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城最後一夜的中秋活動,就要在羊皮筏的河上競賽中,正式告一段落。
來自全國各地的商旅行號,紛紛報名參加,一來,可借此打響自己的知名度;二來,若能從中獲勝,還能得到由錢萬通提供的高額獎金,因此這項傳統活動,幾十年下來,可說是佳評如潮,盛況空前。
為了要打響杭州杜家的招牌,在弟兄們及錢萬通的簇擁下,杜烈火與絲絲也被趕鴨子上架,游戲規則是兩人一組,共乘一片羊皮筏子,在限定時間內,劃向兩公里外的終點線,將浮標上的一面黃旗子奪下,即可獲勝。
今年共有十五支隊伍報名參加,在眾多觀眾的注目下,參賽的隊伍莫不卯足全力,以求爭取到最好的名次,來為自己的商家行號,贏得更多無上的榮耀。
「二哥,咱們龍騰馬行的希望,就寄托在你和絲絲姑娘身上了。」範暉站在岸邊,朝著坐在羊皮筏上的兩人大聲喊叫。
杜烈火坐在前座,不斷揮手向岸邊的弟兄們致意,絲絲更是興高采烈,她從沒玩過這樣的競技比賽,一想到待會十五片羊皮筏子同時劃出去,那種緊張刺激的感覺,她就莫名地興奮起來,連白天還在裝受傷的手腕都忘了要痛。
「你們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拿到第一名的。」絲絲也向岸邊的弟兄們揮手,大伙又跳又叫,除了範曄因婰部受傷,只能乖乖地斜靠在大樹邊外,其他的人,都歡天喜地期待勝利的到來。
在這樣普天同慶的氣氛下,唯有羲公兩眼陰沉,臉上依舊不帶半點笑意,他佇立在一旁,掐指算著,再抬頭觀望天象,冥冥之中,似乎感覺到有不祥的預兆,一顆心不知為何,狂跳得毫無規律,時快時慢,就連眼皮也不听使喚,他坐立難安,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遙望著浩瀚平靜的黃河河面,只希望這一切都是他太過多慮,沒有那麼嚴重才好。
錢萬通站在河岸邊的樓閣上,細細校閱黃河上的羊皮筏群,他手執鼓棒,對著河中大喊道︰「希望各隊能全力以赴,開創佳績!」
說完,手中鼓棒便敲向一旁大鼓,咚咚咚的鼓聲響徹雲霄,所有的隊伍一听到鼓聲,莫不使出全力,躁起櫓子,拚命地朝前劃去。
每組的羊皮筏子是靠著十二張羊皮充氣而成。
筏上兩人,各據左右兩側,順著同一方向,努力躁著櫓子,朝前拚命劃去。
從來都沒有劃過船的絲絲,只能有樣學樣,看著杜烈火的動作,不停將水往後死命地劃,她除了使用蠻力外,一點技巧也沒有,一下偏左,一下偏右,搞得杜烈火必須要用雙倍的力量,才能將筏子穩固在河中心,到了快接近三分之一時,他終于忍不住,朝著絲絲喊道︰「別亂劃,把櫓子盡量貼著身子劃。」
被這麼一喝,她更是忙得七手八腳,偏偏其他隊伍的筏子,又愛從後頭猛頂他們,每頂一回,筏子就搖搖欲墜,險些要翻復到河里去,劇烈的踫撞所引起的水花,一波接一波地噴到她的臉上,氣得她忍不住,劈頭朝著一旁的筏子開罵。
「你們是故意的,是不是?只會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你們要不要臉啊!」她一邊罵,一邊用手抹去臉上的水花。
等到她認真地準備將四周隊伍的臉孔看清楚時,赫然發現,這幾張臉怎會那樣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再者,這幾片皮筏怎麼好像把目標全對準他們似的.一下是左邊的撞過來,一下子又是右邊的撞過來,他們好像不是志在比賽,反而有點像在……
找他們的麻煩。
她再仔細看了其中一片皮筏上頭的人一眼,這才發現,原來這些人……就是當時追過她的那些黑衣人。
「哲札丹絲,我們又見面了。」其中一名黑衣人,嘿嘿嘿地朝她奸笑。
「烈火哥……」
「今天是什麼特別的大日子,你竟然講話變得這麼有禮貌。」正在努力躁槳的杜烈火,並未從絲絲臉上發現到危機正悄悄地潛伏在他們四周。
「劃……劃快一點啊,他們不是什麼商家,他們都是壞人啊!」絲絲仰天一記尖叫,連劃槳的速度,也突然比先前還快上三倍。
漂亮的小臉被嚇得五宮都差點移位,這時讓杜烈火警覺到,是有不妙的事發生了。
「壞人?你說他們是……」杜烈火邊劃,邊看向絲絲。
「就那些黑衣人,要抓走我的那些黑衣人啦!」盡管兩
側肩膀已經酸得快要斷掉,她還是不敢停下來,萬一她一停下來,後面的那些凶神惡煞又追上來,將他們的筏子給撞翻過去,這下萬一跌入黃河,她還有存活的命嗎?
