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等什麼呢?」葉鴻影雙眉一桃,伸手架住了蕭衍城。
「等等!」蕭衍城突然掙扎起來,甩月兌了葉鴻影的手就往人群裹擠去。
「你做什麼?」雲重連忙擠過去,伸手就要去抓蕭衍城的肩膀。但蕭衍城身子滑溜得像條泥鰍,三晃兩搖就將雲重的擒拿手躲了過去。「該死的!」雲重氣得跺腳。「又想溜!」
四周全是楓靈的人,不好做得太過張揚,雲重和葉鴻影只有忍耐著分開眾人追趕蕭衍城。
不過,蕭衍城仿佛也並非是要逃走的樣子,否則,他也不會在三鑽兩鑽之後,停在對面豪華馬車的前面雙眼發直地傻站著了。
兩邊已經開始開戰,雖然人部分人還只是用拳頭招呼來招呼去,但也有少數幾個性子急躁又不懂事的人把劍拔出來亂舞了。眼見著青白的劍光掠過蕭衍城的鼻尖,雲重和葉鴻影嚇得出了一聲冷汗。我的福王殿下,可不可以請您離戰場遠一點,不要再一臉痴呆的傻笑啦!?
雲重幾乎是用拖的,才揪著蕭衍城的脖領子,將他拖到稍遠一點的地方。
「您不會躲遠點啊!」不停地擦著額角的汗,雲重拍著怦怦亂跳的心口驚魂末定,「小祖宗,剛剛你的鼻子可差點讓人削了去……咦?殿下?殿下!」
雲重看著蕭衍城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兩晃。秀氣的眉毛蹙緊又松開,松開又蹙系。終于忍不住暍出聲來︰「快擦擦您的嘴,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真是的,這位王爺究竟還有沒有點自覺呢!
蕭衍城緊緊拉著雲重的袖子,兩眼放光,劇烈地喘起來,一邊喘一邊兩手發抖說。「我……我……我……」
雲重看了看四周恍若無睹只顧爭鬧的人們重重嘆了口氣說︰「說吧,您到底要說什麼?」
「找到了!」蕭衍城的臉漲得通紅,激動得幾乎要哭出來,「我就說,一定能找到,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找到……嗚……」
「找到什麼了?」話本不多的葉鴻影也下覺好奇起來。
「美人啊!」蕭衍城雙目炯炯直勾勾地盯著一個地方,「能夠比得上林典的美人啊……哈哈,可見上天果然待我不薄!」
美人?
還比典衛大人要美?
雲重與葉鴻影兩人齊齊霹出不以為然的表情,然後一起順著蕭衍城的手指看過去。
對面那乘馬車上,車內的人卷起了半截廂簾,挪了只暖凳在車廂前,正倚在凳上看熱鬧。油滑水亮的頭發隨意地散在背後,淡青色的褥袍襯得那人膚瑩如雪,五官如畫,容貌端整清秀,眉宇間透出一股貴氣,果然讓人見之不俗。
心裹雖然暗道了一聲采,但是兩人面上倒都沒表現出來。
「我看也一般,離典衛大人還差得遠呢!」雲重撇了撇嘴。「小葉,你說說看,這個人長得很下錯嗎?」
葉鴻影低吟了片刻,輕輕搖了搖頭道︰「是不錯……不過,我覺得他沒有你好!」
難得從葉鴻影口中听到如此直接的贊美,雲重半分驚喜半分羞惱,臉紅了半晌倒說不出話了。
「若是能得他相伴,我此生也就別無所求了!」完全沒把那二人的話听進去,
蕭衍城只顧對著自己眼中的美人兒發怔。正想著如何才能一親芳澤,好似覺察到他視線的那人突然偏過臉來,那如兩丸黑水銀一般的眼珠兒正停在蕭衍城的方向。那人也愣了一下,隨即對蕭衍城微微一笑,略點了點頭,卻不知為何,那卷起的半截廂簾倏然落了下去,將二人的視線隔離了開。
「他看到我了!」蕭衍城喃喃地自語著,一把抓住雲重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窩上,「他對我笑了!我的心怎麼跳得這麼快?好難受!」
真是個傻子!雲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對著葉鴻影使了一個眼色,趁著蕭衍城意亂神馳的當口,毫不猶豫地點上他的睡袕,然後夾著他,飛快地奔離隊伍。
「咦?哎!那個人是……侯爺的犯人逃跑了啊!」
「笨,那麼大聲做什麼?!」伸手就是一個粟鑿。
「嗚……打我干什麼!人跑了還不追回來,侯爺一定會生氣的,我們就慘了啦!」
「傻子,昨天夜里顧大人給我們傳消息的時候,你小子睡死過去了吧!顧大人吩咐了,要我們偷偷地、悄悄地、神不知魁不覺地把這小子甩掉。眼下這麼好的機會,要不然你以為兄弟們為什麼都擠過來起哄啊,還不就是為了給那個小子創造一個絕好的逃跑機會嗎?」
「啊?有這回事?侯爺他……怎麼突然改主意了?」
「侯爺最信任的顧大人耶,能有什麼錯!何況侯爺現在正在去迎接大王的路上。顧大人可說了,一定要在王到達之前把那小子解決掉。你要是壞事,我們可饒不了你!」
被點了睡袕的蕭衍城跟坐在車中的美人兒自然听不到這些竊竊私語,雲重和葉鴻影自然也絕對不會把這種事告訴他。不管怎麼樣,跟北兆最難纏的楓靈快點撇清關系才是頭等重要的大事,不是嗎?
