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號碼頭附近的一處倉庫最高點,天魑正用望遠鏡靜靜觀察即將到來的一場會見,同時,在港務局的頂樓,同樣有著一男一女,謹慎地盯梢底下的一舉一動。
「你確定他們今夭會在這里交易?」夏綠優問著水牛,她放出允蕎這個餌,就是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到時她只要快一步發現與允蕎接洽的人是誰,馬上就能捷足先登向天魑討功。
「我打听得很清楚,那艘船等會就會進港,我已派幾個親信假扮成水警,等兩邊正式交易時,就上前強行將兩造人馬分開,那些家伙都是我精挑細選的狠角色,夏總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矮小的水牛看起來老實,其實一肚子歪主意。
「你還挺有頭腦的,不過那個叫關允蕎的女人你打算怎麼處置?」查出仿冒的最大頭頭不是最重要的,允蕎才是她的肉中刺。
「七點半的時候會有一艘巴拿馬籍的貨輪要出港,到時我會派人把那女人往船上一送,等船到了公海,還怕她不成了鯊魚的點心嗎?」水牛嘿嘿狡笑兩聲,這回要是讓他圓滿完成任務,白花花的一百萬港幣就要入袋,可讓他好好到香港每間酒家去當大爺呢!
「這事你買通港警了嗎?」為了慎重起見,夏綠優不得不多問些。
「早就打通好關節,而且這件事我只眼夏總你報告,連總裁我都沒漏半點口風。」水牛自認百密無一失,當他知道總裁心儀夏總的情敵時,他更是萬般謹慎,口風密得連半瓢水都不漏。
「少在那邊得意忘形,你想得到的說不定總裁比你還快想到,在一切都還沒塵埃落定前,你的皮還是給我繃緊點。」她看著水牛老神在在的模樣,不免潑他兩勺冷水,天魑要是那麼好隱瞞的話,她也不用躲躲藏藏跟個偷兒一樣。
「我知道,夏總!」水牛乖乖收斂起討賞的嘴臉,頂上的光環像停了電,頓時暗淡無光。
另一方面,天魑叼著一根煙,微眯著眼看著底下如螻蟻般的人,他將眼光盯住其中的一點,整個人進入備戰狀態。允蕎和麗娃身旁只有兩名看起來像得肺癆的排骨精嘍羅相隨,他自是有一萬個不放心。
看看時間就快七點,領航員正督導船只進港,懸掛印尼國旗船里的人,看來就是他找了許久的那只狡兔,這回借由允蕎的幫助,他才能活捉這只狡兔,只是,萬一對方是頭號通緝犯,就不知允蕎能否全身而退,而他又要怎麼搭救才好?
說來說去,都是自己的歪主意造成的!該死的,今天可不要出了什麼差池,否則他會殺光所有不想見到的人。
他深吸緩呼的調勻氣息,等待鐵殼船緩緩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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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預定的時間晚了一刻,當船只泊港後,舷梯慢慢下滑,幾個工人魚貫而出後,便見一名全身素黑裝扮,體態輕盈的中年婦人走了下來。玫瑰色的太陽眼鏡增添幾許神秘,鼻翼兩旁垂下的松垮贅肉,和朱唇上的鮮紅胭脂形成強烈對比。
而側立在她身旁的,則是一些梳著油亮西裝頭的老外,那些人的臉看起來就像是在參加喪禮,繃得像是敷上面膜的臉,僵化得令人望而生畏。
「請問……你是葉大姊嗎?你好,我是來替大鍋哥跟你接洽貨的事。」允蕎用著生女敕的語氣說道,她還主動伸出手表示善意。
她以為她是來拉保險還是來做直銷的,口氣溫馴的沒有一絲江湖味,葉玉化眉頭一緊,對著一旁的麗娃說︰「你丈夫呢?他怎麼沒來!」