「你確定是他們嗎?」他懊悔不已,不該在蘭州待太久的。
「就是他們沒錯啦,這……這下該怎麼辦呢?’’
「繼續劃,千萬不能讓他們追上我們。」還沒想到因應的計策前,不讓他們追上,是保住性命的不二法門。
「可是我……我快劃不動了。」真要命,沒事自動報名參加個什麼啊!
「劃不動也要劃,這筏子要是被弄翻了,要活命可就難了。」杜烈火這時突然發現到,前頭有處窄小的河道,若將筏子劃過去,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正要將此訊息告知絲絲時,不料,一個大浪朝他們的筏子拍了過來,五六片筏子上頭的人,同時搖晃著筏子,使得河面波浪越晃越高,終至形成大浪,差點將他們的筏子給掀翻。
「哲札丹絲,你快跟我們回三爺那,別再想跑了。」
「休想,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跟你們回去。」那可惡的家伙,只用十五只羊就想娶她,而且動不動就將手伸進她兜衣內,可說是下流到了極點。
「絲絲,你試著將筏子朝那邊的河道劃過去,讓我來對付他們。」
「你要做什麼?」
「你別問,听我的就是了。」
絲絲知道這情況緊急,也就不再多問,盡管她兩個胳臂又酸又麻,但為了活著回天山,就算是兩只手臂斷掉,她也絲毫松懈不得。
待絲絲將筏子穩定好後,杜烈火隨即從腰際間取出一把隨身匕首,然後將固定羊皮筏的一條細麻繩取下,並將匕首綁在槳子前端,再緊緊打上三個死結。
「希望今天是個吉星高照的好日子。」說完,右側便飛來一片筏子,上頭的兩名大漢,發出志在必得的狂笑,仿佛杜烈火與絲絲是兩只甕中鱉,唾手便可得到他們。
「看你們往哪里跑。」
「那可不見得。」
待對方準備用筏子硬撞他們時,杜烈火瞄準對方幾張吹脹的羊皮,用匕首的尖端,直接刺進羊皮內,只听見類似爆破的聲音接連響起,筏子在失去浮力後,迅速下沉,兩名大漢隨著散開的木條,也跟著掉落黃河之中。
「好耶,果然是一幫之主,腦袋瓜果真是不同凡響!」
「你躁好你的槳,要真想贊美我,以後有得是機會。」才說完,另一片羊皮筏又沖了過來,他依樣畫葫蘆,老實不客氣,對準前頭的三張羊皮,各自賜上一刀,其下場,跟前面那兩人一樣淒慘。
不僅狼狽地跌落黃河,載浮載沉,還吃進了大量的黃泥濁水。
其他幾片筏子上的追兵,見到杜烈火竟用這招,紛紛將攻勢暫緩下來,他們也拿出隨身的小刀,準備綁在槳子上,用來以牙還牙,戳破絲絲他們的羊皮筏。
「太好了,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絲絲看著後頭追兵已不再追趕,當場兩手一癱,精疲力竭地跌坐在筏子上。
「誰說可以休息的?沒看到他們也在做跟我一樣的工具嗎?要是讓他們追上,刺破我們的筏子,我們就要等著喝黃河的水了。」杜烈火馬上命令絲絲將槳子拿起,而自己也拚盡全力,努力將筏子劃向前頭的岸口。
絲絲眼前一黑,只好咬著牙,吞著淚,縱使有干百個不願意,也是莫可奈何。
兩人努力朝岸口劃去,不消片刻,果真應驗了杜烈火的話,剩余五六片筏于上的追兵,也做好了工具,從四面八方,重新展開第二波的攻擊行動。
「快,還差一點點,你再用點力啊!」杜烈火見情勢越來越緊張,不免朝絲絲大吼起來。
這下萬一讓他們追了上來,就不再只是踫踫撞撞而已,筏子一翻,恐怕就是死路一條了。
「我……我的手快要斷掉了啦!」
