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KingSize的超豪華大床上,深深陷在絲棉之中的雪白不斷地發出足以銷魂的聲吟。床幔跟垂落床沿點綴著繁復蕾絲的床單像有生命一樣有規律地晃動著,伴隨著床架飽受壓迫的喀喀聲。
「呼,真好,你真是漂亮……喂,別一直捂著臉,快點把手拿開!」一臉興奮地舉著別人的雙腿努力地進出著的俊美青年眼中燃燒著熊熊的之火。
「唔……慢……慢一點。」被壓在下面的男人保持著用手捂住臉的姿勢,一邊因塊感而怞泣一邊不住地哀告。
「乖,蘇謹,把手拿開。」快到頂峰的楚奚想要獎賞似的把手放在蘇謹腫脹著跟隨著他晃動的分身。圈住硬挺的肉具,用指月復執拗地撫摩著已經開始滴出密汁的前端。
動作漸漸狂野,節奏越來越亂,滴著汗水的兩個人顧不上早已變得凌亂的床鋪,再次恣意地將精華噴得到處都是。
蘇謹的意識有些模糊不清。明明先前還是在楚奚的車子畏說著話,怎麼現在會在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跟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不清呢?身體完全放松享受著余韻之際,癱軟在床上將身體的重量完全外放的蘇謹很努力地想著這個問題。
這里是屬于楚奚的地盤。照楚奚的話說︰「我的地盤我要做主!」。所以,蘇謹在這裹怎麼能不任人為所欲為?最主要的,他還有五十萬的欠債壓在身上啊!蘇謹懊惱地聲吟了一聲,再次將臉捂了起來。
這幾天過得比他以往二十年還要刺激!可是明明是那麼緊張那麼刺激,蘇謹卻開始對這些天的一些細節記不太清了。宛如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卻又仿佛過了十年二十年,蘇謹沮喪地決定將那些記不清的細節通通放棄。
這世界有多奇妙?剛幾天還一心想死的他再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現在會在一個趨豪華的公寓里被另一個超帥的男人壓在身下還欲仙欲死的吧。蘇謹松了松手,透過指縫悄悄去打量楚奚。這男人,就算是正在拿著內褲往身上套的樣子也是這麼迷人啊!看到楚奚手上拿著剛剛擦拭過精污的一團面紙,蘇謹慌張地閃開視線。
「蘇謹,去不去洗個澡?」俊美的男人並未發現蘇謹在偷偷看他,只是低頭拾起床上地上扔得到處都是的一團團面紙對他說,「我想你身上粘乎乎的不會舒服吧。把里面洗干淨了我們好睡覺!」
于是蘇謹被抱去浴缸里泡澡,而楚奚則將又髒又亂的床單扯下來扔進了洗衣機。
楚奚身上有著好聞的味道,就像在明燦陽光下金色的麥田。蘇謹喜歡這個味道,更喜歡那種合宜的令人舒心的體溫。被他自背後抱在懷裹,隔著背肌蘇謹可以感受到他有力沉緩的心跳。他努力使自己的心跳與之合拍,都沒有介意自己早已同他氣息相浸,體溫互透。
安份地被他抱著,疲憊的身體很快將他招入了夢境之中。
嗓子很有些干渴,蘇謹搖搖擺擺地下了床,趾尖觸到地面時如跺在松軟的棉絮上,使不出半分力的結果就是他險些摔倒在地上。皺著眉,蘇謹聲吟著用手抵住腰眼,使力地柔著快成廢物的腰部,一邊感嘆自己體力的不濟,一邊詛咒讓自己陷入行動不良的那個罪魁禍首。
身邊的被窩早就涼透了,楚奚這時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找不到人幫忙的情況下,蘇謹只能自力更生了。扶著一切可以借力的器具,蘇謹拖著沉重的身體來到廚房。碩大的冰箱看起來很有些嚇人,打開箱門的時候,蘇謹的確也被嚇了一跳,不是因為那過于龐大的容積,而是那麼大的冰箱里居然除了啤酒只有啤酒,別說是生鮮熟食,在那裹面連根蔥葉子也看不到一根。
這麼大的冰箱是拿來當酒櫃的嗎?蘇謹咋舌。
