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千算萬算,就是忘了把老哥和上官媚那女人算進去。
結果,等到他處理完事情回到家,卻被老哥強行架去向嫂子解釋誤會時,他才赫然發現遭人設計陷害,而雪雁也因為那場誤會,憤怒地離開了。
「你就不能當場向她們兩個解釋清楚嗎?」面對雙胞兄弟,凱恩只想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死命搖晃。
「只有我一個怎麼解釋?你為什麼沒和她先說清楚?」黑子騫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里去,對著弟弟吼了起來。
他好不容易拎回證據,誰知道小篆竟然跑了!憤怒在他胸口悶燒著,讓他臉色難看到極點。那女人就不能信任他一次嗎?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沒說!」凱恩火冒三丈,惡很很地瞪回去。「該死的!你要是沒有惹火上官媚,她就不會搞這種把戲了。」
上官媚果然厲害,略施詭計就氣跑了兩個女人,如今連兄弟也鬩牆,只差沒有互掐對方脖子。
「要不是你存心落跑,她會這樣記恨?」黑子騫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凱恩忍住想扁兄弟的沖動,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上官媚說不定正在一邊啜著紅茶,一邊欣賞他們爭吵的模樣,他們不能再讓那女人看笑話了。
「我們別再吵下去了,繼續爭論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反正都是要解釋,你去找你的女人,我去找我的,晚上無論有沒有搞定都到‘絕世’大樓集合。」
黑子騫冷著臉應了一聲,才面口陰寒地邁步離去。
凱恩雙臂抱胸嘆了口氣,一想到必須去找雪雁解釋清楚,他就覺得頭痛。老哥的那口子是個嬌甜的女人,還好搞定,頂多像是抓狂的貓兒,扒他老哥幾下,沒多久就能被擺平。
但是,反觀他的小雁雁,可是精通十八般武藝、脾氣火爆又兼下手狠毒,她要是存心躲他,而他能安然無恙地接近她方圓十公尺內,就該偷笑了。
走進飛鷹小組的門,林大隊長正一臉笑眯眯、伸長脖子等著他,凱恩確定自己沒找錯地方。他果然夠了解她,料定她一踏出門,就會回來要槍上工。
「她在哪里?」凱恩直接問重點。
「後面的柔道場。」林大隊長指著後頭。
「謝了。」凱恩退出門外,跟著又探頭進來,很有禮貌地問︰「對了,她的槍……」事關性命安危,不問清楚可不行。
「還在我這里。」林大隊長一臉賊笑。
凱恩松了口氣,點頭道謝。「萬分感謝。」
「不用客氣。」林大隊長對他眨了眨眼,拍拍這年輕男人的肩膀。「只要記得下次的婚禮,媒人禮包大點就行了。」
凱恩露齒一笑。「沒問題。」他往後頭的柔道場走去,才拉開門,就看見一道黑影飛了過來。
他向旁一跨步,閃過那個摔跌在地的倒楣男子。那人悶哼一聲,為了避免繼續遭到毒打,決定裝死癱在地上,旁邊還有三名同樣倒地不起的家伙。
「你來這里做什麼?」
一聲熟悉的怒喝,讓凱恩將視線移回場中央,只見雪雁打著赤腳、一身柔道勁裝,渾身香汗淋灕,臉上表情卻冷若冰霜。只除了那雙有些紅腫的眼,證明她哭過之外,她看來就和他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樣,生氣勃勃,而且極端冷漠。
「我來接你回去。」他掛著溫和的微笑,神色自若地回答。
「接我回去?」她眼中竄出怒火,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你憑什麼?」
「憑你是我妻子,憑我是你丈夫。」他理所當然地說道。
幾名倒在地上裝死的警員听到這句話,紛紛嚇得張開了眼,好奇地瞧著才剛踏進門的俊帥男子,想看看到底是哪個不知死活的男人,竟然敢娶這母夜叉。
「你這個騙子,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嗎?」她的怒火轟地燃了起來,瞥見他身後那些不中用的員警,氣得大聲吼了起來。「還在那邊裝什麼死,把他給我扔出去!」
幾個男人有如听聞河東獅吼,立刻嚇得跳了起來,七手八腳就要將凱恩給請出去。誰知人還沒站穩,只瞧見凱恩左一拳、右一腿,沒兩三下,四名大漢反倒再度被請著躺回地上。
全是不中用的家伙!