「他的手受了傷,在家休養,也就是這樣,才會……」麗娃的舌頭在口腔內打了十八個結,踫到不苟言笑的女人,她也不敢隨便造次亂哈拉。
「才會派你們這兩個小女敕草過來,大鍋這家伙還真是看重我這位大姊,他還想不想要貨啊?」葉玉化邊沿著碼頭走下,邊效睨身旁的允蕎。
「葉大姊,做生意只要雙方心誠便行,別派一些不識字的阿狗阿貓就可以了,我至少可以溝通,再說,對這方面我也是挺在行的。」允蕎身上像是突然多出幾十顆膽,講起話來中氣十足,一點也沒有驚懼之色。
葉玉化的腳步愕然而止,允蕎的國語有種無比的親切感。
「你是台灣人?」她挑眉問道。
「沒錯,我是台灣人,你的判斷力挺厲害的。」允蕎不得不佩服起這位響當當的大姊大,怪不得她可以獨佔鱉頭,吃掉整個市場。
葉玉化打量著允養,她女兒也該有這麼大了……
十年前,葉玉化也有個幸福溫馨的家庭,可是卻踫上一個愛賭又風流成性的丈夫,三天兩頭拿她擺攤子所賺的錢去貼一些不知羞的女人,花光家里的開銷也就算了,喝完酒還對她拳腳相向,在受不了這樣的婚姻暴力下,她才毅然決然離開這個家,只是,讓她感到最為遺憾的,便是沒有堅持帶走女兒。
在最初幾個月,她也曾偷偷返家去看女兒,苦苦哀求那不成材的丈夫將女兒讓給她,可丈夫卻持意不肯,而她一個婦道人家沒有固定工作,要養活孩子也挺困難的。
她心碎之余,便在一位遠親的介紹下,遠渡重洋到印尼當女工,車織些皮件成衣,度過漫漫的三個年頭。
直到工廠老板莫查努,也是印尼當地的土財主對她的遭遇產生憐眷之情,在他慢慢的開導下,才讓她對于人生觀有了另一番詮釋,不再讓自己成天委靡不振,也懂得打扮自己,讓人生更加光鮮亮麗些。
葉玉化雖已年過四十,但風華正茂,兩道娥眉如鳳翼一般,鼻翼雖窄卻挺而尖,兩頰還見油豐亮腴,對于喪偶已久的鰥夫莫查努來說,可說是黃昏之戀的最佳人選。
金錢的保障加上寂寞的空虛,使得葉玉化很快便接受莫查努的求婚,婚後,還替他照顧唯一的女兒,由于她曾經歷失敗的婚姻,因此,她恪盡後母和妻子的職責,讓一家三口和睦的度過四個年頭。
那年莫查努因肝硬化而導致肝癌病逝,所有龐大資產全交付在葉玉化手中,女兒因遠嫁德國而放棄繼承父親遺志,必須全權交由她一人處理,為了不讓莫查理的基業成為夕陽工業,她一肩扛起大梁,縱使日後發覺莫查努所開設的工廠是在做非法事業,她還是顧念著往日舊情,不顧一切堅持走上這條不歸路……
「葉大姊,這份合約你看一下,葉大姊,葉……」一干人來到碼頭右岸的工人休息室中,允蕎見葉玉化喊了幾聲都不理,還特別揚高聲調。
「喔,合約不用看了,一切就照舊便行,對了,我能不能問你,看你年紀輕輕,怎會跑來從事這種高風險的行業,你爸媽都不反對嗎?」葉玉化從允蕎輪廓上,仿佛看見當年任勞任怨的自己。
「他們離婚了,我老爸身體不好也管不了我太多,葉大姊,你這行看起來還挺好賺錢的,能不能……拉拔我一下呢?」允蕎心想要打進這組織的核心,以期來個里應外合,剿破這個非法集團。
「看你的樣子還挺積極的,不過這條路並不是正途,能盡早收山就別再誤入歧途,你還年輕,這種錢不是你能賺得來的。」葉玉化端詳她一張純淨的臉,若是好好栽培,前途絕非當下如此而已。
「不會的,這怎麼會是誤入歧途呢?葉大姊不也是做得挺風光的。」葉玉化善意的回絕,可以說是壞了允蕎的好事,這樣一來,她這趟前來不就做白工了
「我是不得已的,好了,這份合約簽完,你就派人到艙里領貨,港警所我都已經打點妥當,到九點以前,你們都能安心地搬走貨品。」葉玉化簽完名正要轉身離開,允蕎卻張臂擋去她的去路。
「我是認真的!」她的雙眸投射出迫切。
「允蕎,你這是在做什麼?人家葉大姊還有事,你在找什麼碴啊?」麗娃想不透允蕎干麼沒事招惹這只母獅子,萬一惹毛她,她身邊的打手幾個拳腳就夠讓她們在醫院躺上好幾天了。
允蕎?
