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耀捂住敏繪的嘴,避免她不小心因驚慌過度而出聲。
那聲音听起來像是田中健太,他不是吩咐過部屬,不能讓他有單獨行動的機會嗎?
這下要是他闖了進來,即使事實真相公布,對絲歐甚至是他都會造成極大傷害,畢竟到目前為止,絲歐還是田中健太的人。
"喂!里面的人上廁所怎麼上那麼久……"田中健太又敲了一次門,突然一旁又多出一個陌生的聲音。
"先生,男廁所在旁邊,這是實物間,你走錯門了。"中年男子將田中健太往旁邊帶,外頭漸漸安靜下來,兩人才噓了一口氣。
"原來他是酒醉找錯廁所。"話雖如此,但也讓兩人經歷一次膽戰心驚的關鍵時刻。
"我看我今晚還是回到他身邊,在事實還未完全明朗化之前,我們還是不要再做這種事了。"敏繪推開他,起身匆促地把衣服穿好,抓起皮包正準備走出去時,雪耀將她摟回自己身旁,再次吻著她誘人犯罪的紅唇。
"記住,你永遠是我的人,我會很快讓你回到我身邊。"雪耀松開他的手,壓抑著心中高漲的欲火。
"我會的,但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再跟田中健太起沖突,也別拿藍天企業開玩笑,你斗不過他的。"她三申五令的提醒他之後,才趁無人時急速離開實物間。
此時的天空,雲雨層逐漸加厚,看來,明天可是一個疾風驟雨的氣候。
敏繪姊回來了!
他們也都知道是她在欺騙他們。
這下子,她在耀哥心中更沒有立足之地,如今的她,哪里還有臉回碧晴山莊,之前所有勞心勞力,到今天算是回歸于零,什麼也沒得到,而青春和時間卻失去了。
她是個情場上的倒霉鬼,早知會有今天,又何苦非要賭這一局,但這些都怨不得別人,全是自己一相情願,人說愛情路坎坷難行,可她又非要走上這條崎嶇小徑,只能說自己活該,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冰雁拿著一把小雨傘,走在清清冷冷的街上,強勁的海風掃過,霓虹燈相繼關閉,而她,今晚將要何去何從?
抬眼一看,又湊巧來到韓汐的店門外,看來里面應該還是有人。
"對不起,我們打烊……"韓汐邊擦桌子邊說,抬眼一看,來人竟是冰雁。"冰雁,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坐,你瞧瞧你,全身都濕透了。"
冰雁一走進店里,便無力的癱坐在小木椅上,韓汐替她端來一杯熱茶,為她祛祛寒氣。
看她那張垂頭喪氣的臉,韓汐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都是你,都跟你說過這事早晚會穿幫,才不過短短三天,我就成了里外不是人的罪魁禍首,叫我以後怎麼還能在這待下去……"甫一開口,冰雁直將所有不滿的情緒狂泄而出。
見她氣憤的哭了出來,韓汐來到她身邊,將她拉進自己懷中,撫著她微濕的發梢,"別難過,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忘了將偽造的那幾張紙收好,但誰曉得就這麼湊巧,雪耀會跑來我店里喝酒解悶。"
"這真是老天爺要捉弄我嗎?還是我跟耀哥一點緣分也沒有?"冰雁的嚎啕轉為嚶嚶的啜泣。
"或許你和雪耀的確沒有緣分,看開些吧!要不然你來我這住,正好避免每天要見到他的尷尬。"韓汐緊摟著她,心中的疼惜益發滋生。
"韓汐,你對我真好,要是你是男孩子,我一定會嫁給你。"冰雁抬頭看著韓汐堅毅的臉,突然感覺她挺有男子氣概的。
"你想現在嫁給我,我也不會反對啊!"這句玩笑話卻是她發自內心的由衷之語。
她捧起冰雁那張潔淨的臉,拭去布在她臉上的淚漬,輕輕地將唇印上她冰冷的唇瓣,傳達自己心中愛憐情意。
"韓……不要這樣……"冰雁第一次被女人親,總感到有點怪怪的。
"你還願意讓男人來糟蹋你,听信男人的甜言蜜語嗎?"韓汐有企圖的替她洗腦,要她徹底對男人失望。
"當然不要。"才被雪耀傷了心的冰雁,一時內心六神無主,只能任由韓汐牽著走。
"那就對了,咱們女人就該要相互憐惜,打造我們自己的未來。"她雙手攬緊心愛的人,心中一陣悸動。
冰雁點點頭,不再回避她的親密之舉。
她的唇重新貼在冰雁唇上,另一手則探入冰雁的衣服內,搓柔她飽滿的酥胸,她輕輕柔弄,讓冰雁禁不住荷爾蒙的激昂,整個欲念直升而上,她想象是雪耀在賜歡于她,身上游移的是一雙男人的溫熱大掌。
耀哥,我終于得到你的愛了……她在心里默默念著,然而,此時的她正慢慢蒸散在韓汐的唇舌之間……
深夜開始下起大雨,除此之外,詭異的霧氣將四周籠罩,使得在小屋內從窗口遙望燈塔的雪耀,產生惴惴不安的情緒。
不知道絲歐現在怎樣了?