關上冰箱門,蘇謹很費力地在一個很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一瓶礦泉水。打開瓶蓋,冰涼的液體立刻被送到唇邊灌入喉內。蘇謹的喉嚨里發出一聲嘆息,就像一只貓咪在十分愜意和舒適的時候發出的咕嚕聲。
昨天才剛跟著楚奚踏入門檻,自己就被直接壓到了床上,也就是說,直到現在,他似乎才有機會好奸地看看楚奚的這個家。
他們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蘇謹一邊安靜地喝水一邊再次確認了這個事實。
放下手中的塑料瓶子,蘇謹閉上眼楮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重新站了起來,拖動如灌了鉛水的雙腿想要回到柔軟的床上。這時候,他其實更思念那個破舊又狹小的公寓畏鋪著硬木板的單人床。如果昨夜睡在那里,今天早上他的身體一定不會痛得那麼厲害吧。
移出寬大的廚房,穿過長長的廳前走廊,蘇謹再次踏入那間鋪著厚厚的喀米爾長毛毯子的臥室。床單跟被褥早已經被楚奚換過了,大大的床上滿眼都是可以讓人沉靜的深海藍。蘇謹頹然倒在床卜,趴在床上將臉深埋入柔軟的枕頭里,空閑的手伸長,再伸長,將頭旁邊的另一只枕頭拉進懷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那裹有陽光的味道,還有楚奚洗過的頭發留下的洗發水的香味,跟自己頭發上的,是一樣的味道。
安心下來,卻又覺得少了點什麼,蘇謹努力忽視身體像被輾過的各個部位發出的抗議聲,讓自己再次陷入睡眠中。現在,除了睡覺,他的確想不出任何可以做或是他能做得了的事情。
睡得昏天黑地的時候,蘇謹被一陣悅耳的門鈴聲吵醒。如果可以,他實在不想起來,可是再悅耳好听的電子音樂重復放了多遍也會變成讓人厭煩的噪音,所以蘇
謹百般不情願地從床上爬起來,從枕邊抓起了眼鏡。落地窗的厚絨窗簾拉得緊緊的,一點陽光也透不進來,蘇謹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有多晚,不過身上的不適感倒是少了很多,看來堅持良好的睡眠還是十分必要的。
光著腳,蘇謹走出臥室,穿過寬敞的客廳走到門前。客廳連通著全開放武的陽台,采光相當好,可是現在卻一片昏暗,看來天色已經不早了。
在門口蘇謹下意識地扒了一下頭發。門邊的液晶顯示屏上只能看到一只花白的頭顱和一張嚴肅和不耐煩的臉。不是楚奚!蘇謹後退了一步。開門還是不開?這個問題很讓他困擾。
門鈴聲再次響起,讓他無法忽視。看著顯示屏上那張散發著怒氣的臉,蘇謹咬著下唇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打開了門。
「你是誰?」
「你找誰?」
兩個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噤聲。互相打量的時候,老人顯得極富侵略性,而蘇謹則是一臉的淡然,居然接受了老人的瞪視而沒有回避。
「楚培基,楚奚的爺爺!」老人硬梆梆地報上自己的名字,然後久久地看著他,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突然後退了一步,手中的拐杖立起來指點著蘇謹道︰「你……你……」
「進來吧。」蘇謹放下攔住門前的手,轉過頭向客廳里走,仿佛認定老人會跟著走進來。「請你順手把門關上。」
老人搖了搖頭像是要甩掉什麼東西,然後走進來。
直接走入客廳坐在沙發上,老人用嚴苛的目光盯著默然無聲坐在他眼前的蘇謹。蘇謹穿著楚奚的睡衣,袖口跟褲腳都卷了兩道,露出他縴細的手腕跟腳踝。蘇謹的體格跟楚奚相比差距有此大,所以當他微俯的時候,從寬闊的領口可以清楚地看到藏身在衣服下白晰瘦弱的身體。蘇謹臉上的神情殘留著幾分慵懶,紅色的痕跡自脖頸一直向下漫延,就是想忽視也不容易做到。
「怦!」老人的拐杖在地上狠狠跺了一下。「妖孽!真是妖孽!」
