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圓從來沒哭得那麼傷心過。
她恨透了邯時雍,因為他一手毀了她的幸福。
她從小就夢想有個家,希望自己能當個好妻子、好媽媽。但因為他的關系,她不僅當不上一個好妻子,就連當好媽媽的權利,他都狠心的剝奪了。
她哭得淅瀝嘩啦的,直到孩子的哭聲響起,才止住她的眼淚。
她跑去抱起小光--那個她撿回來的孩子。
她將他抱在懷里搖,看著小小的他躺在自己的懷里,母性使然,讓她不得不發自內心疼愛這個小家伙,可是邯時雍不準,他不要領養小光。
她該怎麼辦?
敏圓看著小光,覺得他們母子倆一樣可憐,同樣的被邯時雍棄養,同樣的被邯時雍漠視,她甚至覺得自己跟小光是同一船上的人,所以她要跟小光共進退。
她決定了,她再也不要理邯時雍,她要離開他,不再依賴他,不再去期待他會給她任何的支持與掌聲。
而離開前最重要的事是,得解決她欠他的那兩百萬。
她沒有錢、沒有工作,要怎麼養小光?怎麼還邯時雍那兩百萬?
敏圓抱著小光窩在沙發上,最後她只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找她大哥幫忙。
「-要我領養這個小孩?」元品夏皺著臉搖頭。「小妹,不是我沒愛心,不領養這個小孩,實在是……-知道大哥家里已經有三個孩子,如果再添上一個,我敏圓不等他說完,便急著搖頭。「孩子你出面領養,而由我來養。」
「-要養?」品夏眉頭擰得更緊。
她抱著小光,頭點得更動。
「既然是-要養,為什麼不由-來領養這個孩子?」
「因為……邯時雍不準。」敏圓咬著唇,說出最艱難的那一部份。
「-老公不準,那-就不應該忤逆他的意思,跟他唱反調。」
「哥,我愛他,我要他。」她抱著小光宣示自己的決心。要她放棄小光,那是不可能的事。
敏圓的眼里透著那樣的決心。
品夏一向懂她的脾氣,或許她平日溫吞了點,但她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是十條牛也拉不回她的想法、她的決定。
「-確定了?」品夏再問一次。
她毫不遲疑馬上點頭。她要小光的心絕不改變。
品夏無話可說了。
他一向疼愛這個妹妹,而她從小到大也難得求他幾次,若在不給家庭增添負擔的情況下,這個舉手之勞他可以應下。
「敏圓,我不希望-為了這孩子,跟時雍發生任何的不愉快。」
「不會的。」敏圓笑笑的要他放心。
她跟邯時雍沒有任何的感情可以破壞,所以她不在乎他知道她擁有小光時會有多麼不高興。
「他……他很疼我,或許等日子一久,他就能明白我為什麼要領養小光,到那時候,我們再從你手中把小光領養回來。」她臉紅脖子粗地說著謊。
而品夏卻以為那是她害羞的個性使然,以為她只是不習慣在人前說自己與夫婿恩愛的事。
他釋懷地模模敏圓的頭,像寵孩子似的寵他這個妹妹。
「既然這樣,這個忙無論如何我都得應下了。」
听到他答應領養小光,她的眼楮睜得又大又亮,開心得說不出話來。
「點餐吧,算是大哥恭喜-升格當媽媽。」
「嗯。」敏圓點頭,將小光放在嬰兒椅上讓他躺著睡。
品夏招手,示意侍者他們要點餐。
她將小光安置好之後,抬起頭來。
「當當當!」門口懸的風鈴聲響起,她下意識的往門的方向看,一男一女進來用餐。
當敏圓看到那一男一女的長相後,臉色倏然刷白。
那是邯時雍跟他的女伴。
她倏地把頭埋在胸膛前,像只駝鳥一樣,很怕邯時雍看到她。
她不懂自己這是什麼心態,畢竟出軌、有外遇的人是他,怎麼反倒是她像怕被抓奸在床的瀅婦一樣?
