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吉娜蒙著臉開門,走進一間昏暗的小房。
高大的男僕聞言,立即退開,安海兒就平躺在床上,雙眸緊閉。
「很好。」吉娜贊許地點頭。
為避免拉瑪改變主意,吉娜早就吩咐手下扮成拉瑪的奴僕,趁她跟蘇威談話時,先一步將人抓來,自己則到麥地那等候消息。
「把她弄醒。」她喝令。
「是。」男僕馬上拿起一旁的水盆,潑向安海兒的臉。
「咳咳……」水珠流入鼻間,嗆醒了安海兒,她睜開眼,撐起身子,覺得頭好痛,再抬頭,映入眼簾的卻是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男女。
她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吉娜出聲道。
「你……」好耳熟的聲音!安海兒蹙眉撫著頭。
她想起來了,她記得突然有幾名男子竄進房里,將小曼打暈,然後用一塊白布蓋住她的口鼻,一股惡心的味道迷昏了她,再來就到了這里。
那小曼呢?她怎麼了?
「你不會這麼容易就忘了我吧?」吉娜動手掀開面紗,露出丑陋的傷疤。
「是你!你的臉怎麼會……」她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很丑是吧?這可是蘇威的杰作呢!」吉娜自嘲。
「蘇威……」安海兒想起小曼曾說過當時的狀況,沒想到蘇威當真下手這麼重!
「因為我動了你,所以我的臉毀了,你一定很開心吧?」吉娜說得咬牙切齒,越看她那張清純無瑕的臉,就越礙眼。
「怎麼會!?我不…」安海兒才開口,就被甩了一巴掌。
「知道我為什麼把你綁來嗎?」這一掌不過是開始,她不會讓她好過的。
安海兒搖頭,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這人向來是有仇必報,蘇威既然毀了我,我就毀了他最珍視的東西。」她冷冷的笑聲配上那張臉,更顯得可怖。
早在她被毀容時,她就對蘇威產生強烈的恨意,不管拉瑪說什麼,她早就不想跟蘇威有任何關系,但她要報復!她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後悔!
她听了,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們進來。」她朝門口召喚,好幾名男子立刻走了進來。
瞪著他們,安海兒頭皮發麻,不祥的預感更加重。
逃!這是她唯一的念頭。
「你想跑去哪!」她才起身,吉娜就將她推回床鋪。
「你們還杵在那里做什麼?還不快給我上!」她喝道,她要親眼看她承受痛苦的模樣。
「不要!」安海兒發出尖叫。
「叫吧!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的!」她揚起張狂的笑。
「不要!」安海兒揮動手臂,拚命的阻擋那些惡心至極的手臂。
蘇威!她在心里大聲呼救。
「你很敢!」房門轟然大開,蘇威領著手下走了進來。
不待他下令,阿魯已經動手除去那些打算侵犯安海兒的男人,手段快、狠、準,全程不到三分鐘。
他怎麼會……吉娜瞪大了眼,看著眼前的景況,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你知道,你犯下的最大錯誤是什麼嗎?」蘇威語調很輕,卻比發怒更令人發毛。
吉娜啞然無聲。
「這是你第二次動我的人了,上回給你的教訓似乎還不夠。」蘇威步步逼近。
他瞥了一眼海兒,除了衣袖被扯開外,倒是沒什麼傷痕,他慶幸自己及時趕到,否則這女人死一百次都不夠。
「你、你想做什麼?」吉娜倒退好幾步。
「你的印象應該更深刻才對。」他輕笑。
「不!」她想起被鞭打的滋味,嚇得連連搖頭。
「你想以眼還眼!?很可惜,你學我學得不夠徹底。」蘇威示意要人將她架住。
「放開我!」吉娜死命的掙扎。
蘇威走到床邊,伸手去抱躲在角落的人兒。
「海兒,沒事了。」他輕聲低語。
「蘇威!」她聞聲,眼淚掉了下來,撲過去緊緊攀住他的肩膀。
「沒事了。」他拍撫著她的肩膀將她抱起,臨走之前他丟下一句──
「讓這位小姐也嘗嘗看被眾人強壓的滋味。」
「不!」這回換吉娜發出尖拔的呼救。
「阿魯。」他將海兒小心地抱進車里。
「是。」
「給我帶人挑了蘇族,算是我送給阿克圖的禮物。」
「是。」
在赤果的月光下,蘇威的銀眸更顯冷酷。
車子一路開著,精神整個松懈,安海兒的淚掉個不停。
明白她所受的驚嚇,蘇威任由她發泄。
回到住處,他抱著她回他專用的房間,踩過長毛地毯,步進浴室。
奴僕早已在偌大的浴池備好熱水,蒸氣彌漫。
將她放下,蘇威動手卸除她損壞的上衣。
「不要……」那些記憶令她害怕。
「我不會傷害你。」他剛毅的聲音里流露著心疼。
「不要看……」她轉過身,不想讓他看到她被弄瘀的手臂、肩胛骨。
她真的不敢想像如果他沒趕到,會是怎生景象,為什麼她會踫上這種事?這都是他帶給她的、這都是他帶給她的……一股莫大的委屈涌上心頭。
「海兒。」不讓她推拒,他將她轉回,用力抱住她,幾個小時的煎熬在此全部釋放。
「我想回家,請你放我回家。」她輕聲低喃,沒有推開他。
「你說什麼?」他驟然抓住她的手臂,銀眸緊鎖她的臉龐,不懂她怎會突然吐出這話。
「請你放我走吧,今天的事加上過去所發生的,還不夠嗎?」她真的好累,她不想再受到任何驚嚇了。
「我不會讓你走!」他冷聲宣告,屬于他的,他絕對不放手。
「你真想讓我恨你嗎?」她靈動的黑眸盈滿水氣。
他的心是鐵打的嗎?難道要逼到絕處,才肯讓她走?
