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雲在關書彤的護送下,好不容易遠離那艘船,在一處平靜的水域上等待消息。
等待是折磨人的,直到黃昏日落,他們才看見兩艘小船慢慢的接近他們。
「是司徒。」關書彤一看清小船上領航的人,立刻說。
「寒濤呢?」童雲立即問。「沒看見,可能在後面那艘船上吧!」關書彤蹙眉,心里隱隱覺得不對。
最後他們失望了,兩艘船上都沒有金洛風的身影。
當司徒庭躍上他們的小船後,童雲立刻抓住他。
「寒濤呢?為什麼我沒看見寒濤?」「童姑娘……」他欲言又止,一身的血漬顯得刺目,但是都不及他眼里的傷痛給童雲的震撼。
「告訴我!司徒公子,寒濤人呢?」「司徒,你就快說啊!他人呢?」關書彤也急了。
「寒濤他……和海盜頭子雙雙跌落水里了。」司徒庭終于說出口。
「落水?」童雲茫然的看著他。「是的,海盜頭子武功高強,與寒濤勢均力敵,兩人在桅竿上交手,結果一個大浪打來,就不見他們的蹤影了。我也下水找過,可是水底暗流多,我想,他們可能被水流沖走了。」
「不!」童雲大喊,站起身來就要跳下水,幸而司徒庭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放手,我要去找寒濤,也許他正在某處等著我去救他,你放手啊!」
「童姑娘!這樣無濟于事,寒濤在與海盜頭子對打之前曾經告訴我,如果他有什麼不測,要我們將你安全的送到金家。」司徒庭大喊。
「要將我送到金家?!」童雲呆了。他不是要她等他回來嗎?那是他親口說的呀!
「是的,這是你的行程,不是嗎?」司徒庭提醒她。
是啊!她是金家未過門的媳婦,當然得到金家去,可是寒濤……
「他就只交代了這句話嗎?」多無情啊!寒濤,多殘忍的你呵!
「不,他還要我告訴你……」「什麼?」
「他說他愛你,要你為他好好的活下去。」
童雲跌坐在船上,淚水不斷的奔流。
他愛她,要她為他好好的活下去?可是失去了他,她要怎麼活?
「童姑娘,你還不知道寒濤的身份吧!」司徒庭突然說。
童雲呆愣的看著他。
寒濤的身份?
「寒濤其實是金洛風的異母弟弟,他在金家是不被承認,隱形存在的一個人,只有金洛風知道他,他是受金洛風之托,前來保護嫂嫂入門的。」
保護嫂嫂入門!她是他的嫂嫂!是他此行的任務!
童雲整個人安靜下來。是的,她會信守承諾進金家的門,成為金洛風的妻子,但是,他別想踫她一根寒毛,她是屬于寒濤的。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發現關書彤正低聲的詢問司徒庭。
「司徒,這是騙人的吧?」「戲總要有落幕的時候。」
「我就知道,本來我還以為是真的呢,難過得要死,但听到後半段就知道是假的了,什麼異母弟弟,如果寒濤真的行蹤不明,你就會說出他真實的身份了。」
「書僮啊!」司徒庭老是喜歡叫他書僮,誰叫它們發音一樣呢!「落水雖然是他安排的戲碼,他也準備在這里讓‘寒濤’消失,但是他真的行蹤不明了。」
「什麼?!」關書彤大喊。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那一吻,成了她最後的回憶。
童雲坐在床沿,頭罩著蓋頭,所處的臥房布置得喜氣洋洋,這是一間新房。
那日在船上遭到海盜襲擊,死傷了大半家丁,剩下的人被順利的救出來,養好傷後,立刻起程趕回京城金家。
她沒再看過寒濤,他真的消失了,消失在那茫茫的水中。
而金家依然熱熱鬧鬧的辦喜事,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新房的門被開啟,童雲正襟危坐,是金洛風嗎?
