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知道高橋敦臣的力氣居然有這麼大,耿樊晨用盡力氣反抗還是被拉到了一個干淨的房間里,然後被摔到床上去。
看著高橋敦臣干淨利落的鎖好門,然後推倒自己俯視下望,耿樊晨審視著眼前自己難得的弱勢。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嘛?」
「跟你睡覺!」
「睡覺代表什麼?你到底懂不懂啊?」
「SEX嗎?我知道!」
高橋敦臣也不知道他是著了什麼魔,就只是這樣俯視著平凡,哦,不,該改名叫耿樊晨了,他就很有沖動感。
是因為從沒在這個角度看過他嗎?還是因為從來沒看過他蒼白的臉?顯得軟弱的他,只會徒增讓人憐惜的氣質而已,這個人,不但可愛,而且可憐!
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跟耿樊晨換了一個位置,這回輪到自己高高在上的看著耿樊晨,高橋敦臣的血液都快要因此而沸騰。
「什麼SEX?我……」
辯解的話完全被塞進高橋敦臣嘴里,喝過酒的唇帶著濃濃的酒味,醺人欲醉,耿樊晨掙扎、掙扎再掙扎……
良久,相迭在一起的身影稍稍有點分開,但這也只是頭顱沒有靠太近而已,高橋敦臣興奮得雙眼通紅。
跟耿樊晨親吻的味道很棒,比剛剛喝下的酒還要美味!
「怎麼樣,我吻技不差吧?」
高橋敦臣再次俯身廝磨著被自己吻到缺氧而呈暈眩狀態的男子,由額角吻到因為自己的吻而燥紅的臉蛋,張開嘴細細的咬一口,然後又再咬一口,不斷重復著將自己的牙印留在看似要清醒過來的男子臉上。
「耿樊晨,你真美味!」
一想到這盤美味已經被其它男人欣賞過,高橋敦臣瞬間又怒不可抑,手也狠狠朝著耿樊晨的腰上一擰。
「哎呀,你在干什麼?」
被這一擰疼得清醒的耿樊晨,這下發現他事情大條了,一個比他體重不知道多了多少的男人正重重壓在他身上,而且先不管那在他臉上像狗兒連流的親吻,那人的手也很不規矩地停在他腰上,甚至五只手指有向上攀升的趨勢。
「干嘛?干你!」
「你到底是不是高橋敦臣,突然怎麼變得……」
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具有如此攻擊性的眼前人,耿樊晨原本停擺的腦袋終于開始運作,準備找機會月兌身。
「我當然是高橋敦臣,不過你倒是騙我騙得厲害啊!耿樊晨,你要怎麼償還?」
「我騙你?我……」
還沒來得及再次辯解,人又被熱情如火的唇舌卷進欲海里,渾身冰冷的他仿如被包裹在暖暖的母親懷中,過于熱情的力度雖然將身體勒得很疼,但是讓人有活著的感覺,耿樊晨突然不想掙扎了,現在的他需要一些人體的溫暖,至少,他該證明自己還是會疼、會哭的人。
開始迎合的態度讓高橋敦臣大為驚喜,放松力……
「……我們好像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仍舊俯身壓住耿樊晨,高橋敦臣從未覺得身體有這樣舒暢過,好像每一根毛細管全都張了開來,舒服到一個不行。
「我們真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不管是從天堂跌落或是從地獄爬起,他們現在待的還是人間,人間這樣的行為是會遭受譴責的。
「那以後要怎麼辦?」
「怎麼,怕了?」
耿樊晨嘲笑著敢做不敢當的人,不過他已經在腦海里想好一切後事,反正只要當這晚是個放縱就可以了,他不認、高橋敦臣不認,誰也不知道他們曾經有過這麼一夜。
「就是不怕才慘!耿樊晨,我們……」
「我們什麼也不是,我還是老樣子,是你家主考驗的監察官,還是一樣會將你跟傅雲雪送做堆,我們只有這樣的關系而已,不要迷戀這一晚哦!這一晚只是一個泡沫,戳一下,就會破掉。」由相貼的肌膚上感應到高橋敦臣的想法,耿樊晨趕緊截下高橋敦臣那不可能的念頭。
開什麼玩笑?這大少爺居然將放縱當真,那我的任務這下子要怎麼收場啊!
