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釋巧巧的身體太過勞累,所以他們走得很慢。之前快馬三日半便從仇家堡抵達錦城,如今回途,卻花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還在半路上。
「惡……」馬車里,釋巧巧害喜得非常嚴重。
「停車。」仇令剛一見她又開始反胃,立即喊道。
「已經停了,堡主。」淪為車夫的佟羿樺,早在听到反胃聲時就將馬車停下,根本不用仇令剛的命令。
「我們下車走走,看會不會舒服一點。」仇令剛扶著釋巧巧下馬車。
騎在馬上的範振杉和駕車的佟羿樺相視一眼,兩人無奈的一笑。
而騎在另一匹馬上的仇令烈翻了一個白眼。
「拜托,大哥,不到半個時辰前咱們才停下來休息耶!你如果忘了,請回頭看看,不遠處那棵高大的樹木,就是方才我們休息的地方。再不然,視線拉遠一點,那一座土丘,是我們不到一個時辰前休息的地方。再過去,那個有陽光反射的地方,是我們一個時辰又兩刻前休息烤魚的小湖,如果這樣還不夠,你可以再……」
「多嘴。」仇令剛冷聲一哼。
「什麼嘛!用這種速度走,到明年也走不到仇家堡。」仇令烈喃喃嘀咕著。
「堡主,我看……我們趕緊趕路吧!我不要緊的。」釋巧巧臉色有點蒼白。
「別理他們。」仇令剛冷淡的說。
「師父,你別多嘴啦!這樣很好啊,就當游山玩水嘛!」騎在另一匹馬上的梅靈心策馬來到仇令烈馬旁。
「還叫師父,你不是說要背叛師門了嗎?」仇令烈立即忘了其它人的事。
她聳聳肩。「習慣了嘛!」
「那你最好從現在開始習慣叫我的名字。」他警告道。
吐吐舌,梅靈心笑了笑,沒有告訴他,她每天睡前,都喚著他的名字百遍千遍呢。
另一邊,釋巧巧在仇令剛的攙扶下,散步到路旁的疏林,走沒幾步路忍不住又吐了起來。
「我不知道害喜這麼辛苦。」仇令剛聲音冷漠,扶著她的腰,對鼻息間的酸臭恍若未聞。
好不容易吐完了,她喘著氣,虛弱地靠在他的身上。
「我根本連懷孕會害喜都不知道。」
他沉吟了好一會兒,「這個孩子不要了。」
她一楞,猛地抬起頭來,「堡主,你剛剛說了什麼嗎?」她咬著牙,怒瞪著他雙眼微眯,觀察著她的反應。
「孩子不要了。」
「孩子不要了?!你說孩子不要了!」她倏地大吼,再也顧不得虛弱,一把揪住他。
他的衣襟,將他頭扯下來和她鼻對鼻、眼對眼,怒火直接噴到他的臉上。「你敢說你不要這個孩子?!」
所有人聞聲,急忙趕過來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而每個人,除了不了解仇令剛性情的梅靈心,一看見眼前這景象都愕然地瞠大眼,然後便開始為釋巧巧祈禱了。
「我說了,不是嗎?」仇令剛望著她怒火填膺的模樣,冷冷的說。
「你……你不要孩子,那你干麼夜夜耕耘,差點把我累死?嘎?!現在好了,孩子有了,你煩了,一句話不要孩子,你要怎麼把他收回去?渾蛋!你說啊!」
一股明顯的壓力倏地籠罩在他的四周,他神情瞬間一沉,變得陰森殘佞,讓仇令烈等四人臉色瞬間閃過恐懼。
「她死定了。」仇令烈咕噥,拉著梅靈心準備隨時轉身逃走。
「未必。」佟羿樺雖然也心驚膽戰,但是仍相信自己的觀察。
釋巧巧當然也感受到了,心里恐懼的顫抖著,可一想到他竟然不要孩子,又生氣的瞪向他,強逼自己不要退縮,大不了就跟著孩子一起死。
「瞪什麼瞪,你眼楮大啊!你以為裝出個死人臉我就怕你嗎?!」為了壯膽,她更大聲的吼,可聲音卻不由自主的發抖。
仇令剛無語,只是用那冷到極點的陰森森眼光瞪著她。
「仇令剛,我現在慎重的警……惡──」一番義正辭嚴的話還來不及說完,一陣惡心又起,根本來不及轉身,她直接就吐在仇令剛的身上。
「我的天啊!」一旁的四人同時低呼,到這時候,連本來看好釋巧巧,認為堡主不會對她怎樣的佟羿樺都在心里哀嚎了,這下她真的死定了!