麗娃清晰叫出的名字,字字鑽進葉玉化耳里,她停下腳步,臉色就像輪敦的霧季,灰蒙得看不清五官。
「葉……葉大姊,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她才第一次出來辦事,所以難免有些魯莽,我替她向你道歉,請你多多包涵……」麗娃又哈腰兼陪笑,就怕葉玉化血壓一升,火就旺了。
她沒在意麗娃的賠罪,反將疑光停駐在允蕎臉上。「她叫你允蕎?」
「是的,葉大姊,你願意拔擢我了嗎?」
「那你姓什麼呢?」她沒回話,臉上表情緊張得像是要聆听判決的囚犯。
「我姓關,關公的關。」允蕎話一說完就被葉玉化緊緊按住肩頭,力道之猛,將她鎖骨按得疼痛難當。
「你就是允蕎?你真的是允蕎,允蕎,我是……我就是你母親啊!」葉玉化難掩激動表情,在親情的感召下,先前威嚴的面具蕩然無存。
怔怔望著眼前陌生得連夢中都未曾出現過的臉孔,允蕎失神了,她……她在說笑嗎?
「葉……葉大姊,你冷靜點!」允蕎扳開她的手,與她騰出兩步距離。
「允蕎,我……我真的是你母親,你爸爸是不是叫關正鵬?」思親之痛使得葉玉化再怎麼剛烈,也無法在親生女兒面前鎮靜自若。
允蕎听她毫不考慮就月兌口而出父親的名字,要說是誤認,可能性也很低,且自己的母親,也恰好該是她這樣的年紀了,可是……
「你……你真的是我媽?」好陌生的發音,她十年從未喊過一聲這人人都會喊的稱謂。
「允蕎,我真的是你的母親,我好想你,可是你爸爸怎麼說都不讓我去見你。你要相信我啊!」葉玉化的聲音全梗在喉嚨里,淚水已然決堤而下。
允蕎頓時覺得好可笑,自己的父親當個賣假貨的攤販也就算了,而她的母親竟是供應假貨的大盤商,這真是諷刺的劇本,更令人笑掉大牙的是……她還一心為了天魑而求她母親教她當壞人……他們全家都是賊,全是些偷雞模狗的壞賊。
「你離我遠一點……我沒有這樣的母親。」允蕎嘶吼道,她不能接受這樣的安排,她才不要有一個這樣丟臉的母親。
「允蕎,你听媽說,我慢慢解釋給你听。」葉玉化見到允蕎不諒解的漠然神情,心躁得不知所措。
「不,我不想听,你少在這邊亂認女兒。」允蕎愈想逃避,葉玉化愈是緊追不放。
兩人形成拉鋸戰,允蕎拉住麗娃直想往外逃,這時,水牛所安排的假港警卻出現在門口,十幾個拿著槍的佣兵,將兩邊人馬團團圍住。
「你們在這進行非法交易,請跟我們到港警所一趟。」帶頭的是一位留著落腮胡、有著寬胖體型的男子。
「如果你們真的是正牌港警,那就亮出證件來看看吧。」葉玉化閱人無數,一眼便覺得這些港警大有問題。
「證件……呃……這……」胖胡子與同黨們面面相觀說不出話來。
「恐怕你還不知道港警證件長什麼樣呢!想要黑吃黑,也不去探听、探听我葉玉化是什麼人,少在這里丟人現眼了!」
葉玉化三兩下便看破水牛所精心策劃的陰謀,這些假港警一見苗頭不對,索性來個霸王硬上弓,野蠻地發號施令起來。
「你這臭婆娘,看起來應該是個老江湖,不過我的目標不是你,我要帶走這個女孩。」胖子拿起槍指向葉玉化,身邊的保鑣馬上圍上來。
「你們不是要來劫這批貨的?」她這下可搞混了,他們不是沖著她的貨來的?
