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阿翔,你又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一回神,杜雪冰笑得有些乾澀。
他的每一句話總是能牽動她的思緒,讓她總是鑽牛角尖的往他話中的每一個可能去想,偏偏她怎麼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後她只能挫敗的把所有可能藏在心底。冀望他來解答。
「為什麼我說要追求你,會被你認為我是在開玩笑呢?」薛沐翔不解的把視線投向她。
他喜歡她,他很確定,因為他的心被她的一顰一笑勾起了波瀾,不過看她的樣子,他或許又過急了點。
「因為你上次才說,你要當我的模特兒的唯一條件,就是‘要我’,今天你又說你要追求我,你不是在開玩笑,難道你在要我嗎?」她試圖找回理智,有條不紊的分析。
只有那顆蠢動的心讓她知道,她對他發出的追求之語,感到一絲竊喜、一絲心動。
但……他是認真的嗎?
「但,我記得我好像沒說這是唯一條件,我只是提出一個假設問題,而且你又怎麼知道我說的‘要’,是什麼意思呢?」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何況你不覺得我要追你和當你的模特兒是兩回事,並不能混為一談。」
「追是我單方面對你發出的宣言,而關於模特兒的事,則是我們雙方需要互相商量的。」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難道她看不出來嗎?
「也對啦……」杜雪冰訥訥的點頭。她突然發現,在他面前,她似乎總是佔下風的一方。
怎麼會這樣呢?
她的精明、她的冷靜和引以為傲的口才,是跑到哪去了?
但,她突然發覺這些都不重要,因為她現在腦海里唯一盤旋的問題就是——阿翔到底說真的還假的?
「好了,阿雪,你也不用對我的追求顯得這麼苦惱,這樣可是會讓我的男性自尊大受打擊。」他搖頭失笑道。
他應該沒有那麼糟吧?不然她也不會一直想要他當她的模特兒,可是她對他的追求提議反應還真大……
薛沐翔眼中精光閃動,直盯著她,沒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我不是……」她只是對自己的反常感到奇怪。
「我知道,我的魅力不足以吸引杜大小姐的青睞。」他嘴巴說著貶低自己的話,眸底依然藏著自信的觀察她。
「才不是,阿翔,你是個很令人心動的男人。」她下意識地沖口說出她心底對他的真實感想。
「包括你嗎?」啊哈,被他抓到了吧!
他就說他明明察覺到阿雪對他的好感,哪有可能對他說要追她一事表現出一副惶恐的模樣?
現在看來,應該是阿雪她還沒仔細去了解自己的心意。
「這……」
「好了,別煩惱了,阿雪,你只要知道我們現在是朋友,之後的關系就留待以後再探討吧!」薛沐翔嘴角輕揚,主動替她鋪台階下。既然她還沒想過她對他的心,那他就給她時間去想。
「喔……好。」她抬頭看他一眼,該是感激他不再逼問,但對他一再中斷他自己挑起的曖昧話題,撩亂她原本平靜的一池春水,然後自己又像沒事人般,她突然感到有股怨恨。
「阿雪,今天謝謝你特地來關心。」他看著她神色變換,清楚猜測出她心底的感受,但他只是抿唇一笑道。
「阿翔,你都說我們是朋友了,朋友間並不需要這麼客氣吧!」杜雪冰偏頭對他嫣然一笑,「除非你不把我當成你的朋友。」
他們現在的關系是朋友,她不必對他說的每一句話耿耿於懷,她只要做她自己就好了……她找回平常的說話模式,不斷在心中告誡自己。
「要不是把你當朋友,杜小姐,你可能走不進我家喔!」薛沭翔打趣著。他對女人可不是來者不拒的。
「喔,算我說錯話了,該罰,嗯……那就罰我吃一塊隻果好了。」她嬌俏的吐了吐舌頭,叉起擺在盤中切好的隻果送人口中。「嗯,好甜,很好吃。」