「快呀,還差一點點就到了。」杜烈火心髒快要停了,眼看五六片筏子就近在咫尺,而離河岸還有一小段距離,能不能順利月兌離險境,看來就在這麼一瞬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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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上的不尋常現象,很快就經由岸邊的奴僕,傳到錢萬通的耳里。
「你說什麼?剛剛比賽的那些隊伍,全都不是原先報名的那些商家?!」錢萬通一驚,嚇得馬上從紅木椅上站起。
消息一傳開來,整個樓閣頓時陷入一片混亂,就連馬幫的所有弟兄,也全都茫無頭緒,所有人意見分歧,都不知該要從何處著手,緊張氣氛頓時彌漫著整個會場。
就在此時,羲公發現人群之中有個熟悉的身影,他偷偷從馬幫里月兌離,獨自一人朝向那神秘人而去,而對方也發現自己行蹤被察覺,于是引領著羲公,帶到一處幽深的大莊院前頭。
「余東鶴,你就別再裝神弄鬼了,帶我到這里,究竟有什麼目的。」羲公停下腳步,出聲喚著前頭那位戴著黑斗笠的龐大身軀。
余東鶴帶著佩服的口吻,將斗笠緩緩取下。「姜果真是老的辣,羲老的敏銳度,確實是名不虛傳啊!」
「少跟我那麼多廢話,我問你,河上的那場意外,是不是你們干的?」羲公陰陰的眸子,直逼視著余東鶴。
「羲老稍安勿躁,有什麼事情,請跟余某進屋,好好相談相談。」
「你不配跟我說話。」
余東鶴仍是謙恭地卑笑著,「可是屋里頭,總有人夠資格跟羲老說話。」
羲公眼神一銳,他馬上心領意會,于是雙手背其身後,從容地朝莊院的大門而去。
余東鶴在後頭緊緊跟著,他不敢多說什麼,面對這位座上佳賓,他可是如履薄冰,一點也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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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人自有天相。
看著逐漸逼近的幾支匕首槳子,原以為這羊皮筏子就要面臨著壽終正寢的命運,幸好,就在離岸邊不遠處,突然之間,筏子像是撞到什麼似的,就這樣劇烈地從前頭高隆起來,兩人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後,就順著歪斜的筏面,朝向河里滾了進去。
「啊……烈火哥,拉我一把……」話未說完,絲絲就這樣跌人滾滾黃河之中,本以為一位美麗的小姑娘就此香消玉殞,沒想到,她一滾落河里,卻怎麼也沉下下去。
「咦?這……這怎麼——回事?」
她跌坐在河面上,發現水深不過到她的腰際、原來河道口窄小,造成泥沙淤積,這才使得羊皮筏撞進淤泥堆中,產生擱淺現象。
真是謝天謝地.讓他們有幸逃過一劫,她一個踉蹌朝岸邊爬了過去,當地站穩在堅硬的石地上時,發現不遠處就這麼幸運地,拴著一匹駿馬。
「烈火哥;快呀,前面有一匹沒人看管的馬,我們有救了!」
杜烈火也從河里頭迅速地爬上岸邊,由︰于後頭五六片筏子一同擠進窄小的河道口,因此你擠我踫的,全都撞成一團,疊得跟座小山似的。
抓住此一混亂空檔,杜烈火連忙朝岸上爬去,並且還一邊喊道︰「哪里有馬,你確定是沒人看管的嗎?」
渾厚的嗓音,讓絲絲听得相當清楚,並且回道︰「真的,我沒看到旁邊有人啊!」
一旦確定,就毋需遲疑,兩人發了狂似的朝前跑去,然而當目標物離他們越來越近時,那匹駿馬的體型好像逐漸在縮小中。
「這……這根本就是只小毛驢,你怎麼會看成是馬呢?」
「可是……遠遠的看,就真的很像啊……」
情況緊迫到讓兩人無法多做考慮,眼看後頭追兵跟陰魂一樣不散,仕烈火只好將驢子當駿馬,至少沒有魚,蝦也好。
管它是驢是馬還是騾,只要能跑的,就全派上用場吧!