「貨也要,這女孩也要,你要再廢話,我連你一起干掉。」胖子在夏綠優的千叮萬囑下,一定要將允蕎帶上貨輪送到公海上殺掉。
「你敢嗎?我這也不是沒有家伙的。」在葉玉化身邊,也有幾十把槍對著那群假港警。
「要是我把所有的槍對準你的女兒,你認為她躲得過嗎?」胖子剛才全程听了她們的對話,才有籌碼跳出來與葉玉化對壘。
听他拿自己女兒做威脅,再有氣魄的葉玉化也不得不放軟語氣。
「你們要將她帶到哪里?」她此刻可說是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差錯。
「這種小美人我自然會帶她到世界各地游覽一番,讓她享受享受人間最舒服的旅程。」胖子賊兮兮地笑著,要是早知道葉玉化和關蕎的關系,他就不用假扮什麼鬼港警,還租了一套極不合身的制服。
「狗嘴!憑你也配!」葉玉化氣得咬唇,無奈鞭長莫及,早知道就多帶幾個打手,這回可是失算到了極點。
「配不配由不得你,把人給我帶走!」無視于她兩眼發凸,胖子就如惡霸一樣喝令將允蕎強行押走。
兩個虎背熊腰的壯漢走向允蕎,就那兩名壯漢要伸出魔掌之際,休息室上方椽梁上卻傳來氣定神閑的聲音——
「急什麼,問過我了沒?這麼漂亮的小姐,配你這豬頭妥當嗎?」那聲調听來不急不躁,可也震撼到這干匪類的五髒六腑。
天魑早就藏身于休息室中,礙于和允蕎約法三章不能出聲,但現下情勢窘迫,他不能再袖手旁觀。
「你他媽的什麼東西,敢在這里叫囂。」胖子未曾見過天魑,不曉得他就是自己老板的頂頭上司。
「我是你老子!」天魑不等胖子回應,一把彈簧小刀隨即在腰間一亮,他帥氣地朝前一擲,正中胖子的掌心。
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只見其他猢猻們全都慌了手腳,幾下功夫就全被葉玉化身旁的打手擺平解決。
「哎呀呀,你表哥真是帥呆了,三兩下功夫就化解一場危機,偶像!偶像!」麗娃此時欽佩得就像美國高中的啦啦隊長,又抬腿又扭腰,只差手上沒兩個彩球讓她表演花式演出。
「你花痴耍夠了沒,克制點。」允蕎噓聲要麗娃閉嘴,她低頭不敢見天魑,要不是他,她早就性命不保了。
「你還好吧!」天魑看得出她已盡了力,只是最後誰也沒料到竟會衍生到唐突的母女重逢場面。
她知道自己幫了倒忙,而他這般的關心體貼,更讓她無地自容。
他看得出她的困窘,遂開口安撫她,「我只要讓你知道,你生命中不能缺少我,只有我才能給你無上的安全感,人家是護愛天使,我可是護愛撒旦。」他只想時時刻刻守在允蕎旁邊,就怕她吃虧受欺凌。
「天魑,我也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和你做對的大盤商,竟然就是……就是……」那個「媽」字她哪好意思說出口啊!
