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由我來下廚,你想吃些什麼?咱們把它買回去。」韓彬一副躍躍欲試的搓動著手。
崔喜徵一臉懷疑的望著身旁的男人,對他的話持保留態度。
「你?下廚?你有下廚的經驗嗎?」
「那種東西只要看過就會,哪還需要什麼經驗?」韓彬撇撇嘴說道。
憑他的聰明才智,再加上先前她做飯時,他都站在一旁緊盯著她做,他怎麼可能不會?
瞧他自信滿滿的模樣,崔喜徵無奈的搖著頭。
「你是說,我想吃什麼你都能煮得出來?」她挑著眉,打算給他來個教訓。
「當然,不過……如果你能選擇泡菜飯的話最好。」
這是當然的羅!誰叫他最愛吃的就是她做的泡菜飯,一個星期總有兩三天吃這一道。
也就是說,她只要選這一道,他肯定能做的十分成功。
「好!那就泡菜飯。」她點頭接受他的提議。事實上,她心中對今晚的晚餐,實在沒抱太大的希望。
這幾天因為她手上的傷還沒有好,幾乎一整天都待在家中,偶爾韓彬會到報社去巡視一下狀況,但總是很快就回來陪她,這讓她待在家中一點也不感無聊。
不過兩人相處越久,就令她越感到害怕,因為她感覺自己好像已經習慣有他陪伴的生活,怕自己到了該和他分開時,會離不開、放不下。
這樣的日子,她還能擁有多久?
是不是直到這些危機結束後,她的生活又會變回以往的孤獨和寂寞?
一想到未來的日子,她忍不住感到一陣落寞。
「怎麼了?為什麼發呆?」
買好全部的食材後,韓彬一手牽著她,一手提著袋子,兩人走往車子停放的方向。
「嗯?哦!沒有,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崔喜徵僵硬的笑著。
如果可以,她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不要結束。
雖然他曾說喜歡上她、要追求她,不過……兩人住在一塊的日子里,除了上一次的那一吻之外,他並未再對她做出任何男女朋友之間該有的舉動。
有時候,她真懷疑他曾對她說的話,和吻她的那一件事,是她在夢中發生的,而不是實際發生的。
話說回來,最近出門時,她察覺,只要有任何人朝她靠近,他都會刻意將她和人拉開距離。
好似……有什麼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的危險要發生,他變得更加小心翼翼的保護她。
他對她隱瞞了什麼嗎?
有什麼事是不能讓她知道的呢?
「來,上車吧!」韓彬體貼的為她打開了車門,將東西放進後車箱。
崔喜徵看著他,眼中帶著疑惑。
「怎麼了?又發呆嗎?還是我長得太帥,你忍不住受到我的吸引?」韓彬伸手點著她的鼻,揶揄的說。
「誰、誰受到你的吸引了?臭美!我只是發現你臉上多了幾條皺紋,忍不住為你捏把冷汗,要是再過個三年,你那帥氣臉蛋恐怕就沒人要欣賞了。」她紅著臉為自己辯解。
「沒關系,反正到時候沒女人看,你也會看。」坐到駕駛座的韓彬得意又肯定的說。
「我?為什麼?」她不解的偏著頭。
「當然啦!到時你就已經成為我的妻子了,你不看我,看誰?」他大笑,為自己想到的答案感到快樂又興奮不已。
妻子啊!想來可真是令人期待,最好再生幾個像她一樣美麗又可愛的小女娃給他過過癮。
「你就這麼肯定我會嫁給你?」
盡管她知道如果他對她提出求婚,她的答案絕對是肯定的,不過……她卻不敢真的這麼想。
「不嫁我?誰要娶你?凶巴巴的,平時臉上掛著一顆酸白菜,臭得讓人不敢靠近,雖然你長得好看、身材嘛……還可以,不過……老是冷漠對人的態度,除了我之外,可沒其他男人敢恭維。」他說得好驕傲,彷佛她成為他妻子一事已成定局。
「韓彬——」
如果眼神就能置人於死地,韓彬相信,此刻自己已被崔喜徵殺死不下數十次。
瞧她氣呼呼的臉蛋,染上一層羞色的嬌艷模樣,令人心動不已。
「我知道、我知道,你覺得不好意思,就算心里覺得高興也不會說出來,咱們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快一點走了,再和你說下去,我會瘋掉。」崔喜徵警告的說。
「是。」
他不再逗她了,她臉皮薄得很,要是害得她連坐他的車都不敢,豈不虧大了?