敏圓擔心極了,卻禁不住好奇,又偷偷瞄了邯時雍他們的方向一眼。
還好,他們坐得遠,這樣她就能肆無忌憚地打量他們,而不會被他們發現。
她像賊似的拿著Menu,躲躲藏藏偷覷那對長相登對、氣質相仿的金童玉女。
她覺得那個女的好眼熟,像是在哪見過似的。
唔……敏圓皺著眉,努力的想。
喝,是她!她就是那個跟邯時雍在辦公室的女人。
敏圓有點始料未及,畢竟她書經把那個女的定位在是泄欲的對象,但如果那個女人單純只是邯時雍的性對象,那麼他們兩個有必要相約共進晚餐,甚至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嗎?
她偷襯著那美得像畫的情景,心底泛起一股酸。
「敏圓,點餐了。」
品夏見她看著Menu久久不點餐而覺得奇怪,抬頭一看,只見她鬼鬼祟祟的,臉上的表情更是緊張兮兮,像怕被人發現什麼。
「-在看什麼?」品夏覺得好奇,正打算轉過頭,看看他身後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
呃,完了,大哥就快發現邯時雍的奸情了!怎麼辦?
敏圓急得想直接動手把品夏的頭給扭過來,叫他別看了,但她又不能這麼做,因為這樣一來,他只會更加懷疑她的企圖。
「哥!」她突然站起來。
品夏听到她突如其來的叫喚,轉了一半的頭又硬生生扭回來,「什麼事?」
「我……我出門的時候瓦斯好像忘了關,我……我們別吃了好不好?我得回家看看。」
她不太習慣說謊,所以說得結結巴巴,而品夏以為那是她擔心家里的關系。
「那就快回去吧,我送。」
「嗯。」敏圓忙不迭的點頭,急忙忙的抱起小光,跟在他的後頭。她甚至連再看邯時雍與那絕色美女一跟的勇氣都沒有。
而邯時雍跟孔承恩卻清楚看到她像是落荒而逃的身影。
「-不去跟她解釋嗎?」孔承恩望著邯時雍,不懂都這個時候了,他為什麼還能像入定老僧一般,什麼都不在乎。
正在用餐的邯時雍抬起頭,眼里盡是十足的戲謔。他才覺得孔承恩奇怪呢。
「她看到我們兩個的時候,-沒要我追上去解釋,而現在我們只是在吃飯,-卻反倒急著要我追出去,這是什麼道理我不懂。」
「你是男人,你當然不懂,你沒看到她剛剛落荒而逃的模樣嗎?她那個表情像是我們做了比還令她震驚的事。」
邯時雍根本懶得理敏圓是怎麼一回事。
家里為他安排的這個小女人十分不正常,她的腦袋瓜子永遠裝著一些令人猜不透的怪異思想。
她總是安安靜靜的,不大多話,像是活在她自己的世界,不許別人踏進一步。
不過話說回來,他對她的世界也不怎麼好奇就是了。
「時雍,她是你老婆,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
孔承恩別有深意的道︰「比如說跟她一起共進晚餐的那個男的是誰?」
「她也沒問我-是誰,我何必去干涉她跟誰晚餐。」
「但是他們看起來很親昵。」
「那又怎麼樣?再親昵也親昵不過上床這一回事。」他都已經讓她撞見他與孔承恩的奸情,沒理由去干涉她另尋慰藉。
「時雍,你真的不在乎她?甚至連她讓-戴綠帽,你都無所謂是不是?」
邯時雍沒回話,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再明顯也不過,他是真的無所謂,不在乎。
「老天!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樣的夫妻?男歡女愛,各取所需,甚至連看到彼此的情人都可以面不改色,毫不在乎!」
她雖自認為新女性,認為女人擁有身體自王權,女人也有所謂為性而性的需要,但她不能接受時雍的婚姻現況。他與他的妻子比個陌生人還不如,在名義上卻是法定的夫妻!