「少女乃女乃,太夫人囑咐您可以先休息了。」
不是金洛風,是丫環,專屬風軒的丫環。
先休息?童雲自己揭下蓋頭,疑惑的看著她。
「你叫什麼名字?」「奴婢叫金喜。」
「金喜,為什麼太夫人要我先休息?少爺人呢?」
「哦!少爺他……」金喜猶豫著不知該說什麼。
「金喜。」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了進來,吸引兩人的注意。
「奴婢見過夫人。」金喜立刻道。夫人?原來她是金洛風的娘親。
「你先下去吧。」金夫人溫和的下令。「是,夫人,奴婢告退。」金喜快速的退了下去。
「媳婦兒見過婆婆。」童雲屈膝行禮。真是奇怪的場面,新婚之夜沒見著新郎官,倒是婆婆先出現。
「你就是童雲了。」金夫人看來很滿意的模樣,望著她笑得很開心。「你一定疑惑為什麼不見洛風,是不是?」
「或許婆婆願意為媳婦兒解惑。」童雲淡淡的回以一笑。
「我相信你一定也听說了洛風身體微恙的事,是吧?」金夫人試探的問。
身體微恙?她听說的可是金洛風將死。想到這,又想起了寒濤,童雲臉色一黯。
她輕輕的點頭道︰「是的,媳婦兒是听說了,不知相公現在可安好?」其實她並不是很想知道,但仍盡責的問。
「這就是我來此地的原因。」「婆婆是想告訴媳婦兒相公的近況?」
「是的。其實在決定成親那一天,洛風就和司徒大夫出門尋訪司徒大夫的師父,一方面請老人家為他調養身體,另一方面是讓他在婚前雲游一下山川五岳,婚後就得專心顧家了。」
司徒大夫?
「是司徒庭嗎?」童雲疑惑地問。司徒庭明明是和寒濤在一起,怎麼會和金洛風……
「是的,就是司徒庭。看到他送你進門,我們也很意外,後來听他解釋才知道,原來他們找到他師父之後,就將洛風留在他師父那里調養身子,他和另一位朋友受洛風之托,前去接你回金家。洛風這孩子真是體貼,是不是?」金夫人笑著解釋,並為兒子說好話。
原來如此,童雲點點頭。原本她還懷疑……唉!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寒濤能活著,就算他真是金洛風,她也不會怪他欺騙,因為她寧願受騙,也不要他死。
不過這根本不可能,寒濤是寒濤,金洛風是金洛風,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這次真是多虧了洛風的體貼,否則恐怕連你都會受害。」金夫人感嘆道。
「是啊。」她寧願不要他的體貼,那麼寒濤還會活得好好的。
「洛風就快回來了。」金夫人突然說。「哦?」
「司徒大夫前去接他了,不知道現在他的身子如何?」金夫人十分憂心。
「婆婆請寬心,司徒大夫的醫術非室高明,他的師父應該更勝一籌,而相公的身體既只是微恙,那絕對沒有問題才是。」童雲微微一笑,安慰著金夫人。只是寒濤既說金洛風將死,那只怕……
「但願如此。」金夫人嘴里應著,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她清楚兒子的身體可不是微恙而已,就不知司徒大夫的師父救不救得了洛風了。
「對了,童雲。」金夫人突然想到來此的另一個目的。
「婆婆,什麼事?」「雖然今晚洛風不在,但是明兒一早你依然要到大廳奉茶問安,知道嗎?」
「媳婦兒知道,這是應該的。」「那就好,早點休息吧!
「是,婆婆也請早安歇。」送走了金夫人,又遣退了前來準備服侍她就寢的金喜,童雲緩緩的拿下鳳冠,月兌下霞帔。呵!好一個洞房花燭夜!不知爹爹知道了會作何感想?自己將女兒送進這麼一個家庭,許配給這麼一個人是對的嗎?
想來他們也會認為,就算嫁了當寡婦,也比沒嫁好吧!
這就是身為女人的悲哀。
她是嫁了,為了信守承諾,為了不讓寒濤成為背信之人,她如約嫁進金家,但是,誰能體諒她的一顆心,早已不在自己身上了?
