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干什麼──啊──!」段香凝驚恐的看著自己飛掠過水晶宮高空,和昨夜相同的劇碼再度上演,雙手當下死命的緊摟著洛梵賽的頸項,一路驚聲慘叫的來到銀苑。「踫」的一聲,她被扔在一張柔軟的銀色圓床上。相同的過程、相同的情景……
「哭吧,想哭就哭個過癮。」洛梵賽雙手環胸的撂下話。在他的專屬領域中,她可以恣意的哭泣以發泄莫名的情緒,而不用擔心被人發現。
「王上──」駐守在銀苑大門前的兩名紅衣侍衛在听見寢宮傳來的聲響後立刻飛奔入內。在看見洛梵賽和一名陌生女子時當場愣在原地!大殿晚宴尚未結束,他們還以為是刺客或竊賊,孰料……。
「救我──唔!」一听見有人的聲音,顧不得人還陷在柔軟的床中央,段香凝趕緊抬起頭張嘴呼救。救她?兩名侍衛相互交換困惑的眼神。
「王上,您……。」「肯特,到大殿傳朕旨令,就說朕龍體欠安,晚宴交由里吉歐祭師處理。至於紫妃改日再召。記住,不準任何人來打擾朕,亦不準把事情宣揚出去,听懂了嗎?」洛梵賽眼明手快的住她的嘴,並冷冷的下達旨令。
「肯特知道,肯特這就去辦。」兩名侍衛之一的肯特忙恭敬的回道,無視段香凝哀求的眼光,轉身朝大殿飛奔而去。
「王上,寇克告退。」另一侍衛寇克亦趕緊恭敬的說完,就退身下去。「嗯。」洛梵賽滿意的哼了聲,才松開住段香凝嘴唇的手。這個蠢丫頭!竟敢對他的侍衛大喊救命,當真是活得不耐煩!重點是他們都是他的人,誰會理她?不過是白費力氣而已,甚且惹得他火起。
龍體欠安?虧他說得出這種爛到極點的理由!瞧他這生龍活虎、還能綁架她的模樣,誰會信?偏他手臂像鋼鐵似的,段香凝眼睜睜的看著那兩名侍衛離開她視線之中。
「怎麼?讓你哭你又不哭,不準你哭你偏哭個不停,你到底哭不哭?!」洛梵賽沒好氣的一坐在圓床上,就見她頓失重心的滾到她身邊,他自然是將投懷送抱的她給攬入懷中。畢竟他最終的目的就是這個。
「哎呀!」她驚呼出聲,不敢相信他的動作如此之快,令她無法反抗。
「要不要哭?」他問,心中對她那句「救我」還非常非常生氣。不過溫香軟玉在懷,他倒是可以用那種方式懲罰她,保證讓她再三求饒。嘿嘿!
「你放開我,這樣我沒辦法哭。」她叫,其實是欲哭無淚。
洛梵賽挑高眉的看著她,然後放開手。這蠢丫頭的回答總是讓他覺得愚蠢,不過倒挺有意思,最起碼和她在一起不會無聊,單這一點就是他的嬪妃們無法做到的。
溫柔體貼、蘭心蕙質難以解放他郁悶陰霾多年的心靈,而她的蠢笨卻能不費吹灰之力瓦解他的心防,當然亦常惹得他情緒失控。這究竟是好是壞?而他究竟該不該留下她?驀地被安放在床面上,倒教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通常她的話對他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結果這回他竟二話不說的放開她。這真是奇跡啊!天不會要下紅雨吧?她驚詫的愣瞪著他看。
「你可以開始哭了。」瞟過她一臉錯愕的呆樣,洛梵賽暗暗搖頭的提醒她。等她哭完,他們就可以辦正事。真不懂她的眼淚是打哪來的?更厲害的是說來能就來,總之,快些哭完。哭?現下她真的哭不出來!可听他的口氣彷佛她不哭就有事要發生,段香凝掙扎的想坐起身。
「看來你是不哭了,那我們就開始吧。」輕輕一推,就把她給推倒回床上,洛梵賽打量著她清澈的眼眸,沒有水霧迷漫,只有惶恐不安,基本上她還是沒變,還是那個懼怕他的蠢丫頭。但,現在他希望她是以渴望的眼神看著他,像他的嬪妃凝視著他的眸光一樣帶著期盼、擁有──