蘇謹垂著眼,仿佛什麼也沒听見。也不會基于禮數給老人端杯茶水,他只是這無聲無息,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
「你、你……哼!不知羞恥的家伙!」老人惡毒地看著他,嘴角輕蔑地挑起,「別以為楚奚讓你住進他的公寓有什麼了不起。楚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他的公寓,他的金錢都是我給的,只要我願意,他隨時都會變成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蘇謹的眼皮動了動,老人似乎看到他在抬眼的一瞬眼中閃過的一道像是要殺人一樣怨毒的光芒,老人後脊一涼,不過又一想,眼前這個瘦弱的男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于是挺了挺腰身倨傲地對蘇謹說道︰「你說吧,要多少錢才肯離開他?」
蘇謹打了個哈欠,有些懶懶地站起身來。
「怎麼樣?到底要多少?」很不滿蘇謹這麼無禮的舉動,老人怒火上沖,不過想一想又忍了下來。
蘇謹歪頭想了想說道︰「這種事,你還是問楚奚的好。」
「我用不著問他。」老人冷笑一聲,「我只需命令他就好!」
蘇謹點點頭道︰「嗯,我明白了。」
「你干什麼?」看著蘇謹轉過身,腳步踉蹌地向裹面走,老人不覺有些慌急,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要睡覺。」蘇謹連連打著哈欠,「既然你可以命令他,那根本用不著給我錢。我欠楚奚五十萬,他要我走我就走,要我留我也沒辦法不留。」
「你說對吧……爺爺!」
「誰是你的爺爺!你這個沒教養的下賤東西!」老人的拐杖戳著核桃木的地板發出沉悶的聲音。
「對,你是楚奚的爺爺,不是我的。」蘇謹的聲音沒有半點感情,就像是冰點下的無機質,但听在耳里卻讓人從骨頭裹往外發寒。「我要睡了,你出去的時候請幫我把門關好。」
楚培基對著蘇謹的背影吹胡子瞪眼楮氣得發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臭小子,你等著瞧!」撂下狠話,楚培基甩門離去。樓下,穿著西裝的年輕秘書打開車門,恭敬地讓他坐進去。車子緩緩駛出,楚培基的怒氣也慢慢平息下去。想起那張漂亮卻很蒼白的臉,想起眼鏡下那一閃而過冷冽的目光,楚培基的頭皮發麻,渾身起了寒栗。
「不會的,不可能那麼巧。」搭在拐杖上的白銀虎頭上的手指煩躁地敲打著,楚培基自言自語著。
「老太爺,您說什麼?」身邊的秘書問。
楚培基搖搖頭,町是臉色依舊很難看。
「老太爺,要回家嗎?」
「不,先送我到孫少爺的榮昌酒店去,我有事跟他談!」
「是。」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根本不可能。」楚奚扔掉手中的簽字筆,從老板椅
中起身,走到衣架前取下自己的西裝。「我看你用不著為了這件事花費這麼多的口舌。」轉身看著端坐的老人,楚奚冷笑了幾聲,「這件事,你不是十年前就知道了嗎?」
「楚奚,請你記得自己所受過的教養。跟自己的長輩能用這種口氣說話嗎?」
楚培基的臉色從踏進楚奚的辦公室就沒有放晴過。
「那要看那位長輩是否值得讓人尊敬。」楚奚瞼上的冷笑依舊,「天晚了,我也該下班了。爺爺,如果你沒別的事情,我要回家了。」
「回家?」楚培基咆哮,「回家陪你的那個身無二兩肉的小情人?楚奚,你要記得你的身份!以前你在國外鬼混也就算了,現在回來了,居然還這麼沒輕沒重的,將來如何能接掌楚氏?」
「我根本沒想過要接掌楚氏。我的生活要由我自己做主,我可不想象爸爸那樣,為了你的利益而獻出自己的婚姻和幸福,最後那麼痛苦地死去。而我媽,也不會因為這樣而酗酒出車禍那麼早去找我爸爸。」楚奚穿上西裝,看也不看楚培基一眼。「行了,爺爺。你我都清楚得很,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要不是因為我是你唯一的孫子,你可能早把我掃地出門了。」