孔承恩的臉上透露出她的不贊同,心中不禁有另一種想法。
邯時雍放下手中的刀叉,認真的問︰「-以為一樁被逼的婚姻會是什麼結果?」
「可是這樣對你的妻子不公平。」
「如果她覺得不公平,那她當初有說不的權利。但,-記得嗎?她沒有那麼做,最後她選擇了結婚,進了我們邯家大門。」
「她,或許愛你……」
「她愛我?她愛我的話,看到我們兩個會面不改色、無動于衷?」
「你的意思是,她是為了錢才嫁給你的?」雖然敏圓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女人,但孔承恩也想不出來一個女人之所以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除了愛他或愛他的錢之外,還能有什麼別的答案。
邯時雍搖頭。「我不認為她是為了錢才嫁給我。」
她的表情更是透著不解。
「曾經發生過一件事,她拒絕我給予的金錢援助。」他簡單的一語帶過,不作多余的解釋。
她也沒追問下去。
她從不懷疑時雍對人的判斷。在商場上打滾,想要混得一番好成績,看人、看事都要有一定的精準度。
如果他說元敏圓不是為了錢嫁給他,那她相信,「那我實在想不出來,她既不愛你又不愛-的錢,那她還能為了什麼原因嫁給你?」
耶時雍苦笑的聳肩。「我也不知道。」
「-不想探究其中的原因?」
「我對她沒那麼多的好奇。」如果不是這樁婚姻,她根本沒有機會進入他的生活圈。
「我跟她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不覺得我們兩個會合得來。」
「你根本沒給她機會。」孔承恩忍不住為敏圓叫屈,同時亦說出自己內心的感受。「你甚至試都不試,就把她除名,說她不適合你,這對她一點都不公平。」
「公平?」他覺得她用了一個最好笑的字眼。「承恩,在商場上打滾的-竟然相信『公平』這兩個字,我不得不說你讓我驚訝。」
「我說的是人與人的關系。時雍,我不懂你為什麼這麼排斥別的女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以前是怎麼樣?」
「你開朗、愛笑,不會像現在這樣陰沉沉的,讓人覺得你森冷。倘若是以前的你,絕不會這麼苛刻的拒絕對一個無助、急需要關心的女人伸出援手,而那個女人甚至還是你名義上的妻子。」
孔承恩幾乎是在指責邯時雍了。
「我想竹音若還在世,她也絕不會喜歡看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是啊,如果她還在的話。」邯時雍幾乎是自嘲的說。
為了讓自己離開邯時雍後能獨立生活,敏圓希望找到個能一邊照顧孩子一邊工作的差事。
但絕大部份的面試官一听到她要帶孩子來上班,馬上表示要她回家等候通知。
她不是個笨蛋,知道回家去等通知是另一種委婉的拒絕,她根本沒機會得到那些工作,當十次中有九次是踫釘子時,她發現唯一沒被拒絕的是清潔工的工作。
敏圓仔細考慮過自己接受這份工作的利弊,其中最重要的好處是,它是唯一一個可以帶小光一起上工的工作,另一個好處是它的時薪還不錯,清潔公司給她的待遇很好,打掃一棟房子日薪一天兩千,如果是大公司包月,那她可以怞到八成。
她算了算,如果每天打掃一間屋子,然後再利用晚上,公司下班的時間去高大樓做打掃工作的話,那她一個月賺個十萬塊應該沒問題,因而決定了這麼做。
為了那十萬塊,她每天背著小光早出晚歸的工作,簡直比阿信還命苦,不過她卻甘之如飴。
而最近也因為快過年的關系,所以工作量一下子激增,她每天早上十點帶著小光出門,一直位到晚上十一、二點才回家,然而她卻覺得很快樂,因為她有小光,為小光打拚賺錢,讓她覺得生活很有目標。
這一天,敏圓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小屋,遠遠的,她就看到家門口有一道人影,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讓她看不清他是誰。但,依照那身材看來,好像是個男的。
除了大哥,沒有男人會來找她,所以她斷定了是自己大哥來找她。
為了不讓她大哥起疑,敏圓緊張兮兮的撥撥頭發,不讓自己看起來太狼狽。
她跟邯時雍不和的事她沒告訴大哥,所以大哥對地出去工作一事一點也不清楚。在事情還沒爆發之前,她不想讓家里的人為她擔心,甚至為她出頭。
敏圓走近一瞧,才知道原來在她家門口站崗的人不是她大哥,而是邯時雍!
她停下腳步,不再往前,站在原地猜測他之所以來的原因。
邯時雍冷冷的看著她。
該死的,她就那麼怕他嗎?怕到連自己的家也不敢回?!難道她以為他會吃了她?
