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青陰郁的看著手中的玉銀,這是蛇紅生前最愛的一個手飾,說什麼也不讓他人踫一下,可現在的她再也沒有辦法說一個「不」字了。
她早知道以蛇紅這般莽撞的性格,遲早有一天會死在主人的手中,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早,早得讓她連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她不該怨的,自從她們進了火雲堡後,早就將生死交給了火凜天,畢竟當初在進入火雲堡之初她們就明白,在火雲堡中火凜天就是主宰,他要她們生就生、死就死,她們全然沒有一絲置賃的余地。
可教她如何能夠不怨?蛇紅可是她的妹妹,縱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仍是她最重要的妹妹呀!
要不是那個年雪松來到火雲堡,這一切都不會發生,蛇紅現在也能好好的活著,而不是只留下這一只鐲子,曝尸在荒郊野外。
這一切都是那個年雪松造成的!
一個黑影由屋頂而入,蠍青只消一眼便認出是火雲堡傳訊的探子。
「參見蠍青姑娘,屬下有一事需稟報堡主,請蠍青姑娘通報。」由于蠍青算是火凜天身邊的人,在等級上比這在外的探子高了一級,是以探子見了蠍青是以單膝下跪的大禮參見。
蠍青微微皺起了眉頭,自從堡主解了「百步歸心」的毒後,性格有了極大的變化,而且整天待在雪同園中,除了和年雪松在一起外,什麼人也不見。
「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可是…」探子似是有些猶疑。以往火雲堡的消息都是直接傳給堡主知道,如今蠍青姑娘反常的做法,讓探子心中不免有些疑慮。
蠍青挑起一邊眉頭,冷冷的瞪著眼前貌似恭敬的探子。「你這是懷疑我?」
「屬下不敢!」
探子怎會听不出蠍青口氣中的不悅,再一對上蠍青冷騖的眸子,當下心中打了個冷顫,連連的磕頭謝罪。
「那你還不快說?非得要我辦了你才肯說嗎?」
探子被蠍青這麼一嚇,不敢再多作隱瞞,便把懷中的書信呈給了蠍青,「這是年老爺捐給堡主的信。」
蠍青怞出信,快速的測覽了一遍,「年老爺和他的夫人想來我們火雲堡探望年雪松?」
「是的!」探子點點頭,「他們一路上都有我們的人監視著,大概這兩天就會到達火雲堡。」
「是嗎?」蠍青咬了咬下唇。「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不過你要記得火雲堡可不喜歡多話的人。」她冷冷的威脅。
「小的知道,一出了門,小的會把所有的事全都忘光。」探子連忙保證。
蠍青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可以走了。」
她一揮衣袖,探子就像來時一樣的無聲消失。
看著探子消失後又恢復空蕩蕩的大廳,蠍青露出一抹詭橘的笑容,然後將手中的信柔成一團,丟進大廳的火爐之中。剎那間,信被火焰吞噬,變成灰燼……
沒留下一點痕跡。
在整個死氣沉沉的火雲堡中,只有雪同園是唯一有著蒼勁的青松和些許綠意的地方。
雪松在雪同園中遍尋不著躲藏著的火凜天,她微微皺起了眉頭,「凜天,別再玩了,出來吧!」
這幾天和這個只有孩童心智的火凜天朝夕相處,雪松和他的情誼迅速滋長,早已習慣直呼他的名字。
她喊過了一陣後發現火凜天遲遲不回她的話,挑起了一邊眉頭,「你再不出來我就要走了。」
她知道這一招對小孩子最有效,以前冷梅也常常這樣跟她玩,玩久了她自然對小孩子的心性有些了解。
果不其然,她才轉身,一只大手便由巨大的松樹中伸了出來,隨即火凜天的身影也急忙忙的從樹上跳了下來。
「你別走啦!你怎麼可以賴皮,你明明說會找到我的,怎麼可以在還沒找到我之前就不和我玩了?」火凜天氣鼓鼓的嘟起了雙頰。
