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去了,身體的傷已經痊愈得差不多,坐在木板上看著庭院那不時滴滿的水筒發出規律的聲響,伊藤忍只是靜靜地,呆在這個他曾經恨不得燒毀的大宅中。
恍然間,太陽升起了四次,月亮降下了三次,可是不管白天還是晚上,他都沒有睡意,身上的傷口天天都有一個準時的醫生來護理,只是他再沒有跟自己說話,自己也沒有心情與他說話。曾經想發問過,可是又覺得沒有什麼好問的,這個醫生說得沒錯,是人就會生病受傷,只是他忘了,那個人竟也是血肉之軀罷了。受傷,然後還敢跟自己互毆,宮崎耀司這個冷靜得幾乎無情的男人竟也有這麼人性的時候,真讓人意想不到。
掏出香煙,旁邊已經有人打著火機為他點燃,伊藤忍斜眼看了這個又來打攏他的庸醫一眼,便繼續看著庭院發呆,完全沒感覺旁邊的人已經坐在他的隔壁,也開始怞起了煙來。
「宮崎耀司叫你來監視我嗎?」
「他叫我來監督你,回頭看看吧。」
「監督?」一個奇異的名詞,伊藤忍總算有了些許的興趣,听話的回頭看去,可是在看到那堆得如山似的文件堆時,手不由一愣,任由香煙掉到地上去了。
「這是什麼?」眼楮再次危險地眯起,伊藤忍大步踢開那堆文件山,這麼礙眼的東西居然敢搬到自己面前來。
「你的責任。別忘了,就算你再怎麼否認,現在你的身份是帝國的總裁,雙龍會的白龍,藍影的首領,一向代你處理這些文件的耀司倒下了,自然是要由你來接手。」
攤攤手,其實席守立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文件,他只是偷偷叫耀司的下屬把往後三個月要處理的東西全搬給伊藤忍罷了。
「這是宮崎耀司說的?這是宮崎耀司要你帶來的?」不可能,那人就算病死在床上,也一定會抱著文件的。
「沒錯!身為主治醫師的我還不想讓我的病人過勞死在床上,所以我嚴令不準他踫任何文件。」席守立倒是坦白地承認,看到伊藤忍那就算沒有了藥水仍是青紫一片的臉色,席守立突然覺得耀司真的很了解這個伊藤忍,可是為什麼他這麼了解這個人,卻還是一頭撞下情海,翻不了身呢?
「耀司要我轉告你,雖然你平日無所事事,吊兒郎當,只會追著別人跑,可是他相信你的能力,就算你沒他那麼能干,可是這堆小山還是難為不了你的。但是如果你真的做不到的話,你可以先把能做的處理完,然後把自己不會做的留給他出院再做。他不會因此而嘲笑你。」
笑著轉述,幾句簡單的話經席守立口中完全變樣,傳進伊藤忍心里更是掀起萬丈巨浪︰「宮崎耀司說我比不上他?他居然以為這堆東西就能困住我,難住我?他TMD認為我不處理這些無聊的公事就代表我不會嗎?哼,好大的膽子啊!平常看他這麼積極幫我處理,原來是這麼想我的,我就算再不濟也是白龍,我才是帝國真正的主人,雙龍會與他並驅的白龍,一手建立起藍影的夜剎!」
原本因為展令揚而低沉的心這會可顧不上什麼兒女私情了,臉上被削得晶晶亮的伊藤忍咬牙切齒著,他居然是這樣被宮崎耀司看低的,他不干並不代表他無能,是這個宮崎耀司搶著工作干,現在居然還敢說他能力不夠,真TMD混帳!混蛋!
「行了,這些東西我還用得著留到一個病人出院去干?把這些處理完後,我倒要去看看宮崎耀司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哼,躺在病床的是他,無能的是他,可從不是我伊藤忍。」
激將法成功了!席守立偷偷吐了吐舌,怪不得耀司說要讓伊藤忍接手,只能用這個法子。不過為什麼之前他不早點用呢?早點就不用像現在這樣被自己強制休養了。
「至于你,你這個醫師,幫我把文件全部整理好搬到我書房來,順便把搬這些文件來的人全給我叫來,我倒要看看,這些小東西有什麼難的!」
「我?搬?」反應過來的席守立只等到一聲冷哼,已經大搖大擺走回書房的人才不管那堆小山要如何搬遷,反正他知道文件總會有人擺到他面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