雪雁低咒一聲,干脆自己上場。她凶狠地一個後踢,跆拳加柔道並用,迅速連攻三招,卻連凱恩的衣角都沒踫到。
「雁雁,你誤會了,你剛才看到的事,我可以解釋的。」凱恩東閃西閃、左避右躲,邊躲邊解釋。
「不用了。」她怒火中燒,一拳揮了過去。「不是不關我的事嗎?還用得著解釋什麼?你這個王八蛋,真當我是笨蛋嗎?去死吧你!」
凱恩嘆了一口氣,退開一步,閃過她狠絕的腳跟踢。「雁雁,那真的是誤會,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誤會自然就可以解開。」
「除非我死!」幾次攻不下他,她氣得沒了招式,一巴掌揮了過去,沒想到這一掌卻結結實實地打到了他臉上。
她愣了一下,卻見他雙眼冒火地抓住她的肩頭,凶惡地搖著她。
「不準你說這種話!」凱恩咆哮著。
這下雪雁真的呆住了,從未見他對她那麼凶過,有兩秒的時間反應不過來。但是沒一會兒,一回過神來,她更大聲地吼了回去。
「我管你準不準,你以為你是老幾?」吼什麼吼,要吼,她還會輸人嗎?
他惡很很地瞪著她,看來凶惡到極點,那模樣甚至讓她以為,他會將她一口給吞進肚里。半晌之後,他臉色難看地開了口。
「我在家里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位雙胞胎的大哥。」
雙胞胎?她呆了一下,想都沒想過他會說出這樣的解釋。
「懂了嗎?你看到的是我大哥和嫂子,不是我。」他抓著她的肩頭搖晃,像是想將她晃得清醒一些。
雪雁眨了眨眼,揮手又賞了他一巴掌。「你這個王八蛋,當我那麼好騙嗎?」
這一掌,完全揮掉了凱恩的耐性。他眼神一暗,伸手一模,把從她腰間模來的手銬打開,以神奇的手法將她雙手銬住,然後不顧她的抗議,一把將她像麻袋一般扛在肩上,這一連串動作,前後時間花不到兩秒,動作行雲流水,流暢極了。
「凱恩,我警告你,快放我下來!」雪雁氣紅了臉,竟沒看清他到底是怎麼弄的。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早已被銬上,被他給扛上了肩。
凱恩一把拉開了柔道場的門,扛著她穿堂過廊,無視于周遭警員驚異的眼神,重重拍了她的婰部兩下。
「等上了車,我就會放你下來,不要像個三歲小孩一樣哇哇亂叫。」他對于她的叫嚷置若罔聞。
旁觀的員警瞪大眼楮,才進門的林杰則是完全呆住,張口結舌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連嘴里叼著的菸都掉落在地。
「小林,你還發什麼呆?快救我啊!」雪雁嚷著。
林杰才往前踏了兩步,就被凱恩皮笑肉不笑的冷眼一照,他馬上頭皮發麻,嚇停腳步。「呃,小孟,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個……你們夫妻吵架,我……呃,恐怕幫不上什麼忙……哈……」說到後頭,只剩下一連串的干笑。
凱恩挑了挑眉,扛著雪雁繼續往大門走,前方路途早已清場完畢,再也沒人敢擋他。
「林杰,你這膽小鬼!」雪雁氣得大叫,看到所有人全閃到一旁,她更是暴跳如雷,只能自食其力地對著這霸道的男人咆哮。「黑子騫,你這個無恥之徒、殺人嫌犯、采花大盜、不要臉的男人,我警告你,快放我下來。」
凱恩根本不理會她的叫囂,將她扛出了飛鷹小組的總部,把她好好地安置在車前座,然後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鼻尖。
「雁雁,你罵人的詞匯實在有待改進,另外,事實上我也不叫黑子騫,那是我哥的名字。」
他繞到另一頭,開門坐上駕駛座。
雪雁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瞪著他。倏地,她發出一聲尖叫,沒被綁住的長腿一抬,一腳就朝他那張俊臉踹了過去。「你這個可惡的家伙,竟然連名字都騙我!」她踹、她踹,她用力踹,非要踹死這個王八蛋不可!
三分撞後,凱恩拿面紙擦去臉上的腳印,滿意地看著一旁手腳都被借來的手銬拷住,嘴里也塞了手帕的雪雁。
「雁雁,記得,我是黑耀爵,下回你詛咒時別叫錯名字了。」
「唔!唔唔唔唔唔唁!」雪雁被堵住嘴,卻仍憤怒地咒罵著,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凱恩模模她的小臉,又親了她一下,露出貓哭耗子假慈悲的笑容。「雁雁,乖乖的,不會很遠的,從這里開車,一下子就到‘絕世’大樓了。」
是呀,正常速度是一下子,但不幸的是,他們回程時剛好遇到下班時間,等凱恩終于將車子開到「紀世」大樓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雪雁在這段時間里,想了無數種能讓他死得很難看的酷刑。她怒瞪著他,在心中暗暗發誓,等她一月兌離束縛,她一定要宰了他!