那完全孩子氣似的表情在火凜天這般成熟男人的身上並不讓人覺得突兀,反倒令人有一種看到可愛的小孩兒才有的擁抱沖動。
「誰說的,你現在不就出來了嗎?我找到你了不是嗎?」雪松笑笑。這一招她以前也常和冷梅玩,說穿了就是使詐。
火凜天不服的皺起了眉頭。若是以往的他,在明白自己被騙的唯一反應一定是報復,可是現在的他只是個無真單純的小孩子,雖微微的嘟起了嘴巴,可是一下子又松開了眉頭——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算了!不跟你生氣啦!」火凜天對雪松扮了一個鬼臉,「誰教你是我最喜歡的人。」他說的好是無奈。
雪松好笑的搖搖頭,「好啦!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她伸手拍了拍火凜天仍是有些鼓起的臉頰。
火凜天半懲罰半開玩笑的抓起雪松的手,無惡意的輕咬了一口,「這樣就原諒你了。」
雪松將手輕輕的舉到唇邊,就著他咬過的地方也咬了一下,但不同于他如小動物的輕嚙,她則是狠狠的咬了自己,直到那痛徹心扉的感覺涌上心頭。
「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自己!」火凜天一發現,連忙拉回雪松的手,像是責怪卻又不舍的輕駕著,然後還急忙把雪松的手拉到他的唇邊疼惜的輕吮著。
雪松被他這樣單純的關懷舉動震懾住了,只能看著他小心翼翼的輕恬著自己的手。她忍不住的舉起另一只手撫上火凜天的額頭,輕柔的為他撥開散落的頭發,然後對上他那似是疑惑的眼眸。
「你剛剛說喜歡我,可如果我是女的,你一樣會喜歡我嗎?」她很小心、很小心的問著。
火凜天偏頭想了好久,「你不是跟我一樣是男的嗎?為什麼又會變成女的?其實我不是很喜歡女人那!女人都很麻煩,而且有些還很可怕。」
「這樣啊!」雪松低聲說。她不該奇怪的,火凜天有著這樣的記憶,他對女人自然不會有太高的評價,可是為什麼她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失望感受在心頭酸酸澀澀的流竄?
「不過如果你是女的,我想我也一定會喜歡你的,反正我就是喜歡你,男的、女的那又怎麼樣?雪松就是雪松呀!」
火凜天像個大孩子的猛力眨著眼楮,臉上純真的容不下一絲虛假。
「你……」雪松幾乎說不出話來,她只能感動的看著眼前的火凜天,極力的想壓住眼眶中的淚意。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她這一輩子在追尋、在等待的是什麼,就是那麼一句話。
雪松就是雪松!
她明明是個女人,可是這個世界卻容不為女人的她,所有人認定的是身為男兒身的雪松,可是男的雪松又只是一個假象……
她不想承認的,可是卻又不得不承認,活過了近十八個年頭,她一直是孤獨的存活在這個世界,而她也以為只要自己守住這秘密的一天,她就永遠必須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
他雖是無心,而現在的他甚至不是平常的他,但這麼單純的一句話卻救了她,救了她被禁煙在幽暗而不見天日心底的靈魂。
「謝謝你……」千言萬言,雪松也只是辭窮的說了一句。
「謝我什麼?」火凜天不明白雪松心中的翻騰,只是疑惑的看了雪松一眼。
謝謝你救了我。但雪松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對心頭如狂浪卷過的她而言,此刻多說一句話都可能會讓她完全的崩潰。
「你不說話的話,那就換我說了哦!」
火凜天等了一會兒後等不到雪松的回答,有些不耐的抱起了胸。
「你要說什麼?」雪松看他生氣的表情,不禁問。
又得到雪松全然的關注,火凜天臉上露出一抹洋洋得意的笑容,「我要給你一個大驚喜。」
「什麼驚喜?」
「你先閉上眼楮,等我數一、二、三才能張開喲!」
