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萬籟俱寂。
躺在床上的可人兒睡得香甜,完全沒發現房門被打開又悄悄關上。
一名高大的男子踏著無聲的腳步來到床邊,英挺的臉上有著些許疲憊,和未刮除的青髭,碧綠的眼瞳直勾勾地盯著,那因睡姿不良而展現的圓潤玉腿,當視線移向那胸前大片欲隱還露的雪白酥胸時,他的眼底迸出的火花。
他迅速且無聲地除去身上的衣物,修長結實的身軀悄然爬向柔軟的床鋪,向她伸出魔爪,而她仍舊沉浸在睡夢中,一點都沒察覺危險正向她襲來……
咦?怎麼怪怪的?她心神還處在混飩狀態,只覺得有股涼意在身上竄爬。
空調壞了嗎?她微顫眼睫試著想醒來查看,但另一股熱源突然緊貼上來。
唔——好暖和。除去涼意,她再度放松準備繼續沉睡,卻有道熱浪開始在她全身蔓延,雙唇嘗到薄荷似的熟悉氣味。
誰在吻她?
熱……有人在柔捏她,在她的身上引發高熱。
「杰?」她的口里逸出單名,很想睜開眼楮瞧瞧,但睡神仍在腦中作怪,意識迷蒙不清。
「小不點——」男子的嘴角揚起笑容,繼續在她的嬌軀種下點點火花。
無端冒出的燥熱令她原本平靜的臉龐浮現紅暈,額角更是沁出細小的汗珠。
「唔——」喉間不自覺地吐出細吟,伴隨而來的是粗嘎的喘息。
熟悉的膚觸令她不想醒來,反而是放縱那人為所欲為。
突地,體內被整個填滿,她嬌喊出聲,緊接著一波波奇異的感覺涌上所有的感官。
這是在夢中嗎?不會太真實了嗎?她覺得腦中的一切都在旋轉,什麼都不能想,心跳失速的狂奔,就快令她喘不過氣來。
「不要……停——」她徒勞無功地對抗那一波波,因綠動而帶來的緊繃感覺。
「放心,我不會停的。」故意曲解她的話,男子低沉的笑聲與滿足的喘息拂過她的耳畔。
「停……」越堆越高的張力持續擴大,越來越強烈,她忍不住地焦躁了起來。
「噓!」
男子的眼瞳瞬間變得深邃。
她無助地嬌吟,感覺那排山倒海的狂潮幾乎將她淹沒。
驀地,體內的欲火終于越過臨界點,爆出璀璨的火光,她的嬌軀激烈地顫抖,男于粗喘一聲,一起投入那極度的塊感中……
驚人的高潮後,她更是疲累地睜不開眼,就這麼沉沉睡去,仿佛一切只是一場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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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為什麼她會這麼累?明明昨晚難得早睡啊?
耳畔听見蟲鳴鳥叫,她緩緩睜開眼楮,身體卻沉重地動不了,有道熱源更是緊貼著她的身後。
誰?!
她猛地轉頭。
「喝!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杰夫懶洋洋地拉她人懷,還故意在赤果的胸上輕掃而過。「小不點,難道你忘了我們昨晚那麼……恩愛?」
轟!舒心愉的臉就像被炸開般,整個漲得通紅,害羞至極地遮掩自己的重點部位。
天啊,昨晚她……不是在做夢?!
