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不讓孟杰出現在歆歆面前,歆歆就會漸漸恢復正常,不再產生幻想,然而,歆歆的反應卻讓宋可心越來越擔心。
自從那天孟杰離開後,歆歆就開始以沉默來表示她的抗議。
不管她如何威脅利誘,歆歆就是不肯開口,甚至理都不理她。
宋可心在慌亂之下,只有求助于兒童心理專家,但效果不彰,只得到一個令她害怕的答案──歆歆自我封閉,而且,如果她的倩況不快點改善,可能會成為自閉癥兒童。
她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向好友佩芝求助。
當她向佩芝敘述歆歆的狀況後,佩芝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
「以前文生也發生過類似的狀況,他在上幼稚園小小班時.經常玩著、玩著就開始自言自語起來,我起先並不以為意,可情況卻越來越嚴重。有一天,文生很慎重其事地跟我說,他要介紹一個好朋友給我認識,我還買了許多小點心準備招待他的朋友,結果你知道怎樣嗎?」
「怎樣?」宋可心急著想知道結果。
「他指著他身旁說:‘媽咪,這是我的好朋友吉米。’可是我看了半天,什麼人也沒看到,當時我以為他是中邪,或是有陰陽眼,可以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好朋友’,我急壞了,連忙帶他去找兒童心理專家。他們告訴我,有些孩子因為太過寂寞、孤獨就會產生幻想,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我想,歆歆目前的狀況應該也是如此。」
「那文生後來是怎麼恢復正常的?」宋可心急急地問。
「那些兒童心理專家問文生心里有什願望,他說他希望有個弟弟或妹妹,我就趕緊生了雪莉。說也奇怪,有了雪莉之後,文生就好了。」佩芝沉吟了一會兒,又說:「我想歆歆可能是不太能接受達遠的死,害怕失去父親,才會把孟杰當成了達遠,解鈴還需系鈴人哪!」
「我該怎麼做?」她苦惱地問。
「給歆歆找個爸爸。」佩芝下了結論。
「什麼?」宋可心難以置信的瞪著好友,「達遠才死三個多月,你就要我改嫁?不!我不會這麼做的。」
「那怎麼辦?你難道想讓歆歆就這麼自閉下去嗎?自閉癥是很難醫治的。」佩芝想了一下,「不過,你說得也沒錯,達遠才剛死,你現就改嫁也不太好……或許你可以找孟杰幫忙。」
「找他?」宋可心瞪大眼。
「是呀!讓他先安撫歆歆,再請他慢慢地開導歆歆。」
「可是,那天我才把他趕走──」怎麼好意思再請他幫忙?
「那就去把他找回來啊!」
「可是──」她有些為難。
「現在是歆歆重要,還是你的面子重要?」佩芝看著她問。
唉!現在也只能這麼做了。
沈達遠煩燥的怞著菸,他以前幾乎是菸酒不沾的,但現在他卻快妥成菸鬼加酒鬼了。
現在他不論做什度事都不對勁,藉由孟杰的身體活著,對他而言真是一大挑戰。
光是為了辦理銀行的一些手續的簽名就夠讓他頭痛不己。
他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去模仿孟杰那潦草的字跡,但銀行職員卻說他是偽造文書,要不是銀行主管認得孟杰,他早就被送進警察局了。
「孟先生,你的簽名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銀行主管客氣地說。
怎麼可能一樣?孟杰是孟杰,他是他!
「沒辦法,因為出了車禍,所以手變得不太靈活。」他很快地找個借口搪塞過去。
「沒關系,那我們重新將以前資料上的簽名改過就行了。」銀行主管發自內心的說:「我為沈先生英年早逝而感到惋借。」
英年早逝的應該是對孟杰才對!
