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港口,來到小亭處,若心馬上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遠遠的那一頭,層巒疊障,萬壑爭流,目對魚鳥,水木明瑟,蔚為奇觀。
眺眼遠望,便能看到點綴在其中的紅白錦簇;而往後一瞟,天海一片,連綿無隙,找不到區隔的地平線。
眼前的波濤卷得又狂又怒,惹得她一陣頭昏腦脹,猛地胃中又是一番翻攪,應聲便吐了出來。
她什麼不怕,就怕水!
那個該死的周予家居然沒有告訴她要坐船,讓她暈船暈到欲罷不能!若不是船早已出港,若不是汪洋浩瀚,若不是她不會游泳,她一定會跳船。
她原本開始懷疑若薰的預知夢有誤,她可能不是跌入山谷而死,極有可能是暈船暈到死。
現在總算安全到達目的地,她也安心了,不過……還有一點點想吐。
嘔!她已經吐得有點虛月兌了,卻還是止不住這一股想嘔吐的沖動。幸好看了看同船的人,包括那個該死的周予家都吐得淅瀝嘩啦,她才覺得安慰了一些,畢竟不是只有她才這。
「有沒有搞錯,爛成這副德性,這是從哪里找來的病貓?資質差勁透頂,連坐個船也能暈成這樣,到底是打哪來的?」
一口大嗓門驚天動地的怒罵一通,罵得欒若心忍不住抬頭看向來人。
嘖,她忘了還有這號人物。
這是負責接應他們的領隊,一個嗓門奇大的丑男人。
不是她故意丑化這個人,而是他真的長得很……不怎麼樣!她想,這個人一定是嫉妒他們的美貌,才會故意在驚濤駭浪中乘風破浪,搞得他們吐成這樣還出言譏諷。
「靳邦,你又在發火了。」一道溫文儒雅的嗓音打斷欒若心的冥想。
「振-!」被喚靳邦的男子仿若小老鼠遇到貓,瞬間將火焰降到冰點,化為卑躬屈膝的小奴才。
過度卑微的音調,引起在場仍在吐的四個人的目光。
如其聲音般爾雅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立在他們身後。
「我是來接人的。」
一行人到聚欒山莊前,全被眼前宏偉的建築物震懾住。
一道偌大的拱門上刻著「聚欒山莊」四個大字,雕梁畫棟,富麗堂皇。
走過那道拱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間間風格獨具的西式小木屋,呈半環狀排列,間間相連,約有幾十間。
透過玄關,往這半環狀的缺口看出去,還能看見有幾-獨立的小木屋零零星星地散落在不遠處。
觸目所及的色彩只有單獨的白和綠,令人感覺清新、舒爽。
這里的感覺比經過的北部地區要好得多。
唉,一想到此,她又想吐了。
那個被喚作振-的人,剛駕著一部跑車,載著他們四人從最北邊的港口飆風劈雨般地馳騁在整個北部山區,搞得她嘔吐不已。
這里的地形真是太詭異了。剛剛明明是崇山峻嶺,峭壁垃崖,又有暗流湍溪穿插其間,地形之迂回曲折,令人嘆為觀止。
這卻又是鳥語花香、花團錦簇的一片平原。
這時,走在前頭的瞿振-停下腳步,突然轉過身來,讓欒若心總算窺視到他的面貌。
這男人長得和她不分軒輊,如果沒听過他的聲音,一定會誤以為他是個女人。他的面貌太過陰柔,身為男兒身顯得有一點突兀,由此評分,她還略勝他一籌——她比他漂亮?