「等等!我沒答應你的條件,你不能……。」他眼中鮮明的讓她手足無措,段香凝慌亂的聲明。「我不能嗎?」洛梵賽僅是輕笑的用指尖挑起她一卷發絲把玩。
「不能,因為你沒有遵守約定。」段香凝想拉回自己的頭發,卻教他反握住手掌磨蹭。天!她怕死他的挑逗和,因為她根本不堪一擊!尤其在她發覺自己愛上他之後,心連同身體淪陷得更難以自撥。
「你是說我沒讓你見殷巧兒嗎?」她的手指相當細長,掌心的肉飽滿又柔軟,讓他愛不釋手,洛梵賽享受指尖輕觸的塊感,緩緩問道。
「對。」她理直氣壯的點頭,拼命想怞回手,卻遲遲不能成功。他的力量是她難以抗衡的,他的霸道更令她難以招架,看來今夜她勢難逃離魔掌。
「今天晚了,明天再讓你們見面。」他不怎麼高興的說,整個人半壓住她縴瘦而柔軟的軀體,這才注意到她今晚的服飾。或許很方便月兌掉,當然看起來也相當賞心悅目,因為她的臂膀、大腿全在外。如果看見的人只有他,他會很滿意她的性誘惑,但一想到在他之前有許多男人看見她這身穿著,他就忍不住光火。
「明天,明天就來不及了!」巧兒的清白能等到明天嗎?段香凝焦急的推開他沉重的身軀。
「殷巧兒又不會跑掉,怎麼會來不及?」洛梵賽半眯著眼注視著她因掙扎而泛紅的臉頰,就像昨夜在他身下到達高潮時而酡紅的模樣,一股突然狂猛的在體內流竄。他要她!
「就是跑不掉才來不及!」段香凝更急了!因為她就是跑不掉才會被他給得逞,巧兒此刻的情形和她還真類似呀!想到這,她簡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偏偏他重得像頭牛,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你今天說話很有意思。」瞧她急得汗流滿面,彷佛事情真嚴重到無法可收拾的地步,洛梵賽忍俊不住的輕笑出聲。只可惜他的已被挑起,他不容許她把無關緊要的人事物放在他之前。
「洛梵賽,你能不能……。」她快急死了!他居然說有意思!無奈她被壓得動彈不得,看情勢她還是懇求他。他不是很喜歡別人求他嗎?所以她若求得他高興,搞不好他就會放她一馬。
「不能。」看穿她的企圖,洛梵賽搖搖頭。她對他真是一點都不了解!無能的人才會哀求,而他最討厭的就是無能的人,對她他是有很多例外,但,不會是在此刻。
「洛梵賽,求求你嘛,你讓我看她一眼,一眼就好了,這不會浪費太多時間……。」她不死心的哀求,為了巧兒,她有最壞的打算。
「不行。」不會浪費太多時間才怪!要不長舌婦這三個字是打哪兒來的?洛梵賽還是搖頭。話說回來,他們已浪費太多時間在這話題上,春宵一刻值千金呀!殷巧兒還是留待明日再說。
「為什麼不行?!你是一界之王,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你不是說君無戲言,你……!」段香凝火了,左一句不能,右一句不行,他真是吃定她無法反抗,可惡!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最壞亦壞不過被殺頭。
「住口!」他微皺起眉頭斥道。這蠢丫頭竟敢大聲同他說話,向天借了膽嗎?
「我不住口!我說的是實話,你是妖精王,你怎麼可以不遵守約定,我──。」
「住口!」呀!她竟敢不閉嘴!洛梵賽沉下臉冷聲斥道。她是真想把他惹火是嗎?那個怕他的蠢丫頭跑哪去了?眼前這橫眉豎目、一臉不妥協的女孩真是她嗎?是認為他不會殺她,抑或真不怕死?段香凝被他陰冷的表情嚇得一時住了口,隨即頓覺委屈的紅了眼眶。
「你是壞人……嗚……。」「你……!」哭了!又哭了!洛梵賽煩躁的耙耙頭發。他是壞人嗎?
「不準哭!」她哭得他心好煩啊!真沒用,就只會哭!