「請代我向沈太太問候。」
聞言,沈達遠只感到萬分無奈。
為了怕歆歆又受他的連累而挨打,他根本不敢再回家去。
這幾天,想見妻子和女兒的強烈念頭幾乎要逼瘋了他,他只能以工作來麻痹自己。
為了要擺月兌白倩玉的「勾勾纏」,他回到自己以前的辦公室工作,他很高興自己的助理──林嘩還是跟他配合得很好。
「孟總,這是下午開會要用的資料,你先過目一下。」林嘩仍和以往一樣盡責地做好他的工作。
孟杰以前就常笑他,竟然不用賞心悅目的女秘書,反而找了一個大男人來當助理。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至少男助理比文秘書來得安全可靠。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林助理。」他知道在他和孟杰出車禍的這段期間,林嘩讓公司的營運進行得十分順利,並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哪里,這是我該做的事。」林嘩那掩飾在鏡片後的雙眼閃過一抹復雜的光芒。「沈董生前一直很照顧我,你也十分提拔我,我替公司盡點棉薄之力是應該的。」
沈達遠很高興自己沒有用錯人,林嘩果真是個忠心耿耿的好員工。
「以後希望你可以繼續協助我。」他正考慮找個人來頂替孟杰的工作,或許林嘩會是個好人選。
「當然。」林嘩在報告完今天會議的流程後就退出了辦公室。
離去前,他深深地看了孟杰一眼,眼神高深莫測。
但是,沈達遠卻絲毫沒察覺。
宋可心鼓足了勇氣,才決定找孟杰幫忙。
她知道上次她情緒失控的模樣很嚇人,就不知道孟杰會怎麼想,是否會答應幫他這個忙?
她一到公司,才知道盡杰已經換了辦公室。
她輕敲幾下辦公室的門,在得不到回應後,她直接將辦公室的門推開,但前腳才踏入,她整個人就傻住了!
只見白倩玉整個人坐在孟杰的大腿上,雙手緊緊地摟著他的頸子,而孟杰的手就放在她的胸部上,兩人的臉靠得好近。
孟杰放浪形骸的舉止,她並不是第一次看到,可今天她卻感到很不舒服,甚至胃部泛酸,她的反應就像看到自己的老公正在跟用的女人偷情一樣!
沈達遠用力地將白倩玉推開,他萬萬沒想到在他奮力地掙月兌白倩玉的糾纏之際,可心會闖了進來。
這下子她一定誤會了!
「白秘書,你被解雇了,從現在起,你不得再踏進公司一步!」說著,他按下對講機,請林嘩和公司的警衛將白倩玉送出公司。
「孟杰,你好狠!你會有報應的!」白倩玉像個潑婦似的又哭又叫。
可沈達遠卻一點也不在乎她的反應,他在意的只有宋可心。
宋可心冷眼旁觀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
前一秒兩人還熱情如火的相互擁抱,下一秒孟杰竟狠心地解雇了白倩玉。
這個男人怎會如此狠心?
「可心,你是來找我的嗎?」沈達遠快步地走向她。
宋可心深吸一口氣,開始懷疑自己是否來錯了。
「我走了!」她決定不尋求他的幫助,轉身就走。
沈達遠說什麼也不會讓她就這麼走掉,從她鄙夷的目光看來,他明白她一定誤會了。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他必須向她解闢清楚。
唉!都怪他太心軟,沒早點解雇白倩玉,才會造成今天的誤會。
可他作夢也沒料到,他三番兩次地強烈拒絕白倩玉,都沒能讓她死心,她竟大膽地想對他「霸女硬上弓」,幸虧可心出現,要不然,他還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不是用想的,而是親眼見到!」她恨慶幸自己當初選擇的是沈達遠,而不是孟杰。
「剛才是白秘書她主動──」
「我對剛才發生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只要想到剛才的情景,她就火冒三丈!