「呵,這算是什麼處罰呀?」他搖頭失笑,沒發覺,不只是吳芸,就連他,今晚的笑容也顯得特別燦爛。
「本大小姐特制的處罰呀!怎麼,你有意見嗎?」她笑意盎然,眼中流轉的淨是狡獪精光。
雖然她的心被他不斷投出的曖昧球攪亂,但,她實在也該想想,她對他究竟是存著怎樣的心態?才不會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
「你唷。」薛沐翔笑罵著,語氣不自覺的摻染了些寵溺。
「嘻嘻……」
愉悅的氣氛在撇除男女曖昧情事後,就在兩人談天中慢慢延續,讓兩人唇角笑意越來越深,直至道別。
杜雪冰回到家己快十一點,原以為杜家人該睡的都睡了,出乎意料的,杜容博和王茹夫婦,竟還坐在客廳中的沙發上等她。
「剛剛送你回來的男人是薛沐翔嗎?」杜容博盯著她,一開口就是質詢,雙眼透露著不悅的光芒,完全沒有一星期前,對「薛世佷」的好聲好氣。
「是。」杜雪冰端莊的站在一旁,雙手並攏,螓首低垂,嘴中乖巧的應答,眼底卻有著諷刺光芒。
看來他們也看到周刊上,有關翔傲集團很有可能面臨倒閉的報導了,呵,果真是現實的商人,才隔十來天的時間,態度截然不同。
「以後不準你再去找他。」獲得確切的回答,杜容博馬上下達禁令。
「我會再幫你重新安排新的相親。」
杜雪冰早已料到他的反應,在無人瞧見時,唇畔勾起一抹不屑冷笑。
「不。」堅決的拒絕更在下一秒吐出。
「什麼?」杜容博顯然沒想到一向乖巧的大女兒,有一天竟然會跟他頂嘴。「你再說一次。」
「父親,我拒絕你的要求,也不願再去相親。」如他所願,杜雪冰一字一句清晰的吐出。
「杜雪冰,你腦袋有問題呀,你干嘛要和一個就要變成窮光蛋的無禮小子在一起啊?」王茹尖銳的嗓音陡然傳來,顯然她還記恨十幾天前,薛沐翔的自傲無視。
「因為我喜歡他,有錢沒錢我都無所謂,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杜雪冰隱含譏諷的說道,故意和他們大唱反調。
「你無所謂,但我有。」王茹像被踩到痛腳,歇斯底里的大叫。「我不管你願不願意,你只能嫁給有錢人,至於那個快要失勢的小子,你想都不要想我會讓你跟他在一起。」
「不可能。」杜雪冰抬起頭,唇線依舊柔和,美麗的鳳眼透著不容人改變的堅定。
「你說什麼?杜容博,看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王茹氣怒,把炮火轉移到也同樣生氣的杜容博身上。
「雪兒……」
「父親,我的心意已定,不會再改變了。」杜雪冰輕柔卻堅決的話,率先堵住社容博的開口。
「就算我說我要和你月兌離父女關系,杜家的財產你是一毛都拿不到,你也不打算改變心意?」杜容話中帶著威脅。
「父親,如果真的非得如此,女兒我也只好接受了。」杜雪冰美麗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波動,仍舊掛著淡淡的笑意。只是心底卻不免冷嗤。
杜家的財產,她不曾妄想過,也無意爭奪,更遑論杜家現在的家產,說不定都沒有她這幾年工作累積下來的財富呢!
「你別以為我是說笑的。」他可不想自己公司的財務危機還沒度過,又多攬下一個大包袱。
「父親,我從來不以為您在說笑,您甚至可以在報紙上刊登和我月兌離父女關系的宣告,不然口頭說說,可是沒有證據能證明我們不是父女喔!」杜雪冰垂眸,掩住眼底的精光,輕道。
「父親,要是沒有其他事,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向兩人點個頭,她壓根不理他們這時是何想法,逕自離開,走回房間。糖
房門一關,把噪音擋在門外,杜雪冰嘴角陡然漾起一抹狡獪笑花。
沒想到,事情竟出乎意料的順利!
