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黑澤彥便請人將他轉至特等病房,以方便他辦公及公司人員的進出。這會兒,二名西裝筆挺的男人,正必恭必敬地圍在病床旁,向黑澤彥報告公司的狀況。
「報告總裁,你的行程已經排到下個月中,現在要全部取消嗎?」
「張秘書,照你的意思是,我住院公司就不必經營羅?」他的聲音沒有溫度。「不是的,總裁,我沒有這個意思。」張秘書明白自己說錯話,忙不迭的解釋,額角還冒出冷汗,生怕自己被開除。
「所有的行程全由其他人代我出席,該怎麼安排,張秘書,你該知道吧?」他挑眉。
「是,我知道了。」
「還有,昨天交代你的事辦得如何?」
「哦已經遵照你的指示,請業務部楊協理送了套球具過去,目前還沒有回報情況,一有消息我會再跟你報告。」
「嗯。」他將目光移向另一人。
「報告總裁,這是這兩天必須決定的案子,請你過目。」邱經理立刻將手中的文件放在他眼前特制的桌子上。
「還有什麼事要報告?」他掃視兩人。「沒什麼事,就回公司之,這些文件你們明天再過來拿。」
「是」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小姐,你是誰?你躲在門口做什麼?」邱經理一出病房,就生劉一個穿著白衣白裙的女人站在門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站在這里的。」
這熟悉的女聲一出現,黑澤彥馬上知道是誰了。
「讓她進來。」她還真不死心,昨天都被他凶走了,今天還敢出現。「是。」邱經理退開一條路。
「黑先生,對不起。」白雪冬一進門先道歉。
昨晚回到家里已經超過九點,幸好哥哥們全都不在,讓她逃過被拆穿的危險,接下來她整夜完全不能睡,一想到黑澤章被她害得手腳骨折,濃濃的罪惡感就像塊大石重壓在她心上,令她喘不過氣。所以她一早又到醫院,卻發現他不見了,正在病房內不知所措時,幸好經過的護士對她有印象,在她的告知下,才知道他換病房了,匆忙來到他的病房前又忽然卻步,只敢在門口徘徊。「你們兩個還不回去?」黑澤彥沉聲瞪著許在門口的人。
「是。」听到總裁的警告,他倆連忙告退。
「說吧!你來干什麼」
「我……你的傷……對不起……」面對他的逼視,白雪冬不自覺地結巴。「你除了道歉沒有別的事?」他皺眉,听夠了她不停的道歉。「不……不是,我來是想……是想……」
「是想什麼?」她的膽子被貓吃掉啦?怎麼一臉畏畏縮縮的樣子?看了就討厭。
「我想可不可以讓我照顧你?」食起勇氣,她一口氣說完。
「你想照顧我?」他听到天方夜譚了嗎?她竟然會想照顧他。
「是的,我想你現在手腳不方便,一定很需要別人的幫忙,所以請讓我照顧你。」開了頭,她也就比較鎮定。
「你是怕我追究車禍的事,才想來照顧我?」她膽敢說是,他會當場轟她出去。
「不是這樣的,」她用力搖頭。「我真的是想照顧你,求求你……」她努力的說服他。「好。」
「我……咦……你答應了?」她慢了半拍才轉過來。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他眉頭皺得更緊,不了解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太好了。」她登時眉開眼笑。
「希望你不要虎頭蛇尾。」不滿自己的回答,他又補上一句。
「我才不會呢!」她肯定的說道,只差沒拍胸脯保證。
「這是你說的,到時就不要後悔!」
「那我現在該做什麼呢?」她信心滿滿的問道。
「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他突然想到。
「咦……我沒說嗎?」她有些驚訝。
「說了,還用問嗎?」笨蛋!
「哦!我叫白雪冬,你要叫我雪冬,還是叫我小雪都可以。」
她笑眯眯地說道。白雪冬。她該不會是在冬天出生吧?還是她父母特別喜歡冬天的雪景?他揚高眉頭,沒將疑問問出口。
「那現在我該做什麼呢?」她念念不忘地問。
「我想方便。」他忍著不露出耶律的笑容。
「什麼?」她反應不過來。
「我想上廁所。」他不介意再說的白話一點。
「我!好。」她點點頭,馬上將他眼前的桌子移開,伸手就想解開他吊高的手臂。
「慢著,你想做什麼?」他淡淡的出聲,端出平常面對部屬的表情。「你不是想上廁所?我要扶你去啊!」不是這樣嗎?她一臉不解。「你不會以為你可以扶得動我吧?」他挑高眉角。「再說,你覺得我可以下床走動嗎?」
「那怎麼辦?」他說的沒錯,以他高壯的身材想必體重一定不輕,他一壓她還可以走嗎?再說,他手腳都裹上石膏,隨便走動病情不就會更嚴重?「當然是就地解決。」他的口氣自然地像在聊天氣一樣。「嘎……」什麼?就地解決?她腦子當場一片空白,不敢想像他尿在床上的模樣。「這……這不好吧,床單要洗耶……」
「你想去哪里了?」笨蛋一個!