「那就恨到底吧!」他管不了這麼多了。
「蘇威……」她喚著他的名,還來不及說什麼,雙唇就被覆住。
他的吻出乎意料的溫柔,反而讓她愣住,忘了推拒。
不行,她不能被迷惑……她告訴自己別陷入,但身體卻不受理智所掌握。
漸漸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亂了調,什麼都不能想……
「你是我的。」他的氣息佔據她的鼻間。
她無法開口,理智成了一攤爛泥。
這一刻,她忍不住放縱自己的心,不再去想未來,緊緊地攀附結實的臂膀,投入那迸發的激情中。
「小姐,吃點東西好不好?」小曼捧著大餅,苦口婆心地勸道。
唉……自從被綁架回來,小姐的情況就更嚴重了,窗邊簡直成了她專屬的位置,除了睡覺跟發呆,好像就沒什麼事可以影響她。
「小姐,你這樣不吃不喝,會弄壞身體的。」小曼用力放下托盤,走到她面前轉過她的身子道。
安海兒依然沉默。
「不然這樣好了,小姐你想吃什麼,我去煮給你吃。」她捺著性子提議。
「我不餓。」她搖頭。
她真的要生氣了!小曼雙手叉腰,準備訓人。
「小姐,人是鐵、飯是鋼,你不吃飯是想做神仙啊?如果真有什麼事,你也開口跟我說嘛!看你這樣悶著,小曼很難過耶!」
「我真的不想吃。」她低聲說道。
她很感謝她的關心,但她真的一點食欲都沒有。
「厚!」怎麼這麼死腦筋啊!講都講不听!小曼真的想拿大餅硬塞進她嘴里。
安海兒又轉頭面對窗台。
小曼拿她沒轍,干脆出去找主子來勸。
哥哥現在好嗎?
畢業這麼久,曉筠應該找到工作了吧?
早知會經歷這麼多事,當初就不該硬拗哥哥答應她到阿拉伯來……
她已經不知為何會對這里感興趣,她好想回家,她什麼都不要,只想回家,回到她熟悉的生活環境,她已經賠上自己太多,不想待在這里面對一個奪去她的身心,又不願給她愛情的男人,她不想……
「為什麼不吃東西?」蘇威一臉陰沉地出現在她身邊。
這幾天母親終究敵不過毒癮的折磨而死亡,處理她的身後事,讓他無法隨時看顧她。
她不答話,視線定在蔚藍的天空中。若是她有雙翅膀可以飛回台灣,那該有多好……
「你該知道,絕食不會讓我改變心意。」他慣有的淡笑不再,語氣加重,幾乎是用吼的。
她听若未聞。
蘇威握緊雙拳。過去幾天,或者應該說從遇見她起,他對她的耐性就超乎他的預期。
以往哪個女人不是讓他招之即來、揮之即去?誰敢在他面前使性子、耍脾氣,而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極限,即便是已成了他的人,她還是不肯投降,還再跟他對杠,表演絕食抗議給他看。
這倔強的女人到底哪點好?讓他如此縱容她。他掌控大局,運籌帷幄的得心應手,就這一個女人他始終沒讓她低頭。
「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他挫敗的開口。
「讓我回家。」她只有這一個要求。
「好,我讓你走!」他咬牙答應。
夠了!他決定到此為止,這麼一個女人算什麼!?沒必要一再挑戰自己的底限。
他這一答應,反倒讓安海兒驀然回頭,而她就只能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他答應了?他真的答應了?她懷疑自己餓過頭,得到幻听癥。
撫著胸口,安海兒以為自己會欣喜萬分,但沒有,什麼都沒有……心里空空蕩蕩的,好像被挖空了一大塊。
怎麼會?難不成她不想走?
