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慢不慢,說快還真快,數天後,真正令風戀荷感到可惱的時刻來臨了。
一大清早的,風家飯廳便顯得熱鬧沸騰、氣氛融洽,風家父女以及谷傲辰有說有笑地用著早膳,期間還不時傳來風戀荷開心喜悅的嬌笑聲,一頓飯是吃得眾人歡聲笑語洋溢。
用完膳後,三人離開飯廳來到了大廳閑聊著。
「戀荷啊!琴學得如何了?」風玉堂一落座後,立刻關心地問道,可一開口便讓風戀荷唇邊的笑當場僵住,半晌反應不過來。
回過神後,她立刻撒嬌地賴進風玉堂懷里。
「還能如何?自然是一切順利嘍!爹,您就別擔心了,谷師傅教的我全記進腦子里了,指法與技巧我也全背了下來,相信只要再過些時候,女兒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風戀荷說謊不打草稿,也不見她心虛的臉紅氣喘,反倒暗暗向谷傲辰使了個眼色,仿佛在警告他不準拆她台、讓她當場丟臉似的,那眉目微嗔的俏模樣讓谷傲辰唇邊的笑意不覺加深。
見她如此回答.風玉堂自是把注意力轉向!」谷傲辰。
「谷師傅,可真是如此?」
接收到風戀荷瞪視而來的警告目光,谷傲辰假裝咳了下,才緩緩地道︰「戀荷的琴學得……還算不錯,我想只要再稍加練習,應當便能駕輕就熟、理得要領。」
風玉堂聞言大喜。「要真是如此那便太好了,想當初我還萬分擔憂呢!畢竟戀荷從小音感便奇差無比,一首《黃鸝鳥》也能哼成《奔喪曲》,無不讓教過她的夫子紛紛大嘆朽木不可雕也,這著實讓我萬分頭疼,倘若她今日能成功習得出色好琴藝,那可真是谷師傅的功勞了。」
谷傲辰听得哈哈大笑,而風戀荷卻難堪地漲紅了臉,猛跺腳。
「爹,您非要在外人面前讓女兒下不了台嗎?」真是要慪死她了。
風玉堂卻笑著辯駁︰「谷師傅可不是外人,在爹眼中,他就等于是這個家的一分子,可不僅僅只是一名琴師而已!」
一番話說得意有所指、意味深遠,谷傲辰敏銳地眯起跟,而單純的風戀荷卻仍听不出什麼來。
「爹,您這麼說就不對了,再怎麼說我也是您的女兒啊!再者,是那些夫子太過嚴肅正經,開不得玩笑,我是故意把黃鸝鳥唱成那樣的,為的也不過是博君一笑罷了,誰知他們卻個個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哼!什麼朽木不可雕?他們才是孺子不可教呢!」
這會兒,連站在一旁伺候著的奴才丫環們也全都忍不住地笑成了一團。
一會兒後,風玉堂才止住笑,正色道︰「行了,行了,爹辯不過你,姑且不論你音感究竟如何,當務之急,把琴學好才是最重要的,倘若日後你出嫁了,爹可不希望落人口實,說你只是靠爹做後盾,而空無半點才情,要真如此,只怕你嫁人夫家後,也必將招來不必要的閑言閑語。」
性情向來大而化之的風戀荷自是不會去理會那些。
「爹,您想得太多了吧!倘若真有人碎嘴到如此地步,我定要教他嘗嘗我的厲害,諒他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不過話說回來,此等無聊事根本毋須去理會,他們愛道人是非便由著他們去,反正我又不需看他們的臉色過日子,沒有必要去在乎他們的想法。」
風玉堂卻無奈地搖頭大嘆。
「你總是這般不經心,教爹如何能放下心來?為人父母的,最掛念的莫過于子女的未來,就拿那王大虎來說好了,年紀小小便四處招惹禍事,讓他爹王阿舍如何能安心?」
沒料到話題竟會突然轉到這里來,想起數日前自己偷偷蒙麻布揍王大虎一事,風戀荷當下震了下,然後又怕被風玉堂瞧出端倪來,只得努力控制臉上表臂,裝作一臉平靜無事地問︰「那王大虎怎麼了?」
風玉堂也是一臉納悶。「我昨日听人說那王大虎前些日子讓人打了,而且還被打得鼻青臉腫、慘不忍睹,最怪異的是,頭上還讓人罩了塊麻布,氣得那王阿舍是吹胡子瞪眼楮的,馬上懸賞千兩欲逮到那加害者呢!」
風戀荷听得差點當場噗哧一笑,幸好及時伸手捂住,要不是怕被爹爹猜著那加害者便是她,她還真要大笑出聲來呢!