「是你說要就地解決的。」她嘟著嘴,小聲地咕喊著。
「我的意思是找個東西讓我解放。」真是的,說不到幾句話,她又差點惹他發火。
「哦!我知道了。」她馬上將矮櫃上的空花瓶遞給他。
「你不會以為這個可以拿來當尿壺吧?」黑澤彥黑著臉瞪著眼前口徑只有三公分的花瓶。
「不能用嗎?」不是隨便的容器就可以嗎?她拿起花瓶仔細端詳著。
「去跟護士要口徑特制的尿壺。」他特別強調「特制」。
「哦!」見他面色不善。她連忙放回花瓶,沖出病房,沒多久便拿著一個漏斗型的白色容器回來。「對不起,護士小姐說,尿壺的規格都是一樣的,沒有特制的。」她像個好學生一樣,重復護士的話。
「嗯。」他瞄了眼那尿壺的口徑,勉強可以接受。
「啊……給你。」終于拿對了。她笑嘻嘻地將尿壺遞給他。
「幫我弄。」這才是重點。
「嘎……」她愣住。
「你不會以為我一只手可以自己來吧?」他定定地看著她。
「可是……」她怎麼可以隨便月兌男人的褲子?她的眼光移向他的褲頭,不覺地咽了口口水。
「是誰剛剛說要照顧我的?」他馬上擺出「我就知道」的神情。
「我……」
「又是誰說不會虎頭蛇尾的?」他再補一句。
「我……我知道了。」做就做嘛,有什麼好怕的!她牙一咬,一臉豁出去的神情。
「請。」果然禁不起激,他隱忍住得逞的微笑。
「我要開始了。」下定決心,她立即放下尿壺,動作迅速地拉下他的褲頭,不讓自己有退縮的機會,可是一見到里頭隆起的豹紋三角褲,她的臉頓時紅個徹底。
「繼續啊!」眼中有著促狹的笑意,黑擇彥頗為享受他所要的結果。
「我……」她的手不自主地顫抖起來。
「放棄就說一聲。」他一副「我沒有勉強你的意思」。
「我才沒有要放棄!」她大聲說道,伸手放在內褲邊緣,便緊閉雙眼,打算模索進行。
該死的!黑澤彥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吟。她一雙手對不準目標地亂模,這會兒竟踫到他的子孫袋。
這是什麼?好硬白雪冬覺得白己的心跳如鼓、頭昏腦脹,終于模到了一根粗壯的棒子,她的手幾乎圈不住那圓柱,忍不住睜開一小縫偷看,這一看差點沒嚇死。
「笨蛋,你叫什麼叫?」天滅殺的,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自己會有反應,而且.那反應快得讓他來不及克制。
「你你你……」你了半天還是講不出話來。
「不想做就滾開!」他幾乎是用吼的,氣自己的失控,也氣她那驚恐的表情。
「不……不行!我要繼續。」其實她想拔腿就跑,可是一想到自己發下的豪語,又忍了下來。
不可以逃!逃了你就變成不守信的膽小鬼子!沒什麼好怕的,以前在孤兒院幫小朋友洗澡時,不也見過「那東西」,只是尺寸大幾倍而已!她在心里大聲地說著。
「要就快點!」真是自打嘴巴!說出去的話不能收回,他只得咬著牙讓她繼續。
「是。」作好心理建沒,她回到床邊,拿起尿壺顫巍巍地接近他,這次她沒有閉上眼楮,
天啊……他真的好大,那壺口幾乎塞不進他的。她有些不敢相信。「閉上眼楮!」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解放得出來。
「哦!」她馬上听從他的命令。
等了好半晌,都沒有動靜,她忍不住問道︰「黑先生,好了嗎?」
「等一下。」他努力深呼吸以平息體內流竄的。
又等了一會兒,她才听見一些細微的水流聲,于是她再度問道︰「黑先生,可以了嗎?」
「好了。」他沒好氣的說道。
「啪!」她慌張地睜開眼楮,想怞開尿壺,卻差點失手打翻它。
「該死!」他的反應還不夠快,在接住尿壺之前,些許的尿液灑了出來。「對不起!我馬上幫你清理。」她忙不迭地道歉,小心地捧著尿壺放到矮櫃上。
「不用!你先拿去倒掉就好,記得給我小心點。」他可不想把危險擺在身邊。