「我們都結婚半年了,你還不習慣啊?」看她滿臉通紅的羞郝模樣,杰夫不禁哈哈大笑。
「誰像你臉皮厚到子彈都打不穿啊!」她嬌嗔似的捶他一下,試著抓著被單起身,卻還是被拉了回來。
「小不點,我們一星期沒見,你都不想我嗎?」杰夫故意用鼻尖在她肩頭、頸項摩蹭。
不過才分開一個星期而已,他就覺得好像分開幾世紀一樣,好想念她,幾乎天天都要撥電話回來,就為了听到她的聲音,更為了早點回來,硬是將兩星期的工作濃縮成一星期,現下佳人在懷,他怎麼可能不好好把握時間。
「呵呵……別……會癢啦!」她咯咯笑著,身體不停地扭動,沒想到這一動引來他倒吸口氣。
「啊,你——」怎麼突然「性」起了?!她驚訝地僵住。
「小不點,這是你點的火,就要負責滅火。」杰夫揚起邪邪的笑意,伸手往她身下模去。
「我哪有!你住手……」她反射性的抓住他的手,可是來不及了,他已經大舉入侵禁區,進行攻擊行動。
房里洋溢著尖笑聲,就在嬉笑的聲音漸漸變為喘息時,一道不識相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少夫人,老爺請您到書房一趟。」
「啊!是福克斯。」原本被撩撥到有些昏沉的舒心愉,頓時清醒趕緊捂住嘴,推著杰夫的胸膛。
「讓他去叫吧!他不敢進房的。」正熾怎麼可以被打斷,杰夫拉開她的手,繼續摩挲她。
「不要啦!杰夫,別讓我難做人啦!」她握住他的手請求道。
「少夫人,老爺在書房等您呢!」福克斯的聲音再度響起,仿佛她不應門就不會離開。
「杰夫——」她撒嬌似的叫道。「大不了我晚上再任憑你處置嘛!」
「Shit!」面對這樣誘人的交換條件,他只得強壓欲火,妥協地躺回床上。「福克斯,去告訴父親,少夫人等會兒就到書房見他。」
「是,少爺。」房里傳來杰夫的聲音,訓練有素的福克斯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接到指示便轉身離開。
「謝謝你。」舒心愉終于松了口氣,迅速地在他頰上輕啄一吻,立刻抓過被單下床,往衣帽間跑。
「嘿!小不點;你就不怕我感冒嗎?」居然就這麼跑掉,杰夫苦笑地望著自己不著片縷的身體。
「親愛的,沒人要你還躺在床上不動啊!父親大人找媳婦我,難道做老公的不用作陪啊?」舒心愉俏皮地對著門板做鬼臉,手上的動作可沒停,快速地從衣櫃里抓出牛仔褲、T恤套上。
雖然是嫁給有錢人,還是授勛的大家族,但她還是沒辦法接受太繁復的衣服,除了陪杰夫出席重要應酬,她才會換上該有的服裝。對此她的公公很不諒解,更不苟同,常常三不五時就拿來做文章,讓她大有媳婦難為的感嘆。
「小不點。」杰夫大方地走進衣帽間,攬腰抱住她。
「喝!杰夫,你怎麼又沒穿衣服啦!」一接觸到他光果的胸膛,舒心愉臉上未褪的紅暈又涌了上來。
嘖!好像不管多久,她還是不習慣面對赤身的他。
「我就是要進來換衣服的啊!」他愛戀地親吻她的粉頰。「難道你要我光著身子去見父親嗎?」
「是是是!你說得對,那麼我親愛的老公,請你快點換衣服吧!別老抱著我。」舒心愉試著推開他,而他卻紋風不動。
「好,給我一個吻。」
他真的很魯耶!她敷衍似的輕踫他的唇。「好了!」
「不對,這才是親吻。」杰夫低下頭,給她一個火辣辣的法式熱吻。直到兩人氣喘吁吁才分開。「小不點,幫我穿衣服。」
「你……鬼完才幫你穿衣服啦!」心跳在狂奔,她撫著胸口喘息著,瞪他一眼後,馬上推開他閃出衣帽間,故意忽略身後那狂笑的聲音。
真是的,老是在她反應不及時,吻得她暈頭轉向!舒心愉邊走邊拍臉頰以散熱,免得引來僕佣們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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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長長的走道上,她的腦中不由得想起,半年前結婚的景況。
當時他們要結婚的消息,真的嚇掉一票人的眼鏡,一個英國伯爵竟然要娶一名毫無身家背景的台灣女孩,這不但引來媒體的關注,就連其他人無不以驚奇的眼光在注意他們的一切。
而朋友雖驚訝,但都由衷祝福,倒是多事的媒體封她為現代版的仙度瑞拉,更有人說她是電影「麻雀變鳳凰」的最佳例證。
對于這些標題,她只覺得無聊至極。什麼仙度瑞拉,拜托!她又沒有後母,更不是什麼受虐兒,干嗎用灰姑娘來形容她!還有麻雀變鳳凰更扯,嫁給有錢人,嫁給伯爵又怎樣了,她一點都不稀罕。
說穿了、要不是因為某人費盡心思求婚,再加上她也有點愛他,她根本不會考慮要嫁給他,空有個伯爵夫人頭餃有什麼用,她不但得離開台灣住在輪敦,還要面對一個完全排斥她的公公,何苦來哉!
