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花……」有人在叫她。
是誰?好熟的聲音。
「……江花……」晤,她也想起來,可是全身又酸又痛,腦袋昏沉嗡嗡作響,難道她昨晚又喝酒了嗎?「封江花!」糟糕!是二哥!沉重的眼皮倏然撐起,封江花迷迷糊糊的爬坐起身,還沒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就被一塊布蓋住視線。
「別拿下來。」接著是申屠元沒有高低起伏的聲音。
「啥?」不拿下來她怎麼知道現在發生什麼事了?懶得跟她說明,申屠元直接將她擋在身後,確定大片春光遮住,接著迎向封家兩兄弟的殺人目光。
「封江花!出來!」封千旭火大的怒吼震得天花板都在搖晃。
「喔。」拉下被子,封江花這才發現自己的房里站滿了人︰一臉高深莫測的大哥,怒氣沖沖的二哥,傻笑的大嫂和精明的二嫂,而最小的一個正扯她被子的一角,沖著她笑,甜甜的喊她的名字。
伸手要抱起佷子,一大片果背立刻盡收所有人眼底,申屠元反應很快,再度遮住了其他人的目光。
「查德,乖,過來媽咪這邊。」虞飛鳥察覺申屠元的怒火,不敢靠過去抱兒子,只好孬種的要兒子自己回到她身邊。
小佷子不穩的走回媽咪身邊,還回過頭跟她揮手說拜拜。
喔哦,她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計謀被戳破了。
慢吞吞的坐直身軀,她瞥了兩個哥哥一眼,衡量現在的情況……只能用糟糕兩個字形容。
哥哥們什麼時候不來查勤,偏偏在她和男人打滾完的隔天,使用備份鑰匙自己進來,她簡直像是被監視著。
「封江花,你——」向來冷靜的封千旭頭上快冒煙了,祖母綠的眼直刺向床上未著片縷的他們。
「冷靜點,先讓他們穿衣服吧。」魏詠然艷眸剪剪,狀似不經意的覷了封江花一眼,斂下眸光,安撫丈夫的情緒。
封江花皺起眉,她發誓在二嫂的眼里看到了奸詐狡猾的不懷好意。
封千旭咬著牙吭聲︰「五分鐘穿好衣服給我出來。」說完,他率先踏出房門。
目送兄嫂們逐一離開房間,封江花並沒有立刻起身動作,先是模來粗黑框大眼鏡戴上,然後抓起床頭上的電蚊拍,在床的四周空揮了一下。
嗶嗶嘩!在接近床尾的地方,電蚊拍開始作響。
「原來在這兒。」搔搔頭,丟開電蚊拍,她往前爬,伸出手在床底模來模去,不一會兒就模出一個超迷你的竊听器。
申屠元始終默默的看著她,直到她手上多出那詭異的小玩意兒,他的眉才微微揚起。
「你猜這是什麼?」紅唇勾起滿意的弧度,她問。
「竊听器。」毫無疑問的。
「不。」她搖搖頭,嘴角的笑意更濃厚,「這是我們待會兒談判的最佳籌碼。」沒錯,在她房間裝竊听器,不用想這一定是二嫂做出來的,先不管是誰的主意,總之,他們妨礙到她的人身自由,等等可以好好拿來利用。
「是你兄嫂裝的?」一般人在家里找到這種東西,會懷疑到兄嫂身上嗎?不,或許該說,一般人家里會有尋找竊听器的反偵測器嗎?金眸瞟了眼那支形似電蚊拍,實則不然的機器。
「哼哼。」笑哼了兩聲,她圍起被子,慢條斯理的走進浴室,決定好好泡個澡再出來。
水聲嘩啦嘩啦的流瀉,水流慢慢充滿整個浴缸,浴室開始彌漫熱氣,封江花取下眼鏡隨手一擱。
反正已經找到有利的籌碼,不怕兄嫂對她說些不成文的大道理。
她又不是笨蛋,怎麼可能會忽略二嫂那一臉奸樣,更不會想不通為何自己會在這種時刻被「捉奸在床」︰況且就算她真的跟男人上床又怎樣?她已經二十八歲了,對自己的身體可是有自主權的。
「你似乎很習慣?」跟在她後頭的申屠元進出這麼一句。
「這又不是第一次。」兩個哥哥保護欲過剩,她早不是第一次在房間里發現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然他以為她沒事在房里擺支反偵測器是為了打蚊子嗎?申屠元沒說話,就這麼跟進了浴室。