雪松看了看火凜天,他臉上孩子氣的期待好是教人憐愛,她笑笑的點點頭,在他的期盼中閉上了眼楮。
「閉好了嗎?不許偷看嘎!」
火凜天的聲音好像有點遠,想來他是去拿什麼東西,而且為了怕她偷看破壞了他的驚喜,還不時的叮嚀。
「我不偷看。」雪松好笑的說。
她閉上了眼楮,思緒轉回了這幾天的點點滴滴,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這麼的特別,她知道自己是全然的被依賴,可是相對的她也是依賴的那一個人,依賴著他的依賴而存在。
她不該的,明知道這樣的思緒是自私的,可是她卻無法控制的去希冀火凜天會一直保持這個樣子,保持這個只屬于她的樣子。
一個重重落地的聲音驚醒了她,她一睜開眼楮,不由得瞪大了眼楮,「凜天?!發生什麼事了?!」
她看見火凜天一臉痛苦的趴倒在地上,嘴里還吐著血,她想去察看他的情況,卻被人緊緊的拉住。她一回頭,對上了白定樵關心的眸子。
「是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雪松皺起了眉頭,少見的怒氣在她的心中浮起。
「他想傷害你,我看見他拿著一把刀子走向你,他失去記憶的事根本是假的,他只是要松懈你的防備,好乘機對你下毒手而已。」
白定樵走到火凜天的身邊,抓起他的手一扳,一把銳利的小刀就「鏗鏘!」一聲的掉在地上,在雪地中發出森冷的光芒。
「不可能!他不會這樣騙我的!」雪松臉色隱隱發白,她是如此肯定火凜天這些天的反應不是裝出來的,可是現下的這一切又做如何解釋?
「我沒有!雪松,你要相信我!」就像是被冤枉的小孩子,火凜天急切的想在雪松的臉上找到一絲信賴。
「你還狡辯!明明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竟然還有臉睜著眼楮說瞎話。」白定樵忍不住開口駁斥。
他一直認為火凜天不是真的失憶,只是無論怎麼說,雪松就是一味的認定火凜天一如他所表現的,變成了一個單純的小孩子。
今天他總算抓到了證據,這下任憑火凜天再狡檜,也不能再繼續使計加害雪松了。
「我真的沒有,雪松,你難道不相信我?我以為你會相信我的!」火凜天臉上盡是又急又氣的傷害神情。
「我……」她是很想相信他,真的!可是這眼前的一切卻教她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我討厭你!」在久等不到雪松的回應後,火凜天的目光由傷害轉為憤恨。「那刀子本來是我要送給你的,你怎麼可以懷疑我?」那沙啞的哭喊在風中更顯得悲切。
火凜天恨恨的喊完那句話後,像是怒急攻心的一陣猛烈咳嗽,然後「哇!」地吐了好大一口血,便昏了過去。
雪松一陣心涼,連忙將他擁進她的懷中,伸手一探他的鼻息後,連忙的喂了他兩顆「護心丹」。
她抬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子,那是一把相當銳利而精細的月牙刀,看得出花了相當大的心力,而刀柄的部分還刻了小小的「雪松」兩個字。
這把月牙刀一定就是火凜天說要給她驚喜!
他曾是這麼興奮的想送她禮物,而她的回報卻是
在火凜天的房中,雪松細心的為他擦拭著不停冒出的汗水。
和上次火凜天受傷時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場景,不同的是,上次雪松是滿心的疑惑火凜天的做法,而這一次她有的只是滿。心的不舍。
她一定傷他很深吧!
他是如此的依賴著自己,如今,她等于是背叛了他的依賴!
「你來做什麼?」雪松冷冷的說。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推門進來的人是白定樵。
她也知道這件事根本不能怪他,他只是擔心她而已,若真要怪,自己對火凜天的不信任才是最大的罪魁禍首。可是,她就是無法不用這樣的口氣對他,畢竟火凜天現在受了傷躺在這兒是事實呀!