邯時雍的臉色霍地變得難看。
他臉上的線條原本就剛毅,現在板著臉更讓人覺得十分有威嚴且駭怕。
「開門。」他命令她。
她沒有抗拒,忙不迭的掏出鑰匙將門打開,她那模樣像是怕她手腳慢了點,他緊繃的脾氣會像火山爆發一樣,轟隆隆的吐出炙熱的岩漿,將她整個吞沒。
邯時雍一進門,敏圓又像個小媳婦似的一下子遞熱毛巾讓他擦臉,一下子端茶來讓他喝。
她知道自己怕他怕得很沒有道理,但一見到他,她全身上下立即像掛了警鈴,隨時隨地鳴叫著,叫她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絕對不能觸怒他。
邯時雍冷著臉看著敏圓,那目光帶著怒氣。
敏圓意識到他的不悅,開始心慌;她甚至檢討起自己遇到他之後的一言一行,看看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錯,才惹得他這麼不開心。
「-為什麼這麼晚回來?」他壓低了嗓音控制自己即將爆發的怒氣。
「唔……」她的眼神開始左右游移,想著借口來唬弄他。
問題是邯時雍根本不要她的答案,他只是在找借口飆出他的怒意。
該死的,她竟然敢讓他在外頭吹冷風,足足等了四個小時。
「-知不知道我等-等多久?」他憤怒的道。
敏圓嚇了一跳。
她支支吾吾的說︰「我沒想到你會來。」
「-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通電話找-?」
「我……我不知道,我沒……」
不等敏圓說完,邯時雍又咒罵出口,「而-該死的竟然不裝錄音機,害我連打了好幾天的電話都找不到-的手機號碼幾號?」他拿出他的手機,準備要將她的手機號碼輸入,省得他要找她時,老是找不著。
手機?
她猛搖頭,駭怕的說︰「我……我沒有……手機。」
「該死的!沒有手機,又不裝錄音機,-知不知道這樣讓有急事要找-的人很困擾?」他幾平是用吼的吼出心中的不滿。
她不敢質疑他的話,拚命的點頭說她懂、她知道、她以後會改進之類的話。只是在心里,她禁不住小小聲的反駁他,其實她的生活圈一向很單純,當初要不是為了方便家里的人聯絡她,她還想連電話都不安裝,因為會找她的人根本沒幾個,現在他臨時有事找她,倒是先責怪起她沒有手機、沒有裝錄音機,這人太霸道了吧!
敏圓嘟著嘴巴,心里直犯嘀咕。
她听他發著脾氣足足听了十分鐘,他不停的念她、罵她,像是她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似的。
最後他還說她是怎麼的浪費他的時間,害他今天在她家門口足足等了四個鐘頭。
拜托,他連這個也要怪她!
「或許你下次要來之前,該先打個電話。」被他念久了,她實在忍不住,小小聲的在心里反駁。
但她沒想到自己不只在心里犯嘀咕,還說了出聲,而且讓邯時雍听見了。
他冷了臉,咬牙切齒的瞪著她。
他的模樣看起來好凶狠。
敏圓怯怯的退了幾步。
她以為她這樣子可以躲開他的怒氣嗎?
邯時雍冷寒的目光射向敏圓,再一次的告訴她,「我打了電話,而且打了不下一百通,而-七早八早就不見人影,三更半夜也不接電話。」
有一度,他甚至以為她住在這偏僻的地方被歹人怎麼了。為此,他今天一結束應酬,再打電話仍找不到她的人之際,便急急忙忙的趕來她的住處,欲看她是否安然無恙。
而她倒好,玩到三更半夜才回來,現在還有臉責怪他來之前不先打電話!
他的臉冷得足以凍死人。
敏圓怕死了。
她吞吞口水,承認自己的錯。「那、那你這麼急著找我是為了什麼?」如果事情真的那麼緊急,那麼他應該趕快處理那件事,而不是急著數落她不是嗎?