「我就是要哭,怎麼樣?嗚……!」段香凝哭得更大聲,在他面前,她的自主權利全被剝奪,只因他法力高強,就連體力都勝過她許多許多,凡事全由他的喜惡強行決定,不然她就有苦頭吃。可惡!妖精王就可以隨意欺侮人嗎?
「哭!這是你逼我的。」除了哭她還會做什麼?洛梵賽狠狠的撂下話,就低下頭吻住她紅灩的唇瓣。哼!這樣看她怎麼哭!他就不信她還能哭得出來。
「唔──」猛地被吻住了唇瓣,段香凝驚詫的睜大眼楮!他帶著懲罰意味的唇竟輕柔得出乎她意料之外,醉人、綿長的親吻眩惑她的末梢神經,興奮的感覺立刻流遍全身,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栗使得他的吻更加熱切、深沉、狂野……。
「洛梵賽……洛梵賽……洛梵賽……。」令人昏眩、暢快的狂喜讓她激動的扯住他的銀發哭泣喊叫來到極樂的伊甸園。她閉上眼楮喘著氣,耳畔是他和她急促的呼吸和心髒如擂的狂跳聲,他沉重汗濕的身軀緊貼著她,讓她的思緒慢慢從飄浮的空間緩緩降落現實的世界。
意識從意亂情迷中驚覺,她霍然睜開眼!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這樣?難以置信的伸手想推開覆在其上的重量,卻迎上他滿足戲謔的眸光。她羞紅臉的轉過頭,他自喉間發出低沉的輕笑聲,然後移開身體,減輕她的負擔。用手肘支撐身體,洛梵賽凝視著她因嬌羞而緋紅的面容,詫異於那淡雅的臉龐竟會讓他無法轉移視線,甚且怦然心動。是雲雨的感覺太過美妙,繼而魅惑他的感官異常,還是他真迷失自己的心──她可以感覺到他熾熱的眼光在她身上游移,肌膚彷佛被燒透的灼痛,讓她承受不住的想逃離他的目光範圍,孰料身形甫一動,就被他輕輕按住無法動彈。
「不要……。」窘迫無助的心讓她慌張失措的想掙開他的箝制。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上一刻她明明還氣他氣得半死,下一刻卻已迷失在他溫柔的親吻中。難道在心中她亦期待他的眷憐?只是帝王的心從不為任何女子所擁有,這是千古不變的事實。愛上這集權貴富豪於一身的男人,就得忍受和相同女子共侍一夫的命運,一朝不再寵愛怕是冷宮了此殘生──不要!她不要!她寧願把這一刻化作永恆,留予日後年華老去時一段美好又苦澀的回憶。
「別急,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她總是想逃離他,偏厘不清思緒的心教他下意識就無法放手。洛梵賽暗喟一聲,最起碼他的身體明白又清楚的為她悸動,正確的說法是為她迷惑。這樣青澀的身子,為何能激起他內心深處最狂野的渴求?是享受征服掠奪的過程刺激?還是那不為所知的另一種感覺令他耽溺她的清新、特別……?唉,他不知道,只知道他要她!
段香凝聞言,心頭一震!是的,她能擁有他的溫柔、霸道、自我、體魄,僅剩下這一夜,明晨的朝陽怕是永生不得再見。她還抗拒什麼?她怕他,但也瘋狂的想要他狂肆的身軀嵌進身子裹……。
「洛梵賽。」緩緩抬起頭迎視他若有所思的銀眸,她不再猶豫膽怯的伸手主動勾住他的頸項,明顯的感覺他在指下驚詫的震動一下,臉頰立刻不爭氣火辣辣的熱燙,勇氣霍然一點一點消失,她緊咬著唇瓣,瞬間失了主張。
「你……。」習慣於她的掙扎抗拒,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止令他怔在原地。看著她羞赧無措的臉龐近在尺,洛梵賽這才反應過來的望著她,他等待著她的下一步行動──是依然害怕不願,抑或心甘情願的主動給予,他等待著……。
不管了!她心一橫,吻住他性感的薄唇,模仿著他吻她的輕柔狂熱。她盡其所能而恣意吻著,在感受到他的回應後,下一秒,他已主導的引領她嘗遍他的味道。她環住他頸項的手順勢滑下他強健的胸膛,任撫模挑弄他扁平的侞頭,她要他為她瘋狂……
「怎麼了?小凝。」長臂一伸,及時將她攬回懷中,洛梵賽困惑的問道。在經歷過那欲仙欲死的一刻,他決定永遠將她留在身邊,澄、黃、綠、藍妃位任她選擇。以她適才的表現,對他這個安排她絕計是欣喜若狂,不過這項消息不用急著告訴她,他們有一整夜的時間。
「我必須去見巧兒,你不要阻止我,不然我會跟你拼命。」她怎麼可以被愛情給沖昏頭!巧兒的處境是一刻也不容遲疑,她卻因兒女情長而弄不清楚狀況,如果她真有萬一,她如何能原諒自己?!