「我不怪你生氣,是我太魯莽,而且又不相信你的話才會把事情弄成這個樣子。」白定樵輕聲的道歉。
他一向是謙和有禮,對人也一向抱持信任的態度,懷疑不是他為人處世的行事準則,可是今天他卻因懷疑而鑄成了大錯。
或許火凜大有太多不良的紀錄,可是失憶的他只是一個單純的小孩,他並不需要為他不記得的事去負責任的,不是嗎?
「我知道你對他的戒心已很深,也知道你是替我擔心,但是,他現在不是那個人人見之色變的火凜天,他現在只是一個非常單純的小孩而已,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雪松恨恨的一拳打在牆上。
「我知道,可是你分得清楚嗎?」白定樵喪氣的抬起頭,靜靜的看著雪松。
他的眼神看得雪松有些心慌,那其中有太多雪松不想明白的感情,還有對她不想深思自己為何特別關心火凜天的心情的指控。
「我……」雪松語塞。她當然分得清,這失憶之後的火凜無差別是這麼大,她怎麼可能分不清呢?她轉頭看向床上閉著眼的火凜天,沒有了他那總是信賴的看著她的眼神,她分得清這床上躺得是哪一個火凜天嗎?
她真的分得清嗎?
「你知道嗎?我一直擔心的就是這個。」白定樵悲慘的一笑。
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失敗,他一直以為他只要做雪松的好朋友,這樣就可以不管性別與否的留在他的身邊;可是在看到雪松對火凜天的態度後,他才知道這樣是不夠的,他想獨佔雪松所有的關心和在意,他希望雪松的眼中、心中只有他。
「你……」雪松突然領悟白定樵話中的意思和過分關心的原因,她不解的看著他。「可是我是……」
「我知道你是男人,可是我管不住!天哪!我真的不想!如果你不是男的該有多好。」白定樵瘋狂的大喊。
他也不想的!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擁有一場正常的邂逅,娶妻生子,給他的家人他所有的關愛和深情,可上天偏偏教他愛上一個男人;但是情愛一物本是易放難收,愛得愈深,就愈不可能收得回來呀!
他不想面對雪松在听他的告白後,臉上會出現的嫌惡神情,他不敢再多著雪松一眼,轉身飛快的離開了火凜天的房間。現在的他,就像是將自己的傷口血淋淋撕開的野獸,需要一個人獨自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去恬科他的傷口。
雪松張口欲言,但到口的話又讓她吞回月復中,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
不是她絕情,而是她又能說些什麼呢?這情愛本是她今生無緣的東西。對火凜天滋生的過多情感已讓她不勝負荷,現在的她,根本無心去思考白定樵的話所代表的意義。
如今她心中掛念的就只有火凜天,只有他在控訴她的不信任時臉上悲痛欲絕的表情;而揮不去的是他一聲聲「我以為你會相信我的」激烈吶喊……
他,可會原諒她的遲疑?
「對不起……」雪松又回到了床邊,一邊撫著他的鬢發一邊小聲的說。
火凜天眨動的眼睫讓她明白他已清醒,只是仍不願理會她。她不怪他會這樣對她,她背叛了他的信賴。
「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火凜天的回答是一把抓過她,惡狠狠的在她的肩頭留下深深的齒印。雖隔著好幾層衣物,但雪松仍痛得皺起了眉頭,可見火凜天咬得有多麼的使勁。
雪松痛得輕吸了一口氣,卻縮也不縮一下,只是閉上眼楮,任憑著他咬著她的肩頭泄憤,她覺得這是她欠他的,受到這樣的懲罰也是應當的。
終于,火凜天像是夠了似的松了口,伸手將她緊閉雙眼的臉抬了起來,直到他吻吮著她睫毛上的濕潤,她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
她哭些什麼呢?
是為了她肩上的疼痛嗎?還是為了她傷害了他的信任,抑或是……
她愛上了他?!
昭然若揭的事實像雷一樣的擊中她。
就在他進入了她一向孤獨的堡壘時,在他用他的黑暗呼應著她的枷鎖時,在他將她由幾乎將她吞噬的不確定感中帶回現實時,他做到了從來沒有人做到的事,也掠奪了她早已棄置的情愛和心靈。
不然為什麼她會為他如此的心疼?而除了他,她竟什麼也不能思考!