怪了,她生氣個什麼勁兒?孟杰又不是她的什麼人,就算他跟白倩玉有什麼曖昧關系,也輪不到她來干涉。
可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一定是因為這里是達遠的辦公室,她感到達遠被冒犯了,才會如此生氣。
「歆歆她好嗎?」沈達遼很聰明地將話題再移到女兒身上。
「她……不好。」想到歆歆近來的情況,宋可心不由得面露憂色。
「歆歆怎麼了?」他著急地問。
「她在生我的氣,不跟我說話,還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她現在的情況很糟。」她偽裝出來的堅強在此刻完全瓦解。
「可心,先別難過。」他伸出雙手想將她擁入懷中,又怕她誤以為他想輕薄她,只好如斗敗的公雞般將雙手垂放下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沒有想到歆歆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將臉埋入掌心中哭泣。
「你帶她去看心理醫生了嗎?」
「看過了。」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醫生說如果她一直這樣封閉自己,可能會成為自閉癥兒童。」
听見女兒的情況,沈達遠也感到心慌意亂。
「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幫她恢復正常?」
「有,這也是我來找你的原因。’為了女兒,宋可心不再有所顧忌。‘我希望你可以冒充她的爹地。」
一見到沈達遠,好幾天不願開口說話的飲歆,竟開心地唱起歌來。
「爹地,媽咪肯讓你回來了嗎?」說著,她還有些忐忑不安地看向宋可心,「媽咪,你不會再趕爹地走了吧?」
「不會的。」為了不刺激女兒,宋可心沒有再糾正她。
「耶!爹地終于回來了,以後我們又可以住在一起了!」歆歆興奮地拍手歡呼。
看到女兒如此開心,宋可心內心真是百感交集。
「我去做晚飯。」她說。
「媽咪,多做一些爹地愛吃的菜喔!」歆歆像個小大人似的交代。
「我會的。」她向孟杰投以感激的微笑「你可以幫我陪歆歆嗎?」
「沒問題,她是我的女兒啊!」
他話才一出口,就引來宋可心不悅的目光,可他只是朝她笑了笑,令她氣急敗壞地走進廚房。
什麼嘛!明明說好只是冒充的,他卻演得跟真的一樣!
唉!她怎能怪他呢?她應該感謝他演得如此逼真才是。
可是,萬一他演得太過逼真,讓歆歆完全分辨不出事實的真相,那該怎麼辦呢?
宋可心一顆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搖擺不定,苦惱到了極點。
事到如今,她也管不了這麼多了,現在只要不讓女兒封閉起自己,她就該萬幸了。
沈達遠心滿意足地吃著妻子為他做的菜,而且,每一道菜都是他最愛吃的。
他盡情地咀嚼每一口食物,並不停地發出贊嘆之聲。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就隨便炒了幾樣菜。」宋可心很訝異他的胃口如此好,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樣,她真擔心他會噎到。
「這些都是我喜歡吃的呀!」他已打定主意不再偽裝自己。
「現在歆歆不在這兒,你不必再演戲了。」她提醒他道。
「我沒有在演戲,我一直是我。」他將碗里的飯吃光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可以再幫我添一碗飯嗎?」
宋可心接過碗,幫他添飯。
「你若不是在演戲,那你就是真的變了。」她知道孟杰向來不喜歡吃米飯,他喜歡吃面食。
從前他吃飯頂多吃一碗,但今天他已經吃第三碗了。
而愛吃米飯的沈達遠,一餐都吃三碗飯。
他是故意在學達遠嗎?
「你知道我喜歡吃飯,你不是常笑我是飯桶嗎?」回想起往事,沈達遠不由得笑了。
「孟杰,你真的不必學達遠的。」她深吸一口氣,「我想我們應該談一下。」
「好啊!」他早就想和她談談了。
「我不希望你學達遠──」
他打斷她的話,「我是達遠!」
「孟杰!」宋可心叫道。
「我不是孟杰!」地微笑,「我是達遠,你的老公、歆歆的爹地。」
「你再這麼胡說八道的話,我真的要生氣了!」宋可心不悅地抿起唇角。
「為什麼你就是不能把我當成達遠?」他問。
「因為你不是達遠!」面對他的一再堅持,宋可心只實得心煩意亂,「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當達遠!」
「因為我就是達遠!」他放下碗,緊抓住她的手腕。「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在他的掌握之下,宋可心的脈搏劇烈地跳動著。
「難道妄想癥也會傳染嗎?你明明是孟杰,卻說自己是達遠,你不實得太荒謬了嗎?」
「我知道你不能相信發生在我身上的事,但我真的是達遠。」他試著說服她。
「夠了!」她怞回自己的手,用力地拍了下桌子,「這些日子我已經被歆歆的妄想癥給搞得筋疲力盡了,我是請你來幫我的,請你別增加我的困擾了。」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她的壓力太大了,他應該循序漸進才對。