車子緩緩的行駛在大路上,崔喜徵從頭到尾低著頭不發一語。
老天,她的心跳的好快,彷佛要蹦出來一樣。
不可否認,他的話讓她有種安心的感覺,讓她把方才所擔憂的事,都輕易的一掃而空。
在心中,有個聲音不斷小聲的告訴她,這一輩子,韓彬都不會離開,會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
「喜徵。」
在車子開了一段時間後,韓彬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凝重的氣息自他身上傳來。
「嗯?」她發現他的不對勁。
「安全帶系好。」韓彬不斷看著後照鏡。
從剛剛開始,他就發現他們似乎被人跟蹤了,原本還不以為意的他,在察覺後頭那輛車子開始朝他們靠近後,他十分確定來者不善。
「怎麼了嗎?」崔喜徵跟著看向後方那輛緊緊跟著他們的白色轎車。
「我們被跟蹤了。」他正試著要甩開他們。
這時韓彬車子兩旁突然又多了兩輛車子,看來想將他的車給堵死,令他的車動彈不得。
崔喜徵听了他的話,又看向一旁朝他們逼近的白色車子。
她壓下了心中的恐懼,保持鎮定,將安全帶給系上,然後也為韓彬扣好安全帶。
韓彬看了崔喜徵一眼,眼中的堅定和安慰,給了她十足的信心。
她也看向他,微微的點頭,然後拉緊安全帶。
韓彬嘴邊浮起一抹危險又冷冽的笑容。
車子突然瞬間加快向前沖,在圍堵他們的三台車還來不及反應時,又快速的緊急轉彎。
車子打了個九十度的彎,以時速兩百公里的速度,在狹小得只能容下一台車的巷內奔馳著。
突然,車子外頭傳來一聲聲子彈射擊的聲音。
崔喜徵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後方。
老天,她有沒有看錯……子彈!是那種真的會殺死人的子彈!
在報社內,她也曾收過子彈,不過那是放在盒子內的,而今,她卻真正的面臨到了子彈攻擊。
「別擔心,車子是防彈玻璃,沒那麼容易破。」韓彬投給她一抹安心的眼神,然後又看向前方。
「防彈?」聞言,崔喜徵安心的點頭。
話說回來,她知道現在的時刻不適合想這些,不過……為什麼韓彬的車子要用到防彈玻璃?
他到底是什麼身分?
車子即將駛出巷口,韓彬看了眼後照鏡,不禁皺起了眉。
才兩台?
如果沒記錯,有三台車跟著他們才對,另一台呢?
「低頭。」他突然伸出一手,用力壓下崔喜徵的頭。
「什麼——啊——」她還來不及反應,她這一邊沒有關上的窗子突然碎裂。
原來,韓彬所找的另一台車,早已先一步抄捷徑,在出口的另一頭等著狙擊他們。
車子突然用力晃動了一下,韓彬發出一聲悶哼,「該死!」
離開了巷道,三台車又緊緊將他們包圍著,左右兩邊的車不斷用力撞擊他們,似要迫使他們停車。
韓彬咬緊牙關,一副在忍耐什麼的模樣,額上開始冒出汗來,他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手快速打著檔加速。
沒多久,三輛白色車的後頭,突然又出現了四、五台的黑色轎車,快速朝他們的方向沖來。
韓彬看見了後頭的黑色車,「我竟然忘了這里是你的地盤……真多事……」他話雖是這樣說,不過臉上的神情明顯松了一口氣。
一定是那些被他指派保護喜徵的人找來支援的。
韓彬將車子給停了下來,用力的喘著氣,緊緊捏著自己的右腰部。
「喜徵……沒事了,你、你可以起來了。」韓彬吃力的說,腰間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緊閉上眼。
崔喜徵坐起身,看向後頭。
有四、五輛的黑色轎車已經把那些人給圍住,且里頭的人也被抓了出來,此刻個個都躺在地上,不停的哀號著。
「又是這些人。」她低聲說著。和上次救她的那群人穿著相同。