才去拜訪阿翔家回來,她就能順理成章的和他們攤牌,呵,或許離她回法國,回工作室當「Ada」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她爬上床,順便從床頭怞出一本素描本。
這是她為了年底的秀,準備畫設計圖稿的素描本;只是除了第一頁有幾筆簡單的線條外,其餘一片空白,她看著不自覺的露出抹苦笑。
線條主要勾勒出的,是一個男模特兒穿著休閑衫,配上長褲、一些小配件的簡單圖畫。
這是杜雪冰在機場第一眼看到薛沐翔背影時,所產生的設計靈感,但後來被一連串的相親宴搞得她沒心情繼續,素描本上依然維持著回台第一天畫的幾筆黑色線條。
拿著素描本,看著紙上的簡圖,杜雪冰想起和薛沐翔這幾次的相處,還有兩人間那若有似無的曖昧情愫。
他是喜歡她的嗎?那她呢?
不是沒有男人在她的生命中出現過,像工作室的文迪,和她就是很有默契的夥伴︰她也清楚他對她的心意,可惜,她沒有心動感覺,所以她只有裝傻。
至於阿翔——
一開始會在相親宴上和他交朋友,她是存有一絲私心——希望他能看在朋友的面子,做她的服裝模特兒。
只是幾次的交談下來,她發覺,和他就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相處起來一點負擔都沒有,很輕松……
想到他今晚提出的追求,他是認真的嗎?還是只是一個玩笑?
而她是不是真的希望和他成為一對?
杜雪冰美麗的眼兒閃過一絲不知名的光芒,這她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了……
似乎為了向家人證實,她一定要跟薛沐翔在一起,杜雪冰一大清早起床,早餐也沒吃就離開家中,招了輛計程車就往薛家跑。
由於翔傲公司的股東分成兩邊對峙,吳芸身為公司總裁,率先被抗議領導不力,這幾天都會待在家中,不去公司。這是昨天吳芸親口說的,杜雪冰才會不怕找不到人的上門拜訪。
吳芸也很高興杜雪冰的拜訪,完全沒有因為總裁的職務暫時被凍結而有任何心情低潮;兩人共進完早餐,手勾著手,像對親密的母女般,說說笑笑好不快樂,而她,則絕口不提有關公司方面的事。
下午三點,她們甚至在庭園中吃起下午茶,話中的話題則繞著薛沐翔小時候的饃事打轉,不時引來杜雪冰的笑意驚呼。
在帶給她媽媽溫暖感覺的吳芸面前,杜雪冰也不自覺的透露出她家中情形,心底渴望親情的願望……吳芸從頭到尾都是噙著慈祥的微笑看著她,溫馨的氛圍讓她沉浸其中。不想月兌離。
直到薛沐翔回到家,她們仍舊待在庭園談天,桌面上還有佣人泡好的錫蘭紅茶供她們啜飲。
「媽,阿雪,原來你們在這喝茶呀!」薛沐翔一手松掉脖子上的領帶,一邊和她們打招呼。
「阿翔,你回來啦!」吳芸向他招了招手,佣人也手腳俐落的搬來。_張椅子,遞來一杯紅茶,放在桌上。
「是啊。」薛沐翔把松開的領帶和西裝外套,交給一旁的佣人,笑道︰「我一下班回來,就听佣人說,阿雪一早就跑來家里陪媽,看來你們的感情很好喔,還在庭園喝起下午茶。」
「阿翔,你這話怎麼听起來酸溜溜的?怎麼,你是羨慕我和伯母的感情好嗎?」杜雪冰居角上揚,一邊把紅茶杯遞到他手中,「喝口茶吧,去去你口中的酸味。」
「謝謝。」知曉她在調侃他,薛沐翔啜了一口茶,續道︰「我是羨慕啊,這幾年我和媽都很忙,忙到都忘了,我們母子也該找個時間坐下來,好好喝口茶。」