不可能,她真是糊涂了!一定是太驚訝了!等回到台灣,她會好的!一定會的!她在心里告訴自己。
蘇威果真說到做到,隔天就安排她回國,至于辦理手續的過程,她也不用多問,反正他有通天的本事。
「安小姐請上車。」阿魯打開車門。
「小姐──」小曼哭得眼眶紅腫。
「小曼,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安海兒上前給她一個擁抱,這一次,她是真的要走了。
「小姐,你以後可以再回來看小曼嗎?」她哭哭啼啼。
「你有機會可以到台灣來找我。」她微笑,掩去心中的沉重感。
「小姐……」她是人家的奴僕,又不是自由之身,怎麼可以說去就去呢?
「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她朝她揮手再見,傾身跨進車里,關上車門。
車子緩緩移動,與宮殿的距離漸行漸遠,她不禁回頭望。
真的離開了!從此之後,她與他就是天涯海角,各據一方。
不知為何,她的眼眶莫名發熱。
她走了!蘇威沒有出現在門口,卻一直站在窗邊,目送她遠離。
他告訴自己沒什麼好在乎的,此後不用再容忍她的倔強,也沒人敢再挑戰他的脾氣。
但為何他無法移開步伐,仍在窗邊杵立著?
台灣台北
不曉得海兒現在在何方?
難得休假,安俊騏並沒有出門,待在書房里沉思。
「俊騏,在想海兒嗎?」一雙素手由身後貼上他的肩頭。
是曉筠,自從海兒失蹤後,她難掩內疚,時常跑到安家陪在他身邊,不知不覺,這份感情變了質,她鼓起勇氣告白,才發現原來他也感覺到兩人日久生情,現在他們是交往中的情人。
「嗯。」他點頭,微展笑容。
「曉筠,一個人真的可以憑空消失嗎?」這幾個月來,他請的偵探沒一個有消息,讓他不得不去想海兒遇害的可能。
「我不知道……」以前她可能會大聲說不可能,但現在她什麼都無法肯定了。
「你想,海兒還活著嗎?」
「我相信她還活著。」她仍舊堅持最初的想法,從沒改變。
「那為何我們找不到她?早知道,當初我應該堅持不讓她去阿拉伯。」他忍不住自責。
「別這樣。這幾個月來,你已經自責太多了,我想海兒知道也不會高興的,更何況,因為這事,我們才有機會相戀啊……」最後兩句,她說得很小聲,並不希望他誤解她的心。
「我知道。」他拍拍她的手。「不過,海兒一天沒消息,我就無法安心,如果可以,我真希望現在就可以看到她出現。」
「我也希望啊!」她彎身環住他的頸項。
突地,門鈴大響,驚動了兩人。
「是誰呢?」安俊騏皺眉,自從海兒失蹤,會來家里的人只有曉筠。
「我去看看好了。」蘇曉筠起身步出書房,安俊騏不放心也跟著出去。
開了門,兩人全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嗨!原來你在我家,那省得我再打電話跟你報平安-!」安海兒身著T恤、牛仔褲,就站在門口朝他們揮手。
「海兒!」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我回來了。抱歉,要勞煩你們來開門,我忘了帶鑰匙。」她開玩笑地說道,好像只是出門一下下,而不是失蹤幾個月的人。
「海兒!」安俊騏上前用力擁抱她。
「哥──」她閉上眼,用力回抱,她終于踏進熟悉的地方。
「臭海兒,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蘇曉筠紅了眼眶,也抱住她。
三人就這麼抱成一團,久久無法分開。
「我們別站在門口,我有好多話要問你呢!」蘇曉筠首先退開。
「對,這些日子你在哪里?跟誰在一起?過得好不好?怎麼回來的?你都要一一招來。」安俊騏拉著人往客廳走。
「天啊!我可不可以先休息啊?我好累耶!」安海兒掩耳驚呼。
「不行!」他倆又異口同聲地打回票。
海兒,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喝!」蘇威忽近又忽遠的聲音,令安海兒倏然從夢中驚醒。
暈黃的小燈照耀著房里的擺設,原木的書桌、書架、被她不小心刮傷的衣櫃,在在提醒她身處何方。
對,她回家了。
臉頰微涼,她下意識地去撫模,才發現她哭了。
牆上的時鐘,剛過午夜兩點,但她再也了無睡意。
方才的夢境歷歷在目,她沒有忘,隔著千萬里遠,蘇威仍舊可以入侵她的夢境,佔領她的全部思緒。
幾天前,她回到家,過程順利得不可思議,她常以為這是一場夢,但這是真的;她以為她會很開心,但那喜悅只在重逢的瞬間。
在大哥與曉筠的逼問下,她吐露大半的事實,卻不提蘇威,她只想將他藏在內心深處。
只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她才能承認,沒有交心卻還是輸了心,因為她愛上了蘇威。
她並不瞎,也不聾,感受得到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雖然他霸道得很欠打,但他擁有任何女人都願傾心的條件,只可惜她不識好歹。
她還是深信這只是暫時的,想必他現在應該找了另一個女人來代替她的位置了吧。
那麼她呢?她究竟得花多久時間,才能忘了他呢?