淚水緩緩的流下,童雲側躺著,無聲的飲泣。
寒濤……
深夜的院落中,三個人影方從新房里無聲的躍出。
「真的有必要這樣嗎?你看看她哭得多傷心,連睡著了都還蹙著眉。先前司徒的點子不是說讓你分飾兩角,好保護她的嗎?」關書彤低聲問著。
金洛風眼前浮現出童雲在睡夢中落淚的模樣。
「若不讓寒濤死,我如何在她面前既扮金洛風,又扮寒濤?你們也知道她是多麼聰慧的一個女孩,而她所要廝守終身的人,終究是金洛風,不是寒濤。」他也不願這樣,但是金家若不改革,他們的未來也不會幸福快樂,只能暫時委屈她了。不過他發誓,事後一定會好好的補償她,他會用一生的專情摯愛來彌補她所受的苦。
「難道你沒考慮過讓她參與你的計劃?」司徒庭開口問。
「是考慮過。」金洛風微嘆口氣。「結果呢?」
「行不通的,司徒。」他搖頭。「我要對付的人可不是簡單的人物,露出些微破綻,就會前功盡棄。」金家要改變,就必須把那些蛀蟲抓出來,而想讓蛀蟲現形好叫祖母看清,是頗費工夫的,他走到今天這地步,好不容易要收網了,怎麼能冒險呢?
「童雲聰穎過人,讓她加入也許是助力而不是阻力。」司徒庭游說,他實在不忍心看她這麼難過。
「我不想她因此身陷險境。如果那些人發覺的話,她會很危險。」
「她有武功足以自保,你多慮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不想冒險,我不能失去她。」金洛風篤定就是要讓童雲置身事外。
「唉!誰想得到,原本一趟希望女方退婚的行程,竟然會演變成這樣,不僅沒成功,還讓你愛慘了她,是不?」關書彤感嘆的搖頭。
「是啊,我的確愛慘了她。我怎能不愛呢?這麼好的一個女子,這麼特別的一個女子,她是我金洛風尋求已久想相伴一生的人,她更是我難得的知心伴侶呀!」金洛風不諱言的承認。
「好吧!既然你如此堅決,我們這些局外人也不便多說什麼,只好祝福你了。希望明天開始,嫂夫人能夠應付得了你家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親戚才好。」
新婦入門第二天一早,必須向長輩們奉茶請安,藉以認識所有的家人,一般是由丈夫帶領,從最長者開始奉茶,但是童雲比較特別,沒有夫婿陪同,只有金喜伴著她。
金喜捧著大大的茶盤,上頭至少有二十來只茶杯,童雲一看就覺得暈頭轉向。不會吧!她今早要跪那麼多次?那她是不是該在膝蓋上做好防護措施?
不過想歸想,她也沒時間這麼做,很快的把泡好的茶倒進杯子里後,她在金喜的帶領下進入了寬敞的大廳。
眼尾稍稍一瞄,廳里人還真不少,不過她發現一點,平輩的不多,倒是長輩很多。
金喜帶領她來到主位,上頭坐著一位面容嚴肅的老太太,她知道,這位就是金家目前掌權之人,金洛風的祖母,如今也是她的祖母了。
「少女乃女乃,這是太夫人。」金喜介紹。童雲拿起一杯茶,恭敬的跪下。
「孫媳婦兒向太夫人請安,太夫人請用茶。」
金太夫人審視了她好一會兒,才端過她手中的茶,緩緩的喝了一口。
「這茶是誰泡的?」金太夫人嚴肅的問。童雲並未立刻回應,她看到金喜還有四周那些人的表情似乎帶著幸災樂禍,覺得有些好笑。這茶真有問題嗎?她可不認為,她對于自己泡茶的技術絕對有自信,更何況這是上等的龍井,應是無可挑剔的。
「是孫媳婦兒泡的茶,不知合不合太夫人您的口味。」她不疾不徐的說。
「你是怎麼個泡法?」「孫媳婦兒是用上等的龍井,將其存放在荷葉里,過了一個冬天之後取出,再用梅花瓣上的露水沖泡而成。」童雲簡單的一語帶過,但是內行人都知道,光要收集梅花瓣上的露水就是一項不簡單的工作
「梅花瓣上的露水?難怪我喝起來有股梅花特殊的香氣。」金太夫人點點頭。「收集這露水很辛苦吧。」
童雲微微一笑。「其實並不,困難是有,但不辛苦。」
「每天要很早起吧?」「是的,要在月未西移之時開始收集,露水才會清新。」
「你收集了多久?」金太夫人再問。「整個冬天,僅得三壺。」
「可否割愛?」「當然可以,不過太夫人若想泡茶用,孫媳婦兒可以代勞,否則怕泡茶的人火候拿捏不對,不及或太過都會失了它的特色。」
「好、好。」金太夫人滿意的點頭,終于道︰「起來吧!」
「謝謝太夫人。」童雲起身,在心里扮了一個鬼臉,光向一位長輩就跪那麼久,接下來還有得熬呢!