既然知道楓靈和顧千里有意要放掉蕭衍城,雲重他們也就覺得沒有必要逃開太遠。只要兩邊不會踫面就好。于是帶著郁郁不樂的蕭衍城,他們回到了前一天停宿的小鎮。
坐在酒樓的桌前,面對著熱氣騰騰的白米粥和烤得金黃的面餅,蕭衍城撥弄著面前的筷子不住地嘆氣。嘆到白粥由熱變涼,面餅由松變硬,終于讓雲重忍不住地發作起來。
「有吃有喝又有自由了,我的大爺,能不能請你不要再嘆下去了?知道的是你在害相思,不知道的好像我是給你氣受的惡婆婆,你是被我欺侮的小媳婦!」
葉鴻影「噗哧」笑出聲來,卻被雲重又給狠狠地瞪了回去。
蕭衍城含悲帶怨地抬眼看著雲重,果然有點受屈的小媳婦樣,鄰桌的吃客已經有幾個人掩嘴偷笑起來。
正在此時,大堂門口突然傳來了清脆悅耳的銀鈴聲響。眾人一起側目而視,正看見兩位女子從外面走進來。兩人身材一樣的婀娜高挑,梳著一樣的發髻,矯美的五官如出一轍,一著紅粉,一著翠女敕,竟是一對姿容艷麗的姊妹花。兩人的紗褲都只到半截脛骨處,露出藕段一般粉女敕雪白的小腿,足踝上各系著三只銀鈴,所以走起路來,人未至,聲先到,端地是秀色可餐。少女身後,一位年輕的白衣秀士手裹輕搖著折扇也踱著方步走了進來,看起來約模是這兩位少女的主人。
婢女就如此不俗了,主人自然更加出眾。這青年看起來年輕得很,五官細致。俊美中帶著五分英氣,十分貴氣,那兩丸黑水銀般的眼珠子只轉一轉,便讓在堂中的人都得他在看著自己一股。明明他的身前就站著兩位美女,但每個人的目光都仿佛粘在了他的身上一樣,便是想轉也轉不開。
「啊!」蕭衍城手中的筷子落在桌上,嘴張得老大,就如被施了定身法,動也動不得了。
那男子目光在堂中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蕭衍城身上,他的雙目一亮,驚喜之情溢于言表。不等那兩個女子開口,他已穿過那兩個美人兒,走到了蕭衍城的面前。
「兄台,昨日一面之緣,未知可還記得住下?」聲音柔和而清朗,如三月春風,聞之生喜。
蕭衍城的臉突然紅了,眼楮也亮了起來。雲重放下筷子,很無奈地嘆了口氣。
「記得!當然記得!」蕭衍城綻開了燦爛的笑容,站起身,他指了指身邊空著的椅子,「如果你不嫌棄,坐在這里我們一起用膳吧!」
听到「用膳」兩個字,那男子的眉頭動了動,臉上的溫和表情卻一點沒變,果然就坐在了蕭衍城的身邊。
「那我們怎麼辦?」身後的美少女嘟著嘴看著僅有四張椅子的小桌顯得有些不快。
「能怎麼辦?」雲重托著腮,輕聲笑道,「簡單啊,我們坐著你們站著,我們吃著你們看著!」
正要發作,女孩子們看到雲重自下而上看著她們的眼楮,臉上一紅,心中的怒氣竟都消了大半。
「憑什麼?這樣我們不是忒慘了點!」口中雖然在抱怨。但是聲音卻變得甜美多了。」
「朱蕊、碧萼!」白衣的男子輕聲喝道,「別這麼沒規炬。」
「是!」
「你們兩個另找個地方坐下吃吧,這里不用你們陪。」
「可是……」
「不用可是了,」蕭衍城揮了揮手,「你們兩位美人請另找位子坐,想吃什麼便點什麼,本……公子請客!」
請客?!雲重湊過身去跟蕭衍城咬耳朵︰「我說大老爺,您身上還有銀子嗎?」
蕭衍城嘿嘿一笑,耳朵回咬過去︰「本王雖然沒銀子了,你跟小葉身上還能沒有嗎?」
忍住!忍住!雲重深吸了一口氣,郁悶地扒手中的白粥。
二兩三錢銀子!這三個人是豬嗎?坐在天字三號客房的床上,雲重數著自己的錢袋,臉臭得很。