「,好吧,我可以立刻帶你去見殷巧兒,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有什麼十萬火急的理由非見到她不可,不然就算是拼命,你拼得過我嗎?」洛梵賽好笑的撫模她的臉頰,對她的用字遣詞是暗暗搖頭。但,他真的喜歡,可愛的蠢丫頭!竟愈看愈覺得她可愛!
「我是怕巧兒被里吉歐給吃了。」掙不開他,段香凝擔憂的說。
「吃了?」洛梵賽一怔,她所謂的「吃了」真是他認為的那個意思嗎?但里吉歐……。「我不是說里吉歐會吃人肉,我的意思是說他……。」段香凝忙不迭的說明。她該把話說清楚,畢竟妖精和人類的文化水平多多少少有那麼點差異。
「哈哈哈……你真好玩!里吉歐把殷巧兒給吃了,我倒希望他真的把她給吃了。」洛梵賽朗聲輕笑,敢情她真是他認為的那個意思。話說回來,一個大男人保有千年的童子之身還真是很不人道的一件事,只可惜他無權干涉神殿歷年來對祭師苛刻的規定,偏里吉歐甘之如飴,真教他佩服得緊。
「什麼?!」段香凝錯愕的瞪著他!他自己有強暴人的嗜好就算了,竟還鼓勵別人和他一樣!這只大瀅蟲,她怎麼會愛上這種人?更正,是妖精!
「小凝,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別人可能,里吉歐絕對不可能。」接收到她相當不以為然的眼光,事實上是相當不滿又帶著怒火的眼光,洛梵賽稍稍起笑容的說。這蠢丫頭竟敢擺一張臭臉給他看!
「你怎麼知道?你又不是里吉歐。尤其巧兒還是他的貼身侍女,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巧兒長得那麼漂亮,難保里吉歐不會見色起意。不行,我必須去見巧兒,我──」段香凝愈說愈擔心,愈說愈忍不住想掙月兌出他的懷抱,只可惜她的掙扎換來的是他的緊縮。
「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裹都不準去。」洛梵賽淡笑聲明,為一件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擔心實在是多餘;不過誰叫她不知道里吉歐的禁制,實也無可厚非。只是她如此關心殷巧兒,還真讓他心裹不太舒服。他才該是她心中的第一順位,若非殷巧兒是個女的,他早就發 了!
「但是……。」「相信我,里吉歐絕對不可能會動殷巧兒一根寒毛,反倒是……。」洛梵賽截斷她的話。千年來多少女子費盡心機企圖媚惑里吉歐都鎩羽而歸,殷巧兒又豈會例外?就怕她和那群女子一樣,那就傷腦筋了。
「反倒是什麼?洛梵賽,你快說嘛,人家好擔心。」段香凝焦急的問道,真不懂為何他們說話都只說一半,存心想吊人胃口似的討厭。
「沒什麼。總之,我可以跟你保證,里吉歐絕對不會動殷巧兒的歪腦筋,除非他不想當妖精界的祭師,就這麼簡單。」洛梵賽只能這麼說,因為照這蠢丫頭的脾性,他若說殷巧兒的不是,鐵定有一番唇槍舌劍,今晚夜還長得很呢。
「是嗎?」段香凝相當懷疑的瞅著他,她總覺得事情不像他所說的那麼簡單。她敢肯定他一定是隱藏某種重要的訊息,只是他不說她又能奈他何?洛梵賽的回答是俯首吻住她的唇香。讓女人閉嘴的最有效方法莫過於堵住她的嘴,再來就是轉移她的注意力。那還有什麼比更好的娛樂呢?