釋巧巧根本無暇顧及其它,許是方才情緒太過激動,這次吐得特別嚴重,她整個人都無力的癱軟了,再也吐不出什麼東西來,卻仍一直嘔著。
須臾,躲在一旁的四人驀地驚愕的瞠大眼,不敢置信的張大著嘴。
就見仇令剛原本渾身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殘酷氣勢瞬間消弭無蹤,陰森的臉色一緩,露出一抹擔憂,在釋巧巧癱軟下來的時候,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輕輕的在她背上拍撫著,對于自身的慘狀根本無動于衷。
「你真是的,他把你害得這麼慘,你還要他干麼?!」仇令剛聲音冷酷,可手上的動作卻是輕柔的。
惡心感才稍緩,听到他的話,她明顯的一楞,他的意思是……
「你……為什麼不要……孩子?」她虛弱的問,費力的想要站直身子。
他見狀,立即將她扶起。
「他讓你那麼痛苦,要他做什麼?」他說得理所當然。
靠著他才勉強撐住身子的釋巧巧訝然地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望著他,原來是這樣嗎?因為孩子害她孕吐,所以他不要孩子?
「我說堡主……」她輕嘆,稍事休息一下。
仇令剛深幽的雙眸靜靜地望著她,又變成堡主了,這代表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
嗯,休息夠了。
「堡主,你這行為叫做本末倒置。」
他無語,面無表情的等著她解釋。
「這個孩子不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形成的,而是堡主夜夜耕耘的結果,所以如果真要說是誰害我這麼痛苦的,絕、對、不、是、孩、子!懂嗎?」
「那麼是誰?」他冷聲問。
一旁的四人無聲竊笑。
釋巧巧翻了一個白眼。「是你啊!堡主。」
仇令剛眼神危險的眯起。「是我?」
「沒錯,是你,要不是堡主那麼努力,我也不可能懷孕,所以不是堡主你,是誰?」她又翻了一個白眠,忍不住咕噥。「要真有別人,怕你不將他碎尸萬段才怪。」
「是-自己爬上我的床的。」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
她聞言一窒,那四人再也忍不住倒在一旁狂笑了。
「你們不想活了是嗎?」釋巧巧惱羞成怒,找出氣包了。
四人立即爬起,飛快的溜了,可那笑聲仍不斷的傳了過來,讓她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是,是我自己爬上你的床說要一個孩子的,怎樣?」她挑釁地望著他。
「之前你認為是孩子的錯,所以要殺了孩子,現在知道是我的錯了,怎樣?你要殺了我嗎?!」
仇令剛垂著頭望著她好一會兒,「既然是你自作自受,那就算了。」
釋巧巧火大的瞪著他,他說她自作自受?!
不過隨即一怔,他……說的也沒錯,她的確是自作自受。
喪氣得整個人靠在他懷里,她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他默默無語的擁著她,眼底有著隱隱的愛憐。
「堡主……」好一會兒,她再次出聲。
「嗯?」他低應。
「堡主,你好臭。」
他臉色一沉,「這又是誰造成的?」他冷哼。
「呵呵!」她干笑,緩緩的離開他的懷抱,低頭望著他長袍上的酸臭穢物。「這算不算是堡主你……自作自受?」
仇令剛冷蹬著她,好一會兒,突然嘴角一勾,「算吧!」
釋巧巧驚訝的望著他,她剛剛是不是看到堡主他……笑了?!
又過了五日。
他們現下和仇家堡的距離,快馬只需兩個時辰不到便可抵達,可依照這幾日的速度來算,他們可能還得耗上三日有余。
「就算是烏龜,可能也早就爬到仇家堡了吧!」仇令烈嘆道。
前頭,仇令剛正扶著釋巧巧下馬車,準備進客棧休息,今天的行程算是結束了,而現下未時都還沒過呢!
「沒人要你跟著,你可以先回堡去。」仇令剛寒聲道。
「我才不要。」他先回去?他又不是笨蛋,回去後可是有很多「責任」要扛呢!
「那就閉嘴。」他命令。
「說說也不成。」模模鼻子,仇令烈咕噥。
一行人也只有他會抱怨了,至于其它人,佟羿樺是仇令剛的貼身護衛,範振杉則是護衛隊長,跟著主子是理所當然的,而梅靈心呢,長這麼大還沒出過錦城,她就當是游山玩水,樂得很呢。
安頓好之後,仇令剛吩咐釋巧巧休息後,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當她一覺醒來,天才開始昏暗,不意的看見一包包不知是什麼的東西放在桌上。
好奇的下床查看,咦?是蜜餞。
唔,牙齒一酸,分泌出好些口水,她趕緊退開來,撫了撫發酸的牙齒。
「掌櫃夫人說,懷孕的人都會想要吃酸的。」仇令剛剛好推門而入。
「我不敢吃酸的。」她搖頭,沒有領會到這些東西之所以在這里所包含的意義。
仇令剛蹙眉,上前將所有的蜜餞全掃進紙簍里。
「堡主,你怎麼把蜜餞全丟了?」釋巧巧訝問。
「你不敢吃,留著無用。」他冷冷的說。
「既然要丟,干麼又要買呢,真是的,到底是誰去買的啊?」她覺得浪費。
他沉默,臉上的神情顯得冷硬。
她見狀,微微一楞,他方才一進門說的話,倏地躍進她的腦里。
掌櫃夫人說,懷孕的人都會想要吃酸的。
她並沒有機會見到掌櫃夫人,而從外表看,也看不出她有懷孕,那為什麼掌櫃夫人會……
難不成,他是因為這幾日她胃口極差,什麼都不想吃,所以去問人家?