「我要洗澡。」她攏眉,不懂他怎麼跟進來。
凌銳的貓眼直瞅著她,「會痛嗎?」知道她昨晚是第一次,他也不拐彎抹角直問。
弄懂他話里的意思後,封江花艷紅了小臉。
「還、還好……」事實上他的技巧極好,她只感覺到舒服,不然怎麼可能會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理的繼續下去。
老天,一想到昨晚他們放肆大戰了整晚,她便覺不可思議。
「嗯。」點點頭,他還是沒有出去的意思。
不得已,她只好開口趕人,「你要不要出去?」「沒必要。」原本就沒穿衣服的申屠元當著她的面,大刺刺地跳進浴缸。
那她出去好了。
懶得跟他爭。封江花就要踏出浴室。
紅線派上用場,他直接拉住她的步伐,把她往回扯。
「唉、唉、唉……」來不及轉過身就被他猛拉回去,封江花倒退的時候差點滑倒。
「不介意就一起洗吧。」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他毫不猶豫地將她扯進躺兩個人都綽綽有余的大型浴缸。
被子被迫拋開,封江花聳聳肩,「我看起來沒有說不的權利。」反正只是洗澡,他們昨晚連不該做的事都做了,還怕什麼。
他拋給她一記「知道就好」的眼神,隨後閉上眼楮,舒舒服服的假寐。
「元,等等你啥都別說,我來應付就好。」「什麼意思?」貓眼半眯,他看著她在浴缸里加入沐浴侞,很快整個浴缸充滿著泡泡,接著又拿出許許多多洗澡時會用的玩具。
看來她是真的打算「慢慢洗」。
「我二哥是警察。」她拿著黃色小鴨鴨放在泡泡上漂浮。
「說清楚。」一頭總是蓬松的頭發在經過帶泡沫的洗澡水浸泡後,變得服帖,讓她的臉看起來更小。
「他一定會用拷問的方式。」對于二哥的個性和行為舉止,她清楚得很。
「你是要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兩個字——休想。
玩膩了黃色小鴨鴨,封江花又拿出烏龜形狀的漂浮玩具,嘴上不忘答腔︰「只是要你眼觀鼻,鼻觀心,進入忘我的世界,表現出最高修為……」「我沒那種慧根。」他強勢地打斷她,明擺了辦不到。
乖乖,他平常不是都不受人挑釁的嗎?怎麼今天一早脾氣這麼嗆?「你不舒服嗎?」微皺眉,她關心問道。
「何以見得?」他現在精神可好。
瞄了他一眼,封江花扳起手指數給他听,「第一,你今天話很多;第二,你通常不會回答我每一個問題,因為你不是那種跟你說話你便會搭理的人︰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臉上一直掛著笑容。」這是令她感到最不可思議的地方!笑容?申屠元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沒表情的臉依舊,她究竟是從何看到笑容的?「你沒戴眼鏡。」他淡淡地提醒她。
縴細的指頭在他面前晃了晃,她一臉得意地宣布自己的觀察,「我感覺得出來,現在你的眉尾一定是上揚的,還有唇邊的弧度雖然不明顯,但仔細觀察的話……晤!」封江花末完的話語消失在兩人貼緊的唇間。
她怎麼能如此了解他?熱切的早安之吻,空氣里的溫度立刻升高不少,不知不覺她坐進了他的兩腿間,眼神迷蒙氤氳的瞅著他。
等到他饜足離開後,封江花勾起一抹微笑,「看吧,你今天很不一樣。」這麼近的距離,她只看見他臉上有著和她一樣的笑容。
粗糙的指月復摩挲著那張平凡卻看不厭的小臉。
怎麼辦?他發現自己真的逃不了,漸漸陷入她的手掌心,還甘之如飴。
……怎麼會喜歡她?這點連他都搞不懂。
「封江花!」門外傳來封千旭的吼聲。
「該出去了。」眼里的消散,封江花拍拍他的手臂。