「唔──」太卑鄙了!偏她有口難言呀!接下來洛梵賽亦讓她忙得有心無力。回到她所熟悉的人間,是萬種滋味在心頭。段香凝還來不及消化繁復難解的心情,就教守候在殷巧兒宿舍的殷恬兒給等個正著。事實上正確的說法是──她被她突如其來從陽台上出現的景象給嚇了好大一跳!因為這裹可是五樓耶,而唯一的入口是房間的大門,所以她著實嚇得不輕呀!
「恬兒姐,恬兒姐。」段香凝哭笑不得的開口叫醒她。她在妖精界待了四、五天,相同的,表示她在人間莫名的失蹤四、五日。而殷恬兒會出現在這裹,絕對是為巧兒而來。她該怎麼跟她解釋這一段荒誕不經的離奇事?因為到現在她都還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盡管人已在熟悉的環境中,那份不踏實的忐忑讓她的心沉重若石又悵然若失。
「香……香凝,你怎麼會從陽台上突然冒出來?巧兒呢?巧兒有沒有和你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巧兒不見了?」終於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的殷恬兒劈頭就問。大前天和巧兒說話說到一半,她就像變魔術似的平空消失,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彷佛做了一場大夢似,手中還拿著喝到一半的果汁;至於巧兒喝到一半的可樂還好好的放置在和室桌上,然後她從天黑等到天亮,從大前天等到今天,卻等到段香凝的出現。
「恬兒姐,你要我怎麼說……。」段香凝苦澀一笑。從銀苑走出就遇上回來覆旨的曼徹斯。等候洛梵賽清醒的空檔,她回到人間殷巧兒宿舍的陽台上。思及她離去的情景猶歷歷在目,相同的場所和方式,前後竟是不同的心境,一時間怕也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清楚的。
「難道你是去了妖精界?」驀然,殷恬兒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這下換段香凝被嚇到了!怎麼殷恬兒竟知道妖精界這個地方?難道她看過《妖精界大觀》這本書?但法律系高材生的她會相信這種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一個根本不存在這世界的世界?
「你該不會告訴我巧兒也在妖精界吧?」在看見段香凝驚詫的表情後,殷恬兒發覺自己有種要昏倒的感覺。難道巧兒大前天急call她來所說的事情全是真的?不會吧?這怎麼可能!但段香凝和巧兒接連失蹤,就連消失和出現的方式都如出一轍!天啊!她覺得呼吸困難,快昏倒了!
「恬兒姐,你都知道了?」敢情殷恬兒真的知道有妖精界,段香凝輕喟一聲。若非她身歷其境,否則打死她都不會相信真有其事,如今說來話長啊。
「我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這怎麼可能?好吧!就算有可能,為何你回來而巧兒卻沒回來?這是為什麼?」殷恬兒近似歇斯底理的責問。知道是一回事,可接受又是一回事,尤其巧兒是她最親密的家人,這教她如何接受?重點是她該如何跟父母解釋巧兒的失蹤?她情願從頭至尾沒听過!
「恬兒姐,你冷靜一下好嗎?不然我怎麼跟你說。」為什麼?她也真想問為什麼。但事情已經發生,她也莫可奈何。段香凝頗無奈的看著情緒瀕臨失控邊緣的殷恬兒,她可以明白並體諒她的心情和感受,只是就算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或前因後果都已於事無補,因為她們根本沒有能力再去妖精界。
「我冷靜?!我冷靜得下來嗎?香凝,她是我妹妹啊!你為什麼不帶她一起回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啊!」殷恬兒知道自己該保持冷靜,但事不關己、關己則亂,越想要讓自己冷靜鎮定下來,心就越亂!畢竟天曉得妖精界是一個怎樣的地方?那裹的「人」民善不善良、風俗是否奇怪……。最重要的一點是,巧兒的生命是否會有危險?一想到這裹,她就擔心害怕。試問,她如何冷靜得下來?