「不錯!」楚培基叫道,「我是不喜歡你,你跟你父親一樣,一樣沒腦子,一樣任性。真可惜,當年我沒有多生幾個兒子,不然哪會輪得到你!你們一個個忤逆我。你們這些不肖子孫,一個比一個沒出息!」
楚奚雙手一攤︰「你早知道我是同性戀了。想我改回來?沒可能!行了,我沒空跟你嗦,我要回家!」
「不行!你不答應明天去跟商家大小姐相親就別想離開這里!」
「行啊,如果你不怕商家立刻知道我是同性戀的事的話,我不介意明天去跟那位小姐吃頓晚餐。」楚奚拉開了辦公室的門。
「對了,爺爺。你離開的時候請把門關好!」
楚培基站在原地,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回到家裹,楚奚把西裝隨手扔在沙發上,伸手將領帶松開。
「蘇謹?蘇謹?」沒人響應,難道還在睡?楚奚走進他的臥室。
蘇謹穿著單薄的睡衣,抱著膝蓋坐在床上怔怔地發呆。
「怎麼了?」過去坐在他的身邊,楚奚把蘇謹抱在懷里,「坐在這里發呆,小心著涼哦。」
蘇謹抬起頭,對著楚奚輕輕一笑。
楚奚一驚,握著蘇謹肩部的手不覺一緊。蘇謹眉頭皺了一下,對楚奚說道︰
「你輕一點兒,弄疼我了。」
「你今天怎麼了?有點怪怪的。」
「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蘇謹靠在楚奚身上,側頭吊著眼楮睨了楚奚一眼。
濕漉漉的眼楮看起來純真卻又充滿了誘惑。
楚奚低下頭狠狠地攫住蘇謹的雙唇,貪婪地汲取那散發著甜香的誘惑之源。
唇與唇相吸,舌與舌共舞,仿佛是磁極的兩端互相吸引沒辦法分開。兩個人把一切放下,所有拋開,眼中只有對方的存在。互相分開的時候兩個人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而急促,身上的熱度也開始攀升。
「蘇謹。」伸出舌頭輕恬著他的耳窩,對他報以的戰栗滿意之極,楚奚的手鑽進了寬松的睡衣中。
「唔……」手指剛潛下去,立刻被蘇謹躲開。
「怎麼了?」楚奚見他臉上露出痛苦的樣子,于是將他的身體轉過來,面對面地進行端詳。
「我……那里還很痛……」蘇謹的臉紅紅的,看起來非常可愛。楚奚忍不住伸手在他的頭頂亂柔一氣,把柔軟的頭發弄得一團亂。
「楚奚,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呃,讓我休息一下?」
被滿是水光的大眼楮楚楚可憐地盯著,任誰也狠不下心來拒絕吧。楚奚點點頭,伸手捏了捏蘇謹的鼻子說道︰「你不說我也會休息,昨天晚上那麼多次了,我也要『養精蓄銳』一個晚上,不過說好了,明天晚上你可不許逃了哦!」
蘇謹紅著臉點了點頭。
「我不會逃的,還欠著你五十萬」聲音漸漸低下去,蘇謹卻拿眼角地余光偷偷看著楚奚。
「五十萬……」楚奚眉頭微皺不過很快又舒展開。「沒開系,我會在你還完這五十萬之前變得離不開我的……不管是身體,還是你的心。」
他可真是自信滿滿。看著楚奚的臉,蘇謹的笑容變得有些飄乎。
「楚奚,我跟你說過我家的事了,可是你還沒跟我說過你家裹的事呢。」到了就寢的時間,蘇謹挑了個合適的姿勢舒服地窩在了楚奚的懷里。
「我家裹沒什麼好說的。」楚奚模著蘇謹的頭發,閉著眼楮說。
「怎麼會沒有好說的呢?」蘇謹的手指玩著蘇謹睡衣的衣領。「你的爸爸媽媽都是做什麼的?對了,你是個有錢人,你爸爸媽媽一定也很有錢吧。」
「人死了錢再多也是沒用的。」楚奚的聲音變得有些傷感。
「抱歉。」蘇謹睜大了眼楮,定定地看著楚奚胸前的衣服。
「沒什麼,反正我也習慣了。」楚奚深吸了一口氣。「我爸跟我媽是利益婚姻,兩個人感情很不好。我爺爺是個驕橫拔扈,唯我獨尊的人,沒有人可以違背他的意志,我爸爸也是。因為長期受到壓抑,他很年輕的時候就過世了。我媽生活得也不快樂,為了麻痹自己,她開始酗酒,生活混亂。我十二歲的時候她酒醉駕車出了車禍。蘇謹,我跟你一樣,很小的時候就要開始學會獨立,沒人疼,沒人愛,有的只是冰冷冶的訓誡跟責打。不過我比你幸運的是,我出生在楚家,有花不完的錢,可以接受最好的教育。」