「咦?」她突然發現,其中一台轎車內走出了一名……年輕的女人。
「韓彬,有個女人,她……」看起來好小。
「嗯!我想也是,這種場面要是她沒出現,那才奇怪,凡是有趣、有趣的事……她、她都想湊上一腳。」韓彬從後照鏡看見了那抹小小的身影,是妲妃。
「你怎麼了,說話……老天……韓彬——你、你受傷了?」
崔喜徵正好奇為何他說話有氣無力的,沒想到才一低下頭,馬上瞧見他腰間的衣服上,沾滿了鮮紅血跡。
而此刻的韓彬,臉色不是很好,額上不斷冒著冷汗,對她投以一抹苦笑。
「看來……是的。」
「怎、怎麼會這樣!?你……我叫救護車,你忍忍!」她急急的拿起他的電話想撥打,雙眼瞬間被淚水浸濕。
拿著手機的手抖個不停,她的心慌亂的跳動著,就怕身旁的男人有了個什麼萬一。
「喜徵。」韓彬壓下了她的手,制止她打電話的舉動。
崔喜徵無助的望著她,害怕失去親人的痛苦,開始在心中蔓延擴散開,疼得她的心怞痛。
他安慰的為她撫去臉上的淚水,給了她一抹安心的笑容。
「別叫醫生。這點小傷別擔心,我沒什麼事。」
「怎麼可能沒事!?你看自己身上,有好多的血流出來。」崔喜徵伸出手來,覆在他的腰問,想藉此為他止住不斷流出的血。
她眼中不斷冒出斗大的淚水,一顆顆滴落而下,她緊緊的咬著唇,就怕自己哭出聲來。
「不是說是防彈玻璃嗎?為什麼你會中……」突然,她想起某事,心疼和自責自心中爆發開來。
「是我對不對?剛才你壓低我,就是為了怕我被子彈打到對不對?你是這里受傷,子彈是從我沒有關上的窗口射進來的對不對?」
「別這樣,我說了一定會保護你。」韓彬搖著頭,不想她把過錯全歸於自己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了解是自己的錯後,崔喜徵更是無法原諒自己的粗心大意,害得他受槍傷……
「開開門!真是的,人家來救你,你竟然還坐在這,和女人談情說愛,真不夠意思。」
車門突然被人用力的拍打著,原來是那名從後頭黑色轎車內走下車的女子。
崔喜徵想也不想,立刻快速的打開車門,神情十分緊張的朝那女人走去。
「救救他,拜托,他中槍了!」
「中槍?真的假的?」女人一听她的話,微微的皺著眉,似乎對韓彬會受傷一事感到不可思議。
她快速的將頭探進車內。「哇!真的耶!閻羅,你真的中槍了耶!呵呵!」女人先是吃驚的大叫,然後竟然笑了。
一向自信滿滿的閻羅竟然中槍,而且還讓個女人為他哭得這樣淒慘。
「小貓,這時、這時候不是和我抬杠的好時機……這麼……想、想我因為血流不止而身亡的話,就繼續笑。」韓彬用力的喘著氣,眼中帶著怒意的說。
「是、是,是,我這就帶你走,不然在我的地盤上發生這種事,這要是警察來找碴,我也麻煩。」
來的人正是宗岩門三大堂主中唯一的一位女堂主——妲妃,只見她露出一抹可愛的笑容,然後十分不小心的,在韓彬的傷口處一搓。
「小貓——」韓彬瞪大著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哦!還這麼凶,看來力氣還有嘛!我還以為多嚴重呢!」妲妃撇撇嘴,不滿的埋怨著。
一群身著黑衣的男人,快速將韓彬自車內扶出來,朝後頭的黑色車方向走去。
「喜徵……」他像想到什麼般的,突然喚住還站在他車邊,不知是否該跟上的崔喜徵。
「美麗的姊姊,我看你就跟我們一塊走吧!要是把你丟在這,我看他會很擔心的哦!」妲妃露出甜美的笑靨,友善的伸出手來拉住崔喜徵,將她朝韓彬的方向推。
「我……」崔喜徵猶豫著,不知是否該跟著走。
這些人的身分感覺很奇特,但是內心有種聲音在告訴她,只要跟著走,韓彬的真正身分就會真相大白,不過……她不覺得自己此刻會想知道。
「走吧!別你啊我啊的,等你想好,中槍的那男人已經歸西了。」妲妃連給她拒絕的機會也沒有,就用力的將她推進車內。