呼——想到公公,她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公公的種族歧視真的超級嚴重,非三言兩語可以帶過,當時的婚宴在兩地舉行,在台灣的那場公公果然借病不出席,所有的親朋好友全來了,並禁止媒體參與,那時他們被好友逼到桌上捉弄,卻玩得很高興,只是回到輪敦,又是另一番景況。
在輪敦的那場據說是冠蓋雲集,反正她也記不住到底誰是誰,而公公冷著臉出席,完全不給她好臉色,搞得場面尷尬,事後,馬上就有消息傳出去,說她不受雷夫範恩斯的喜愛,這段婚姻恐怕前景不看好!
啖!這些人真是夠了!是她的婚姻干嗎還要接受他們的評論,她偏不順他們的意,非要幸福給他們看不可!
得到杰夫的支持,她不再像之前一樣,只在房間、餐廳間活動,而是開始熟悉宅邸的一切,她這才知道這宅邸有多大。總共上百間的房間,每個房間都有不一樣的擺設,還有一座可舉辦大型宴會的大廳。
再來是認識宅邸內所有的僕役,一共有五十幾人,光是記住這些人的名字、長相,還有熟悉地理位置,就花了她快二星期的時間。
雖然在公公的命令之下;他們對她的態度始終冷淡,不過她卻不死心地用笑容與親和的態度,突破他們的心防,半年後的現在已經收到成效,他們幾乎都能跟她打成一片,不再排斥她,甚至會幫助她,這點讓公公氣得跳腳卻也拿她沒轍,讓她常暗自偷笑。
不過笑歸笑,她還是很希望能改變公公的看法,畢竟讓杰夫夾在兩個人之間也不是件好事,所以她常常會去找公公聊天,並對他難看的臉色不以為意,偶爾吃膩了英國的冷萊冷面包,她會跑到廚房做幾道中國萊解饞,當然不忘送去給公公品嘗。
可惜他不是別過頭去,就是于脆打翻盤子!不過拜他所賜,越是這樣,她就越卯起來煮,意外的收獲是她原本普通的廚藝,已經大有進步。
另一方面,她開始關心公公的健康,還私下找來家庭醫師瑞伯詢問,才知道公公有痛風、高血壓的毛病,偏偏又愛吃一些高油脂、高膽固醇的東西,這怎麼可以!她可不希望在他們的歧見還沒化解前,他就回老家賣鴨蛋了!
于是乎她悄悄地介人公公的飲食習慣,要廚房慢慢改變菜色,還費心地請台灣的朋友寄一些降低血脂肪的食譜、中藥材來,偷偷加進他的食物里。
嘿嘿!這點小秘密到現在他還沒發現呢!相信長期下來,公公的身體應該可以維持良好的狀態,不會有中風之虞。
不管如何,在她的心里還是很希望看到公公能對她抱以祥和的態度,毫無芥蒂地展現笑容,可能是她的父親從小就不在身邊的關系,總覺得有個疼愛自己的長輩在身邊是件美好的事,希望這個願望不會讓她等太久。
收起飄遠的思緒,不知不覺舒心愉已經走到書房門口,深吸口氣,她揚起笑容敲下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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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呢?怎麼叫個人到現在還沒來?」雷夫皺起眉頭不悅地問。
他們結婚至今,他從沒把她當自己的媳婦看,所以根本不想叫她的名字,就用「她」來代替。
「老爺,少爺有交代,少夫人很快就會到了。」福克斯恭敬地答道。
「什麼?少爺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雷夫吼道,手里的拐杖重擊地板。
混賬家伙!出差回家都不先通報一聲,人就先到老婆房里,真是有了老婆什麼人都可以忘了!
「老爺,少爺是昨晚深夜回來的。」福克斯很肯定的答道,因為他半夜听到車聲曾起來查看過。
「哼!」深夜回來的?那不就是他睡著的時候?雷夫臉上的怒意頓時有些掛不住,這時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進來。」
「爸爸,日安,您找我有事嗎?」舒心愉踏著輕盈的腳步來到他面前。
「誰讓你叫我爸爸的!我根本不承認你是我的媳婦,還有跟你講幾次了!杰夫是沒給你買衣服嗎?穿這什麼衣服!」雷夫毫不客氣地牽怒。
「爸爸,在家里當然要多得輕松點比較好嘛!像您穿著筆挺的西裝走來走去不會累嗎?」對于稱謂的問題,舒心愉選擇跳過。
「說這什麼話!像你穿這樣見人,才是沒禮貌,哼!不使規矩。」雷夫冷哼道。
他不懂杰夫為什麼要娶一個黃種女人,來破壞「範恩斯」幾百年來的聲譽!