結果買來的卻是她不敢吃的酸東西,他才會一臉不高興?
釋巧巧笑了,笑得好柔好柔,笑容里帶著好多的幸福。
她上前拿過紙簍,將那一包包的蜜餞撿起來。
仇令剛狐疑的看著她,當她將它們打開,捻了一顆丟進嘴里時,他訝異的表情真是有趣極了。
「哇!好酸喔!」她雙手-著頰,整個臉都皺在一起了。
「不敢吃為什麼要勉強自己?」他抓著她的手,充滿不解。
「那是因為……」唔,真的好酸喔,可是……好過癮。「這是堡主你對我的心意啊!」她甜甜的笑著。
他默默地凝視著她,然後抬手輕輕撫上她俏女敕的臉頰,一聲輕嘆之後,她被攬進他的懷里。
「堡主?」她輕喚,臉上帶著笑,幸福地偎緊他。
「別再叫我堡主了。」淡漠的聲調,卻已無冰冷的氣息。
「不行,我已經習慣了。」偷偷一笑,她故意道。
他沉默了一會兒。
「隨你。」又是冷冰冰的調調。
「要不,等回堡之後,我再改口,好嗎?」
她感覺環著自己的手臂一緊。
「隨你。」同樣一句話,卻是不同的語調。
釋巧巧又笑了。「堡主,我突然想吃麥餳耶!」不想吃酸,倒想吃甜。
又是一陣沉默,好一會兒之後──
「我去買。」仇令剛要起身,卻被她拉住。「巧巧?」
「我想堡主抱著我。」她柔柔地望著他。
他眼一眯,坐了下來。「你不是想吃麥餳?」
「那叫別人去買就成了。」再次偎進他的懷里,隨手又捻了一顆蜜餞入口,她忍不住抖了抖,唔,好酸好酸。
「別吃了。」他將那些蜜餞推遠一點。
「其實真吃了,就覺得還不錯耶!雖然還是覺得挺酸的,可卻很過癮。你吃吃看。」她探手捻了一顆拿到他嘴邊。
瞧見他為難的臉色,她催促,「張嘴啊。」
冷瞪她一眼,仇令剛張嘴將她手上的蜜餞含進。
看著他因酸而微眯的眼,釋巧巧笑著再次偎進他的懷里。
她似乎可以開始相信佟護衛說的話了,是吧!
以著比烏龜還慢的速度,好不容易終于「爬」回了仇家堡,可都還沒進堡,大門口的守衛就稟告他們,堡里有客人在等他們。
「任姑娘?」佟羿樺遠遠的看見守衛所說的客人,訝異的低呼,然後飛快的看了一眼臉色冷凝的堡主。
咦?釋巧巧望過去,任姑娘,那個固定每半年就會到仇家堡小住個十天半個月的知府千金任純純?
「半年又過去了嗎?」範振杉訝問,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
「這個任姑娘……該不會是那個娘的結拜妹妹任夫人的女兒吧?」仇令烈試圖尋找記憶。
「是啊!」範振杉回答。
「不會吧!娘都死了,她還攀著這層關系不放嗎?」
「壯志未酬,哪能輕易放棄。」佟羿樺輕聲道。
釋巧巧楞楞的看著那位比她漂亮,比她高雅,家世也比她好太多太多的任純純,瞧著她柳腰款擺、氣質高雅的朝他們走來,她都忘了,有好些個千金小姐也心儀著她家夫君呢!
不安地偏頭望向仇令剛,卻發現他像在觀察她的反應般,正一瞬也不瞬的瞅著自己,看也沒看那任純純一眼。
「走了。」他冷聲道,牽著她的手就走。
「-,大哥,你要去哪里?有客人耶!」仇令烈忙道。
「令烈,這是你回堡的第一份工作。」
「耶,馬上就要勞役我了?」他真是命苦啊!