「怎會發生這種事?」
風玉堂啜了口茶後才道︰「不少人在背地里說是那王大虎罪有應得的,或許又在外頭得罪了誰,才讓人如此痛下毒手。」
此番話等于是說進了風戀荷的心坎里。
「就是、就是,我想九成錯不了,那王大虎的野蠻暴力可是鄰近街坊鄰居全都見識過的,倘若真惹來了麻煩、招致禍事,那也沒啥好令人訝異的,畢竟不是人人皆受得了他的橫行霸道。」
站在身後的青絲卻忍不住忿忿不平地插嘴︰「可那動手的人也未免太差勁了吧!連個六歲大的娃兒也不放過,而且還在他頭上罩上麻布,這不擺明了打算毀尸滅跡,教人猜不著動手的人是誰嗎?這可真是一記高招啊!真教人想把那狠心痛下毒手的壞種給揪出來,啊,疼啊!」
話說到一半,小腿肚讓人狠狠地踹了一腳。
「青絲,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風戀荷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卻惹來谷傲辰的大笑,被他看穿心思,她只覺又怒又惱,只得板著一張臉轉移話題。
「爹,咱們就別理會那王阿舍和王大虎了,那是他們的事,而且是他們先把話給說絕的,咱們又何必拿熱臉去貼他們的冷。」
風玉堂卻听得眉頭大皺。「女孩子家莫說粗話。」
風戀荷卻大呼冤枉︰「女兒啥時說粗話來著?不過就一句‘’罷了,這也算得上是粗話嗎?」
至此,風玉堂真的不能不舉雙手投降。
「罷了!爹待會兒要出趟遠門,過幾日才會回來,你好生地給我待在府里跟著谷師傅學琴。听著,可別趁爹不在時又出府惹是生非了,我會要谷師傅和青絲好生地盯著你,以防你又出府滋事,知曉了嗎?」
風戀荷听得老大不爽。「爹,您這麼說很傷人喔!好似女兒除了打架鬧事外,其他什麼也不會,倘若不是女兒,您能住在如此高雅有品味的地方嗎?倘若不是女兒.那沈大富布坊的布匹進出生意又是誰替您掙來的?」女敕白小手叉在腰上,模樣可得意極了。
風玉堂不禁哈哈大笑。「是是是,我的乖女兒,這些全是你的功勞,爹爹說錯話了,你莫要生怒。」
這會兒,風戀荷才轉怒為樂。
「這還差不多。」
風玉堂又搖頭嘆笑了好一會兒,才在青絲的攙扶下起身。
「好了,爹要準備出門了,這次爹和城北的丘家一起合作酒樓的生意,因此爹必須出門視察一切準備的情形,生意要做得好,這中間的過程可是馬虎不得,所以爹不得不親自去一趟。」
這點,風戀荷自是明白得很。「這我知道,您放心去吧!」
只是,風戀荷不知道的是,隨著風玉堂的離開,一場風暴也即將掀開。
風玉堂前腳不過剛走,王阿舍後腳便帶著一群魁梧壯漢再度怒氣沖沖地找上門來。
看門小廝一路慌慌張張地沖進大廳通報,風戀荷立刻來到前院,一見此等陣仗,心里已然有了譜。
「王阿舍,你帶著那麼多人上門來有何貴事?」
一見到風戀荷,王阿舍滿月復的怒火更是熾烈,指著她便破口大罵了起來。
「你這心腸歹毒的蛇蠍女,我兒大虎是哪里惹著你了,你竟三番兩次地將他打成重傷,那天我已上門把話和你們說清楚了,怎知你竟又懷恨在心,趁我兒單獨外出時對他痛下毒手,你真是蛇蠍心腸啊!」
風戀荷听得大惱,握拳咬牙怒喝︰「你說夠了沒?誰蛇蠍心腸了?誰對你那蠢兒動手了?王阿舍,你別含血噴人!」
王阿舍听得更是氣急攻心。「你還想抵賴!」
「你哪只眼楮瞧見我對你兒子動手了?」悠哉悠哉地環抱起手臂,風戀荷存心否認到底。
這會兒她不禁慶幸爹爹正好有事出門去,否則要真讓他知曉,他不氣得將她大卸八塊才怪!
