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步和蜀倥茗走回居所,瞞跚地走進偏房的小廳里,蜀式芫顯得有點無神。
他沒有想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真的沒有想到自個兒的身分竟會如此特殊;再怎麼想,他也想不到自個兒居然會是一個穿越時空的人,而他卻連現境都無法厘清,連怎麼來到這個時代的部完全不知道。
蜀式芫瞪著花幾發愣。
二哥,我不知道我們到底是怎麼來到這個年代的,可如今咱們已經在這里了,也只好這麼過日子了。
只是不知道在二十一世紀的我們現在到底怎麼了,也不知道我們可以在這個年代待多久,亦沒有辦法確知我們的現在到底是不是參與在歷史之中,所以不管我們要做什麼事,皆不能過分干預歷史,否則未來會是一片混亂。
先不論現在到底是一場夢還是身在歷史之中,橫豎我們只管扮好自己的角色便成,其他的便隨命運安排吧!
要怎麼隨命運安排呢?
他腦袋中一片混亂,仿佛有狂風暴雨在肆虐著他的心神,要他如何理解臥龍的話?
他怎麼能夠確定他所說的都是真的?
可他真的是听得懂他說的話,包括他口中所謂的二十一世紀那些話語,盡管他不回應他,但這不代表他听不懂;可听懂了又如何?只要他矢口否認的話,他又能拿他如何?
的確,只要他不承認,沒有人能夠強迫他,可他騙得了其他人,騙得了自己嗎?
現在、過去、未來,他覺得他的心都亂了。
倘若有時空上的問題,他又該如何正視不可預測的未來?
倘若他保護不了朵顏,那她是不是要繼續在沙場上戰到最後一刻,直到她停止呼吸為止?
不,教他如何接受這種事情?
當他自沉睡中清醒之後,他第一個見到的人便是她,說他是駝鳥心態也好,說他離不開她也罷,他既然出現在這個時代里,便已經是這個世代的人了,他會放棄一切,只為了能夠與她同在。
說他們是前世今生的戀情或者太過矯情,但他已經愛上她了,無論如何他定是要得到她,甚至不惜改變歷史。
他所在乎的是現在,過去和未來對他而言完全沒有意義。
看來他得想個辦法趕緊離開臨蒸,帶著朵顏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也不回白帝城,抑或是公安、江陵。
可最大的問題在朵顏身上。
無論如何一定要她心甘情願地遠離亂世。
唯有這麼做,他不安的心才得以安定下來。
「喂,你坐在這邊發什麼愣?」
蜀式芫-地一抬頭,乍見朵顏出現在他面前,一張矯俏的麗顏抹著淡淡的妝,一頭檀發也束著懶人頭,幾絡發絲散落在雙鬢和額前,在她那雙晶亮的水眸前飄飛著,令他傻了眼。
「你在瞧什麼?」朵顏瞧他看得出神,不禁矯嗔了一聲。
「我這樣子裝扮很怪嗎?都同綬兒說了,我不想要這麼裝扮的,可她偏是不听,所以……」
她這樣子很丑嗎?要不然他怎麼一副受到驚嚇、眼楮都發直的模樣?
啐,她就知道她這閨女裝扮必定是很丑,所以早在好多年以前她就放棄這樣的裝扮了,身上總是穿著戎裝,要不然就是男子所著的衣抱,發絲更是綰成一束發髻,今兒個突地把長發給放了下來,也莫怪他會有這種反應。
「很好看,我的魂魄已經被你迷住,再也收不回來了。」
他一把將她摟進懷里,那氣息呼在她耳畔甜柔得似輕風、似細雨。
「你……你這個人說起話來怎麼一副輕佻放肆的模樣,說這話要我怎麼回答?」
朵顏羞紅粉臉,整個人偎在他懷里,雖是羞澀卻又貪戀他的溫暖,索性把小臉埋在他的肩上,不想讓他發覺她燒燙的臉。
「嗯?害羞了?」他低啞地笑道。
摟著她縴細的肩頭,這可是他頭一次發現她像極了一個女人,一個真正教人想將她柔人體內的女人。
也是多麼想用一生的溫柔呵護她。
「你到底怎麼了?」真是的,老是說這種教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話語。「我原本是等著你回來吃中膳的,可都已經過了午時,所以我只好先吃了,你呢?你吃了嗎?」
不能怪她這麼問,畢竟傳說中足智多謀、名聞遐邇的臥龍先生與她親眼所見的有點差異,他看來似乎有點怪異,一點都不像是個足智多謀的謀士。
還有,不知道他方才帶龐士元到哪兒去了?會不會招呼他吃午膳?會不會帶他到其他不該去的地方瞎混?
