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可薇興致勃勃的領著旗下三大美人直往自個兒的辦公室前進,一踏進辦公室里,見著兩道頎長的背影,她客套地開口︰
「真是不好意思,讓兩位久等了。」
其中一人驀然一愣,他緩緩地轉過身來。
「可薇,好久不見了。」
還沒來得及介紹旗下的三大美人,時可薇便活像是見鬼一般地瞪大眼,一動也不動地僵在原地。
血液仿佛在她的體內逆流,怒火上沖,讓她止不住地顫抖,說不出半句話。
「是你!」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從緊咬的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意外嗎?」宗冠韋笑睇著她,極為享受她震愕的神態。「坐下吧,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
時可薇緊抿著粉女敕的唇,壓根兒不管在這間辦公室里頭,除了他們這一對離異的夫妻之外,還有四個人在,她拔高嗓音大吼著︰「宗冠韋,馬上滾出我的辦公室,我說過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該死,思晨居然整她!
她怎麼可能不認識宗冠韋?當年她要結婚時,她可是她的伴娘耶,她會不認識他?
她居然還把「艾薇生化科技」說得那麼神秘,根本是擺明了要挑起她對艾薇生化科技的興趣!
思晨居然敢耍她……好樣的,明知道她很少發火,所以非得把她整到火山爆發不可嗎?
「我都還沒坐下,連公事都還沒有跟你談到,你就要趕我走?」宗冠韋挑起眉,笑得高深莫測。「可薇,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和他所猜想的狀況有點不同,但是也相去不遠。
不過,她至少收斂了一點脾氣,沒差人直接把他趕出去,算是有進步了吧。
「錯,你不是我的客人,我不需要待你如賓客!」
她一改平時優雅傲岸的神態,眸子像是要噴出火花般的懾人,卻又妖艷得讓人轉不開眼。
混蛋!他還真有膽量,居然敢大剌剌地出現在她面前。怎麼,假借廠商之名洽談公事,該不會是想要乘機和她復合吧?別做夢了,既然已經離婚,就代表著她已經看透他這個人,白痴才會笨得再往火坑里跳。
「我是打算和你合作的廠商,當然是你的賓客。」他慵懶地在沙發上坐下,點上一根煙,輕佻地吐了一口煙。
「我不打算和你合作,你給我滾!」
時可薇壓根兒不管身旁三個女人怎麼看她,只顧著放聲大吼,想趕緊把眼前這個惹她心煩的男人趕出去。
她可是快要失去耐性了,到時她會做出什麼舉動,這可是很難說了。
「你知道我們如果可以合作,彼此的利潤會有多高?這對你和我而言都有好處,你為什麼不跟我合作?」
是他得到的消息有誤嗎?
粲凡明明跟他說,可薇自個兒經營了一家美容機構,但她怎麼可能會親自出馬當公關?她以往最討厭的不就是公關部門嗎?倘若這是她自己的公司,犯不著自個兒親自出馬當接待,甚至是宣傳了,不是嗎?
但他又听思晨說,可薇會不定期地到她的沙龍一游,替美人館打廣告,這顯示了一個訊息--她把心思轉移到賺錢上頭了。
既然想賺錢,她更沒道理拒絕他,不是嗎?