「叫我女乃女乃吧,你已經不是外人了。」金太夫人的話引來好幾道怞氣聲。
「是,女乃女乃。」童雲微笑,接著跟金喜來到下一個長輩面前。
「少女乃女乃,這是夫人。」這位童雲見過,就是金洛風的母親,她的婆婆。
「媳婦兒見過婆婆,婆婆請用茶。」金夫人接過茶,喝了一口,立刻將她扶起來。
「起來吧!」「謝謝婆婆。」金夫人沒有回座,直接領著她來到另一位長者面前。
「童雲,來,這是舅太爺,太夫人的弟弟。」
舅太爺?一個外姓人竟也坐在大位,且一臉倨傲。
「童雲見過舅太爺。」童雲微屈膝,奉上茶。
「不懂禮數!還不跪下!」舅太爺怒喝。童雲很明顯的感覺到金喜的身體劇烈的一抖,不過她自己並沒什麼特別的感受,只覺得可笑。
「童雲是金家的媳婦兒,跪的是金家的祖先與長輩,敢問舅太爺您姓金否?」
「你……」舅太爺不怒反笑。「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娃兒,我說姊姊,你挑的好人選。」
「是好人選。」金太夫人微微一笑。童雲一見如此,便知這是舅太爺給她的考驗,原來這太爺並不是什麼想掌權的外姓人,既然如此,她是該尊重他。
她一屈膝,跪了下來。
「童雲給舅太爺請安,舅太爺請用茶。」
「呵呵!好一個娃兒!」舅太爺開心的笑著,接過茶喝了一口。「起來吧!」
「謝謝舅太爺。」童雲起身,轉向另一個長輩。
「這是洛風的姑婆。」金夫人為她介紹。姑婆?她不在夫家,卻在金家,難道她沒有嫁人嗎?
「童雲見過姑婆,姑婆請用茶。」這次童雲跪下,奉上茶。
姑婆倒是沒有什麼問題要考童雲,直接接過茶喝了一口。
「嗯,的確是好茶,不愧是上等的龍井配上梅花露水。」姑婆贊道。
童雲差點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不過還好她忍住,只是微微一笑。這姑婆真是外行充內行,因為用梅花露水所泡的上等龍井只有三杯,也就是之前女乃女乃、婆婆、舅太爺喝的,姑婆所喝的不過是普通的茶。
不是她耍心機,也沒有大小眼,因為她在泡茶之前就已預測,大概只有前三人能及時品味出這茶的好壞,過了三個人,茶冷了就失去那股味兒了,而她的梅花露水僅得三壺,用在這上頭多浪費啊!