「爸爸,您應該不是專程找我來討論,我的衣著問題吧?」道不同不相為謀!這事只會越扯的臭,還是換個話題好。舒心愉懶得爭辯了。
「哼!你干了什麼好事,自己不知道嗎?」雷夫低吼道。
「對不起,爸爸,我真的不知道。」呵!或許太多事都讓他看不順眼,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哪樁?舒心愉一臉的無辜。
「坎培拉夫人。」雷夫的眉頭只差沒打結。
「坎培拉夫人?哦……我記得,她就是那個長相、還有笑聲,都像母雞一樣的伯爵夫人嘛!」舒心愉沉吟半秒,腦中就躍進坎培拉那張圓得像發酵的面團又超級刻薄的嘴臉。
她話一說出口,就听到一旁傳來悶聲,像似隱忍著不笑出來的樣子。是福克斯,她轉過頭和他交換頗有同感的眼神。
「大膽!你竟敢這樣說一個長輩!」雷夫的臉整個漲紅,惱怒的暴吼,心里卻不自主地將坎培拉的身形和母雞的模樣合而為一。
「好吧!我道歉,不該用‘母雞’這個形容詞,形容坎培拉夫人。」舒心愉注意到他的臉色變化,深信他一定在想象,呵——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事嗎?竟然讓坎培拉夫人打電話來跟我抗議?」哼!她的道歉一點都沒有誠意!雷夫不想跟她扯這些,言歸正傳。
「呃——您該不會是說,前幾天我在店里公開批評坎培拉夫人的事吧?」舒心愉還是一臉的無辜。
「哼!是誰讓你這麼做的?你憑什麼?」
「爸爸,事實是坎培拉夫人太過分了,不過是買衣服,居然仗著自己的身份在人家店里挑三撿四,還不客氣地批評,我是看不下去才會忍不住開口勸她不要太過分的。」
「顧客至上的道理,你不懂嗎?既然要開店,就要有不怕被批評的準備,哪用得著你在旁邊插話?更何況坎培拉夫人擁有崇高的地位,你這小輩還敢出言不遜。」
「爸爸,照您這麼說,身份高的人就可以不把身份低的人放在眼里羅?反正面子、自尊是身份高的人才擁有的權利,其他人都不需要。」老頑固!不知變通!階級觀念這麼重干嗎!舒心愉打從心里不爽起來。
「你真是一點悔意都沒有!還敢指正我!」雷夫大聲地斥責。
「我怎麼敢指正您呢,爸爸,我不過是把我心里的話分享給您了解而已。」再說,沒有錯的事,她沒必要道歉。
「你!」雷夫氣得渾身發抖,忽地,書房的門被打開,見到杰夫,他忙不迭地開口指道︰「你瞧瞧,這就是你娶的女人!做錯事不但不肯道歉,說話還比我大聲!這就是你娶的女人!」
舒心愉無事地望向公公又看向丈夫。
「爸爸,我有事要跟您說。」唉!這兩個人好像一天不斗嘴心里就不舒服似的。大老遠就听到父親的吼聲,杰夫趕緊進來,試著將兩人隔離。「小不點,你先出去吧!我等會兒去找你。」
舒心愉無聲地點頭,乖乖地走過去,留給父子倆談話的空間。
「杰夫!這就是你娶的好女人!」雷夫仍然重復著這句話,臉色鐵青。
「父親,如果您能排除成見,您會發現心愉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媳婦,也是最適合我的伴侶。」杰夫定眼看著父親。
「哼!我讓你們結婚,並不代表我贊同你們的婚事!」雷夫冷哼道。
夾在父親與妻子中間的杰夫實在很難做人,只好轉移話題。「父親,我想跟您談一下,有關‘範恩斯’在歐洲的一點情況。」
「我看新聞說荷蘭那邊有問題,是不?」雷夫順勢地接話,沒有針住不放。
「荷蘭方面的抗爭,純屬對方不滿我們的低價策略,進而聯合抵制我們,不過,這趟我過去歐洲已經平息紛爭了。」
「那一點的情況呢?」
「目前進行的很順利,在歐洲已經擁有十幾個據點,營運與資金的回流也逐漸上軌道,而第二波的設點,已有許多加油站開始主動跟我們公司接洽。」
不靠他人的助力,就跟他當初計劃的一樣順利,這點最令杰夫引以自豪。
「嗯。」雷夫有些不甘願的應聲,想到半年前自己固執的堅持,差點犯了大錯,看到現在兒子的發展,顏面就掛不住。
「父親,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室內陷入一片靜默,面對父親日漸蒼老的臉孔,杰夫心里有些話想說,可是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只得嘆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