凱恩一進門,拿掉她嘴里的手帕時,隱約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雪雁沒有如他預期般的破口大罵,反而動也不動,冷冷地瞪著他,仿佛跟他有著深仇大恨。接近兩個小時下來,無論他好說歹說,說得口乾舌燥,她不理他就是不理他,用力瞪著他瞧。
「雁雁,別氣了,我那也是不得已的。這誤會必須要你親眼看到才會信,我無論如何,都必須把你帶回來。」他端起蛋糕,哄著她開口。「來,吃塊蛋糕,德國名廚做的香草羅杰。」他將蛋糕送到她面前,誘惑她張嘴。
「哼。」她不屑地輕哼一聲,轉過頭去。
「不然,吃塊黑森林。」他放下香草羅杰,改拿另一塊巧克力蛋糕。
「哼!」她這次哼得更大聲,又轉向另一邊。
他毫不氣餒,再接再厲地端起一杯熱紅茶,湊到她哨邊。「喝口茶好了,這是你最愛的阿薩姆,我特地讓人準備的。你剛剛罵人罵了半天,難道不覺得口渴?」
她的確渴了,先前塞在她嘴里的手帕,汲取了她口中的水分。只是,她不吃「嗟來食」,不喝就是不喝。
「不要跟我賭氣,我會心疼的。」凱恩將杯子湊到她嘴邊,好言相勸。
雪雁瞄了那紅茶一眼,忍不住開始動搖。想想也對,她為什麼要為這男人苦毒自己?再怎麼樣,也沒有必要跟自己的腸胃過不去。想到這里,她好不容易張開了嘴,讓他喂她喝茶。
雪雁喝了兩口溫熱的紅茶,瞄向一旁的蛋糕。「我要吃蛋糕。」她不客氣地說道。
「哪一種?」見她終于肯吃了,他重新端起蛋糕。
「黑森林的,要切成小塊。」她下著命令。
凱恩照著她的詁,把蛋糕分成小塊,逐一將蛋糕喂入她口中。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倒開始頤指氣使了。
「我要喝茶。」
「我要吃蛋糕。」
「我要听音樂。」
「我要吃水果。」
「不要英文的,換一首,我要听最新的流行中文歌。」
「為什麼不把水蜜桃拿給我吃?再放就要爛了!你還要剝皮啊,不然我怎麼吃?」
「茶啊,我要喝茶。」
雪雁雖然手腳被銬住,卻被伺候得像是老佛爺再世。她使喚了他整整一個小時,好不容易才稍稍消了氣。
「雁雁,要喝茶嗎?」凱恩微微一笑,低頭望著她。
「不要。」她睨了他。「放開我。」
凱恩看著她,撫模著她的臉蛋。「我哥就快來了,你答應不逃走,我就把手銬打開。」
她咬著唇看他,衡量著該怎麼辦。老實說,憑他整晚殷勤且百般呵護的表現,她的氣已經消了大半。況且,要是他說謊,還會堅持要她來見人嗎?
而且,情況也有些緊急,不太適合她再堅持下去了。
雪雁好不容易,微乎其微地點了一下頭。
凱恩微微一笑,拿出鑰匙,解開她的手捺腳銬,還她自由。
鎖才一開,雪雁就站起來往門口走。
「去哪里?」他臉色一沈,黑眸變得陰鷙。
雪雁紅著臉,瞪了他一眼。這人怎麼這麼笨,連這種事都要追根究柢?