一听到他也許會真的離開,崔喜徵愣了一下後,用力的甩著頭,把心中的猶豫甩開,二話不說跟著上車。
盡管她心中的不安正逐漸加大,但此刻的她,只想確定韓彬的安危,其他的,她顧不了這麼多了。
車子快速的自現場離去,只留下方才那群被打得不省人事的人,和三台白色的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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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車子駛進宗岩門的大門後,崔喜徵心中所有的懷疑和不解,瞬時煙消雲散。
再怎麼笨的人,一看到宗岩門的標志,也該了解自己目前身在何處;再怎麼遲鈍的人,瞧見眼前的這三個人和方才的陣仗後,也該了解他們的身分。
更何況是身為報社知名記者的崔喜徵,她不可能不知道宗岩門,更不可能不清楚宗岩門是什麼樣的一個幫派。
「我就說了嘛!他中槍,我救他,然後我們就回來啦!」妲妃大聲說,為能救閻羅一命,顯得得意不已。
老是說她愛惹事、湊熱鬧,看看現在,她可也建了一個大功勞。
「知道那些人的身分了嗎?」坐在大廳主位上的男人問。
「嗯……當然知道,不過……我想閻羅會想自己解決。」
「是嗎?他想自己解決?」主位上的男人,也就是宗岩門的門主赤焰冷冷一笑,臉上的神情並無太大的改變。「那好吧!追殺他的那些幫派由我們親自解決,至於主使者……就是閻羅的問題了。」
說完,他轉頭看向坐在下方的崔喜徵。
閻羅……
崔喜徵內心受到強大的沖擊,在發現韓彬的另一身分——宗岩門三大堂主之一——閻羅後。
外傳宗岩門十分神秘,想要查得他們的總部和各個分堂的正確所在位置,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人成功過。
再加上宗岩門的行事十分低調,想查得他們的資料,十分的困難,更別說是見到宗岩門內的主事者了。
但現在……
崔喜徵神情復雜的抬頭看著在場的三人——
瞧瞧她正面對誰、待的地方是哪!
坐在主位上的是宗岩門的門主赤焰;坐在對面,面無表情的男人,是三大堂主之一的暗魂;而坐在她身旁,看似嬌小可愛又甜美的女人,剛剛還救了她的,是三大堂主之一的妲妃。
還有……崔喜徵轉過頭,看向韓彬剛被送進去的那個房間。
韓彬……竟然是宗岩門三大堂主之一的閻羅!
「唉呦!美麗的姊姊,我看你大概累了吧!不如先休息一下,閻羅在動手術,我看沒有三、四個小時是不會結束的。」
妲妃突然記起崔喜徵和他們不同,對這種追殺的恐怖場面沒什麼經驗,恐怕也受了不少的驚嚇,連忙出聲安慰。
「不,我……我想等韓彬手術結束。」她要在第一時間確認他的安全。
「你該知道他是因為你才受傷的。」從頭到尾不曾出過聲的暗魂突然說道,他冷眼的盯著崔喜徵,微微勾起嘴角,充滿輕視的意味。
他的話讓崔喜徵臉色發白,她咬著雙唇點頭。
她知道……她怎麼會不知道,如果那時候,她記得把窗給關上的話,也許……也許韓彬就不會中槍了。
「喂!我說暗魂,你干嘛這麼說,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看不出來閻羅受傷,她比誰都還難過嗎?非要說的好像她是大罪人一樣,想引得她內疚不安啊?」妲妃一臉不贊成的護著崔喜徵。
雖然說自己的親人受傷她也很生氣,不過錯不能完全怪在崔喜徵身上。
「我說的有錯嗎?今天如果不是因為大家在找她,下賞金追捕她,閻羅會中槍?」暗魂不滿的白了眼妲妃。
總而言之,自家兄弟受傷,他就是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