「在進入聚樂山莊之前,我先替你們每個人取一個‘花名’,以此作為你們的代號。」語畢,他雙眉一挑,在他們四人之中來回注視。
「你站第一個,你過去那邊,你過來……」
他將四人重新排好順序;欒若心移至第一個位置,周予家在她身旁,而其他兩人也依他的指示站定。
「從第一個開始,伯爵、少校、上尉、騎士。這四個名字按照你們的排列順序就是你們的代號。
「那我的名字就是伯爵嘍。」原來他是按照臉蛋俊俏順序給予代號。
「我叫瞿振-,是這兒的經理,你們可以叫我瞿經理。待會兒你們還會見到另一個經理——那玨澤經理。」他停頓半晌,來回瞧他們一眼,沒有表情的臉孔透出一絲絲的笑意。
「聚樂第的幕後老板也在這里,待會兒方便的話,我會替你們引見,畢竟我們都是一家人。」說完,瞿振-又繼續往前走,走至玄關時,他又停下來。
「你們的房間在右手邊這條長廊走到底,那里有專屬套房,房門上掛著寫有你們代號的牌子,你們只要依序將你們的物品放置妥當即可。整理完畢後,你們可以四處走走逛逛,但必須要在中午十二點以前,在左側的這幢房子里找到‘鏡花店’向我報到。」他的嘴角浮起怪怪的笑容。
「鏡花店在這一幢樓的哪一層?」被封為騎士的人忍不住發問。
「我只負責告訴你們,沒有回答你們的義務。」他的笑容看起來令人頭皮發麻。「慢慢的找吧,遲到的話,我是不會寬待你們的。」
很好,原來他是存心整他們的,也難怪他會笑得那麼怪異。
管他的,先回房間去,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先休息再說。
「我們去找寢室。」拉著被封為上校的周予家,欒若心快速往右手邊的走廊走去。
哇拷!有沒有搞錯?她從一大早便開始在這里找他媽的鏡花店,可是她找遍左半邊的所有房間,走得腿都快斷了,也「只」找到五個宴會大廳,以及一整座設備齊全的三溫暖、健身房、包廂式KTV、舞場、美容中心……甚至還在最角落的地方找到一間比她的房間大上數倍的馬廄。
可惡,馬得都比她好!
「予家,你找到了沒有?」欒若心走出一間不知道干什麼用的房間,在長廊上和周予家踫頭。
「沒有,有看到一堆大廳,就是沒有鏡花廳。」氣急敗壞的他顯得有點狼狽。
「嘖,到底會在哪里?都已經快要中午了。」她走進一間富麗堂皇的房間,看到里頭有一張似乎挺柔軟舒服的大床,便情不自禁地往那張床撲去。
哦,老天,她已經多久沒有沾到床了?
昨晚和若薰談到午夜,便急著趕去搭船,一路上風浪驚心動魄的,嚇得她不敢合眼,一到這里,又莫名其妙地玩起尋寶游戲。
嗚……她好命苦,簡直快累癱了。
「大姐,這樣不行呀,快要中午了,你還有時間睡?」
她不管了,天塌下來她都不管,她只想好好地睡個覺,就算天皇老子來了都一樣。
手一伸,被一拉,倏地,好像剖天開地般,床由中間像門一般地往兩邊打開。
說時遲,那時快,癱在床上的欒若心和想要拉住她的周予家一並跌入探不到底的無底深淵里。
「振-,這次的學員資質很不錯。居然沒有到右幢找鏡花廳,而是直接到揚天的房里找到通行密道。」
說話的人聲音低沉柔啞,讓意識逐漸清醒的欒若心感到似曾相識,她想要睜開眼楮一窺究竟,卻怎麼也無法睜開。
「算是破了紀錄了。」一道幽幽的聲音揚起。
「好了,把他們叫醒吧。」
叫醒?什麼意思同?
嘩的一聲,欒若心頓時感到身上一陣濕涼,模糊的意識仿佛也飄回。眼一開,看到眼前的人,嚇得她立刻柔了柔眼楮,再看一次——
怎麼還是他?她掐了一旁的周予家,听到他悶哼一聲。他會痛,那麼這不是做夢,是真實的!
眼前距離她約十公尺左右的地方有一張貴妃椅,貴妃椅上躺著一名男子,而那男子懷中緊摟著一名女子,一名宛若天仙的女子。嗚……她的美貌比不過那名女子,她……輸了。
啐!她在想什麼?那名女子長得如何不重要,不管她跟那名男子摟得多緊也都無所謂。有所謂的是,那名男子就是一年前和她共度一夜的男子。
真是冤家路窄,怎會在這種地方見面呢?瞧瞿經理對他如此恭敬,莫非他就是聚樂第的幕後老板?希望他不會認出她來,一旦被認出來的話,她就沒戲唱了。
「你的眼楮夠大夠明亮,但也用不著這樣了瞧我吧。」躺在貴妃椅上的男子慵懶地坐起身,「振-,叫他們兩個過來,讓我仔細瞧瞧。」
唉,難得揚天有事,與他交換工作,他才能夠帶著愛妻韓敏到這兒度個假,當作蜜月旅行。原以為可以悠閑幾日,孰知竟會遇上聚樂第一年一度的徵才期。
揚天這小子該不會是故意讓他到這里頂替他的工作,自己好招蜂引蝶、四處游玩?