「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幫你洗碗好不好?」
「不用了。」听見他的話,她愣了下,以前達遠也會幫她收拾碗盤、洗碗……
「我真的可以幫忙。」說著,他馬上動手收拾餐桌上的碗盤。
看著他俐落而熟悉的動作,宋可心心里一縮,想也沒想地便伸手欲接過他手中的盤子,未料手一松,盤子應聲而碎。
「小心!」
他的警告來得太遲,盤子的碎片在宋可心的手指上劃出一道血痕,他毫不猶豫地將她流血的手指含入口中。
宋可心因他這突如其來的親匿舉動,震驚得差點忘了呼吸。
「出了什麼事?媽咪。」
直到歆歆出聲,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還含在孟杰的口中。
「沒事,媽咪只是被打破的盤子割傷手了。」
她試著要怞回自己的手,可他卻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爹地,你在做什麼?」歆歆好奇的問。
「我在給你媽‘呼呼’、‘惜惜’。」他雖然讓她的手指離開他的嘴巴,卻仍沒有要松開她的手的意思。
歆歆擔心的看著宋可心手指上的傷口。
「媽咪,要不要緊?」
「沒事的。」宋可心邊向她保證,邊吻著女兒細女敕的臉頰,「你看,已經沒流血了。」
「爹地,你弄錯了。」歆歆一臉正經地指正他。「以前每次媽咪身體不舒服時,你都會親媽咪。」
「呃……是這樣啊!我忘了。」他該感謝女兒給了他一個可以親吻妻子的好理由。
宋可心瞪著他,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可他全然不在乎,因為他有女兒當靠山。
他有恃無恐的將唇印上她的臉頰──
「不對,爹地!」歆歆再次糾正他,「是親嘴嘴才對!」
「呃!對喔!」他露出「人不是我殺」的無辜表倩,趁宋可心因震驚而粉唇微張之際,輕柔地覆上她水女敕的紅唇,熱烈的吻著她。
宋可心整個人僵住了,螓首微仰,任由他吻著她,直到她驚覺他在做什麼時,她顫抖的雙手奮力地推開他,未料這一推,使他失去平衡地跌坐在地上,盤子碎片刺入他的掌心──
「啊──爹地流血了!」歆歆驚聲尖叫。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比起宋可心手指上的傷,沈達遠的傷勢嚴重太多了。
「真的不用去看醫生?」仔細地幫他包扎好傷口後,她仍不放心地問。
「不用了,只是小傷而已。」
他沙啞的聲音猶如天鵝絨般將她整個人包圍住,他的眼神像溫暖碧藍的海水般浸浴過她的全身……
剎那間,宋可心的雙膝變得虛軟無力,差點連將藥箱放回原位的力氣都沒有。
「爹地,傷口很疼對不對?」歆歆的小臉因擔憂而皺成一團。
「歆歆幫爹地‘呼呼’、‘惜惜’一下,爹地的傷口就不疼了。」沈達遠向女兒撤嬌。
歆歆咯咯笑著,然後在他的唇上很用力的啵了一下。
「媽咪,你也過來給爹地親一下,這樣爹地的傷口就不會疼了。」
拗不過女兒的要求,宋可心只好俯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下。
「要親大力一點!」歆歆不滿意地說。
「歆歆!」宋可心簡直快被女兒打敗了。
「快點啦!」歆歆催促道。
宋可心只好再次將唇印上他的唇,她本來只是想假裝吻一下,卻沒想到她像著了魔似的,竟舍不得離開他溫暖的唇……
沈達遠趁勢攫住她那水水女敕女敕的瑰唇,原想藉此平息體內蚤動的,不料,欲火卻因此而撓得更加熾烈。
她口中的甜美滋味、輕淺的聲吟,全是最佳的催情劑,泛濫的情潮在他身下撩起了無法掩飾的證據。
「媽咪、爹地!」歆歆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你們還要親多久啊?我想「ㄛㄛ困」了。」
女兒的聲音驚醒了宋可心,她羞愧地發現自己竟然當著女兒的面,跟孟杰做出這種逾矩的行為,不禁羞得面泛桃紅。
空氣中,兩人的呼息交錯,相互凝視著對力,誰都忘了要開口。
「媽咪、爹地,我真的好困吶!」歆歆柔柔眼楮,又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沈達遠體內的悸動久久無法平息,做了幾個深呼吸後,他率先打破沉默──
「歆歆困了,你先帶她回房去睡吧!」
宋可心沒有反對,牽著女兒的手走向二樓,心中的蚤動也是久久不退。
宋可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腦海中浮現的淨是剛才孟杰親吻她的情景。
她忍不住抬手輕觸自己的唇,伸出舌頭輕恬,那迥異于自己的氣味似乎仍未散去,令她體內再度泛起一陣熟悉的悸動。
這樣的反應令她感到羞愧萬分,她怎能任由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控,甚至還在女兒面前做出如此不知羞的舉動?濃重的罪惡感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可體內的灼熱非但沒有消褪,反而有益發嚴重的趨勢,令她不得不起身沖冷水澡,但還是沒有多大的助益。
她的身子完全背叛了理智,強烈地渴望被和親吻……
不行,她得快點將自己體內的火熱冷卻下來不可!