王阿舍暴吼︰「不是你還會有誰?」
「這我可不曉得了。」她美眸淡瞟,嘲諷地道,「你兒子王大虎成天四處惹是生非,已是大街小巷眾所皆知的事,定是他在哪兒又得罪了人,才會招來禍事,與我何干?」
「你……」王阿舍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你毋須再狡辯,大虎近日來只有與你有過沖突,且日前才遭你毆打過,奇怪的是,我曾上門來警告過你,他就又遭人毆打,這不擺明了動手的人便是你嗎?」
風戀荷重哼了聲,老大不爽地叉著腰怒瞪著他。
「王阿舍,你再亂說話,我便到官府告你惡意栽贓,你根本沒有親眼瞧見,何以認定我便是動手之人?再者,說不定是你兒子自己在外頭招惹回來的麻煩,你該親自向他詢問清楚才是,而不是貿然地帶著人上門來鬧事。」
王阿舍咬牙切齒。「敢情你是不認了?」
風戀荷愈听愈火。「你要我認啥?是你自己管教不嚴,放任兒子四處在外頭惹是生非,就算真是我動的手,那也是你們自個兒找的、怨不了人,你不好生嚴加管教你兒子,反倒找上門來興師問罪,還一副自以為是的模樣,真是可笑!」
王阿舍怒眸瞪向她。「你這可是承認是你動的手了?」
風戀荷一副事不關己地聳肩。「不關我的事。」
「你、你……可惡,給我動手!」
王阿舍又氣又惱、忍無可忍,一心只想為愛兒報仇雪恨,一抬手,原本站在他身後的數名大漢立刻手持棍棒大刀惡狠狠地沖上前。
「給我把這個臭娘兒打得不成人形、作狗爬!」
「你、你們別亂來啊!」
風戀荷茫然低喊,由于震驚過度,一時忘了閃避,眼看狠利的刀鋒便要劃過她美麗的臉蛋,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在千鈞一發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閃了過來,擋下了所可能造成的傷害。
「你們太過分了。」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風戀荷膽戰心驚地睜開眼,便見谷傲辰不知在何時擋在她身前,在那一剎那間,一股沒來由的悸動狠狠地撞人她心頭,讓她無法抑止地濕了眼眶。
王阿舍沒料到居然會有人出現壞了他的好事,肥胖的丑臉登時變得又青又白、漲得通紅。
「你這家伙是從哪里竄出來的?」
谷傲辰沒回答他的話,只是沉著一張臉,森冷地道︰「幾個大男人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動手太丟人了吧!」
一番話,說得不僅數名壯漢面子掛不住,罪魁禍首王阿舍更是頻頻怞氣,臉色漲紅得像猴。
「套句她方才說過的話,那是她自找的,倘若她不對我兒子動手,我今日又何必找人來討回公道?誰是誰非早已一目了然,倘若她肯認錯,這些人我便帶走,絕不傷她分毫。」
風戀荷听得頗頻喘氣,惱怒地自谷傲辰後頭沖出來怒叫︰「死了這條心吧!王阿舍,告訴你,要我認錯是萬萬不可能的,動手便動手了,那又如何?是那王大虎自個兒惡人先告狀的,我不過是回給他一點顏色瞧瞧罷了,他總不會禁不起我的三兩下便魂歸離恨天了吧!哼!倘若真如此倒也好,起碼世上少個為非作歹的敗類。」
王阿舍听得橫眉豎跟,無法置信地渾身顫抖。
「你居然咒我兒子?」
「我何時咒你兒子來著?我不過是陳述一個事實罷了,你要是不想讓你兒子提早到下面見閻王,最好嚴加管教他。」風戀荷仍不知死活地辯駁。
谷傲辰終于出聲怒斥︰「戀荷,夠了!」
可王阿舍早已氣得頭昏眼花。「好、好,很好,非常的好,既然是你自己自找的,那我也不必心軟,給我動手!」
才說完,拿錢辦事的莽漢立刻朝風戀荷沖過去,谷傲辰眼一眯,快手將風戀荷推開,立刻以一敵五,與他們交手。
原本還有些擔憂的風戀荷迅速瞟了戰局一跟,眼見那些人根本不是谷傲辰的對手,立刻逮著機會,沖到王阿舍面前怒氣沖沖地與他吵了起來。
「好啊!王阿舍,你真是小人,我不過動手打了你兒子一回,你便找來這麼多人上門要打我,你是不是男人啊?虧你還是一個兒子的爹,我真是替你兒子感到汗顏,‘廉恥’兩字你知道怎麼寫嗎?瞧你的樣子我也知道不會,要不要我教你啊?」
王阿舍被堵得臉色漲紅,啞口無言。
被她說中了,他還真是不識字!