「二堡主,基本上這件差事等于無事,堡主從來沒理會過『客人』,二堡主可以比照堡主的做法。」範振杉解釋,瞄了一眼一直站在待在仇令烈身旁的梅靈心,故意道︰「當然,如果二堡主打算好好招待客人的話,也是沒問題的。」
「我看就比照辦理吧!」仇令烈立即說。
「走吧!咱們回水雲榭。」仇令剛沒有意見,牽著釋巧巧的手,視若無睹的與任純純擦身而過。
才剛輕啟紅唇、打算喚心上人一聲的任純純,瞬間像被點了袕般,呆住了。
釋巧巧不忍的回頭望那雕像一眼。「堡主……」
「你說回堡會改口的。」
她什麼都來不及說,就被擋了回來。
「喔。」她一楞,是喔,已經回堡了。「我是想,那任姑娘……」
「閉嘴。」他直接堵住她想說的任何話,根本不用听就知道她想說什麼。
「可是……」這樣有點殘忍,人家可是個知府千金,嬌滴滴的姑娘家耶!
「夫人,你不用為任姑娘擔心,她已經習慣了。」佟羿樺為免可憐的堡主吐血,好心的開口。
「咦?習慣了?!怎麼說?」
「因為她每次來,堡主都是這麼對她的。」
啊!說的也是喔,她倒忘了堡主向來是這樣對待女人的,所以他們才會認為堡主是個坐懷不亂的君子,其實壓根不是這樣……
突然,仇令剛猛地停下腳步,冷冷的盯著前方。釋巧巧多走了兩步之後才停了下來,疑惑的望向他。
佟羿樺也停下來,「沒想到還有其它客人啊!」
其它客人?她疑惑地望過去,看見一個虎背熊腰、蓄著落腮胡的中年男子,他身旁站著一位身著火紅勁裝的姑娘,美艷且霸氣十足。
奇了,怎麼這些客人都不在大廳等呢?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跑出來「迎接」他們?
「是邢堡堡主邢重天和他的女兒邢小鳳。」佟羿樺在釋巧巧身邊低聲道。
「仇堡主,真是好不容易終于把你給盼回來了。」邢重天聲音嘹-,哈哈一笑,領著女兒上前。
「邢堡主。」仇令剛冷淡的打聲招呼。「何時來的?」
「來了兩天了。來來來,這是我的女兒小鳳,仇堡主應當還記得才是。」
他將女兒拉到仇令剛面前,父女倆都看到、也得知釋巧巧的存在,可是卻同樣選擇漠視她。
釋巧巧想退開,可是被握住的手突然一緊,仇令剛不讓她退開。
好吧!既然如此,她就繼續站在這里當個隱形人吧!
「小鳳見過仇堡主。」
邢小鳳那勾魂似的鳳眼朝仇令剛一勾,嬌嗲的聲音連釋巧巧听了都起了雞皮疙瘩,如果她能自然的說話,以她的音質,應該是滿好听的聲音。
仇令剛一如往常,冷眼掠過賣弄風蚤的邢小鳳,直接對上邢重天。「不知邢堡主此次前來,有何貴事?」
邢小鳳臉上閃過一絲惱怒,可邢重天是個老江湖,笑了笑,將女兒拉回身邊,有意無意的掃了釋巧巧一眼,視線停留在她被仇令剛緊緊握著的手,然後回到仇令剛臉上。
「是有重要的事要與仇堡主研討,不知仇堡主可否撥個時間私下談談,就咱們兩個。」
仇令剛臉色冷沉地凝視著他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羿樺,送夫人回水雲榭休息,不許任何人去打擾,知道嗎?」
「是,堡主。」佟羿樺領命,恭敬的朝釋巧巧道︰「夫人,屬下送你回水雲榭休息。」
「勞煩……佟護衛了。」釋巧巧楞楞的望向仇令剛,她不想離開,可……
「巧巧,我很快就過去,你放心,沒有人敢去打擾你,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仇令剛輕聲地說。
她無奈,卻也只能乖乖的跟著佟羿樺離開。
「邢某不知道仇堡主已經成親了,怎麼沒听說呢?」邢重天笑問。
「只宴請自家人,沒有大肆鋪張。」他已經有點後悔順從巧巧,沒有大肆鋪張了,要不然這些個嫁不出去的花痴女就不會老來纏著他了。
「不知道夫人是哪位官家的千金,或者是哪個武林世家的女兒呢?」
仇令剛冷冷的望著他。「她是仇家堡的堡主夫人。」身分之于他有如糞土。
邢重天笑了笑。「當然。」
「振杉!」仇令剛偏頭一喊。
範振杉立即出現,「堡主。」
「陪著邢姑娘,免得她在堡里迷路了。」
說的好听,彼此卻都心知肚明,這名義上說「陪」,實際上則是監視她,不讓她有機會潛進湖園找釋巧巧的麻煩。
「邢堡主,請移駕朝議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