瞿振-一個眼神指示欒若心和周予家往前走,嘴上則向辛震天報告著︰「這是今年評定出來的伯爵和上校。」
辛震天瞧了周予家一眼,轉而望著欒若心,心底突然浮起一絲怪異的感覺。「你真的是個男人嗎?我怎麼看都覺得你像個女人……」雖然這人的身高,體型都滿像男人的,可是那一雙翦翦美目,怎麼看也是女人才會有的美麗。
「我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欒若心刻意再壓低她原本就夠低沉的聲音。「若不相信,我可以證明。」倏忽之間她已經走至韓敏的面前,抓起韓敏的手往自己胯下一貼。
「這位夫人可以證明我是男兒身。」看著韓敏瞬間泛起的滿臉潮紅,欒若心十分滿意地放開她的手。
「你……」欒若心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辛震天來不及阻止,咬緊牙根、泛紅的眼,充分顯示出他的憤怒。
「瞿經理長得杏眼桃腮,和我不分軒輊,怎麼就沒人說他像個女人?這樣對我來說,未免太不公平了。」心喜他感覺出她像個女人,又氣他認不也她來,欒若心腦中思緒雜亂,所有的怒氣便一古腦地全宣泄而出。
欒若心的話一出口,便引得周予家目瞪口呆,他無法相信她竟然敢跟幕後老板挑畔!她不要活了嗎?
「你說我不公?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才是不公。」辛震天神情森冷,一改先前的慵懶。他對著瞿振-吩咐︰「明晚沁竹席的宴會交給他主持,若有任何閃失,把他直接丟到西太平洋里。」居然敢踫他最心愛的女人,這小子肯定是活膩了!
若不是他和揚天交換身份,他必須站在揚天的立場考量,否則他會讓這小子立刻死去!該死的揚天,這筆帳有得算了!
欒若心一呆,腦中一片空白。如果她現在跟他道歉,他會不會放她一馬,不跟她計較?
她從來沒有主持過什麼大場面的經驗,難保她不會被丟進西太平洋去。
她什麼都不怕,就怕水!完了、完了,總有一天她會被自己的直性子害死。
曙光初露,欒若心在經歷了整夜的輾轉反側,終于決定起身走走。
走出拱門,她心中擔憂著今晚的宴會,無心欣賞眼前滿山滿野的美景。
眉一挑,她發現前頭的樹林中有人影晃動,立刻反射性的矮身躲在一旁的樹叢後,豎耳細听。
「你不要再生氣了,好嗎?」細細柔柔的女音傳出。
「我怎麼可能不生氣,那個家伙太目中無人了。」粗暴嗓音低低吼到。
唉,該不會是那兩個人吧?欒若心憋氣傾听。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他有機會對我無禮的。」輕柔女聲充滿著無限歉意。
「這與你無關,你別想多了。」男人聲音依然帶著濃濃的不爽情緒。
奇怪了?會來這座島嶼的女人,肯定都是來「尋花問柳」的,怎會听她充滿歉意地跟那個男人道歉?