明天田中健太便要正式迎娶她,她不曉得能不能想到辦法拖延他的決定,而秦律師還沒搜集完全部資料,他拿什麼去和田中健太談判,這些問題不斷困擾著雪耀,整個屋里充滿煙味和咖啡味,今夜他肯定是夜不成眠了……
"叩叩叩!"接連三記敲門的聲音打斷雪耀的思緒,他看看表,凌晨一點半,這時候會有誰來找他呢?
該不會是絲歐吧!
他腳步輕緩地走到門邊,將門開出一條細縫,頓時屋外的四個彪形大漢用力將門踹開,堂而皇之的進入小屋內。
"你們是誰?"雪耀看著眼前四名大漢全是孔武有力的練家子,不像是平常的老百姓。
"田中先生要我們先帶陰總裁你到一個地方休息幾天,等到他和中島小姐結完婚後,再放你走。"為首的大漢約莫有一百九十公分,魁梧健壯,手上還拿著一把口徑點三八的手槍。
"原來是田中健太派你們來的。"他應該早想到田中健太會先下手為強,憑他超乎常人的防備之心,會出此下策也不是意外之事。
"你放心,田中先生吩咐過,只要你全力配合,不要試著想要反抗,你會過得相當舒適,我們不會傷到你一根寒毛的。"大漢話語中很是客氣。
"要是我不配合你們呢?"雪耀毫無懼色的問。
"那我們只好強迫陰總裁配合了!"大漢把手搭上扳機,其他的人也把槍指向雪耀。
雪耀見沒選擇的余地,看這些人臉上線條緊繃,無疑是冷血的殺手,要是他頑強抵抗,子彈在他身上射出幾個洞不是不可能的。
"算你們狠,我認栽了。"他故作輕松的聳聳肩。
"那請陰總裁跟我們走吧!"大漢將槍抵在他身後,走出小屋。
雪耀走在前頭,漆墨一片的四周雨勢驟大,路面也泥濘不堪,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不遠處,雪耀想著,只差幾步路便無月兌身余地,他得要想出個月兌困之計才行。
說時遲、那時快,天上一道閃電劈下,在電光乍現的瞬間,雪耀突然朝左前方的草叢撲去,密密麻麻的菅芒草將他竄逃的身子吞沒,使得四人連忙兵分四路,展開地毯式的搜查。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要是看到他就給我在他身上多打幾個洞。"為首的大漢氣憤難平的大吼,這種雨夜還要四處找人,真是倒霉。
"大哥,不過老板說過要抓活的。"另一位黑衣男子提醒他。
"那就射他的腿好了,我看那樣他還能多會跑!"