她下樓想倒杯冰水喝,卻發現孟杰坐在客廳里怞菸。
她轉身想走回二樓,他卻出聲叫住了她。
「可心,你也睡不著嗎?」他可以感受到剛才的親吻為彼此帶來的有多強烈。
「我……我只是听到聲音才下來察看。」她不想承認自己睡不著。
「歆歆睡了嗎?」他注視妻子那有如天使般的容顏,即使她穿著保守的睡衣,但他仍記得在睡衣下那撩人的曼妙身軀。
「嗯!她已經睡了。」她本想走回二樓的腳步,因他黑眸中散發出的濃烈情感而不由自主地走向他。
看見菸灰缸內堆得像小山丘般的菸蒂,她忍不住皺起眉心。
「你怎麼怞這麼多菸?怞菸對身體不好。」說著,她伸手拿過他夾在指間的菸,在菸灰缸內按熄。
「可心……」沈達遠突地握住她的手。
「你……你做什麼?」她心頭一震。
「你是不是因為我而睡不著?」他問。
「你在胡說什麼?」她想睜開他的手,卻白費力氣,因為他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
「不要否認你對我的感覺。」他的聲音低沉。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別開眼。
「你懂,而且你心里十分清楚。」
她往後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後面的矮櫃,她一回頭,便看到牆上沈達遠的遺照,深重的罪惡感幾乎擊潰了她。
照片中沈達遠彷佛正在譴責她不安分的靈魂。
沈達遠感覺到她的退縮,毫不考慮的伸手將牆上的照片取了下來,並將之倒蓋。
「你做什麼?」宋可心想制止他,但她的手卻再次被抓住。
「你的生命中不需要這個!」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是達遠,是我的丈夫,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待你的好兄弟?」她無助地睜大雙眼。
「我知道,但是,現在你的心里只有我,不是嗎?」他直視她的雙眼
「不是!不是!」她心中的傀疚感化為心痛旁徨的淚水,紛紛奪眶而出,串串滑落。
「可心,勇敢地面對自己心底的情感吧!」他將她擁入懷中。小心翼翼地拭去她頰畔的淚珠。
「放開我!」宋可心雙手握拳,輕抵著他的胸膛。他是達遠的好兄弟,達遠才過世沒多久,她根本不該待在這溫暖的懷抱里。
「好好的哭一場,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沈逢遠一手將她的後腦勺按在自己的胸前,讓她的淚水往他的懷里流;一手牢牢地摟住它的腰,不許她離開。
一接觸到他溫暖厚實的胸膛,那強忍已久的淚水在瞬間傾泄而出。
這是她這些日子來所期盼的溫暖懷抱,她耳畔傳來的心跳是如此真實……
她感覺到自己空虛已久的心再次有了歸屬感,她感到自己正被疼惜、呵護,什麼都不用煩惱、不用擔心……這種感覺好熟悉,卻又好像離她好遠、好遠……
貪戀這種溫暖的感覺,她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環住他的腰,緊緊地抱著他,深深地吸氣,汲取他身上混合著菸草與男性體味的獨特氣息。
但是,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警告她,這樣是不對的,即使達遠已死,她有權追尋自己的幸福,但這太快了,她會被世俗的眼光所鄙夷、唾棄!
「噢!這是不被允許的!」說著,她推開他,飛奔上樓。
她才一踏上階梯,沈達遠就追上了她,只手緊緊地攫住她的雙肩。
「噢!可心……」他低喚著她的名字,「別再逃避自己的情感,我知道你對我有感覺的。」
他的聲音如絲緞般柔滑,讓她全身明題地感受到一股溫暖的熱流滑過。
她像著了魔似的閉上雙眼,向後倚靠在他身上,任由他的雙手在她身上撫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