「好了,小雲,別氣了。」葉鴻影坐在他的身邊,伸手摟住雲重的腰,將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王爺不是說了回去要送你個金飯碗嗎?說起來,你是賺了才對。」
「哼,他的話你也信嗎?」將錢袋子系上,雲重將頭靠在葉鴻影的頭上,「那個小子現在眼里就只有他的馬車美人了,他現在說的話就跟放屁一樣,一陣風就過去。」
「幾兩銀子而已。」葉鴻影用腮磨著雲重的臉,「你怎麼對錢看得越來越重了呢?我們兩人的薪俸都不低了。」
「誰說錢不重要!」雲重低下頭,臉上微微浮起了紅雲,「等到我們老了的時候,又不會有孩子來照顧我們。我要攢多多的錢,將來我們老了,退休了,可以挑個山明水秀的地方,蓋個大宅子,再找幾個貼身的小僕,安逸寧靜地渡過下半輩子……難道你不想嗎?」
「當然想!」沉默了片刻,葉鴻影將手放任了雲重的臉上,「小雲……我現在……想要你!」目光灼灼地看著雲重,血,一瞬間熱了起來。
「這……這種事情……」雲重突然抬起頭,伸手將葉鴻影的頭壓向自己,「用不著多問……」
「叩!叩!」
門開處,露出一張略帶困惑卻又顯得有些開心的臉。蕭衍城舉起手中的酒壺在他面前晃了晃說︰「如此良夜,囿于居中多無趣?要不要跟我一起喝酒看月亮?」
「好!」輕輕一笑,看得蕭衍城怔了一怔,果然,美人就是美人,無論什麼表情都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一般。
「走啊……怎麼還站著不動呢?」明明是說要請人喝酒,卻只顧著看著自己發怔,這人還真有趣!伸手拉住對方的手,溫熱的體溫從掌心傳來,彼此心中都一動,禽戀著這暖暖的溫度,竟怎麼也不想松開了。
「想去哪兒喝?」手扯著手,兩人踏著一地月色,輕聲走到客店的中庭。
「今夜月色真不錯!」蕭衍城抬頭看了看天,月朗星疏是個好天。「不如就那兒吧!」食指一伸,指向被淡淡月色映出的青瓦。
「房頂上?」眨了眨眼,嘴角牽起細微的弧度,「可是沒有梯子,爬不上去吧!」
「呵呵!」看著他,有點計謀得逞的得意之感,「不用擔心,我抱你上去。」
「抱我?」眉尖挑了起來,「你確定?我們身形相仿呢!獨自爬上房頂已屬不易了,你要怎麼才能把我出弄上去?」
「噓……這可是……秘密哦……呵呵,其實我從小就有練習各門派的武學,不過是一個區區的房頂,帶你上去一點問題也沒有呢!」
看著他微帶訝異的敬佩之色,蕭衍城的身體似乎也變得輕飄飄起來。
「那麼,還等什麼呢?」輕笑一聲,握著蕭衍城的手,「快些帶我上去吧!我可是一直很想顱會一下在屋頂喝酒賞月的感覺呢!」
風還有點涼,但酒是溫熱的。像火焰一樣灼人的辛辣感在喉間打了個滾兒之後,便一路向下燒了過去。
「北邊的酒果然烈了很多,比此南方的女兒紅來卻過癮得多了!」熱烈的酒氣沿著背脊竄上頭頂,讓人有些醺然,周身的毛孔也似全都張開一樣,讓人覺得十分暢快。「應兄,你來自北方,覺得這酒怎麼樣?」
「還好!北方的酒也並不全是烈的。有機會,我請你喝我們家鄉最有名的金盈酒,又香又醇。初嘗的人不知道厲害,只覺得好暍,卻不知道金盈酒的後勁是極重的,若是喝多了,三天也爬不起床來呢!」銀色的月光輕柔地瀉在他溢著笑容的臉上,仿佛將他的五官外籠了一層輕紗,朦朧而飄渺,卻添了一種別樣的美麗。