此時此刻,她再也否認不了這件事。
火凜天的吮吻由她的臉頰移到了她的肩頭,她肩頭的疼痛和他吻中輕柔的憐惜,在她的心中交織成既甜又酸,是苦也辣的感受。此刻,除了火凜天的味道和觸踫,她再也無心去感覺。
她的頭巾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飄落到地板上,烏柔長發在床上如飛瀑般灑落,而她的衣物也不知道在何時如落花般的散落一地。
心中的警鐘隱隱響起,她知道有什麼地方不對了,他的吻和觸踫不似前些日子的單純,而是充滿了霸氣和佔有,她知道自己該把事情好好的弄清楚的,可是他的吻和手一再的讓她無法集中精神,這樣的陌生感覺讓她好是心涼,可是相對的卻也讓她迷醉,除了沉淪,還是沉淪……
她最後一個意識是對上他的雙眼……她知道有什麼不對了,可是她已經無力去思考。
雪松睡了。
她絕美的容顏緊密的依偎在她雪白的柔夷之上。她睡得似乎很不安穩,握拳的方式好似充滿了戒意,而身上的紅潮末退,臉上還殘留些許淚痕。
火凜天坐靠在床柱邊,手不自覺的纏繞著她的發絲,等他發現自己做了什麼時,又強迫自己停止這可笑的動作。
是的!他醒了。
就在白定樵給了他一掌,讓他吐出積在腑內的余毒後,他就醒過來了。記起了他是誰,也記起了他要做的事。
床單上刺眼的血跡是他誘惑雪松的證明,她就一如他所預料般的青澀,對他這個不知道玩過多少女人的男人來說,要令她完全迷失在之中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只是,令他始料未及的卻是她在他心中掀起的狂潮。他原先只打算誘惑她,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也享受起這樣的感覺,享受起她的臣服和迷醉。
他不應該有這種感覺的!
他誘惑她只是為了他的復仇計劃、為了要在她的眼中看到憎恨、為了在白定樵的眼中得到痛苦。
燭光忽明忽滅,窗外的風似大了起來,找了隙小的縫溜進溫暖的房中。雪松的唇微分,似在夢中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將自己的身子綣得更緊了些。
大概是冷了吧!在火凜天還沒有來得及阻止自己的時候,他已經將她身上的毯子拉高蓋住她,而後又對自己的舉動緊蹩起眉頭。
她是個美得不可思議的女人,他可以了解白定樵為什麼在以為她是男人時,卻仍無法割舍去心中不該有的憤憤,因為他也是一樣。
五年前,他同白定樵一樣為她所救,也如白定樵一般因她在心中掀起了不能平息的狂潮,所以他才會邀她來火雲堡住上三個月。
他一直對她是「男人」的身分有所懷疑,因為她就算是身為女子也美得仿若不是人間所有,更別說這份絕美會出現在一個男子身上。不過,他也沒辦法找出她是女人的證據,是以邀她來火雲堡的另一個私心,只是想知道她的真正身分。
不過,他早打定主意,這年雪松不管是男是女,他是要定了。他要將年雪松的清白毀滅,就一如年雪松毀滅他的平靜一般。
當蛇紅告訴他,原來雪松是個女人的時候,他也同時發現白定樵愛上了雪松,只是因為雪松的身分而不敢表露。這給了他一個很好的靈感——
一個完美無缺的復仇計劃。
而她,就是他整個計劃中最好的棋子。
或許是毯子的暖意在雪松的身上發生了作用,她原是微皺的眉頭漸漸的松開,嘴角還輕勾起一抹微笑,讓她原本令人動容的美更加鮮活。
好好的睡吧!或許明天之後就再也沒有這種機會。
火凜天俯身輕輕的在雪松被他咬得紅腫的肩頭,如羽毛輕柔的烙下一個吻。
等你知道了一切,你會恨我吧!
一夜寒風,原本靜止多日的狂雪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