畢竟這兒可不是白帝城那與世無爭的邊界地帶,這里有著許多男人難以抗拒的誘惑,還有,她不會允許他去那種地方的。
蜀式芫突地吻上她,狂切地探舌挑誘。
朵顏瞪大水眸,感覺心在狂顫,指尖則傳來陣陣遏止不了的麻栗。
「我突然發覺我有點餓了。」他低嗄地輕喃,意有所指地隱喻著。
他的手沿著她的背脊放肆地往上游移,而另一只手則攬上她的縴腰,一把將她抱起,直往房里走,然後將她擱在床榻上。
「你……你喝醉了?」朵顏結巴得快要咬斷舌頭了。
他現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滿嘴的甜言蜜語,真是甜死人不償命,現下又把她抱到床榻上。
才過晌午,天還沒暗,她還不想睡,他現在這麼做是不是太曖昧了?她可沒有傻到連他想做什麼都不知道。
「是喝了一點小酒。」
蜀式芫的雙手緊握住她的,輕吻著她粉女敕的頰,繼而轉向她敏感的耳垂,沿著羊脂玉般的頸項逐一往下吸吮。
「那你們今兒個是做什麼去了?」她的上下唇不斷地發顫,其實一點都不冷,可她卻止不住這戰栗。
「為什麼名聞天下的臥龍先生會叫你一聲二哥?難道你們真的有血緣關系嗎?」
「那不過是他對我的尊稱罷了。」
蜀式芫沒有半點不耐,甚至輕笑著,可他的唇、他的指尖卻沾滿了掠奪的氣息,沿著她的心窩燒起了狂野的火。
「哦,是、是嗎?」她尷尬地輕笑。
還能問什麼?她應該再問些什麼?否則再這樣下去的話,她怕自己會抗拒不了,
「是啊!」
他突地抬眼睨著她,魅眸進射出教人為之迷惑的光芒。
朵顏瞪大眼,粉臉已經燒燙得可以生火了;她不但要遏抑體內狂燃的火焰,還得強迫自己絞盡腦汁地引開他的注意力。
「那你今兒個除了-了點酒,還有吃什麼嗎?」原諒她吧!她真的盡力了。
「吃了一點鹵羊腿,還有江里才撈上來的魚,當然還有一些菜。」他不厭其煩地回答她,可他的手和唇可都沒閑著。
他的手如同火苗,自心窩往腰下蔓延,火焰燒得兩人皆熱了起來。
「那……」她還要問什麼?還有什麼好問的?「你除了去這些地方,還有沒有到其他地方去?」
「什麼意思?」
蜀式芫鉗制住她的雙手,突地撐起壯實的身軀。
「嗄?」什麼什麼意思?
「你在意嗎?」他漾著蠱惑人心的笑,魅眸微眯地射出懾魂的光芒,彷似要將她的魂魄攝入他眸底似的。
「在意什麼?」他在說什麼?
不要這樣問她,她可是個校尉,不是一般的尋常村婦;他這樣問她,彷佛她是個丑陋的妒婦似的。
「你知道這兒跟白帝城是不一樣的,這里有許多勾欄院,你知道什麼是勾欄院嗎?」他笑得邪氣,湊近她唇邊,以唇輕貼著她的,輕輕地由上往下、由左至右地摩挲著。
男人也會不安的,但別想要他說出口。
有太多事情是他無法掌控的,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擁抱她、擁有她,讓她正視他,願意隨他離開這殺戮的是非之地。
朵顏輕抿著唇,以齒輕嚙著唇,忍住那難以言喻的酥癢,以舌輕采著那難耐的干渴。
倏地,他攫住她,暴戾地探索著她的馨香,她卻猛力地抗拒,微惱地在喘息間吼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同臥龍先生上勾欄院去了?」
可惡,什麼謀士,根本就是之輩,已經有個如花嬌妻了,居然還到外頭捻花惹草!他自個兒要使壞便罷,居然還帶著他一道去!
倘若他是隨臥龍那個混帳一塊去那種地方的話,甭想她會再讓他親她!
「倘若我說沒有呢?」
他輕輕逸出笑聲,她甚至可以見到他喉頭上的結不斷地上下滾動。
「你要怎麼讓我相信?」
她怒瞪著他,什麼酥麻,什麼蚤動全都忘了。
難不成他也對著其他女人做出同樣的事?