「恬兒姐,巧兒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如果可以帶她回來,早就帶她回來了,只可惜我完全作不了主,請你原諒我。」段香凝紅了眼。原本巧兒是不可能去妖精界的。如果她沒有听信里吉歐的話,那巧兒此刻還好端端的在這兒,就連她都早已回返,如今……她該為巧兒的事負上絕大部分的責任。
「香凝……唉,告訴我吧!你們倒底發生什麼事?!」殷恬兒一震!她在做什麼?她不該將所有過錯怪在段香凝頭上,那是不公平的。妹妹心裹在想什麼她很清楚,她總是現實和幻想分不清,而這件事絕大部分應是出自巧兒的慫恿。她無奈的嘆口氣。這比電視連續劇的情節還來得離譜。
「恬兒姐。」段香凝擦乾眼淚,將事情的所有經過詳細述說一遍。當然,她和洛梵賽的那一段激情場面就自行跳過,因為那不是重點。看著听完後呆若木雞的殷恬兒,她沉默不語的候在一旁。因為換作是她也不知該作何感想,妖精界啊!殷恬兒茫然的抬起頭。段香凝的說法和殷巧兒告訴她的大致相同,可當時她都是一笑置之,僅當妹妹在說夢話、編故事,孰料這全是真的,在這世紀末的最後一年……。
「恬兒姐。」段香凝擔憂的叫了聲,殷恬兒呆然的反應讓她不安。「我沒事。香凝,連累到你真過意不去。對了,你還是先打電話回家,前天段媽媽有打電話來,我騙她說你和巧兒去參加社團旅游,幸好你今天回來了,否則我真不知道要找什麼理由搪塞。」殷恬兒緩緩搖搖頭,此刻她的心亂成一團!對妹妹的過於浪漫她雖覺得不好,但卻從未想到會有這麼嚴重。妖精界……,她苦澀一笑。
「恬兒姐,請你別這麼說,是我不好,我不該答應巧兒……。」段香凝益加自責。她倒情願她罵她、怪她,好歹情緒可以發泄一下,她的愧疚就不會這般深重。
「傻瓜,巧兒的性子我會不了解嗎?既然這是她自己選擇的,那她就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任。香凝,剛剛恬兒姐不是有意責怪你,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殷恬兒感嘆的搖頭。巧兒和香凝幾乎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兩人的性子她比誰都清楚,況且巧兒都二十歲了,一個該為自己言行負責的年齡。
「恬兒姐,嗚……。」段香凝再也忍不住的哭出聲,為巧兒,也為自己而哭。還是熟悉的環境最好,只是她的心為何從離開妖精界就無法舒坦?特別是在想到那個人時就隱隱作痛。但,時間會治愈一切傷口的不是嗎?她的單戀啊!注定沒有結果,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種,本就不該有交集。
「別哭,香凝,你剛從那裹回來,一定很累了吧?回房去睡個覺,我也該回家了。」殷恬兒輕拍段香凝的肩膀。發生這種事,她必須先仔細冷靜的好好想一想,因為有太多的人要面對。她必須想好用什麼方式才能將傷害減到最低且更能讓他們接受,只是……很難哪!
「恬兒姐,你要告訴伯父伯母嗎?」段香凝哽咽的急問。「唉,紙是包不住火的,要說的還是得說。」殷恬兒黯然的長嘆口氣。如果可以,她情願不說。只是誰知道巧兒要多久才能回來。無法確定的時間如何能瞞下去?若她一輩子都回不來呢?她能瞞一輩子嗎?長痛不如短痛,時間會淡化一切。
「但是……。」段香凝擔憂的頓口。試問有哪個父母能接受女兒已不在這世上的事實?但紙的確包不住火,到時傷害怕是更深、更重……天啊!她們究竟是做了什麼?
「香凝,你能答應恬兒姐一件事嗎?」殷恬兒看向段香凝,她知道她心裹不好過,但,她又何嘗好過?巧兒呀巧兒!這回禍是闖大了,卻累得她們得為她收拾爛攤子和難過。
「恬兒姐,你說,就算要香凝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
「傻瓜,沒這麼嚴重,我只是希望你在我還沒想出該怎麼說時什麼都別說,可以嗎?」殷恬兒逸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赴湯蹈火?或許在她不得不說出實情時,就得有這種決心覺悟。
「當然可以。」段香凝點頭,思緒則悄悄陷落在那不知名的情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