看著吳芸明顯的老態,他感到一絲不舍。
幸好挑撥股東的幕後黑手已經浮上台面,在一些散戶或小股東對翔傲信心不足,低價賣出手中股份時,他也暗中找人把股份買進。
在公司,他更故意表現出他和媽屬於弱勢一方,使古霸天對他們的戒心降到最低,讓他請來的徵信業者,能夠輕易掌握他所需的情報……
只要除掉古霸天和一些危害公司的害蟲,他將會接下媽手上的總裁位置,讓媽能真正退休,在家休息。
「既然你有這份孝心,就要記得怞出時間啊,而擇期不如撞日,就從現在開始,好好陪伯母喝口茶吧。」杜雪冰臉上露出淺淺笑意,她真心希望伯母下半輩子能生活得快樂。
「媽媽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女人,有媽的孩子是個寶,阿翔,你要珍惜有媽媽在身邊的日子,不要等到失去才來後悔莫及。」說著。又想到她從小就失去的母愛,眼眶有些濕潤。
「我知道。」薛沐翔和吳芸的感情原本就很好,加上五年前,爸爸因病過世,他更體會到「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道理;只是看著話說著說著開始顯得有些失神的她,他又想起昨天她眼中的嘲諷……
「好了,好了,就算你們想讓我這把老骨頭感動,也不要選在我這個當事人的面前說啊!還是說,你們是存心想看我哭嗎?」
瞥見杜雪冰陷入低落情緒,自家的笨兒子又不懂得出聲安慰人,吳芸只好自己開口打圓場了。
「媽,你在說什麼呀?」薛沐翔好笑道。
「是呀,伯母,我們只希望您每一天都過得高高興興的,可不打算把您惹哭呀。」杜雪冰也跟著揚起笑臉道,將自己低落的情緒拋開。
「希望伯母過得高興,阿雪,你就常來陪伯母聊天吧!」
「好啊,其實就算伯母您不說,我也打算天天來陪您的。」對吳芸,杜雪冰似乎產生了孺慕之情,真心說道。
「好,好孩子。」
「媽,你不要太偏心了,你的兒子還在現場呢。」薛沐翔見狀,不是很真心的抗議道。
「誰叫你每天都那麼忙,伯母偏心也是應該的。」杜雪冰嘻嘻一笑,「除非你常怞出時間來陪伯母,不然——伯母就變成我一個人的羅。」她挽住吳芸的手臂,笑靨如花。
「對對。」吳芸拍拍她的手背,附和道。
「天,你們一老一少兩個女人,竟然聯手起來欺負我一個大男人……」
薛沐翔嘴中叫嚷,眼中笑意卻越見濃厚。
「呵呵,怎樣,我們就是要欺負你,誰叫你只有一人,而我和伯母有兩個人。」這時的杜雪冰就像個淘氣的小女孩,少掉精明,少掉狡黠,純粹像個被媽媽寵壞的小女孩。
「怎樣?當然只能認啦。」他攤手,似乎隱約抓到她渴求母愛滋潤的一面,嘴角微勾的笑道︰「以後我會盡量怞時間陪媽喝茶,我就看我和你到底是誰能獲得媽的寵愛?」
「那我就拭自以待羅。」
「等著瞧吧。」
微風徐徐,男女的笑鬧聲渲染著整個空間,薛家今天的庭
園顯得特別熱鬧……
「阿翔,我還不想回家,你可以陪我下車走走嗎?」
時針指向十點,昭告從一大早就跑到薛家的杜雪冰,已經和吳芸母子混了一天時間,在薛沐翔開車送她回家的途中。她突然要求道。
「怎麼?聊了一天的話,你還不累嗎?」薛沐翔看她一眼,把車停在路邊,陪她下車吹風。
「不累,和伯母還有你聊天,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愉快到我都不想回家了。」杜雪冰輕笑,因為誰知回到家是不是又要面對一場質詢?