倘若真是如此的話,她定要懲罰他,要他記得誰才是真正的主子,別以為離開白帝城,她便什麼都不是了。
「想要讓你相信,是一件極為簡單的事。」他仍是笑著,帶著濃厚的酒味,吐露著感人的魅力。
蜀式芫睇了她不悅的神情一眼,倏地褪去自個兒身上的衣袍,展露出一身完美的體魄,蓄意湊到她眼前,隨即勾起她尖細的下巴,強迫她正視自己的存在。
「你……」她覺得自己快要熟透了。「你別忘了我是你的主子,是我救了你的,你是我的奴才,你怎麼可以在我面前如此……如此大膽!」
兩人是如此地貼近,只要她微揚起臉,便會觸及他厚實的胸膛。
「我是想讓你為我檢查,看看我身上是否殘留著不該存在的味道,或者是留下了不該存在的痕跡。」他說得極為肯定,然不待她檢查,他隨即又吻上了她的唇,大手倏地拉開她衣襟上頭的繩結。
「你想做什麼?」倘若不是為了維護自個兒的尊嚴,她真是會放聲大叫。
「我可以愛你嗎?」
他的吻細碎地烙在雪脂玉肌上,沿著她美麗的放肆而態意地往下侵略,而她卻無力反抗。
「我……」她的舌頭打結了,臉燒燙得連腦子部無法反應。
「我可以愛你嗎?」他是如此迫切地想擁有她。
「我……」
「我可以嗎?」
朵顏笨拙地閉上眼睫,在心底暗斥著;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當頭,問她這些問題難道不嫌多余嗎?
突然——「龐士元!」
天,他在踫她哪里?
「你可以叫我大鵬,選一個你喜歡的名字,那麼我便會永遠成為那一個人,而你希望我成為哪一個人,我會尊重你的選擇。」名字不過是代號罷了,重要的是他
的心不變,永遠不變。
她擁有選擇權?
「大鵬……」她嬌吟了一聲。
蜀式芫隨即讓自己的探入她體內,與她合而為一……
「疼嗎?」
「不要踫我!」朵顏又羞又惱地將被子卷在身上,把臉埋進被子里,羞得無臉見人。
天,她從來不知道兩人之間的肌膚之親竟是如此地……難以形容,雖不至于讓她感到舒服,但她發覺自己卻愛上了那種肌膚相貼的溫熱感,那種可以感受到對方呼吸與心跳的悸動。
「可你不讓一點被子給我,不怕我著涼嗎?」他哂笑道。
「你不是不怕冷嗎?」她倏地拉下被子怒瞪著他,卻發覺他正一絲不掛地坐在她身側,而她這一抬眼,該看的、不該看的,可以看的、不可以看的全部都看見了。
「啊——」
「你現下才怕,會不會太遲了?」嗚,她傷到他了。
「我……離我遠一點!我會……」不要逼她,不要連僅剩的尊嚴都不留給她,她會覺得一無所有。
「在我面前,你需要用尊嚴鞏固自己嗎?」他自她身後將她環抱住,雖隔著一條被子,但仍可以感受到彼此熨燙的體溫。「我不會離開你的,也不會厭惡你,你犯不著如此小心翼翼地防備著我,我是這個世間唯一不會背叛你,不會離開你也不會遺棄你的人,你忍心傷害愛你至深的我嗎?」
「你……說這種話怎麼一點都不害臊?」她都快羞死了。
「我說的是肺腑之言,有什麼好害臊的?」怕的是找不到可以傾訴的人,如今他用奇妙的力量穿越了時空找到她,倘若不好好把握機會傾訴,他不確定他是不是還有下一次的機會。
「你——」盡管表面上張牙舞爪,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可她心底卻甜蜜得很,不過是說不出口罷了-
「二哥、二哥,大哥來了,你快點出來!」蜀倥茗很不識相地掀開隔在房門口的帳簾,沖進他倆的房內,抬眼一瞧,正好迎上蜀式芫森冷的目光,他連忙又退到門外去。「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什麼都不知道!」
唉,真是欲蓋彌彰,愈描愈黑。
「有什麼事嗎?」他的眼一直停留在朵顏身上,想確定她有否走光,盡管臥龍早已經閃入看不見她身影的角落。
「大哥來了,你出來見見他吧,說不定可以勾起你一點記憶。’他的聲音愈來愈小,愈來愈心虛。
嗚,他也不想扮演這種角色的,可有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