嗯,她知道了!一定是這家伙的功夫了得,把這個貴夫人整治得服服帖帖的。要學,這一招肯定要學起來才能離開這里。
「可是我覺得我模到他的時,感覺怪怪的。」
氣如蚊吟,想必她的臉一定紅透了,真是一個純情了俏夫人。
「怎麼說?」
「和你的模起來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唉,這聲音听起來有一點戲謔,就跟當初對她一般。欒若心一思及此,心中百味雜陳。
「很硬,有點像是……」
「像什麼?」
像個大黃瓜呀,笨蛋!還好她夠冰雪聰明,懂得未雨綢繆,事先做好預備措施,剛好派上用場。
「我……不知道。」韓敏逃開辛震天的身旁。
「怎會不知道?」他是很不爽自個兒的老婆模到其他男人的,可是他又很喜歡看到她羞紅臉的嬌媚模樣。
辛震天一手抓住韓敏的手,往自己的探去,而他的薄唇和她的緊貼在一起,另一手則已滑入她的裙擺里。
在一旁看到這一幕的欒若心,心一怞,莫名的心痛驅使著她離開這里。她不懂她為什麼覺得很難過,但是她真的不想再繼續看著他們接下來的發展。
欒若心前腳一走開,韓敏便馬上推開辛震天。
「震天,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這是揚天給我們的蜜月旅行,我們應該好好善加利用,更何況這里也不會有人出入。」只有現在能夠輕松,否則一回去,他又要開始埋入工作之中了。
「可是我們把那四個孩子丟給揚天,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我還沒有跟他算這筆帳呢,再說他今天下午就回來了,你就別想那麼多了。」
「可是……我還是覺得怪怪的。」韓敏的一雙柔荑依然貼著辛震天的男性象征,她感覺到他血氣方剛的沖動。
「又有什麼怪怪的?」辛震天沒好氣的回著話,他腦中已不停浮現出旖旎春情。
「我……」她看起來有點難以啟齒。
「我什麼?」
「我……」仿佛是鼓起天大的勇氣,韓敏深吸了一口氣才道︰「之前那個人……好像比你現在的狀況還要……大!」說完,便趕緊跑開。
她不想說的,可是又不得不說,因為她覺得那個人實在大得有點……離譜。她表達的方式不好,不知道會不會傷到震天的心。
辛震天听完則是僵在原地動也不動,仿佛化成石頭般;風一吹,心已摔成碎片。
「揚天,你回來了。」日暮崦嵫,韓敏和辛震天早已佇候在港口多時。「覃醫師也來了。」
「唷,小嫂子,好記性,還記得在下我。」
辛揚天兌現一年前的承諾,帶著覃許情來聚樂第一游。
「廢話少說,別靠近我老婆。」辛震天一直對覃許情耿耿于懷,只因當年在幫韓敏急救時,他看過韓敏的雪脂凝膚。
「是是是,小弟我一站便是。」覃許情自動閃到辛揚天背後。
「揚天,我交代你一件事情。」辛震天攬著辛揚天的肩走至一旁,似乎是要談極為機密的事情。
「什麼事,這麼神秘?」辛揚天抬起略顯疲憊的眼斜睨他。
他快要被辛家四小少爺給逼瘋了!他順道回去調查事情,還要他伺候那四個小祖宗,讓他忙得暈頭轉向,差點棄械投降。
「這一次徵才期所選出來的伯爵,你要好好的注意他一下,他有些古怪。」
嘖!說來說去,原來是要借刀殺人。
「他怎麼個古怪法?」適逢和十輪社風波未停、正處于敏感時期,他要慎防一些奇怪的人物。可是,這件事情他已經給了十輪社一個口頭允諾,他們應該不至于派人潛入聚樂第才對。
自從他接任「竹月幫」幫主後,給自己樹立了不少敵人,會是誰呢?
「我不知道怎麼說,反正你自己小心一點。」總不能說是因為那小子調戲韓敏,或者說那小子……那個比他大,所以他很不爽吧!
