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靜,有人想見你,你還醒著嗎?」
連于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著陰暗的房里出現兩抹逆光的身影,猜得出走在前頭的是堂姐連亞蓮,卻猜不出跟在後頭的人到底是誰。
「姐。」她柔了柔腫脹的眼。
「你們慢慢談,我先下去了。」連亞蓮輕聲地道,點亮了燈,隨即下樓。
「姐?」乍來的刺眼亮光讓她眯起水眸,還沒來得及適應光線,就感覺到粗糙的指尖摩挲過她的頰,「誰?」
「我有事要跟你談。」睇著她腫脹的眼,晁央弦的心狠狠地被鞭撻了下。
連于靜尚未看清楚他是誰,一听及那微啞帶磁性的嗓音,身體的反射神經立即繃起,突地往後躍,也不管後頭就是牆壁,眼看著就快要撞上,卻感覺自己背後的觸感像是一面肉牆。「放開我!」
「這個時候你應該要先看看我被你撞得如何吧。」晁央弦整個人橫在她的身後,胸膛讓她撞得發疼,背部則因為她猛烈的撞擊力而隱隱作痛。
「不關我的事,你走開、走開!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叫人了!」哭了一整晚,吼出來的聲音不再甜柔圓潤,反倒是帶著教他心疼的喑啞,「姐、姐夫,救命啊,救命啊。」
「嘖!」晁央弦翻了翻白眼,隨即將她強壓在下,怒目瞪視著她,「你到底是在跟我拗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事非要你喊救命不可?」他什麼時候淪落到這種地步了?見到他非但不歡迎他,甚至還要大喊救命。
「走開啦!」睇著他近在眼前的放大特寫,淚水不由自主地再次狂飆。
可惡,罵了他一整夜,為什麼現在一見到他,她的心仍是為他疼痛得無以復加?她怎麼會這麼沒志氣、這麼沒骨氣?
「偏不!」她以為他很閑嗎?她以為他剛輸入的檔案全都不見是誰害的?「我有事要跟你說,說完我就走。」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難道他還要再說服她一次?「反正我是不可能當你的情婦,你別以為用區區小錢就可以買到我的身體,我告訴你,我連于靜是愛錢,是想要成為有錢人,但是我還不屑用這種手段!」
「那如果換一換稱謂呢?」壓住她躁進不安的手腳,睇著她張牙舞爪的嘴臉,他不由得勾起笑。
「稱謂?」那是什麼意思?
「你可以不當情婦,當其他的。」
「那還不是一樣!」干嗎?難不成現在還有分大情婦、小情婦嗎?「我不要啦,走開!」
「你不答應我,我們兩個就這樣耗著。」他貼近她的耳畔,以唇輕撫。
他的踫觸像是帶著電流,令她渾身難以遏抑地打顫。「好啊,再耗下去,待會兒等我姐夫回來,你就知道了。」不要啦,她不要當情婦,她絕對不當情婦,她絕對不跟任何女人一起分享他。
她很貪心的,倘若要,她就要全部,如果只有二分之一或者是三分之一,她寧可全盤放棄。
「他回來又能怎樣?」嘖,他跟阿夢的交情又不是一天兩天。
「你是強盜還是土匪啊?」天底下怎麼會有人像他這麼厚顏無恥?
「我今天是來搶人的,所以應該算是強盜。」晁央弦煞有其事地想了下,「我今天來最主要是要跟你談事情,但是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還是要點頭。」
「你到底是想怎樣?」她不要啦,死也不要!「你想要女人,那天和你見面的女人不就是現成的嗎?你想要男人,宋秘書長不也是現成的?不然你就快要結婚了,那個女人也可以供你發泄啊,不是嗎?」
要她怎麼能夠忍受和其他女人分享他?更何況可能還有男人圍剿,光是听到他那沒人性的契約就快要讓她氣到忘記呼吸,如果再听他提一次,豈不是要讓她連心髒都一並忘記跳動?
「你到底是在說什麼?這跟宋湛耒有什麼關系?」倘若她提到其他女人倒還有話說,但是提到宋湛耒他可是百思不得其解了,況且……「听你這種說法,好像我是野獸一樣,只懂得發泄。」
「不是嗎?反正你又不會愛人,男人我是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你絕對不會喜歡女人。」倘若他喜歡女人的話,他就不會對她提出毫無人性的契約。
「你……」他突然明白了,「我不喜歡男人。你不會傻得相信公司里的傳言吧!」
連于靜一愣。這算是否認那些流言嗎?「好,就算你真的不喜歡男人,可是你討厭女人是眾所周知的,報章雜志上面也有提到,你否認不了吧!」
「倒不如說我還沒找到喜歡的。」但是現在他已找到一個稍稍可以讓他心動的。
「那你就慢慢找吧!」她倔強地別過臉去,不讓他看見在她眸底累積得快要決堤的淚水。
「現在找到了。」他俯近她,不讓她再漠視他,「不知道她願不願意點頭和我從頭開始,你說,她會不會答應?」
連于靜惡狠狠地瞪著他,「你問我做什麼?關我屁事?」連這種事也要問她嗎?