傲氣的眉攏起,他表情認真地喃喃低語,「動作快一點,也許可以再來一次……」熱辣的燙紅燒向已經紅潤的面容,封江花沒料到他會說出這種暗示性明顯的話,七手八腳的從浴缸里爬起,她輕斥︰「你快點!我要先出去了!」覷著她匆忙離去的身影,申屠元嘴邊的笑沒消失過。
抱著她的感覺有多美好他昨晚已經嘗過,他發現自己非但沒有厭倦,還期待下一次,看來紅線給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站起身,他踏著矯健的步伐離開浴室。
早已穿好衣服的封江花正擦拭一頭濕發,申層元突然由後頭抱住她不放。
「元?」唉,她剛換上的干淨衣服都被他弄濕了。
「別說話。」璣在讓他就這樣抱著她就好。
挑高眉,她選擇一句話也不說,雖然衣服被他弄濕了還得再換,雖然門外還有怒氣沖沖的哥哥們等待興師問罪,但此刻她同樣很享受被他抱著的感覺。
「江花,抱抱。」大腿褲管的拉扯感和童稚的話語,讓兩個大人同時低下頭——「查德!你怎麼在這兒?」她伸手想抱起小佷子,但在她身後的男人沒有放手的打算。
小佷子跟他老爸一樣有雙祖母綠眼楮,長相也跟老子相似,可以想像未來一定是張犯桃花的臉,這會兒正用甜甜的童音喊著︰「江花,抱抱。」拍拍腰間的臂膀,封江花要他放開。
申屠元不悅的咕噥兒盧,埋怨那小子破壞氣氛,趁她不注意時偷瞪了查德一眼。
注意到小佷子的衣領上別了張字條,她吃力的抱起查德放在床上,讓他可以稍微接近她的高度,才拿下字條,仔細閱讀。
「怎麼?」他亦步亦趨的跟上,眼神再度跟查德對上。
小孩子是很直覺反應別人給他的感覺,簡單的說,對小孩笑,小孩子也會對你笑。如果你瞪他,那就……才剛被申屠元瞪了一眼,查德立刻把他歸類在壞人的範疇。直往封江花懷里鑽,同時警戒地盯著申屠元的一舉一動。
死小鬼!跟他搶女人!不服輸的大貓重新抱住她。兩個男人一前一後互瞪。
「你們想勒死我嗎?」封江花好笑的說,揚了揚手中的字條,「看來今天我們得幫忙帶查德了。」「什麼意思?」稍稍放松手勁,申屠元堅持查德不放,他就不放手。
她用手指沾沾未干的筆墨,「原本怒火沖天要來質問我的二哥突然有工作先走了,二嫂確定會有獨家新聞後也跟著去,至于大哥和大嫂去約會,結論就是,他們暫時要把查德交給我照顧。」她故意略過封千旭要他們皮繃緊點的那一段沒說。
大哥、大嫂也真率性,為了享受兩人世界,很干脆的把兒子拋下。
照顧這個小鬼?劍眉緊攏,申屠元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
一見他臉色不對,查德反倒睜大一雙綠眸,從她的肩頭探出好奇的視線。
「查德,今天想去哪?」沒注意到一大一小的暗潮洶涌,她詢問窩在她懷中的小佷兒。
「公園!」一听到可以出去玩,查德樂得在床上亂跳。
「公園呀……」縴指掐著下顎,封江花沉思了一會兒,「好吧!就到公園去。」沒有反駁的機會,申屠元看著他們快樂的在床上鬧成一團,最後他決定再回浴室好好沖個澡。
公園!早八百年前他就不再到公園去玩了!「Turkeyinthestraw,Turkeyint.hestraw……」「稻草里的火雞」世界著名的童謠,不論大人小孩都瑯瑯上口,此刻定在他面前不遠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正開心的哼著。
「江花,那個、那個!」對于新奇的事物特別好奇的小孩,不知是看到什麼眼楮為之一亮,像只失控的拉布拉多拖著封江花前進。
封江花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跑不過一個小孩,甚至跑得氣喘吁吁,「慢點、慢點。」忽然一股力量將她整個人抬起。
「嗄!」封江花一驚,連忙放開查德的手,一陣眼花撩亂後,她才看清楚發生啥事。