「童雲謝過姑婆的贊美。」她也只能這麼說了。
「來,這是洛風的大叔。」金夫人接著介紹。
「童雲見過大叔,大叔請用茶。」童雲依例跪下,大叔就是她公公的弟弟,看來她公公應該已經不在世上了。
她望了眼大叔,忽然被他的神情給嚇了一跳,他的眼神這麼鄙夷、輕蔑,她知道他是瞧不起她的,而且更有可能連金洛風都瞧不起。
接下來她又見過大嬸、二叔夫婦,三叔夫婦,還有姑婆的兒子表舅,看來金家的確是個復雜的大戶人家。
她跪得膝蓋有些疼,不過還好,長輩都見完了,接下來這些人的輩分應該都是平輩才是。
「童雲,這是你大叔的兒子洛鑫,他長洛風兩歲,是洛風的堂哥。」
「堂哥請用茶。」童雲淡淡的說。金洛鑫一雙眼楮充滿邪瀅,在她的身上放肆的一溜,曖昧的笑著接過茶,大膽的順手模了她的手一把。
童雲氣一凝,這登徒子竟敢當眾吃她豆腐,看她怎麼修理他!
手一抖,她假裝突然暈眩,手中的茶便一不小心的灑出來,正好潑中他的褲襠。
「喂!你搞什麼啊!」金洛鑫怒喊著跳了起來。
她假裝被他掃到,驚叫一聲跌倒在地。
「童雲!」金夫人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扶起她。
「怎麼回事?」金太夫人威嚴的問。「女乃女乃,這女人故意潑我一身濕!」金洛鑫立刻回答。
「童雲?」金太夫人轉而問她。「對不起,女乃女乃,是我不對,我不該因為堂哥不小心踫到我的手就嚇一跳,讓手上的茶灑了。請原諒。」童雲裝出委曲求全的模樣。
「洛鑫!你竟然如此色膽包天!」金太夫人原就看這些妾生的子孫不順眼,現下更讓她覺得有氣。
「女乃女乃,她說謊!我沒有!」金洛鑫慌忙的否認。
「還敢狡辯!」金太夫人不容他辯駁,轉而問童雲,「童雲,你怎會跌在地上的,我方才沒注意到。」
「這……童雲不敢說。」她低著頭。「你說,在這里我最大,誰敢對你怎樣?!」
「是,請女乃女乃息怒。其實我想堂哥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氣之下失手將童雲推倒。請女乃女乃保重身體,不要再生氣了。」
「我沒有推她!」金洛鑫惡狠狠的瞪視童雲。
她立刻假裝嚇得低下頭去。
「對不起,是我的錯,女乃女乃,是我錯怪堂哥了。」
「好了!你不用怕,女乃女乃的眼楮還沒有老眼昏花到看不清事實,放心,女乃女乃不會讓你受到委屈的。」
「謝謝女乃女乃。」「女乃女乃,你不要听她胡說八道……」金洛鑫不平的喊。
「你住口!」金太夫人怒喝。「東昱,管好你的兒子,別讓他出來丟人現眼,帶下去!」
「大娘,小孩子鬧脾氣,沒有必要……」金洛風的大叔金東昱試圖緩和氣氛。
「帶下去!」金太夫人不容反駁。金東昱臉色變了變,終于轉向兒子怒吼,「洛鑫,還不給我過來!」
金洛鑫心有不甘,狠狠的瞪著童雲,「你這個賤人!」
「帶下去、帶下去!不像樣,真是太不像樣了!」金太夫人听到他的惡言,忍不住氣得大吼。
正當金洛鑫要跨出門檻時,突然腳下一個不穩,「砰」的一聲跌了個狗吃屎,撞斷兩顆門牙,流了一地的血。
「哇!」他痛呼出聲,驚疑的四處看,直到金太夫人差人將他帶走,廳里才又回歸平靜。
童雲低著頭,在心里偷偷笑著,不過臉上依然保持著深受委屈的神情。她的模樣讓許多長輩心疼,于是要余下的小輩們自我介紹後,就讓她下去休息了。
她回到新房,終于露出微笑。
「想來往後在金家應該不會太無聊才是!」
但她並沒發現,在不遠處正有雙深情的眸子望著她,臉上是不容置疑的贊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