他一馬當先沖到小毛驢面前,一個跨步跳上正在低頭吃草的驢子,並迅速解繩,受驚的驢子一嚇,呼呼地叫了兩聲,作勢正要發怒狂奔,杜烈火見狀,急忙朝著絲絲喊,「快呀,快點過來!」
絲絲現在根本就是具沒大腦的軀殼,人家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她在杜烈火的牽引下,經過幾次的跳躍,終于在第七次跳上小毛驢的背上.只見杜烈火抓起地上一根細枝,不停朝小毛驢的婰部怞打,可憐的驢兒,馱負著跟它體重一樣重的重物,還得賣命狂奔,可說是痛苦極了。
尾隨而至暮諞氯耍看到兩人竟然騎著驢子跑走,當然不肯就此罷手,他大手一揮,對著剩下的五人咆哮,「給我追,你們誰要是跑輸驢子,我就叫你們在三爺面前吃不完兜著走!?/P
一听到三爺,所有人精神全都為之一振,無不卯足全力,朝前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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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驢的速度本來就不快.因此杜烈火只好在它跑了不到一公里後,就先行跳下,然後讓絲絲一人坐在驢子上頭。
兩人一驢在爬過一處上坡路段後、終于見到不遠處有戶莊園,此時天色已晚,在確定後頭已無追兵,這下才松了口氣,將腳步緩了下來。
「前頭好像有-戶人家,我們快過去看看。」杜烈火往前一看,這村落分布得很零散、幾百公尺才散居著一戶人家。
絲絲跟在杜烈火後頭,才要跨出-步,這時才發現大腿兩處內側。全都被磨出一條條紅色的擦痕。
「等……等一等,我……」她吞吞吐吐,對于擦傷的部位,有種難以啟齒的羞赧。
「怎麼了?」他看她一臉痛苦,再瞧瞧她走路的模樣,馬上就連想到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剛剛坐在驢子上頭,被磨破了皮?」
絲絲不好隱瞞,只有難為情地點了點頭。
杜烈火二話不說,馬上蹲到她面前,並且將背給騰空出來。「上來吧,我背你走。」
「你……你要背我?」絲絲心頭一陣莫名感動。
「看你那樣子,你認為你還能走嗎?」他露出會心一笑,說道︰「你已經是我的娘子了,背你可是我這當相公的責任,快上來吧,再磨磨蹭蹭的,天都快黑了。」
听他這麼一說,心里頭像是拂過一陣春風,她一直以為他是在跟她鬧著玩的,直到這節骨眼上,他還秉持著一本初衷,沒有對她的熱情有過絲毫冷卻。
這是她第一次貼在男人的背上,而這一貼,可說是生平頭一遭與男人有著肌膚的相接觸,她聞著他身上有股渾厚的男人味,寬闊的肩膀、平坦的背脊,好像一張大床,給人不但舒服,還充滿著安全感。
「我……我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你……你一定很討厭我,很後悔答應送我回家喔?」迎著夕陽余暉,絲絲有感而發地說著。
杜烈火笑笑地將頭一側,語帶雙關地說道︰「要是討厭你,現在還有可能讓你在我背上嗎?」
「你一剛開始就發現我沒說真話.那……那為什麼還要處處幫著我,不怕我是壞人,將你們的貨全騙走,連馬兒一並帶走?」一對藕臂交叉在他的胸前,絲絲將她藏在心中的疑問,一一問個仔細。
「我杜烈火跑遍大江南北,形形色色的人見多了,好人壞人我一眼就看得出來,沒有任何人能逃得過我這雙眼楮。」杜烈火帶著馬幫,甚至有時還遠渡重洋,識人功夫,早就是爐火純青了。
「那你看我是好人,還是壞人?」她打趣的一問。
「你呀……」他故意賣著關子。「你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
「那我到底是什麼人?」
「我看啊,你就做我的愛人就行了。」
「你……你怎麼動不動就要人家當你的愛人!」絲絲紅著一張臉,幸好背對著他,要不然可糗大了。
「怎麼,你不願意嗎?」杜烈火個性直率,問得對方有些難以招架。
絲絲停了會,隨口說道︰「我們回族有個習慣,女孩子家不能直接告訴男孩子,我們喜不喜歡他們。」
「那都要怎麼表達呢?」
「以……以後再告訴你,人家現在肚子好餓,能不能找點吃的先填肚子啊?」絲絲巧妙地將這難解的問題,四兩撥千金地化掉。
「那依照我們漢族人的習慣,女孩子家若是要向男孩子家要東西吃,得要有所表示。」
「那要什麼表示啊?」
「得看你的誠意,若是我覺得滿意的話,什麼表示都可以。」
絲絲皺著眉,想了好久,這才想起在天山時,她們回族的姑娘,都會在回族的勇士頭上獻上一個花圈,表示愛慕之情,可現在手邊並沒任何可以表達的工具,于是她鼓起勇氣,輕輕地在杜烈火的頸子上,羞答答地留下一吻。
他感到頸部一陣酥麻,淡淡的唇香借著空氣的傳送,飄到他的鼻前,讓他整個人飄飄然,仿佛有顆幸福的種子,悄悄地種在他的心田。
「你這一說,我倒也餓了起來,我們去前頭那戶莊家,看能不能要到一些好吃的。」杜烈火沒有為這記吻說出自己的感想,他只是默默地體會,讓自己的思緒沉浸在這樣甜蜜的氛圍之中。
他發現絲絲並沒有回應他的話,于是將頭輕輕往後一回,發現背上的可人兒因為太過疲累的關系,已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搖著頭,揚起一抹淺淺的笑,雙手將絲絲往身上托,迅速地朝前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