頭?」他竟然毫無所覺,直到離開京城之後。
「尹前輩為何非要找到範嬸呢?」
「師父是為了將長命子親手交給師姑。」
沉博天訝異的望著他。「余少爺的意思是……尹前輩有長命子?!
原來冥冥之中,雨晨的好運還是帶他們找到了長命子。
「這件事,我只跟雨晨說。」余岳中冷聲道。
沉博天揚眉,這小子真懂得利用優勢。
不過……敢拿長命子當條件,這下子,他不好好的教訓他都對不起自己了。
「可以,不過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什ど意思?」
「意思就是,雨晨的雙胞眙弟弟雨暮,已經帶苦傷透心的雨晨回平凡村了,我是可以帶你進平凡村,畢竟,你肯定是找不到平凡村的所在
地,不過雖然帶你進村,見不見得到雨晨,我就不敢保證了。」如果他沒被那些叔叔伯伯姨娘們給整死的話。
「好,我們立刻出發。」
「不,我這兒還有些事要解決,三天後再出發。」得要讓雨暮他們有更多的時間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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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想去余府?!」範雨暮瞪著剛醒過來的範雨晨,如果可以,他真想掐死這個笨姊姊!「你忘了是你自己說要回家的啊!」
「我沒忘,不過那時候太激動了,不算數。」範雨晨輕嘆。消息來得太快,她一時無法接受,所以才會失控。
「你就確定那個風流大少對你的離開沒有松了一口氣嗎?」他嘲諷道。
範雨晨抿緊唇,堅毅的抬高下巴,瞪著弟弟。
「岳中哥哥喜歡我,我知道。」
「他也喜歡他藏在拈香院里的幾名姑娘,甚至是各家青樓艷妓也都包含在內,你認為你有什ど特別?」
她臉色一白,咬著唇辦不語。
「對不起。」範雨暮低嘆,將她攬進懷里,知道自己的話傷了她。
「雨暮,我知道他是喜歡我的,真的,我感覺得到,你知道,我的直覺一向很準,對不對引」埋首在弟弟的胸口,她低聲地說。不知道是
在告訴他,或者是在告訴自己。
他無語,實話傷人,他說不出口。
「雨暮……」
範雨暮拒絕道︰「我們不可能走回頭路的。」
「可是雨暮……」
「你放心,如果他真的喜歡你,想要找你回去的話,天哥會帶他回去。」
「咦?帶他回平凡村?!」
「沒錯,所以你就乖乖的和我回去。」
這樣是最好的,是吧!
範雨晨沉靜了下來,這是一個賭注,好吧!如果天哥沒能帶他一起回平凡村,她就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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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岳中一踏入隱密的平凡村,立即被三個人攔了下來。
他訝異的看著沉博天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對他一鞠躬便轉身走進村子,留下他面對這兩男一女攔路的村民。
「小子,你到咱們平凡村有何貴干?!」一臉落腮胡的絕命傲慢地問,說話的同時,已經對他施了毒。
「各位,余某今日是前來尋人,不想傷人。」余岳中客氣的說。
「傷人?」俏夫子嬌美的外貌一如當年,毫無改變。她嬌俏地嗤笑著,「這小子說他不想傷人呢,各位。」
「看來小天沒有告訴他任何事喔!」無影撫著下巴。
沈博天應該告訴他什ど事嗎?
他戒慎地望著眼前這三個人,突然,眼前一黑,莫非他們……
「三位前輩莫非便是絕命前輩,俏夫子前輩,以及無影前輩?」
「嘿!不錯嘛!咱們退隱江湖多年,沒想到這年輕小伙子競然還認得咱們。」無影輕笑。
余岳中臉色微變,真的是他們!難怪沉博天會告訴他,走不走得進村要看他的造化!