不會的,他辛震天做事向來磊落,他不會公報私仇的,他只是有一點不……爽!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一點。」管他是哪一門哪一派,敢潛入聚樂第,就必須有赴死的決心。
「揚天,你回來了!瞿振-一見到辛揚天出現在鏡花席暗門的房間里,臉上瞬間浮起千嬌萬柔的神采。
「振-,辛苦你了。」跟瞿振-打完招呼,他再看向另一旁的那玨澤,「玨澤,有勞你了。」
那玨澤搖了搖頭,依舊沉默地站在一旁。那玨澤和瞿振-都是幫內長老的第二代,他們輔佐他,就像當年他們的父親輔佐他的父親一般,是他的左右手。
「揚天,宴會要開始了,我們走吧。」覃許情已經解除舟車勞頓的疲憊,帶著一身的清爽興致勃勃地道。
「你真是好閑情。」辛揚天沒好氣地應道,往沁竹店走去。
「這是你欠我的,我可沒有逼你。」一看到辛揚天往外走,他趕緊跟上去。「是不是沒找著你那位神秘佳人?」看了一眼辛揚天的表情,他不甚在意的開口。
「干你屁事。」覃許情確實是說中了他的心事,不過,他不喜歡別人揣測他的心事。
「這麼沖!」覃許情仍不甚在意地回答。看著揚天打開一扇大門,他也跟著走進去。
里頭燈光絢爛,燦亮如白晝;男男女女,衣香-影,好不熱鬧。
忽地,辛揚天停下來,覃許情一頭撞上去。
「干嘛?你沒事杵在這里干什麼?」覃許情柔了柔高挺的鼻子。
辛揚天不理會覃許情的抱怨,他的心思全教乍入耳中的聲音給吸引住。這個聲音他很熟悉,很熟;低沉滑膩的嗓音,猶如珍珠般圓滑柔潤,他一輩子也忘不了從那紅艷誘人的唇中所發出來的聲吟。
「是新入選的伯爵。」瞿振-不解地看著辛揚天。他向來是不管這事兒的。
「你去叫她來見我,我在鏡花席等她。」語畢,他轉身便走,偏下一頭霧水的瞿振-和那玨澤。
「喂,你搞什麼,我都還沒玩到哩。」覃許情不滿地在鏡花席里大吐苦水,他最喜歡熱鬧,所以才會來這湊熱鬧,豈知什麼都沒玩到就被揚天帶出宴會了。
「我找到神秘佳人了。」斜躺在貴妃椅上的辛揚天,眼中有一簇跳動的火苗。
「誰?哪一個?」一听到這,覃許情便一坐在揚天的身邊。
「待會就知道了。」難怪他尋遍南北都找不著她,原來是她一直女扮男裝。他想知道她到這里的用意是什麼?震天說必須小心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突然,廳門咿呀一聲的打開了。
一看到來人,最震驚的人不是辛揚天,而是覃許情。
欒若心感受到被注視,便往覃許情的方向看去。一對上眼,她頓時嚇得心驚膽跳,冷汗直流。
怎麼會是他?隔壁的覃二哥!完了完了,這一次真的完了!先是看到那個該死的俊男人,現在又讓她遇見覃二哥,這下子不穿幫都不行了。
嗚……她要被丟入冰冷的西太平洋了!
「怎麼連門都不懂得敲門的禮儀,伯爵?」辛揚天雖然訝異于兩人視線的交纏,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你……她……」覃許情看著辛揚天再看看欒若心,靈光乍現,心中再明白不過。
他知道欒家二妹子很迷牛-之術,卻沒想到她會跑到這個地方來,還剪了頭發,讓他差點認不出來。
而她居然是揚天尋找已久的神秘佳人,這……若心就像是自個兒的妹子,揚天是不適合她的。看來他必須想個辦法,讓若心安全地離開這里才行。
「許情,你認識伯爵嗎?」辛揚天有意地看著欒若心搖若博浪鼓的頭。
「不,我不認識她。」不待欒若心打暗號,覃許情便先開口。
「是嗎?」許情不想說,他也不會強求。「你做得還習慣嗎?伯爵。」他的語氣輕輕柔柔地像是在哄小孩一般。
「還好,為了不丟入西太平洋,我已經很盡力了。」沒有穿幫,讓欒若心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安穩降落。可一听到辛揚天的問話,她不覺又怒從中來。什麼嘛,貓哭耗子假好心,她可不領情,對他的印象更是跌入谷底。
「西太平洋?」奇怪,震天到底跟她說了什麼?她又是哪里得罪了震天?
「反正我的主持贏得滿堂彩,你可沒有理由將我丟入西太平洋。」哼,有什麼可以難得了她的?
看到欒若心和辛揚天的對話,覃許情不禁為她捏了一把冷汗。難道她不知道揚天是竹月幫的幫主嗎?倘若讓他查出她是非法進入聚樂第的話,怕是她有十個人頭也不夠賠。
聚樂第是私人島嶼,是一個法外王國,而揚天便是島上的國王。更慘的是,聚樂第四面環海,想出海,若沒有揚天的命令是出不去的,他該怎麼幫她?
辛揚天對欒若心說︰「好,那麼你先回房間休息,這里沒你的事了。」覃許情的每一個表情都看入辛揚天眼里。
現在,他很想知道覃許情眼中的焦慮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