「她的心地很善良,雖然不是千金小姐,脾氣也不是很好,個性也不太溫柔,雖然……」他想了想,發現她似乎真的沒什麼優點,那麼,她又是用哪一點讓他動情的?
「對啦,我就是卑鄙,我就是下流,我接近你是因為我想要揭穿你的真面目,好作為把柄逼你娶我,好讓自己可以麻雀變鳳凰,可以讓自己享受上流社會的奢華,但是,至少我是真的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就是愛上你了,所以,請你不要再到我的面前談論另一個女人,要不然我怕我會錯手殺了你再自殺!」她狂烈地吼著,硬忍在眼眶中的淚水終于決堤,沾濕了她熾熱發燙的頰。
不要讓她丟臉,不要讓她顯得這麼懦弱,她是多麼不想承認自己是真的愛上他了,但是他偏要登門入室地讓她難堪。
晁央弦微微一愣,不由得彎了唇。「既然是喜歡我的話,那你就應該要持續下去,中途放棄了多可惜?你知道跟在我的身邊,我不但可以給你你想要的生活,還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物質享受,不管是動產、不動產,或者是可以將你裝點得更美的珠寶首飾,或者是一張可以供你無限期使用的長期飯票。」
「我不要!我說過了我不……」什麼?他剛才最後一句說了什麼?「你剛才說了什麼?」
心動了?「我剛才說不但可以給你想要的生活,還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物質享受,不管是動產、不動產……」
「最後一句啦!」她快要噴火了。
晁央弦笑得益發勾魂,連魅眸都噙笑微彎。「一張可以供你無限期使用的長期飯票。」準備點頭了嗎?
連于靜瞪大腫脹的眼。「真的嗎?」她擰皺了眉,努力地壓抑自己的情緒。
她很怕自己又听錯了,她很怕自己出現了幻听,很怕自己自作多情,可是他的笑就在她的眼前展現,讓她即使被騙也甘願。
「有沒有想要再附加上去的?」晁央弦笑得斂下長睫,在她微啟的唇上輕啄了一下,「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飯票可是最後的附加價值,除了這些,你還想要什麼?」
她抬起粉女敕的手,觸向他笑彎的魅眸,「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我還要你的笑,我不準你老是用嫌惡的眼神看著我,我要你只要一見到我就露出笑容,就算笑不出來,你也不可以瞪我,不可以罵我,不可以不理我。」其實她要的很單純。
「沒問題。」
他拉住她的手吻了下,隨即輕輕地摟住她縴細的身子。
「那……我還要你的白金卡。」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可不可以先讓她試試拿白金卡刷卡的滋味?
「可以。」不過是個小問題。
「那我可不可以要一座度假小屋?」哪天要是跟他吵架了,至少多了一處藏身之處。
「然後呢?」他挑起眉直瞅著她。
「你的企業。」
他回答得那麼不假思索,她的膽子不禁大了起來。
「連于靜。」
倘若他現在要反悔的話,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他早該知道女人寵不得,她們是貪心又任性且容易恃寵而驕的美麗生物。
「騙你的,我只要你愛我。」她突地笑出聲,明亮的眸底還有著淚水。
晁央弦突地笑了,「那就要看你的努力了。」
「你一定要娶我。」她在他頰上輕啄了下。
只要他娶她,只要她踏進他的世界里,他就再也甩不開她了,到時候他的一切不就等于是她的?
「那要看你的表現。」
他開始摩挲著她嬌女敕的軀體,想要延續那一日的熱情。
連于靜笑彎了唇,輕推著他的胸膛,「我餓了。」
「嗄?」
「我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我餓死了,身為我未來飯票的你,難道不應該先喂飽我的肚子嗎?」連于靜扁了扁嘴。
晁央弦斂眼盯著她半晌,才認命地點了點頭,「走,我帶你去吃飯。」來日方長,他用不著急在這一刻。
「耶!」
她一把將他緊抱住,小臉硬是在他的肩頭上磨蹭著。
她終于找到屬于她個人專屬的長期飯票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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