「好,那麼說定了,下次我若去你的家鄉,你可不許小氣不拿這酒來與我喝!」蕭衍城微偏著頭,彎著眼楮看著他,「應兄,我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嗎?」
「當然可以!」舉起手中的酒杯,夜色中醇美的聲音也如美酒般醉人,「我叫連城,你叫衍城,若下是姓氏不同,旁人說不定會以為我們是兄弟呢!」
「兄弟有什麼好……」蕭衍城很小聲地低喃了一句。
「你說什麼?」
「不、不,沒什麼!」蕭衍城忙搖了搖頭,又笑著說,「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在橋頭我遠遠地看見你,就覺得我們好像認識了很久一般,接著又在這家店中相遇,或是冥冥之中有所牽引,看來你我二人還是相當有緣呢!」
「正是。」應連城點了點頭,悠然說道︰「衍城的風姿就算是當日遠遠地瞧見,也令人無法忘懷。今夜我們可以把酒賞月,也算是緣分。我跟你十分投緣,來,我敬你三杯罷!」
「好啊!」蕭衍城心里甜滋滋地,毫不推拒地把酒飲盡。
月兒高高地掛在樹梢,如一輪銀盤發出柔和亮澤的光芒。輕風徐徐,身側似乎可以感受到對方傅來的體溫,一壺酒很快便見了底。
「連城,你以前有跟女人親吻過嗎?」酒意漸漸浸瀅上雙頰,月光下泛著紅暈的面容露出有些恍惚的笑容。
「那你有過嗎?」
「我?沒有呢!」
「怎麼可能?你又下是小孩子……」
「是啊……可能是,我一直找不到想去親吻的對象吧……那連城你呢?」
「我……不記得了……衍城,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
「你說得對,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想不想……試試看?跟他人唇辦相接會是什麼感覺?」
「好啊!」應連城輕輕欖著蕭衍城的後背,將自己的臉漸漸向他湊近,「如果是衍城的話,我想,感覺應該會很好吧!」
「嗯……」
柔軟而溫暖的觸感,殘留著酒的香氣,只是單純地兩唇相接著,身體就感覺有如浮在雲中那般舒適。溫暖的鼻息吹拂在臉頰上,身體的每根汗毛都豎立了起來,但隨著柔軟的摩擦感又順服下來。
「可以……再多一點嗎?」稍微離開一點,應連城溫和的嗓音變得有些低沉。「衍城,我喜歡你,可以嗎?」
那麼舒服的感覺被中斷,蕭衍城自然會覺得很不滿。所以他伸手攬住應連城的脖子,將他用力壓向自己當作回答。于是溫柔的相觸打開了缺口。仿佛自己有生命一樣,那柔軟而濕濡的舌尖一旦探到了對方,便糾纏著,片刻也不願分開。
那種感覺十分奇妙,有點甜有點微酸,身體有點麻麻酥酥的。說不出的舒服。角度時而變化,那柔軟的磨擦和鼻息輕拂過時身體涌起的熱流讓他的樓背緊蹦起來。破雙手緊擁和緊緊擁住對方的感覺是如此美妙,淺嘗之後竟一發不可收拾地貪戀。緊緊相貼的胸膛傳來有力地心跳,睜開眼,可以看見那微微顫動的睫毛,心頭涌起的動讓他連緩緩傾覆而下的陰影也沒有注意到。後背突然觸到硬物,蕭衍城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後肯已經貼上了房頂,而應連城的身體已經將他牢牢地壓住了。能這麼親近當然是心之所願,但好像有點什麼不對頭!蕭衍城睜圓了眼楮,雙手緊緊抓住了應連城的肩頭。
用力推、用力推,明明應連城看起來並下是那麼重的樣子,但奇怪的是,這家伙怎麼這麼難推開?