「哦!好。」她點點頭,遵照他的意思,拿著尿壺往廁所去。
Shit!他到底是在折磨她,還是在折磨自己啊!黑澤彥邊罵邊用面紙擦拭自己。
事實證明,該叫後悔的人應該是他!幾天下來,白雪冬讓他的衣服頻遭水患,一會兒不小心打翻花瓶、一下子又失手翻倒菜湯水壺,幾乎到了快抓狂的地步。
可是他呢?他怎麼了?從剛開始的怒發沖冠到現在的面不改色,這改變讓他不由得驚訝起來,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善良?竟會容忍她所犯的大小錯誤,比起過往,以他的脾氣早就請她走路,哪由得她在這里走來晃去。
不過話說回來,她在這里也不完全沒有作用,最起碼看她面紅耳赤地幫他擦拭身體。解除生理需求,就是一種視覺享受。
奇異的是,初時他還會咬牙克制自己強烈竄升的,現在他反而毫不避諱的展現在她眼前,而看她那每每驚呼的羞赧反應,他就有種大笑的沖動,幾乎是屢試不爽。
他想要她!這個認知像滴水穿石般漸入他的心里。他看過的女人不少,倒貼他的更是不計其數,就是沒有一個像她一樣笨手策腳的,而且她似乎對他不感興趣,除了認真看顧他外,眼底沒有傾慕。這點引起了他的興趣,他很想知道當她躺在他身下時,會是什麼模樣?或許等他的傷勢復原後,可以陪她來一段。
他在想什麼?怎麼臉上的表情一會兒震驚、一會兒又笑得有些邪氣?難不成是文件里寫了什麼?站在一旁的白雪各納悶地想,終于忍不住探頭過去瞄一眼。
里頭全是一堆英文,以她每次英文考試都得死背,才能低空飛過的程度,她完全看不懂。鼓著臉,她沮喪地站回原位。
原說好是來照顧他的生活的,可幾天下來,她不但什麼忙也幫不上,反倒還為他添麻煩,可他除了板著臉看她收拾善後之外,從來沒有開口要她離開。
咦……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起她走?又一個疑問在心中浮現。
突然,一幕令人噴鼻血的畫面躍進她的腦中。她用力地搖頭,那畫面卻很深抵固般的揮不去。
有時,她真的懷疑他是故意的,雖然他說過那是男人正常的反應,他也沒辦法控制,害得她每次都漲紅臉,手抖得不像話。
其實,她不確定自己可以看顧他到什麼時候,天天找借口出來卻越來越晚歸,真怕哪天會被哥哥們發現她的謊言——
「白小姐,可以請你出來一下嗎?」
一道細小的男聲拉回了她的思緒,在她還來不及看清楚時,黑澤彥已經替她開口。
「你是誰?」他瞪著門外的人。
「黑先生,你好,我姓馮,是醫院的醫師,可以請白小姐出來一下嗎?我有點事想問她。」
「你認識他?」黑澤彥冷著臉轉而問白雪冬。
不知為何他直覺地不喜歡這個姓馮的。
「我……」白雪冬搖搖頭,還沒開口又被搶話。
「黑先生,白小姐不認識我。」他可是費盡心思才查到向迎春的朋友是白雪冬,而不是半躺在床上的黑澤彥。
「那你找她做什麼?」他的眼神大有「你敢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我就讓你死得很難看」。
「呃……這個……」這種事怎麼能當著其他男人的面問出口。馮翊偉猶豫著。
「有什麼話,就當著我的面說清楚,不然就給我滾出去。」他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黑先生,我想你並沒有何任權力命令我吧!」他轉而問白雪冬。「白小姐,可以請你跟我出去一下嗎?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幫忙。」
「呃……」接收到馮翊偉請求的眼光,令她想點頭,但另一道惡狠狠的視線卻又令她不知所措,兩道不同溫度的目光,讓她陷入兩難境地。「白小姐……」
「白雪冬!」兩道聲音有志一同的叫道︰