「你才不知曉‘羞愧’二字如何寫!一個黃花大閨女,卻成天在外拋頭露面、丟人現眼,我要是你爹啊?我肯定先把你掐死,然後再一頭撞死,省得留在世上丟祖宗的臉!」
風戀荷不怒反笑。「那你怎麼不去撞牆?你兒子比起我來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倘若真要計較,恐怕你撞一百次的牆也不夠,哼!」
王阿舍氣壞了。「你、你……」
「我怎麼樣?」
兩人旁若無人地爭相指責互罵,一旁的奴才丫環們終于看不下去,連忙出來阻止,一場混亂的爭辯才在眾人的搖頭嘆氣聲中宜告結束。
待所有的一切終于歸于平靜後,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大廳里,與王阿舍對罵到口干舌燥的風戀荷怒氣沖沖地端過青絲盛上來的涼茶喝了一口,氣還是沒消。
「那王阿舍以為他是誰啊!居然敢如此大搖大擺地找上門來,也不想想我已經夠手下留情的了,要不是念及那王大虎是個娃兒,我不打得他躺在床上三個月下不了床才怪,哼!」
好不容易將王阿舍那群人「請」離開,一群奴才丫環們早已累得靠在門柱上直喘著氣。
「小姐,明明是您不對在先,您先前不是已經答應老爺了,怎麼話才說完沒多久您便又偷偷溜出去打人?莫怪那王阿舍這般氣惱,這是人之常情,您傷了他甚為寶貝的獨生愛子,他自是要上門來找您拼命。」青絲接過她飲盡的空茶杯,板起一張臉指責。
風戀荷羞赧地怒叫︰「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呀!」
「您還說!」放下茶杯,青絲伸出手開始數落了起來,「今兒個要不是有谷師傅在,我瞧您這條命肯定玩完!那王阿舍一看便知不是個容易打發之人.您何苦硬要與他作對?結果您瞧瞧,累得谷師傅為了救您而受傷,您難道半分愧疚也無嗎?」
風戀荷聞言,驚訝地轉向谷傲辰,這才發現他的左手臂上已被刀劃破了道長長的血口子。
「難道是方才……」來不及細思心窩處突然泛起的心疼,她急急開口︰「青絲,快備藥箱。」
小心翼翼地攙扶他坐在大椅上後,風戀荷仔細地幫他解開衣袖,一眼觸及那道看來極為驚人的傷口後,她忍不住愧疚地哽咽。
「對不起,都、都是我不好,倘若我不是如此愛逞強、愛惹麻煩,今兒個你也不會為了我而受傷,我就是這般固執,心高氣傲的性子老是改不了,如今才會累得你如此,真是萬般對不住。」
谷傲辰一雙黑眸始終專注地望著她,在看到她因為他受傷面難過地紅了眼眶時,一股悸動驀地涌上心頭,讓他幾乎想不顧一切地將她擁入懷里。
「這點小傷不礙事.你毋須掛心。」
吸吸鼻子,風戀荷接過肯絲遞來的藥箱,以著不若平時的粗魯,極為溫柔地為他包扎起傷口,細細的嗓音里還帶著明顯的鼻音。
「你不怪我反而更讓我覺得愧疚,我知道我不該如此小家子氣的去找那王大虎算賬,可我就是忍不住嘛!我看不過他逍遙快活嘛!我真是的,都十七歲的人了,還跟一個六歲的娃兒計較,難怪爹爹老說我長不大,我的確長不大,腦袋里淨裝些愚蠢幼稚的想法。」
難得見她如此傷心愧疚地自責,谷傲辰忍不住高興地揚起唇角。
「別怪你自己。」
「為什麼?難道你不覺得我很過分嗎?」仔細地為他包扎好傷口後,她無意識地輕撫著他黑黝黝的手臂,細長的手指不經意地點觸著他的肌膚,竟奇異地引發了他體內對她那狂野又熾熱的。
等不到他的回答,風戀荷納悶地抬起頭,卻赫然發現他正用著一種足以教她臉紅心跳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那眸子里蘊藏著驚人的渴望與掠奪,幾乎讓她無法承受。
她匆匆撇開頭,根本無法與他對視。
天啊!她到底是怎麼了?