高大矯健的大貓一手一個,將他們扛起。
查德被放在他的肩頭,咯咯笑得快樂;封江花可不習慣了,她已經不是可以賴在別人懷抱的年紀,況且在人來人往的公園里,他這麼做,引來不少路人注目,不習慣的封江花立刻要他放她下來。
「元,放我下來。」貓眼一瞥,眉峰一挑,申屠元沒多說話,依言照做。
站穩腳步後,封江花半抱怨地問︰「你沒事干嘛突然這樣?」「要阻止小孩亂跑,只要限制他們走動就行。」他扛著查德,冒出這句不明所以的話。
聰明的腦袋轉不到四分之一圈。便了解他的意思。
原來他是因為听到她要查德走慢一點,才會這麼做的呀!一陣暖流緩緩滑流過心頭,說不上來的淺淺感動,只有她獨自品味,那是他體貼人的方式,而她接收到了,才會這麼開心。
往前走了幾步的申屠元,發覺有哪邊不對勁,頓下腳步,思索好一陣子,突然轉過身朝她伸出手,臉上還有些不自在的神情。
甜甜的笑躍上嘴角,她幾步迎上前,將自己的手交付在他的厚掌里。
他不太一樣了,跟一開始的反抗、排斥不同,雖然還是一臉冷淡漠然,但揚著高傲弧度的眉形趨于柔和,薄唇開始掛上若有似無的微笑。
她總在下意識觀察他,所以閉上眼,她便能描繪出他的臉︰但從這刻起,她必須從記憶中抹去之前那張抿著嘴,諷意十足的臉,因為他在改變。
「你在笑。」她喜歡說出觀察到的細微不同。
弧度加深了點,申屠元問︰「怎樣的笑?」連他都很少看見自己的笑容,如今卻覺得可以輕易的在她面前展露。.
縴指比了個V字撐在嘴角兩旁,她笑言,「就像這樣。」
「哈哈,江花好好笑!」不懂兩個大人在搞什麼,查德看得津津有味。
「那這樣呢?」封江花背過身,用兩只手在臉上作怪,一會兒轉過頭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哈哈哈……」查德笑得好開懷,就連申屠元都忍俊不禁。
「還沒完呢!」興頭一起,封江花一連扮了好幾個鬼臉,逗得兩人哈哈大笑。
笑聲像是可以傳達快樂,不斷吸引附近經過的人駐足,一起看笑話。
等到她回過神,四周早已站滿了人圍觀,臉皮薄的封江花捂住臉,赧惱的低吟,趕緊拉著申屠元火速離開現場。
「噢,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封江花不住埋怨,一路上還經過許多對她指指點點的路人,不用多想她都知道定是跟自己剛才的行為有關。
「我看你很高興。」他只是不想打擾她的興趣。
「最好是。」封江花難得沒好氣的回嘴。’
「江花,稻草稻草!」發現新事物的查德打斷兩人的對談,肥肥胖胖的手一抬,直指向空地那頭成堆的稻草。
封江花朝前一看,「對耶,好多稻草。」而且上面還沾有花花綠綠的漆。
「去看看。」申屠元主動牽起她的手,沒有半分遲疑。
垂首對著兩人交握的手發愣。當她帶著笑容再度抬頭的時候,正好撞見小佷子沖著她猛笑,封江花眨眨眼,查德也眨眨眼,姑佷倆相視一笑。
她的小秘密被佷子發現了,那就是……她好喜歡他。
「笑什麼?」慢半拍發現的申屠元不甘寂寞的問。
鏡片後的眼楮轉了一圈,她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將話題岔開,「是漆球。」原來那些捆起來的稻草堆,是漆球游戲場。
漆球說穿了,就是類似漆彈那樣的游戲,只不過是將漆裝在氣球里,玩家穿上防漆的衣服,身上背個裝漆球的袋于,互相攻擊的游戲,有點類似打雪仗,稻草堆則是讓人躲藏的掩護。
三人來到場邊,虎背熊腰、臉上生著大把胡子的粗壯老板瞥了他們一眼,徐徐開口︰「小孩子不能玩。」她和他亙看了一眼。
粗壯老板以為他們沒听懂,放慢了說話速度,「父母親可以,但孩子不行,他太小了。」父母親?封江花和申屠元又看了彼此一眼。
他們這樣看起來像父母親帶著小孩嗎?