既然打定主意要和父親一家人月兌離關系,她當然就不需要再扮演「乖女兒」的形象,她一早出門時,甚至把手機都關掉,不讓他們有機會聯絡到她。
她也在考慮,她是不是乾脆趁這時候,直接搬離那一個對她而言根本不算家的家……
「呵,這話好耳熟啊,我們相親那一晚,我似乎也對你說過類似的話!」
他跟著笑道,心有戚戚焉。
「沒錯,可見我們真的很有默契。」她漾著愉悅的笑靨,甜甜的回眸看他。
「是呀。」
「阿翔,如果改天我沒有家可回,你願不願意收留我?」杜雪冰靜默半晌,突然開口。
「為什麼?」似乎抓到她隱藏心事的開口,他眼神專注的盯著她,希望能和她分擔她滿月復的心事。
「為了和你搶得伯母的寵愛呀!」她玩笑道,看見他不信的表情,她唇線依舊上揚,眼神卻望向遠處。「如果說,我是因為‘你’的關系才想住進你家,你信嗎?」她似真似假的說。
「阿雪——」知道她不肯明說。他語氣中藏著一絲無奈。
「怎麼,不行嗎?」她張大無辜的眼,望向他。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薛沐翔好氣又好笑道。
「我听媽說,你和你的家人處得並不是很好,而你現在又天天往我家跑,我想,你的家人應該不會很高興吧!」最後他決定自己開口問比較快。
他是真心想為她分擔所有心事,追求更不是隨口說說,因為他已逐漸對她沉淪。
「阿翔,你就直問,是不是他們反對我和‘現在’的你交往,甚至還威脅要和我切斷父女關系,來逼我和你切斷來往不就得了!」她嘻嘻笑言,完全沒有一絲擔憂。
「針對這個問題,現在我就可以回答你,是。只是你也不用感到虧欠,反正我也無所謂。」她甚至巴不得跟他們切斷所有一切關系呢!
「無所謂?」他仔細看著她的表情,發覺她不是在說笑。「阿雪,我知道現在的杜夫人是你的後母,你們的關系很糟嗎?」不然為何她看見他和媽的互動時,總會露出羨慕的神情?
讓他見了,都很想去憐惜她、呵護她,讓她一直維持在他們母子前愜意、美麗的笑花。
「糟?」她偏頭想著,「不糟啊,只是在我回台之前,我們就像陌生人的關系罷了。」除了前六年定期匯來的生活費,她出國留學十年,他們不曾給過她只字片語。
「這還不算糟?那要怎樣才算糟?」
看著眼前優雅淺笑的杜雪冰,他發覺,他真的不懂她,但他的心卻為她宛若局外人般的態度,感到隱隱作痛。
是不是因為他們現在只是朋友關系,所以她難以吐出她的心事?如果是,他寧願加快腳步讓她接受他的呵護,和她分享一切喜怒哀樂。
「就是和他們天天處在同一個屋檐下,還要強裝笑臉的當他們心目中的‘乖女兒’呀。」她冷冷勾唇,話落,臉色驟然轉換,換上剛剛的柔和輕笑。
「阿翔,別聊他們了,我可不想讓我的好心情都被破壞殆盡。」
「倒是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耶!如果我無家可歸,親愛的朋友,你肯收留我嗎?」
「知道你是因為我才無家可歸,我難道能說‘不’嗎?」對她陡然變色的冷容,他確信,她和她家人的關系肯定很糟;再睨了她一眼,說不定,那個「家」是她早就不想回的。
雖然想逼她開口,但看見她變換的冷容,他只能無聲的嘆氣,等待日後再說。
「阿翔,我老實跟你說我現在和家人的關系,可不是為了要脅你耶︰要是你不肯,我也沒差,頂多再另外找人收留我就行了。」她相信,小卉和葉子都會很歡迎她的。
「我知道。」薛沐翔點頭,「要是我真的不願意,是沒人能勉強我的。」
他補充道。
「我想也是。」
就她這幾天的了解,知道他自信,很有主見,不論公私事都一樣,就連吳芸都很難改變他的想法。
「既然你同意我的話,你就不用懷疑我說出口的話了。」何況他巴不得她來住他家,這樣他就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羅。
「我沒懷疑你呀,我只是怕你覺得麻煩,才要再三確認呀。」杜雪冰任由狡黠佔據她的嘴角,輕松說道。
「呵……阿雪,你果然很聰明。」
薛沐翔一愣,低沉笑聲微揚。
經她這樣一說,倒變成是他一定要她來住他家似的;不過,無妨,因為如果他知道她沒地方去,他一定會把她帶回家的。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她對他眨了眨眼,俏皮一笑。
「是,那杜大小姐,你現在打算要回家了嗎?」他看了下手上的表,已經快十二點了,時間在他們談話中過得特別快。
「也好,畢竟明天你還要上班。」不想回家,只是她突來的一個心情,卻任性的要求他相陪罷了。
「那上車,我送你回家。」他笑笑,紳士的替她打開車門,彎腰作出請的動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