「廁所啦,笨蛋!」她罵了一聲,掉頭就往洗手間沖去。
凱恩握著雪雁的手,輕柔地在紅腫磨傷的傷處抹上冰涼的藥膏。因為手銬,以及她先前的掙扎,她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了一些紅紅的傷痕。
「還疼嗎?」他問道,有幾分心疼,低頭吻吻她的傷口。
「廢話,」她的小臉皺在一起,撒嬌的性質高于抱怨。
「不然下一回,換我讓你銬一天,這樣不就扯平了?」他提議道,笑得十分曖昧。
她羞紅了臉,立刻知道他在暗示什麼。「變態!」她罵道。
「難道你不喜歡?」他端起她小巧的下顎,笑得十分志得意滿。
「我才不喜歡變態。」她哼了一聲,驕傲地抬高小臉。
「不喜歡的話,你會因為誤會而哭紅了眼?」他揚起濃眉,揭穿她的假面具。
「我才沒有。」雪雁脹得粉臉通紅,轉過頭去不肯看他。
「噓,乖,有沒有都等會兒再說。」凱恩露出明了的笑容,沒再繼續逼問她。她驕傲得很,臉皮又薄,縱然真的愛他,也不會輕易說出口。
身後傳來聲響,凱恩拿起遙控器一按,身後的整面牆突然變成透明。暗室之外的那間房里,走進一個男人。凱恩將大皮椅轉了過來,讓坐在椅上的雪雁仔細看清楚。
「老天!」這是她唯一說得出口的字句。
外頭的房間上見然又多了一個凱恩。
雪雁疑惑地看看辦公室里的那個男人,再轉頭瞧身旁的凱恩,連續轉頭看了兩三遍,才確定他們真的是兩個人。他們有著同一張臉、同樣的體形、同樣猖狂霸道的氣勢,只是外面那個男人是短發,而凱恩則是長發——她猛然想起,那天和另一個女人躺在床上的男人,好像是短發……
「證據確鑿,我沒有騙你。你那時看到的是我哥和我嫂子,不是我。」
「可是,上官媚明明說……」她一臉納悶。
凱恩一听到那名字,下顎一束肌肉就忍不住怞動。「你以後離她愈遠愈好,她小家子氣得很,心眼極壞,沒事就愛整我們。」
「你沒得罪她,她為什麼要整你?」雪雁挑起秀眉,不認同他對那位嬌弱和善女子的評語。
「你不知道,她是……」凱恩停頓了一下,蹲來,捧起她的小臉,正經地警告著。「總之,你別相信她就是了。」
看他堅持成這樣子,雪雁只能勉強點了點頭。
凱恩的黑眸微微一眯,本想再說什麼,但外頭還有事得解決,只好先將這事擱在一旁。
「今晚在大樓內,將會舉辦一場私密的拍賣會,所拍賣的物品,其實是從別人手中搶來的貨,目的是為了要引洛爾斯的人出面。先前的種種跡象,證明他們今晚會出面干預。我必須先去處理,答應我,你先乖乖待在這里,好嗎?」
「我也去。」她起身說。
「不行,我得先出去幫忙解釋誤會,嫂子和你一樣,都誤會了。而且你的手腳現在還不靈活,不要讓我擔心,好嗎?」凱恩皺起眉頭,事關她的安危,他先前的好臉色全都收起來了。
雪雁張開嘴,還想再說什麼,但看他一臉堅決,知道他絕不肯讓步。她想了想,把到嘴的話給吞了回去。「好。」她小聲地說。
「你保證?」他捧著她的臉問。
「我保證。」她伸出兩指,在身後交叉,表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正經。
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暗室。只是,他前腳才出門,她後腳就從另一扇門落跑了。
開玩笑,她是堂堂飛鷹小組的成員,要她坐在這里等門?別傻了!有這種大案子不辦,她又不是腦袋壞了。
誰知道,她是走出了門沒錯,卻在密道里繞了半天出不來,好不容易才從那九彎十八拐的密道走到正常走廊上,卻又找不到拍賣會的方向。
雪雁決定先打電話,調派一些人馬過來,電話才剛撥通,就听到不遠處傳來巨大爆炸聲響,她抓著電話,緊急蹲下找掩護,好一會兒那爆炸聲才停了下來。
「喂,勤務中心,我是八三一,‘紀世’大樓出現紅色警戒,快派人……」話還沒說完,另一陣爆炸聲又蓋去了她的聲音。她捂著耳朵,對著電話用盡全力吼出附注。「記得派消防車過來。」說完,她匆匆往爆炸區奔去。
老天,那地方一定就是拍賣會的會場,該死的,凱恩在里面啊!
听那爆炸的聲勢,她嚇得臉都綠了,深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會陣亡在里面。好不容易沖到了傳出聲響的地方,她一腳踹開扭曲變形的大門,心焦地沖進停電的房間內。
「凱恩!凱恩……」才喊了兩聲,一陣機關槍的掃射差點掃中她,她連忙找了個地方掩蔽,想要掏槍,才發現沒將槍帶在身上。
該死的,運氣差透了!