"雪耀……"
敏繪睡到半夜突然驚醒,大喊雪耀名字的她,額上滿冷汗。
一旁的田中健太只是翻了個身,將手放在她身上,她輕撫著自己的胸口,幸好沒有被田中健太听到她的夢話。
不知怎的,她竟然做起惡夢,她夢見雪耀被幾個人追殺,而且全身傷痕累累,性命垂危,這讓她十分擔心,一定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躡手躡腳的掀開棉被一角,她以極為輕柔的動作起身,正當她的雙腳伸進拖鞋之際,床鋪的另一頭卻發出一記陰冷的聲音。
"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里?"田中健太半坐起,一臉不悅地質問她。
"我……我口有點渴,想找水喝。"她胡謅個謊,不明白早已醉死的他,怎還會發現她起身。
"是嗎?水不是在你的床頭邊,你還要找什麼水?"彼此相處已久,她的習性他會不知?
"因……因為水已經變涼了,我想喝點熱的。"她拿起床頭的杯子,欲朝保溫瓶走去,不意卻被田中健太揮來的大手一把將水杯甩落到地上。
"你少在那邊跟我打哈哈,想去找姓陰的那家伙,對不對?"他拉回她的身子,讓她跌回到床鋪上。
"我、我沒有,你不要亂說話。"被說中心思的敏繪,心虛的反駁。
"沒有?從你上台北去找我,我就曉得事情並非那麼單純,告訴你,中島雄夫拿了我一億日幣,將你給我,我是絕不會讓你回到陰雪耀身邊,即使有證據顯示你就是賈絲歐,可那已經是過去式,今天的你是中島敏繪,我不會容許女人背叛我,要是你真敢跟陰雪耀勾搭,我會讓你們這對奸夫瀅婦下十八層地獄去。"
他的惡言惡語嚇壞了敏繪。
她顫著聲問︰"照你這麼說,我養父真的是在欺騙我了?"中島雄夫拿了田中健太一億日圓的事,她渾然不知情,殊不知她是他們倆之間的貨品,供他們來做買賣的。
"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不是?好,我告訴你,兩年前,中島雄夫的一艘貨輪行經巴士海峽,剛好踫到暴風雨,是舵手發現有人在海上浮浮沉沉,才把你從海里救上來。"
果不其然,她不是道地的日本人。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為什麼我卻一點印象也沒有?"她全然記不得曾經有過這樣的事,她的記憶里只有自己是在中島雄夫的扶養下長大,其他的事她卻怎麼也記不起來。
"因為你腦部遭受嚴重撞擊,昏迷了兩個月才清醒,沒變植物人已是萬幸,清醒後便忘記過去的事情。然而,我萬萬沒想到,就這麼湊巧,你和陰雪耀竟然是夫妻?"田中健太略帶酒意的諷道,他恨上天捉弄他,讓他平白無故將自己心愛的女人送到陰雪耀眼前。
"所以是你和中島雄夫一起聯手騙我?"看著眼前這個狼子野心的人,她不懂他為何要欺騙她。
"怎麼說我是騙你呢?中島雄夫收了我一億日幣,將你給了我,而你……你美得讓我非得到你不可。"他朝她逼近,愈看愈覺得她是全天下最美麗的女人。
"你……你想做什麼?"她緩緩往後退。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要你履行夫妻間的義務,明白嗎?"
"我……我不想嫁給你了!"事到如今,她不再當那乖乖的家貓,為了她和雪耀的未來,她要和他劃清界線。
听到她很堅決地吼出她的拒絕,田中健太不但沒有惱羞成怒,反而還賊兮兮地笑出聲。"你以為你現在說不嫁就可以不嫁嗎?你那沒用的養父收了我那麼多錢,要是你不嫁給我,我可是馬上將他逼到死路,你認為呢?"