「不要叫了!」好吵!她捂著耳朵。
「馮先生,我們出去說吧!」本性純善的她,終究還是不忍讓別人難堪。
「謝謝你。」馮詡偉松了口氣。
「白雪冬,你要敢跟他出去,就不要回來!」她竟敢答應!黑擇撂下狠話。
「黑先生,我只是出去一下而已。」她嘴角揚起笑容像在安撫生氣的小孩。「不要讓我說第二次。」她當他是什麼!他可沒有這麼容易被擺平。「黑先生,不要這樣,說不定他有什麼困難才來找我幫忙啊!」她輕搖他的手臂低喃著。
「哼!」他別過頭去不理會她。
「好啦!黑先生,」白雪冬繼續纏著他,觀察他的表情。「不然這樣好了,我讓病房的門開著,這樣你也可以听到我們的談話,好嗎?」看她不停地祈求,他不禁有些軟化,但方才把話說滿了,現在要他拉下臉來根本不可能,干脆來個相應不理。
「那我先出去了。」不說話,就當作答應。她自顧自地決定,隨即走到門口。「馮醫師。」她招手要他過來。
「白小姐,可以請你過去那邊說嗎?」馮翊偉指著樓梯問,不想站在病房門口打听事情。
「對不起,我答應黑先生要在門口談了。」白雪冬一臉抱歉。
「那好吧!」人家已經出來了,再拗下去難保里面的那位不會沖出來,再說,強人所難也不是他的作風。
「馮醫師,有什麼事?」她遵守諾言讓門開了一條縫。
「白小姐,請你告訴我在哪里可以找到迎春?」他直接切入重點。「迎春?你認識迎春?」她一臉狐疑。
「對。我們認識,可以告訴我,她住哪里嗎?」他迫不及待重復問題。「既然你認識迎春,為什麼要來問我?」她只是單純的不懂。
「呃……是這樣的,」馮翊偉早就準備好說辭,「前些日子,我不小心撞到迎春,分開之後,才發現她有一包東西掉在醫院里沒拿走,只好來問你好方便送回去。」
「哦!那你交給我拿給她就好啦!」她直覺地回答,卻忘了問他怎麼知道她是迎春的朋友。
「不行,我想親自交給她本人,因為我還欠她一個道歉呢!」
他的表情非常誠懇。
「哦!原來如此。」她點點頭,便毫無戒心的說出向迎春的地址。
「謝謝你,白小姐,有機會我請你吃飯以答謝你的幫忙。」成功拐到資料。馮詡偉高興地握住她的手。
「放開你的手。」門大開,一記鐵沙掌直接打掉他的手。
黑澤彥的出現,嚇了兩人一跳。
「黑先生,你怎麼下床了?」白雪冬驚呼,回頭看了床鋪和門口的距離起碼有十公尺以上。
「話問完,你可以滾了!」不理她的問題,黑澤彥冷聲道,若不是手有傷,早就一拳打得他滿地找牙。
沒見過這麼笨的女人,這個姓馮的說話漏洞百出,他最終的目的不過是對她的朋友有興趣,而她還傻呼呼地相信,順便報上朋友的住址。
原本地可以待在床上不插手,沒想到這個姓馮的已經有了別人還敢踫他的人,當下他不管身上的傷勢,直接跳下床維護自己的所有物。「呃……謝謝你,白小姐,我先走了。」收到不善的目光,馮翊偉不敢多作停留,馬上告退。
「黑先生,你怎麼可以下床啦?快回去躺好,免得傷口惡化。」這會兒,白雪冬的眼里只有黑澤彥的傷,馮翊偉早就被她拋諸腦後。「笨蛋!」他啐了一句。任由她扶著回去。
「我又沒有做錯什麼干嘛罵我?」她完全不懂。
「我警告你,不準跟他出去吃飯。」懶得跟她解釋一堆,先鏟除閑雜人比較重要。
「我又沒有答應要跟他一起去吃飯。」就因為這樣才說她笨嗎?她很無辜的想。
「任何的邀約都不許答應,離他遠點,懂嗎!」他補上一句。
「哦!」馮醫師又跟她不熟,她怎麼可能答應。
「還有一件事。」他突然想到。
「什麼事?」她小心地擺正他裹著石膏的腳,隨口問道。
「以後你要膽敢跟別人透露有關我私人的事,小心我掐死你。」他傾身威脅。他可不想在某天突然有人擺出一副「我跟你很熟」的架式。
「不會啦!」他們又不熟,她怎麼可能知道他的私事,還跟別人講?白雪冬奇怪地看他一眼。
「記住你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