頭頂上又是一陣機關槍的掃射,她盡全力抱住頭,縮在地上,右臂還是被流彈擦出了一道傷,她痛得悶哼一聲,卻在機槍大響時,也藉著火光瞧見身旁躺了個昏迷不醒的家伙,那人手上還握著一把槍。
雪雁嘴角浮現笑容,趁著對方換彈藥,她忙伸手去撿。一翻身就在黑暗中大略瞄出狀況,一槍一個,就讓對方倒地不起。
威脅解除,她松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右後方突然又傳來一陣槍響,她反射性地轉身舉槍,卻看見另一名歹徒砰然倒地,牆邊則站了一個男人。
「不許動!」她大喊著,將槍口瞄準對方。
「是我。」男人開口,走上前來。
是凱恩!
雪雁松了好大一口氣,壓在心頭的巨石瞬間被移開,熱淚就涌上眼眶。她撲上前去,直直撲進他的懷里,氣得搥了他好幾下。「笨蛋!你這個笨蛋……」
罵到一半,她就擁住他,捧著他的臉狠狠地吻著,想證明他的存在,證明他還安然無恙地活著。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她又哭又笑地貼著他的薄唇說著,像是怕說慢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乍听她口出愛語,凱恩嘴角浮現出一抹好大的笑容。老天,他幾乎耍以為,這輩子不可能听到她說這句話了。
「雁雁,我實在很想跟你繼續吻下去。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將你的熱情保持著,我們等會兒再繼續,我想,這樓恐怕快塌了。」他吻了吻她,出聲提醒。
像是要印證他所說的話一樣,兩人的頭頂上突然落下了一些細碎的沙石,他和她同時抬頑一看,然後二話不說,抓著對方就沖了出去。
他們穿過空中回廊,一路沖到對面那棟大樓,兩人前腳才踏出回廊,後腳跟著縮出沒幾秒,身後的大樓就發出轟然巨響。
凱恩抱起雪雁,多跑了好幾尺,才轉身回頭看。
只見剛才兩人所待的那一層樓,整層都塌了,其上的樓層也跟著一塊遭殃,原本奢華的大樓轉眼成為廢墟。
「沒事吧?」兩人緊握著對方的手,同時異口同聲地問。視線一接觸,彼此的嘴角都微微往上揚。
不用說得太多,在最危險的一刻,他們都確定了彼此的感情。如果不是真心愛著對方,怎麼還會擔憂對方的安危?
「我沒事。」雪雁笑了笑,拍去他身上的碎石,她張開口還想說些什麼,卻听見樓下傳來警笛聲。「啊!是我調來的消防車,我先下去處理一下,你別亂跑,我馬上回來。」她松開了他的手,匆匆跑下樓去。
「該死!」他怨聲載道地抱怨著奔來當電燈泡的消防車,轉身看向這棟雙子星大樓毀損的程度。
眼前的廢墟,讓人看得怵目驚心。看來,他那寶貝嫂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吶!
在消防隊的紅衣大漢中,凱恩一眼就瞄見她秀麗的身影。搜尋到她的時候,他的黑眸倏地一眯,這才發現她的手臂竟然染紅了一大片。
他走了過去,推開無數的人海,硬將她從那些消防隊員中抱了出來。「該死的,你不知道自己受傷了嗎?」他對著她的小臉吼著。
「凱恩,快放我下來啦!」雪雁驚叫著,粉頰嫣紅。
周遭所有的人,有的偷瞄,有的光明正大望了過來,全都看著他們兩個。天啊!這真是丟臉極了,白天被他扛在肩上時,她被憤怒沖昏頭,反倒是現在,她不由得害羞起來了。
「你也會害羞嗎?」他把她抱到一旁的花台上坐好。
「黑耀爵!」她低叫著他的名字。
「很好,總算叫對了名字。」他揚起濃眉,接過醫護人員主動送上來的醫藥箱,替她包扎傷口。
站在一旁的鬼面,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雖然騙子剛剛提到,已經撈到了個老婆,但鬼面可沒想到,他口中所說的老婆,就是之前那麻煩的女誓,而眼前騙子對待她的親匿模樣,更是讓他的眼珠子都快跌出來了。
騙子不是一向對人有著過敏癥嗎?但是眼前的騙子,先是親手抱著那女警,百般呵護,規手替她包扎傷口,這……
鬼面皺起了眉頭,好奇地打量著凱恩。難道說,這家伙的過敏癥已經痊愈了?