「我就是不想,你最好馬上給我滾出去,我的耐性有限,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極限,要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她緊抿著唇,冷著一張臉,一副沒得商量的凶狠模樣。
誰要跟他合作?就算不跟他合作,她一樣可以把美人館經營得很好,不需要他的錦上添花。
「啐,就知道女人婦人之仁,終究成不了大氣候。」宗冠韋煞有其事地低嘆了一聲。「你以前並不是氣量狹小的人,怎麼現在變成這樣?好歹我也是你的前夫,你就算不想對我太溫柔,也不該是這種態度吧?」
「前夫?」時可薇身後的三人咋舌地看向她。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時可薇毫不客氣地甩了宗冠韋一巴掌,現場響起了一陣怞氣及驚呼聲……
夙苑
「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像不太好?」
顧思晨陪著笑,笑得嘴都快僵了,然而身後早已經沒有退路。一見到時可薇殺氣騰騰地沖進夙苑,她就知道東窗事發了,原本想逃,可奈何自己的腿沒有她長,跑起來沒她快,只好被她揪進個人房里逼供。
「你發現了?」時可薇笑得教人背脊發麻。「很明顯嗎?」
「是挺明顯的……」
提供各式消遣娛樂的個人房不算太小,但一旦錯過逃命的先機,她便只能被她逼得無路可退,只好滿臉尷尬的干笑著。
「思晨,你說我對你好不好?」時可薇笑得極為冶艷,然眼中卻沒有笑意。
「好,大姐對我最好了。」有的時候,人若是不狗腿一點,是很難在這個嚴苛的社會生活下去的。
「真的嗎?」她微挑著眉,似乎不相信她說的話。
「是啊、是啊廠她忙不迭地點頭。
砰的一聲,時可薇的縴掌劈在顧思晨身旁的矮櫃上頭,只見桃木制的矮櫃上頭稍稍的凹陷了,嚇得顧思晨瞪大了雙眼。
「如果你真覺得我對你好,為什麼你要瞞著我,當起宗冠韋的線民?」
時可薇怒不可遏地吼著,笑容已不復見,讓顧思晨動也不敢動地睞著她。
「我沒有當他的線民。」真的沒有啊,太冤枉她了。
「還說沒有!」時可薇眯起眸子湊近她。「如果不是你,他會知道‘美人館’的幕後老板是我?如果不是你,他會到美人館談生意?你打算說這是巧合嗎?」
不是,她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巧合!
宗冠韋根本是蓄意來戲弄她的,只要見她臉色大變,他就高興了。真是個幼稚的男人,她當年怎麼會答應嫁給他?
「我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知道那些事,他來找我時,只是來求證你到底是不是在美人館,我也只是據實以告而已。告訴他那些事情的一定是別人,如果不是他弟弟宗粲凡,那大概就是你弟弟時文毓。」她真的是很冤枉,真的不關她的事。
她又不是包打听,她不過是提供場地讓大家在這里聚會罷了,總不能要求她一定得知道所有的事吧。
只要到她這兒來的客人沒做出觸犯法律的事情,她向來是不管他們的。而且說真的,就算她想管也管不著,她只是主辦人而已,她又不能在里頭裝設竊听器或者是監視器。
「是嗎?」時可薇挑眉。
「這是我的猜想,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可能無緣無故告訴他那些事,更何況他在法國的生意不差,現在就算要開發東南亞的市場,他也不需要自個兒親自出馬,他可以派人回來處理就好,或者是托母公司的人全權處理。換句話說,他應該早就知道你的事了,所以他才會回來。」
時可薇退後一步,細細思忖她所說的話。
她這麼說也不無道理,確實,台灣有他兩個弟弟幫他坐鎮,他確實沒必要白個兒出馬,然而他卻回來了,而且立即找上她,這……
「他找我做什麼?」她低喃道。
都已經離婚這麼久了,而且離婚之後,她便沒了他的消息,也刻意地不去想他的事,更拒絕听到任何關于他的事,所以這幾年來,她確實不知道他到底到哪里去,更不知道他和宗氏集團產生了什麼嫌隙,才會導致他孤身前往法國投資生化科技。
「當然是想和你復合啊,要不然找你做什麼?」顧思晨突然道。
「復合?」她驀然冷笑。「如果想復合,我那年要求離婚時,他就該求我原諒他,要不然在離婚之後,他也應該馬上跟我認錯,但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簽下離婚協議書。付給我巨額的贍養費之後,他就消失了。你說,他真的有意要跟我復合嗎?會不會太遲了?難道他以為我會替他守身如玉,或是他以為我還愛著他?以為只要他開口,我就會答應和他復合?不,我不是那種女人,倘若我那麼容易心軟,當年就不會故意把事情搞得那麼大。」
就是因為她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才能報復得那般痛快,甚至讓他沒臉在台灣待下去。她的報復是成功了、婚也離了,但是她卻沒有比較快樂,現在再見他,她只覺得煩!