「總、總之,請你原諒我。」
說著便要沖出大廳,卻教青絲一把給揪了回來。
「小姐,您以為道個歉便能了事嗎?谷師傅可是為了您受傷的耶!您是不是該負起照顧他的責任?再者,那王阿舍雖然離開了,可難保他日後不會再上門來鬧事,只怕到時老爺要是知曉一切,您肯定是吃不完兜著走。」她的聲音里幸災樂禍的意味還真重。
風戀荷瞟了谷傲塵一眼,又連忙移開視線。
「那王阿舍……」
她話還沒說完,谷傲塵已明白她要說什麼。
「你放心吧!王阿舍那里我會處理,他絕不會再上門來鬧事,你爹也絕不會知曉。」
風戀荷聞言一愣,下意識地伸出雙手自動將他打開的衣襟系好,全然未察覺自己的舉動像極了個為即將出門的丈夫整理衣裳的體貼妻子。
谷傲塵黑眸倏地變深,目光放柔,心細的青絲自是將一切全瞧入了眼底。
「小姐,奴婢沒看錯吧!伺候了您十來載,這可是青絲第一次見您如此溫柔呢!」青絲有意無意地調侃。
風戀荷當場尷尬地漲紅了臉。是啊,她到底是怎麼了?今日的她根本不像平時粗枝大葉的自己嘛!
「我、我……」她又羞又惱地為自己辯駁,「我不是溫柔,而是、而是谷師傅是因我而受傷,我為他包扎傷口、整理衣襟自是理所當然的,有何不妥?」
一抬眼,見谷傲辰正張著暗藏深意的黑眸炯炯有神地瞅著她,青絲則仿佛知曉了什麼似的掩唇頻頻偷笑,登時讓她更是大感難堪。
「青絲,你是笑夠了沒?捉弄我真如此有趣?更何況這有何好笑之處,倘若你真如此閑,怎不去備午膳,我肚子餓了。」
此話一出,不只青絲,包括谷傲辰及在場所有的人,全絲毫不給面子地捧月復大笑了起來,讓不知自己到底哪里說錯話的風戀荷簡直是又納悶又尷尬。
「你們笑啥?」
再也忍不住,青絲終于好心地開口︰「小姐,您不會是讓那王阿舍給嚇糊涂了吧!一個時辰前您才和老爺以及谷師傅用過早膳,怎不到一個時辰,您肚子便又餓啦?倘若青絲沒記錯,您胃口向來不大,平日要是不逼著您,您還不肯按時用膳,怎地今日卻如此反常?這可真是發人省思呢!」
一席話說完,大廳里的人更是笑成了一團,讓風戀荷更是羞憤地漲紅了一張臉,難堪得恨不得一頭鑽進地洞里。
「你、你們……我肚子偏偏就是餓了不行嗎?討厭!」猛地一跺腳,風戀荷紅著臉羞惱地奔出大廳沖回房里去。
「哈哈哈……」
風戀荷一走,眾人更是笑得肆無忌憚。
谷傲辰也是一臉笑意,卻是極為得意愉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