「等一下!我說,等一下!」抓著肩頭的手轉而拉住那只伸入衣襟的手腕,蕭衍城一邊喘氣一邊將自己掙離應連城的控制。
「怎麼了?不喜歡嗎?」
自上而下地俯視著,閃爍著凜凜光彩的雙眸在背離月光的陰影下為他增添了一股超越常人的氣勢。長長的頭發自肩頭滑下來,落在蕭衍城雙頰的兩邊,一瞬間,他突然有了一種錯覺,仿佛自己整個被應連城的身體和氣勢包裹了起來。沒有一絲可以掙破的空間。那沉重的壓迫感讓蕭衍城的心中一緊,本能地查覺到了那強烈氣勢中隱藏的危機。
「不是!」蕭衍城有些勉強地笑了一下,輕輕拍了拍應連城的胸口,「那個,我們的位子是不是有點錯了?」
「錯?」應連城蹙了下眉頭,有些困惑地說,「什麼錯了?怎麼錯了?」
「我是說,呃,應該由我來吻……」蕭衍城面上一紅,「你這樣壓著我,我怎麼來親你?」
「可是我們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應連城突然一笑,「我不覺得這樣有什麼錯……你親我還是我親你又會有什麼區別!」
蕭衍城腦中急轉,正在想怎麼能說服應連城把主動權交出來,卻沒想到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減壓讓蕭衍城的身體失去了平衡,身子一歪,蕭衍城從房頂上滾了下去。
「啊!」耳邊似乎傳來了應連城短促的驚呼聲,但這電光火石般的瞬間,蕭衍城伸出的手還是沒能抓住可以讓自己攀附的東西。
真是糟糕!蕭衍城在心底暗暗苦惱。當著應連城的面這麼狼狽地摔到地上的話,身體受傷倒山罷了,只是他這個文武雙全,風流瀟灑的貴公子,會形象全毀,顏面盡失了啦!
「怦!」一聲悶響,緊閉著眼楮的蕭衍城卻沒等到預想中的疼痛。怪了!睜開眼,身下軟的,用手模了模,滑溜溜的如絲綢的觸感。
「衍城!衍城!你有事嗎,」抬頭,應連城正趴在屋頂上探出身子焦急地望著自己。
「我沒事!」蕭衍城揮了揮手,坐起身來。咦?真是奇怪,為什麼院子裹會多了一床絲棉被?
二樓的窗戶正開著,雲重雙手抱在胸前一臉的不高興。
「這麼晚了,公子您還在胡鬧什麼呢!」正在享受情人懷抱的溫暖,卻被三更半夜屋頂上的聲音吵醒,任誰都不會有好心情,更何況自己的棉被現在為了救某人而可憐兮兮地被壓在滿是塵土的地上。
「呵呵,謝謝你啊小雲!」蕭衍城對著雲重招手示意,「不過小雲,你小心點,別著涼嘍!」
雲重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中衣敞著,大半個胸膛露在外面,若不是夜色深重,那上面斑斑點點的痕跡怕要被人看光了。慌忙將衣襟合上,飛紅了臉頭發全放下來的樣子讓蕭衍城笑出聲來︰「小雲,你今天可真漂亮啊!」這麼好的景致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呢!正想多看兩眼,窗隆的小雲突然被一個身影擋上,而窗戶也被另一只手關上了。
「真是小氣,看兩眼又不會少一塊肉!」蕭衍城小聲埋怨了兩句後將地上的被子抱了起來。
「衍城,可以接我下來了嗎?」應連城問。
「好!」蕭衍城看著他的臉,突然有點不太好意思起來。
酒壺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兒去了,樹梢上的月亮也早挪到了中天,蕭衍城站在應連城那間天字一號的房門口,怎麼也舍不得回自己的天字二號。
「天晚了,你早點休息。」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裹卻實是希望應連城能開口挽留。但是應連城卻只盯著他笑,沒有一點要留人的意思。
「你笑什麼呢!」蕭衍城有點急了,借故又將身子向門里擠了擠。
「沒什麼……」應連城還是笑意盈盈地看著他,伸手去解身上的外衫,「時候是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換件衣服,再梳洗一下。衍城,晚安,不送了!」
真是個薄情的人呢!蕭衍城有些失望地回到隔壁的屋里。寬了衣,吹了燈,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