為了一探究竟,鬼面伸手拍了拍凱恩。「喂,我說——」話還沒說完,一個又快又準的直拳就揮了過來,剛好打中鬼面的鼻子。「可惡!你的過敏癥不是好了嗎?」鬼面捂著倒楣的鼻子,倒在一旁。
「誰說我好了?」凱恩臉色難看地瞪著他。鬼面那一下輕觸,讓他覺得全身不自在,所有的過敏癥狀全都冒了出來。
「你沒好怎麼能模她抱她?可惡!女人模你就沒事,我模你就有事。」鬼面大聲咒罵,怪他重色輕友。
「誰說女人模就沒事?」凱恩瞪著倒在地上的鬼面,沒有半點同情的意思。「你最好別找人來試,我不會因為是女人,就手下留情的。」
听了半天,終于听出了點苗頭,雪雁眨了眨眼,扯扯凱恩的衣袖。「你有過敏癥?」
凱恩回頭看她,一句話也沒說。
「他是賭徒,本來就比較敏感,誰要是踫了他,誰就倒楣。」鬼面捂著鼻頭說道。
「什麼?你是賭徒?」她一雙眼瞪得更大。
「還是最頂尖的,不然你以為在歐洲住的那棟古堡怎麼來的,那是他在牌桌上,從人家伯爵手中羸回來的,在‘絕世’里,所有人都叫他‘騙子’,他的牌技好得見鬼。」鬼面嘮嘮叨叨,不甘心地猛掀他的底。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凱恩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雪雁眼楮一眯,跳下花台,推了他肩頭一掌,火冒三丈地大喊︰「可惡,你這個王八蛋,難怪每次都找我玩月兌衣撲克——」
這話一說出口,可是語驚全場,剛剛轉移視線的眾人,又紛紛安靜了下來,注視著他們這一對。眾人的視線,讓雪雁面紅耳赤,要是地上有個洞,她真的會鑽進去躲起來,再也不見人。
「都是你啦!」她又羞又氣,一張臉紅得不知該往哪里藏,只好埋在他懷里。
「是,都是我。」凱恩坦然認罪,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帶她離開現場。
好不容易遠離了群眾,她才敢將臉抬起來。「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真的假的?」他揚起濃眉。
「那個過敏癥的事啊,真的只有我能踫你嗎?」雪雁看他一眼,臉上有著藏不住的好奇。
「對。」他扯了扯嘴角,有些尷尬地回答。
「男人不行?」她的嘴角忍不住揚起,雖然很努力地要維持面無表情,但那揚起的嘴角卻半點也不合作。
「對。」凱恩看了她半晌,有些認命地回道。
「女人也不行?」她追問著,努力克制。怎麼辦,她真的好想笑。不行,要忍住,一定要忍……
她的克制功敗垂成,一絲笑音還是從紅唇逸了出來,她笑得活像是偷恬了一碗女乃油的貓。
听到她的笑聲,凱恩大手一伸,一把將她擁在懷里,抵著她的額頭,徐緩地說道︰「你高興了吧?這世界上,你是唯一能踫我的女人,也是我唯一想要、能要的女人。這一輩子,我就只能要你一個,只能愛你一個。」
「喂!你是什麼意思,說得仿佛你逼不得已,沒什麼選擇似的。」她皺皺鼻頭,因為逮到他的弱點而揚頭哼了一聲。「你搞清楚,本小姐多得是選擇機會,你要是杷我惹火了,我就去嫁別人。」
「你嫁一個,我就殺一個。」他貼著她的唇,霸道地宣布。「今生今世,你只能屬于我一個人。」他緊緊抱著她,暗暗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松開手。
不知為什麼,她竟不厭惡他此刻的霸道,甚至還覺得,心頭暖暖甜甜的。
一個念頭閃進她腦子里,她狐疑地抬起頭來。「等等,你踫不得女人?那是說,那一次你也是……」他也是把寶貴的「貞躁」奉獻給她的?不對啊,那一次他技巧像是純熟得很,整夜需索無度,把她折騰得疲累不堪。
一抹微笑緩慢地染上薄唇,他露出微笑。「你是不是該很慶幸,我很是天賦異稟?」他吻著她的唇,低聲笑著。
雪雁羞紅了臉,這時候才真的徹底感到服氣。原來,他們當真誰也不欠誰,這場愛情的追逐,是一場美好的雙羸局面。
「無賴!」她還是忍不住罵道,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
「這個無賴,一輩子都是你的。」凱恩宣布道,低下頭封緘她的唇。
星空之下,他們擁抱著彼此交纏的影子被燈光拖得好長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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