「不,你誤會了……」封江花想解釋。
大胡子老板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立即重申,「總之,小孩不能玩。」
「呃,不是的,我是要說我們……」不氣餒,她繼續末說完的話,卻在老板銅鈴似的大眼瞪視下,乖乖消音。
好吧,或許他不在意他們到底是不是夫妻。
「走吧。」查德不能玩,封江花對這種在大太陽底下跑來跑去的活動也不感興趣,腳下步履一旋,往反方向走。
「我要玩啦!」查德突然大喊,還帶著陣陣怞泣的哭音。
「你還小,不能玩。」封江花理性的解釋給小佷子听。
但一個才兩歲多的孩子哪懂這麼多,小孩子知道哭鬧便可讓父母屈服,下用別人教他們,那是本能!「我不管、我不管……」坐在申屠元肩頭的查德開始哭鬧,像只小蟲子劇烈的扭動,有股不達他目的絕不罷休的氣魄。
封江花看傻眼,第一次踫到小佷子哭鬧要「糖」吃的畫面,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到底是誰讓孩子知道只要一哭二鬧三大吵就可以輕松達到目的的?「不準哭。」冷冷的聲音,連滿兩歲的孩子都听得出語氣里隱藏的不耐和怒火。
不過裝傻和不听大人的話是小孩的特權,查德的哭泣聲照舊,甚至有越傳越遠的趨勢,好多剛剛看到他們說說笑笑的路人見了,忍不住上前關心。
人一多,封江花就慌了,她不習慣和人攀談。
「夠了,是男孩子就不準哭。」申屠元的聲音一次比一次低沉,壓迫感十足。
這句話要是對青少年的孩子來說,能發揮百分之八十的作用,可對一個連都要母親幫他擦的小男孩而言,能听懂話里的意思就很不錯了。
就在兩個人無計可施之時。在一旁磨蹭觀望許久的人影,一聲大喊;「查德!」正主兒母親見不得寶貝兒子哭,終于忍不住跑出來。
所有人同時轉向聲音的來源,只見虞飛鳥匆匆忙忙的奔來。-
她怎麼會在這里?兩人心里同時閃過這個疑問。
「媽咪!」視線抓住母親的身影,查德又開始扭動身體。
申屠元把他放下,小小的身影便搖搖晃晃朝母親直奔而去。母子倆上演萬里尋母的重逢戲碼,演得可開心了。
「大嫂,你怎麼……」封江花話才問了一半,大哥封士泉立刻跑出來,抱起一大一小的身影。
「不吵你們,我們先走了!」拋下這麼一句,很快離開兩人的視線。
冬天的冷風徐徐吹拂過,四周的人群見沒好戲後逐漸散去,徒留兩個一頭霧水的當事者,任憑寒風繼續呼呼的吹,還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剛才那是我大嫂和大哥。」末了,封江花清清嗓,給了遲來的介紹。
淡金色的貓眼掃過她的臉,「你不覺得現在該說的不是這個?」應該是要解釋他們為何會在這里吧。
「或許他們也在這里約會。」聳聳肩,她只想得出這個答案。
不然怎麼會那麼踫巧遇到?「我看他們是跟著我們來的才對。」申屠元不覺得事情那麼簡單。
一大早,明明是來興師問罪,卻又留下字條說有事先離開,然後又在這種地方冒出來,要說不是預謀,還真讓人不相信。
「你也這麼覺得?」老實說,她也是。
「很可疑不是嗎?」封江花完全同意他的話。
她猜想兄嫂應該是打從一開始就跟著他們,想看看他們到底進展到什麼程度,還怕他們可能會吵架,特別留下小孩做兩人的潤滑劑.如此一想,她便感到好笑。
「現在怎麼辦?」迫使他們出來的主要原因被親生父母拐走了,看情形他們是該回家才對。
申屠元還沒開口,倒是他們身後粗壯的大胡子老板先說話了——「現在孩子沒了,你們還要不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