「我知道。」這些她當然都知道,因為她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想要阻止她又阻止不了。「但我說的是我的猜測,又不包括你的反應,你不用急著反駁我嘛。」
她不過是當傳聲筒,探探她的口風而已……
也好啦,知道她的打算,她才能一五一十地轉告宗大哥,給他一點心理準備,要他千萬別以為兩個人可以那麼簡單地成為商界的金童玉女,成為人人稱羨的佳偶。
「最好是這樣。」時可薇盯著她許久之後,才往後退開一步。「思晨,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背著我搞些奇怪的事,要是夠本事,就不要讓我發現,要不然……你知道我的脾氣向來不好。」
雖說她是她的好妹子,但若是讓她知道她是惡意欺瞞或者是存心整她的話,她鐵定翻臉,而且絕對跟她老死不相往來。
「我知道,你以為我會這麼做嗎?」她哀怨地問。
「誰知道呢?有些事情是很難說的。」時可薇挑著眉,半信半疑地睞著她。
「好啦,算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好不好?」顧思晨推著她往外走,好讓自己月兌離危險地帶。「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今天算我作東、我請客,好不好?不過是一件小事嘛,你不會跟我計較的,對不對?」
「你說呢?」她壞壞地笑著。
嘖,倘若不是她,而是其他人這麼整她,她老早就翻臉了,而且還會以其人之道還冶其人之身。
「不會的,你不會跟我計較這種事的。」顧思晨干笑著,
「是啊,你就這麼認為好了。」哼哼,倘若再有下次的話,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處理。
-路往大廳走,踩在鋪著精美地毯的長廊上,剛要踏進大廳,時可薇的眼前突然出現一道人影、擋住她的去路。
她沒好氣地道︰「走開!」混賬,難道看不出來她的心情不好嗎?
她今天的心情不佳,沒打算要和人聊天,誰要是敢不知死活的惹火她,那只好算他倒霉了。
「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你喝一杯?」男子笑得很蓄意,擺明和她杠上了。
時可薇冷冷地挑眉。「等我們下一次見面再說。」話落,她立即不客氣地把眼前的男人推開,直接往大廳的沙發走去。
然,她才往前走了--步,那個不知死活的人又擋住了她。
「你說再見面可以請你喝一杯的。」男子理直氣壯地說。
時可薇嘆了一口氣,走到沙發坐下,神態高傲地直睞著眼前不知死活的男子。「宋湛耒,你真是夠無聊了,什麼人不玩,居然玩到我頭上來了,是知道我今天心情不好,特地-讓我發泄情緒的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她會不客氣地把滿肚子的怒氣都發泄在他身上。
「大姐,你非得這麼說不可嗎?」宋湛耒扁著嘴,表情無辜地道。
「哼,我以前沒在這里遇到過你,而你一到這里便特別來找我,肯定有問題。你的動機如果和我猜想的一樣的話,那你可以滾了,滾得愈遠愈好,免得我一時火大拿你出氣,那可就算你倒霉了。」
時可薇可不吃他那一套,從小到大,她就是孩子王,負責管這一群死蘿卜頭,哪一個人是哪種個性,她會不知道?
相對的,她的個性他們應該也很清楚。
「又不是我自願來的,是央弦要我來的。」他的表情更無辜了。
他不過是個小小的秘書長,總裁要他做什麼,他敢不做嗎?
「他要你來干什麼?」她挑起眉,神態倨傲。
「听說粲凡他哥哥回來了……」他愈說愈小聲,雙眼更是不敢離開她,就怕她突然劈下一掌,他當場便成了她的掌下冤魂。「他要我來跟你說一聲。」
這幾個家族都知道時家和宗家當年的事,而且雙方的父母親也因此而避不見面,他們底下的這一群蘿卜頭當然更不敢在她面前提起這一場告吹的婚姻。
晁央弦根本就不敢自己來,但是又不能不把這消息告訴她,所以才要他當替死鬼。這幾個家族的孩子,沒有一個人不怕她。當然,馴女無數的他,一見到她也只能舉白旗投降。
「就這件事?」這消息來得太慢了吧!「我已經跟他見過面了。」
「見過面了?」
完了,他前幾天就得到消息,可是卻拖到今天才說,這件事若是讓央弦知道,他可就真的是吃不完兜著走了。
時可薇噙著笑,對他招了招手,不容他抗拒地硬把他抓到自個兒身邊。「那你就明白我為什麼心情不好了,對不對?」
「原來如此……」他的運氣真是背到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那你說,你要怎麼讓我消氣?」她熱情地勾住他的肩。
「我……」天曉得要怎麼樣才能讓她消氣。
這關他什麼事啊?他不過是負責傳話而已,只不過是很背地挑到她心情不佳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