輕撫著胸口的紅寶石項煉,她仰首望向窗外的明月,月娘只是靜靜地映照大地,無法給她答案。
適才問她要不要出門,下一刻她就開始恍神,三魂七魄都不知飛到何方。
一趟阿拉伯之行回來後,發呆、發愣成了她的習慣,原本活潑又愛笑的人兒去哪兒了?
安俊騏皺起眉頭,用力放下水杯。
砰!水杯撞擊桌面的聲音,讓安海兒回神。
「哥,怎麼了?」
「該問的是我,你怎麼了?」他的面孔難得嚴肅。今天他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
「我?我沒事啊!」她搖頭,反射性地揚起笑容。
「沒事嗎?」他指著面前那盤早就被她的叉子戳到稀爛的生菜沙拉。
「哎喲,人家不太餓嘛!你今天不和曉筠約會嗎?」她尷尬地解釋,連忙轉移話題。
知道哥哥與曉筠在一起,算是她最感欣慰的事,也算沒有白白浪費她在阿拉伯的日子。
「海兒,少給我裝蒜。」她還想打混過去!安俊騏真的生氣了。
「我沒有啊!」她一臉無辜。
「海兒,你有沒有好好看過自己的臉色,蒼白得像張紙似的,回來幾天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得不安穩,你到底怎麼了?」他真想抓人到鏡子前,讓她好好照看看她變成什麼鬼德性。
「沒有啊!我覺得我還好啦!親愛的哥哥,你不要擔心,改明兒個我就去找工作好了,省得你一天到晚念我一直關在家里當米蟲。」她撒嬌道。
「告訴我,那個救了你又讓你吃好睡好的男人到底是誰?」他沉下臉,直接把話挑明。
他並沒有放棄調查她在阿拉伯到底發生什麼事,因為海兒根本沒有全吐實。但,沒有名沒有姓,說要找根本無從找起,就跟過去一樣,海兒消失後,他完全找不到人,現在她人回來了,還是讓他找不到那個男人,他不禁懷疑這男人擁有通天本領。
支持這項論點還有個原因,他派出的偵探無意間調查到一項值得玩味的事實──
海兒的名下突然多出許多資產,包括三輛價值不菲的車子,分別在輪敦、紐約、巴黎佔地千坪的豪宅,以及一堆數不盡的珠寶,和價值超過上百億的股票。
海兒哪來的能力購買這些東西?只有那個男人才有這個本事,這讓他對這個男人越來越好奇。這次,他絕對要問個明白。
「哎喲!反正都過去了,你們又不會見面,問這麼多做什麼?」她裝作不在意地揮手,心里壓抑著浮動的情緒。有時她會想,就是因為哥哥一再地追問,才會讓她忘不了蘇威。
「我問,是因為你變得讓人擔心。以前你可不會偷偷掉淚,更不會在三更半夜驚醒。」他狠狠地提醒她。不要以為他都沒注意到,他只是不想提。
「我……」她被堵得回不出話,因為她總不能跟他說,她因思念那個囚禁她的人而落淚。
「你說啊!」他繼續逼問,看她要怎麼回。
「哥,你不要問了!」她起身想跑走,也許是起身太猛,一股惡心感直竄喉頭。
「惡──」她捂著嘴直沖廁所。
「海兒!?」安俊騏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
「惡──」她彎身將胃里少少的東西全送給馬桶。
「海兒,你要不要緊?」他跟在身後拍撫著她的背。
她揮揮手,想開口說不要緊,但已經吐無可吐胃卻還在翻騰,讓她直干嘔。
「我送你到醫院。」
「不要,我沒事了。」她努力壓下那股惡心感,站起身,一陣暈眩卻讓她站不住,直往地板上癱。
「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