經她這麼一點醒,邯時雍這才想起他之所以找她的目的。
「快過年了,-得跟我回家一趟。」這是他們當初的協議,她不該忘得一干二淨,而且還害他找她找得差點得心髒病。
「過年!回家!哪時候?」
敏圓一連串的反應像是被鬼打到一樣,又驚又駭,也像是發生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
邯時雍從來沒見她這麼驚駭過,他沉靜的見機行事,偷偷打探她之所以慌張的原因。
他告訴她,「-小除夕就必須跟我回去。」
「小除夕!」那是她工作量最多的一天,而且那天公司還有分紅耶,雖然她才上工沒多久,但老板說她工作態度認真,很多客戶都很滿意她的表現,所以老板允諾過她,過年的時候要包一個大紅包給她當獎賞。
「我可不可以晚一天再回去?」
「為什麼?」
「唔……」敏圓的眼珠子又開始骨碌碌轉,想著該扯什麼謊才能讓邯時雍相信她。
邯時雍皺起眉。
她以為他是笨蛋啊,就連她想說謊騙他,他都看不出來?
「-有約會?」他不等她的笨腦袋瓜想出什麼荒誕不稽的謊言,徑自說出他所推測的答案。
喝!敏圓的眼珠子睜大。
約會!
他是在指控她有男人嗎?
拜托,她又不是他,可以隨隨便便跟人上床。哼!敏圓負氣地用鼻子噴氣,以示她的怒氣。
她的沉默不語加上她無緣無故的晚歸,只讓邯時雍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以為她想跟她的男朋友共度小除夕,所以才無法在那一天跟他一起回家。
他可以諒解她的行為,但他不想讓家里面的人對他的婚姻起疑心。「-想跟-的男朋友約會無所謂,但別選在過年過節的時候,這樣子只會造成我們倆無謂的困擾。」
他不想再跟她浪費口舌,站了起來,打算告別之前又囑咐她,「我小除夕那晚七點來接-,-不可以像今天一樣,無故失蹤,讓我找不到人,-懂嗎?」
敏圓負氣的不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邯時雍不跟她計較,徑自提醒她,「別忘了,弄砸了我們倆的關系,-就別奢望能獨自住在外頭,跟-的男朋友約會。」
他這是在恐嚇她嗎?
敏圓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嚴肅的表情。
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得出來他是個說得到做得到的人。可惡,叫他去死啦,誰跟他說她之所以住在外頭是想跟男朋友約會的?
神經病、自大鬼!
她在心里偷偷的罵他,但也只放在心里罵。
他知道他的喝阻起了作用,也不再計較她點不點頭承諾她會做得到。反正她知道忤逆他的後果,他相信她會作出正確的判斷。
他轉身要離開。
她連忙跑去開門,等他一腳踏出門外,她正想趕緊甩上門,把這個討厭鬼關在門外,他竟又轉過身。
她立刻把門拉住,以目光詢問他要做什麼?
邯時雍指著她背後的孩子。「他為什麼還在這里?」
「我沒有領養他。」標準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答案。
敏圓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慌忙間她又解釋,「我哥領養了他,只是我特別喜歡他,所以才抱回來幫我哥帶。」
「是嗎?」邯時雍根本就不信她的鬼話,不過她的事與他無關,只要那孩子不是在他名下,他才懶得理她怎麼處理她的生活。
他站定在門外,再叮嚀最後一件事。「我不管他是-誰的小孩,反正我不準-帶他回邯家。」
「為什麼?」她抗議。
「因為他不是邯家的一份子。」他從來沒打算接納別的小孩。
他的目光透著冷意,敏圓根本沒辦法開口跟他辯駁他有多麼的自私、多麼的沒愛心。
她只能畏縮的點頭,表示她在小除夕那天絕不會把小光帶回邯家。
得到她的承諾,邯時雍隨即駕車離開。
敏圓一直等到他的車不見蹤影了,這才敢關門。
唉,看來她還是不夠堅強,要不然今天她不會這麼異畏縮縮,不敢反駁邯時雍的怒氣。
看來要保護小光,她還得再努力一點,變成一個堅強、不怕事的母親才行。
她轉過頭,告訴睡著的小光,「讓我們一起努力吧。」她才不要一輩子都異畏縮縮地懼怕著邯時雍,有一天,她會讓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