「我就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如果沒有感覺,兩個男的怎麼做得起來?」
「大少爺什麼時候這麼天真了?男人是最靠不住的動物,只要沖動起來,跟誰都可以來一段,你要我立刻到外面找個人試一下給你看嗎?」
反唇相譏的話實在刺耳,高橋敦臣氣得幾乎想伸手掐死那個還躺在他身下的男人。
我到底有哪里不好?
「想掐死我可不好,你會變成殺人犯哦!況且,我也沒什麼好的,沒有好到值得你維護我的地步!」
原本緊張的氣氛在這句話下變得緩和,耿樊晨輕輕推開正驚訝于他為什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的高橋敦臣,慢慢將激情暈頭時月兌下的衣服穿上。
「我除了會呼喚風外,還會讀心術,你說這樣的人,你敢跟他相處嗎?你想動什麼歪腦筋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樣的相處你覺得痛不痛苦?況且,你之前說的沒錯,我是耿樊晨,就是我殺了我父親,雖然他不值得我再用這個稱呼,不過無妨,他已經不會再在這個世界上了。你怕了嗎?我不但是個怪物,而且還是個殺人犯,你知道我是怎麼殺死我父親的嗎?」
耿樊晨的嘴角掀起一絲笑紋,卻沒有平常常見的陽光感覺,只有滿滿的陰暗,奇異的讓室內瞬間降下溫度。
「我將他抓住關在冷凍室里,在他冷得快要斷命的時候拖出來將他活生生肢解,他當年怎麼處置我母親跟我弟妹的,我一樣一樣還給了他們,這雙手由殺他們開始就浸滿了血腥,逆輪弒親,我早就被這世界的人斷定為惡魔,身體已經半腳踏在地獄里,你覺得這樣的我需要你那幼稚的感情嗎?」
「……」
「或許從字眼上你察覺不到殺人犯對你而言代表著什麼,不如就讓我來教教你殺人犯的可怕吧!你認識的平凡從來就是一個假象,我勸你還是忘掉他,好好跟傅雲雪過日子。」似乎看出了高橋敦臣想要出口辯駁,耿樊晨伸出手慢慢將重歸冰冷的手指壓在高橋敦巨的額上,「殺人犯的血是冷的……」
似乎聞得這樣一聲嘆息,四周的環境便隨之轉冷變暗,濃濃的血腥味充斥鼻間,唯一的光源下只看得到有人喪心病狂地拿著刀子不斷切割著什麼東西,腳不由自主的走近,高橋敦臣看清楚了,那是一個長得俊秀的瘋子含著笑將人體一份一份肢解下來,身上、發上早已不知道沾了多少鮮血,可那個人仍舊笑著,露出的白齒在血光下森森發冷,手上在發寒,然後慢慢竟感受到一絲痛苦,接著是痛不欲生的劇痛在全身蔓延,似乎現在的他正在受著凌遲的痛苦。
遠處那個瘋子的臉突然靠得很近、很近,近得那溫熱的血由發梢滴落在他的眼上,慢慢地將他眼光所及的地方全部染成紅色……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不斷掙扎著試圖讓身子逃月兌,但不管高橋敦臣怎麼動,身子還是沉重得移動不了一根手指,他只能看到那雙瘋狂的眸子與他對視,然後整片黑暗狠狠將他吞噬。
「不要!」
猛的彈起身,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正在做惡夢,高橋敦臣擦了擦額上的汗,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肯定是造成他做惡夢的原因。
為什麼我會待在這里?還睡著了?
思緒拼命的回想,也只想到昨晚臉紅耳赤的一幕過後……
耿樊晨走近我,將手放在我的額上,然後……我似乎就開始做惡夢……這個耿樊晨,這個惡夢肯定是他搞的鬼!
按住急速跳動的心髒,高橋敦臣就想找耿樊晨算賬,但不管怎麼看、怎麼找,空空如也的房間還是找不到半個人影,耿樊晨就這樣給他繼續上演失蹤記。
「耿樊晨,你有本事就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恨恨罵了一句,將頭埋進枕頭里,過于冰冷的手掌讓高橋敦臣又憶起剛剛的惡夢。
那麼惡心的場景我不想再看到第二遍,更不想親身經歷一遍,那個殺人犯簡直是個瘋子,那雙眼楮真可怕!那雙眼、那張臉、那滴血的發……
倒帶回去的鏡頭讓高橋敦臣重塑出凶手的模樣,喉頭突然翻涌出的惡心感讓他禁不住撲向浴室,扶住洗臉盆狠狠大吐一場;用清水將嘔吐物沖掉,高橋敦臣不斷用冷水拍臉試圖清醒過來。
那是耿樊晨特地營造出來的惡夢,當然是用他的臉來惡作劇,不用怕,我不想就是了,不用怕!