「我听得」清二楚。你要作何打算?」天魑先徵詢允蕎的意見,這茲事體大,他該給她時間去思考。
放了她,那自己要如何跟天魑交代?他所損失的那些錢總不能就這樣算了,若是告她,叫自己眼睜睜看著親生母親鋃鐺入獄,那又豈是一個為人子女做得出來的事,她的腦筋愈想愈糊成一團漿,一時半刻也不知該做何處置。
就在允蕎束手無策時,葉玉化蹣跚朝他們走來,當她觸及到天魑的眼神時,驚覺這年輕人氣宇軒昂,五官長得俊美出塵,落拓中蘊藏著拘謹,看來不是泛泛之輩。
「允蕎,這位是……」她從未看過天魑,可他矯健的身手卻讓她不禁對他多看幾眼。
「她是允蕎的表哥啦!」麗娃自動當起介紹人搶先說道。「表哥?不對啊,我和允蕎的父親都沒有兄弟姊妹,她哪來的表哥?」葉玉化的質疑一下子撕破這層謊言。
眼見紙包不住火,再瞞下去也沒意義,天魑扼要吐出一句,「我就是東方天魑!」
東方天魑?
這四個字仿佛轟天雷震得所有人隆隆悶響,特別是葉玉化,多年來她謹慎地來往印尼與亞洲各大都市,怎麼也想不到今天最想和最不想踫到的人都一起出現。
「允蕎,想不到你認識了媽最不希望踫到的人,我想這一切應該是上天給我的懲罰,我不該接手這種賺黑心錢的事業,導致落到這樣的下場。」葉玉化深感後悔的說。
「夜路走多還是會踫到鬼,我早就在注意你,但你在印尼的據點實在太過隱密,听說那些女工全都被你藏在地底下的宿舍,一年只能回家一次,還是集體由專人秘密接送,並且以林務局的牧場做掩護,要不是有一票蠢才出來攪局,允蕎早就替我辦好漂亮的任務。」他的手橫過允蕎的背,摟上她的肩膀,明擺著要讓葉玉化知曉他和允蕎的關系非比尋常。
「照這麼說,允蕎是被你利用來滲透我的?」葉玉化看出天魑的處心積慮,深怕允蕎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你不要胡說,是我自已要這麼做的。」允蕎連忙為天魑辯解。
「允蕎,我是為你好,也許……他早就知道你和我的關系,想利用你而已,他是在欺騙你的感情。」
「你怎麼都不檢討自己沒盡到做母親的責任,還做一些非法的事,你……又好到哪去!」允蕎冷冰的話語,譏誚著葉玉化的不是。
「念在你是長輩的份上,我不想用教訓的口吻,但在沒有證據之前,勸你不要信口雌黃,這樣會讓你女兒更不會喜歡你的。」天魑還是儀態優雅。
「你追查我這麼久,有可能不告我嗎?我才不相信你們這些財大氣粗的財團說的話,全都虛偽得可以。」葉玉化在險惡的環境中混久了,對什麼人都沒有信任感。
「有可能喔,如果你改過前非的話。」天魑心想為了允蕎,只要葉玉化真心改過,就算賠點錢來換回她對他的好印象,算算也劃得來。
「不可能的,她不會改的,要是她還有點良心的話,當初就不會拋下我一走了之了……」允蕎看著葉玉化死不認錯,情急之下,哭著跑離現場。
「要是我哄不住這未來的老婆,我會再來找你的。」天魑追上前去,臨走前向葉玉化發出警語。
「我……我也不想干這行了!」麗娃見允蕎和天魑都走了,喃喃自語著也跟了出去。
屋里的人面面相覷著,長吁短嘆的聲音此起彼落,只見葉玉化酸澀的眼眸失去光澤,增添了蒼蒙的霜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