「你除了爺爺,爸爸跟媽媽就沒有別的親人了嗎?」蘇謹輕聲地問,身體微微有些顫抖。「有一個,不過也像沒有。」楚奚輕輕拍著蘇謹的背。
「是哪個?」
「我有個叔叔,小時候他非常疼我。可是有一天他突然不見了。听我媽媽說,他是在外面談了一個女朋友,可是我爺爺不同意,所以他帶著那個女人私奔了。」
「是嗎?那後來呢?」
「後來……」楚奚嘆了一口氣,「後來他被抓回家,關在我家的地下室里。沒有人可以去看他……過了一年,我听說他瘋了。以後再沒听到他的消息。」
「瘋了……」蘇謹低聲重復。
「爺爺把他送去了青山的精神病療養院,不許我們任何人去看他,就當他已經死了。可是我還是偷偷去看過他……蘇謹,你怎麼了?」查覺蘇謹身體抖得厲害,楚奚伸手想要抬起他的臉,卻被蘇謹擋住。
「我沒事,只是有點冷。你告訴我,你去看他,他怎麼樣了?」
「我十八歲的時候去看過他,他看起來很平靜,每天只是不停地畫畫,就是什麼話也不說。我想他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不願意再回到現世了吧。這樣也好,最少,他活得會比我爸爸開心。」
「他……畫什麼?」
「一個女人的背影。我叔叔畫得很好,不過他畫來畫去,水遠都是一個女人的背影,不知道他想說什麼。我猜那可能是他的愛人吧……蘇謹,你怎麼哭了?」胸前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大片,楚奚慌忙把蘇謹的臉抬起來,他的臉上冰涼冰涼的,早已經被淚水濕透。
「我覺得,他真可憐!……還有,你的父母。」蘇謹怞泣著,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謝謝你。」楚奚緊緊抱住蘇謹,「蘇謹,謝謝……」
「楚奚,你……愛我嗎?」
突然被蘇謹這樣問,楚奚一下楞住了。腦子裹一下涌進很多東西又仿佛空空如也沒有任何內容。
「我……我們認識時間太短了……」
「對不起,我不該問你的。」蘇謹縮了縮身子,微微離開了他一點。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楚奚擰著眉毛,「我想說,我很喜歡你,雖然認識時間很短,認識的方式……呃,又有點特別,不過,你是這麼多年來無理由讓我心動的人。我想抱著你,想照顧你,想擁有你,想獨佔你……蘇謹,你是我心中很特別的存在。」
「只是上過幾次床,你用不著對我說這些話。」蘇謹的聲音悶悶地傳來,仿佛又變成了舊公寓夷那個灰色的怯懦的別扭的男人。
「蘇謹,你在鬧什麼別扭?」楚奚很不高興,把他的身體掐了過來。
「我跟你說,今天你爺爺來過這里。」蘇謹還是不看楚奚,不過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
「那個暴君!」楚奚咆哮了一聲,「老家伙跟你說了什麼鬼話?他的話你千萬不要听,也千萬不要信。老頭子是條毒蛇,他只會害你!」
「你以為他會對我說什麼呢?」蘇謹輕聲地問。
「他還能說什麼好話?」楚奚忿忿地說,「他什麼損招都能想出來,如果不是他,我的初戀情人不會離開我,我也不會自暴自棄放任那麼多年。」
「你的初戀情人?你們怎麼了?」
「……我想不談。總之,那個老頭子講什麼也不許你听進去。就算听進去了,立刻也要把它給忘掉!」
「你是在命令我嗎?」
「我是在提醒你。」
「楚奚,其實你也很霸道的。」蘇謹輕嘆。
「我雖然霸道,不過也會講道理。」楚奚理直氣壯。
「是嗎?」
「當然,我不是自私鬼!」
「……」
「為什麼不說話?」
「今天……可真是漫長……」
「嗯?」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