嘴里不斷哄著要自己安心,可心卻怎麼也定不下來。
其實我明白也清楚那是耿樊晨殺手時的情景,一定是的,那躺著被他切割的肉塊就是他父親……
一想到這里,高橋敦臣情不自禁又朝著洗臉盆嘔吐起來,只是胃已經空空如也的他,也只是作嘔吐狀,再也吐不出什麼來。
「……耿樊晨……你這個……殺人凶手!」
踱著有點蹣珊的步伐慢慢走回包下的房間,耿樊晨手還沒來得及敲門,就听到里面傳出尋歡作樂的聲音。
看來里面樂趣無窮,我不應該這麼不識相的打擾,只是這個龍焱也真是的,我也只不過消失一段時間而已,需要這麼快就找到伴嗎?唉……這樣站著腰好辛苦,都是那個高橋敦臣的錯!
捶著腰,耿樊晨就像一個老頭子一樣靠著牆壁緩緩坐下。
今晚的出軌完全是意料之外,沒有做好準備,果然是自討苦吃,希望這個高橋敦臣不要笨到告訴傅雲雪他跟一個男人發生過關系,我可不想任務完成不了還要被任務里的目標拿槍追殺!不過這個少爺也真是的,隨便就跟男人上床,就算是雙性戀也要有點節躁啊,這麼沒自制力,我怎麼敢將傅雲雪的幸福交托到他身上,這不是存心為難我嗎?
這樣想不對、那樣想也錯,耿樊晨不斷在心里打著算盤,就是算不清這筆亂帳,就在他胡思亂想間,房門被打開了,一陣香風飄過,美人已經步出房間,與房內的帥哥來了一個熱情的吻別後,眼角也不瞟一下像無家可歸的小孩般孤單坐在房門邊的耿樊晨,逕自走了。
「不留她過夜?」
「無家可歸的小孩坐在外頭,你覺得我的良心還能讓我坐擁美人而睡嗎?雖然你度過的激情可不比我少。」
帥氣的男子用手成爪,耙了耙散亂的頭發,略略過耳的中長發披在肩上,遮掩不住身上因為激情之夜而產生的抓痕。
「我?有你激情嗎?」伸手讓男子拉自己站起身來,耿樊晨用手指描描還有點血滲出的抓痕,「你的野貓真是有勁!」
「小孩子裝什麼大人!你倒是厲害,剛剛是跟誰鬼混去了,拋下我一個人形單影只的要找人陪,回頭還附帶一堆吻痕回來給我看!」龍焱同樣也用手指描描那印在鎖骨上的明顯紅印,「現在這麼通紅,你想消褪,哈哈,沒個三五天是不可能的,到底是哪個這麼熱情加火啊?」
「關你什麼事!反正我回來陪你睡了,你該感激我才對!」說著,耿樊晨瞪了這個才剛認識沒多久,但意氣相投得要命的男子。
這一家六口人,除了小弟之外沒一個是好惹的,不過他們那種親情至上的調調很對我的胃口,沒有血緣的六兄弟居然親得比血濃于水的父子還親,這世道真是反了、反了!
「老古董,你又在羨慕我們兄弟情深啊?放心,我們對朋友一樣重情重義,只要你不背叛我們,我們也絕不會背叛你!」重重拍在肩上的手讓耿樊晨不必開啟自己的能力也明白他們的誠心誠意,如果不是這樣,他又怎麼會將殺父這件大事交托他們幫忙呢?
沒想到,失去了親情、寒心了愛情之後,我仍舊能保留世人另一項偉大的感情,友情的確可貴!
「還是小孩就別想這麼多,好了,再不睡就真的不用睡了,剛剛運動過,現在正是好眠的時候,來吧,抱枕,今晚我還是要將就你了!」
「去,是你將就我,還是我將就你?」
「反正我們兩個一起睡不會做惡夢,你就甭管誰將就誰了!」懶得在細節上計較,龍焱伸手一夾,將矮他半個頭的耿樊晨夾進房里,反正有抱枕在手,他不怕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