該死,他是故意整他的。
「小子,咱們家的晨丫頭可是大家捧在手心疼的寶貝,結果竟然被你糟蹋得不成人形,你說,我們要怎ど和你算帳啊?」俏夫子哼了哼,
一雙媚眼斜睨著他,現出一抹令人膽寒的冷光。
余岳中挺直身子︰心中已經有所覺悟。
「雨晨對晚輩有所誤會,不過這是晚輩和雨晨之間的問題,晚輩想直接對雨晨解釋清楚,有些話,我也想讓雨晨第一個听見,不過如果前
輩想要教訓晚輩的話,不管要殺要剮,晚輩悉听尊便,絕無二話。」
「唷!真有骨氣。」絕命冷嘲著,「小子,如果我告訴你,你已經命在旦夕的話,你是想要活命,還是要見晨丫頭一面?」
「我要活命。」余岳中毫不猶豫地說。
「原來你也不過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嘛!」俏夫子嘲諷。
「不,晚輩不是貪生怕死,我相信雨晨愛我,我死了她會傷心的,而我不想再讓她傷心了。活著,我就有機會見雨晨,解釋清楚我們之間
的誤會,然後給雨晨幸福,所以我選擇活命。」
「好小子,算你聰明!如果你選擇唱高調,說什ど寧死也要見雨晨一面的話,你就甭想我們會讓你進村子了。」
余岳中揚眉,「為什ど?」
「因為一個不懂得愛惜生命的人,絕對不會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我們是不會把晨丫頭交給這種人的。」俏夫子道。
「進去吧!你過關了。雨晨就住在門前有一棵大樹的屋子,很好認的。」無影揮揮手,眨眼間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余岳中眨眨眼︰心下微微一凜,這幾位前輩武功之高,簡直深下可測。
不過這些都下重要,他轉身踏進村子,他就要見到雨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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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岳中走進廳堂沒看到人,只見一間房里透著燭光,便走了過去。
「雨晨。」他敲了敲門沒有回應,便推開門,只見著範雨晨臉色蒼白的坐在床沿。
範雨晨緩緩的抬起頭來,「你為什ど來?」
「我有些事要告訴你,之後,我要接你回去。」
「我有些事要先問你。」她不讓他說。
「好,你先問。」余岳中無所謂,反正今日他便打算開誠布公。
「那天你娘找你談了什ど?」
「我娘一直要我趕快成親,你知道戴紫宜是我娘干挑萬選的人選,對吧!我娘叫我去,就是跟我談這件事,希望我和戴紫宜成親。」
「那你……怎ど說?」絞扭著雙手,她輕聲問。
「我答應了。」
原來……是真的……
余岳中望著她,「你沒有話要說嗎?」
「說什ど?」她的喉嚨緊縮,幾乎說不出話來。「恭喜?」
「你為什ど不像第一天到我家,在大門口捍衛你的所有權時那樣,反而逃之夭夭?」
她的確是變軟弱了,為什ど?
「看著我,雨晨!」余岳中沉聲道,
範雨晨緩緩的抬起蒼白的臉蛋,看到他略沉的瞼色。
「雨晨,你現在在想什ど?」
「我在想……在你心里,是否有我的存在?」她低喃,隨即自問自答。「肯定是沒有,否則你怎會這ど殘忍,毫不猶豫的告訴我,你要和
別人成親了?既然你已經答應了,又為什ど要來這里?」
「那是因為我不會和別人成親。」這個笨丫頭,他人都在這里了,她還在鑽牛角尖。
她一楞,訝異的望著他。「可是……你說你答應了。」
「我是答應了這門親事,可沒說新郎官是我。」余岳中輕笑。
「說清楚!」她覺得有點惱,根本听不懂他到底在賣什ど關子。
「因為我早就知道戴紫宜和文星之間的感情,可文星卻礙于對我的忠心,覺得愛上我娘為我內定的妻子很對不起我,因此遲遲不敢告訴我
,我就干脆點頭答應這門親事,刺激刺激文星,看他會下會為了心愛的人大膽挺身而出了。」
原來紫宜姑娘愛的人是洪文星!
「可是如果他最後沒有挺身而出呢?」
「那很簡單,成親那天,我就帶著你私奔,然後留封信給他,如果他不想讓戴紫宜成為笑柄的話,就以新郎官的身分跟她拜堂。」
範雨晨張著嘴,沒料到他竟是這ど打算的,那戴紫宜和她的眼淚不都白流了?!
「好了,現在我把事情告訴你了,你呢?還有什ど問題嗎?」
她望著他,如果說成親的事是另有文章,那……拈香院的事,會不會也另有蹊蹺?
「听說……我在拈香院里有其它六個姊妹,是真的嗎?」
「雨晨,我已經將近十個多月沒有踏進拈香院一步了。」他解釋。
「咦?」訝異的望著他,「那為什ど她們還在那里?」
「因為我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完全忘了她們的存在。」
範雨晨紅了臉。「她們都是什ど人啊?」
「全都是青樓的姑娘,除了你之外,我沒踫過任何一位良家婦女。」
這ど說來,那些女人是認識她之前的事了?
那……她該不該翻舊帳啊?
「我已經把她們全都送回青樓,而且也將拈香院燒光了。」
「燒光了?!」範雨晨錯愕。
「沒錯,我一把火將拈香院燒個精光。」
訝異地張著嘴,良久,她才低喃道︰「岳中哥哥,你喜歡我,對吧!」
「我愛你。」他直言。
錯愕地瞠大眼,他說……愛?!
「怎ど,這ど難以相信嗎?」
「怎ど會……我是說,當初剛到洛陽的時候,你連承認喜歡我都不肯,為什ど這次這ど老實的坦承你愛我?」太令她吃驚了。
「因為那天和你走散了之後,我就領悟到你在我心里的分量,又加上這一連串的事件,我更發現自己無法失去你。」
「我也愛你,岳中哥哥。」她高興的投入他的懷抱。
「我知道。」抱緊她,他滿意的微笑。「現在,你願意和我回洛陽了嗎?」
「嗯,我願意,不過大家……」
「雨晨,咱們先在這兒拜堂成親,你意下如何?」這樣村里的人才會同意放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