"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竟拿我當交易的物品,出賣我,你想逼死他你盡管去好了。"她才不會同情那種虛情假意的人。
"那陰雪耀呢?要是你敢離開我而嫁給他,我可是有辦法讓他賠上一筆天文數字,讓碧晴山莊成為我田中健太的,還是你想看他可憐兮兮地把藍天企業拱手讓給我?你最好放聰明點,不要把我惹毛。"田中健太一口氣陰狠的道。
"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絲歐舉起手準備賞他耳光,不料卻讓他得以撲身壓住她。
"要不是我對你一見鐘情,搞不好你早就被中島雄夫那老頭子賣到私娼戶,你不感激我還想打我,活得不耐煩了你!"田中健太緊緊掐住她的睡衣領口,不在意她是否因此呼吸困難。
"你……你明明知道我是雪耀的妻子,你……你還要對我們這樣,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面對他那張猙獰的臉,和滿嘴吐出的酒氣,她說什麼也不可能跟這種人共度一生。
"因為我愛你,寶貝,我告訴你,別人愈想得到的女人,我愈是不會讓他如願以償,這就是我田中健太的個性,沒有人可以爭得過我!"他的嘴貼在她的身上,大口大口汲取她身上的催欲香氣。
"不……不要啊……"他的手指粗暴地在她身上游移,使得她非得不停扭動身子逃避他的侵襲。
"你叫吧!反正你愈叫我愈是興奮。"他一把撕開她的睡衣,盡情欣賞她光果的女敕白皮膚,引發體內更澎湃的欲火。
"健太……我求求你……"她修長的腿不停朝他的大腿處踢去,雙手也在他面前不停揮撥。
見她拼命抵抗,他一把怒火燃起,"臭娘們,看你這樣,真讓我覺得你已和陰雪耀那家伙有鬼,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大手往她侞溝處一扯,瞬間她胸前最後的一塊遮布也被他丟向床腳。
"你給我滾,我不會跟你結婚的,你做夢!"發起狠的絲歐也不甘示弱,指甲狠狠往他臉上一劃,四條明顯的血絲立現。
"媽的,你竟敢抓花我的臉!"田中健太往自己臉上一抹,只見掌心一道鮮紅血跡。
他出手打了絲歐兩巴掌,而她的吃痛聲驚擾了外邊剛好走過的山村秀織。
"田中先生、中島小姐,你們發生了什麼事?"
絲歐連忙跑去開門。"姑……姑媽,救救我……"
"天啊,田中先生,你怎麼把中島小姐打成這樣子?"山村秀織驚訝的問,有些暗惱自己的多事,且對絲歐對她的稱呼感覺不對勁。
"你沒見到這臭女人把我的臉抓成這樣嗎?"
"姑媽,我……我求求你,今晚讓我跟你睡好不好?"她身邊已沒有依靠,除了求山村秀織發發慈悲心外,別無他法。
"這……"山村秀織一臉為難,她和田中健太有著生意上的往來,要是真如她所說的那麼做,不是存心跟田中健太作對嗎?"中島小姐,我……"
"我不是中島敏繪,我是賈絲歐,我是雪耀的妻子,要不然你帶我到雪耀那里去,好不好?"
為了大局,山村秀織狠下心拒絕她,"你今晚喝多了,早點休息,等明早郵輪開進港,你們就要舉行結婚典禮,不要再說這些傻話。"
"我沒有喝酒,我是跟你說真的!"看來,她是不準備出手幫自己。
"山村女士,我們小倆口只是斗斗嘴,很抱歉這麼晚還把你給吵醒,我跟你保證,等會我們就會好好睡覺,你不用擔心。"田中健太決定忍這一時,等明天真正和她結為夫妻再說。
"听到沒,你未婚夫已經說沒事了,夫妻間難免會斗斗嘴,所謂床頭吵、床尾和,鬧太僵畢竟也是不好看的。"山村秀織的手才要搭上絲歐的肩,便被她刻意地躲開。
"夠了,我不想再跟你說話,我說什麼你一點也不在乎,你只在乎你自己的利益。"絲歐轉身往房間走,她將自己鎖在另一個小房間,對著外面叫道︰"田中健太,你晚上要是敢闖進來,我就拿刀子自殺給你看!"
"好,我不會進去吵你,不過你在里頭也最好想想,若是你不嫁給我的話,連累到的不僅僅是你一個人,你可要想清楚!"他說完話後,還朝山村秀織狠狠一瞪。
"田中先生,都是雪耀不好,我……我明天一定會阻止他不要上船去,這樣就不會給你添加麻煩了。"她畏縮一下,保證著。
"用不著你阻止他,他應該不會去了。"田中健太丟給她一句話便進屋了,但山村秀織听得一頭霧水,搞不清他所言為何。
望著外頭的風雨,田中健太暗忖,即使老天爺向著他們兩人,他還是要逆天而行,不管如何,他是非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