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知道看書就會穿越,朱玉顏絕對不會去看那本《陶聿笙傳》。
《陶聿笙傳》是古代晉商、一代巨富陶聿笙的生平傳奇,陶聿笙此人相當年輕便嶄露了經商的天賦,先是斗垮了同為太原富商的朱家,之後生意越做越大,在皇帝面前露了臉,還以家產助皇帝敉平了一樁造反,最後做了皇商,娶了公主,終成一代首富。
在現代身為商場女強人的朱玉顏,逛街時隨手拿起一本書,正是這本《陶聿笙傳》,然後被簡介吸引住了。
簡介形容陶聿笙外貌豐神俊朗,行事光風霽月,允文允武有儒商之風,換成現代的說法就是高富帥的學霸還會打架,比起她生意往來合作的各個總裁經理,大多腦滿腸肥,要不就色欲燻心,陶聿笙這形容簡直好得不只一星半點,怎麼不讓人有點遐想?
于是她昏了頭買了這本傳記。
遐想歸遐想,她當真沒打算與他來個相見歡,誰知道在她書才看了一半的隔日,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來到了書中的時代。
朱玉顏無奈地舉起玉臂,晃了晃那真絲宮緞的廣袖,袖口繡著圈細密的花草圖案,好看是真好看,累贅也是真累贅,不知古代人怎麼受得了這樣繁復的衣物。
之後她抬頭沒精打采地看去,屋子是古代的朱閣青樓,擺設是古代的鼎鐺玉石,甚至還有個綁著雙鬟髻的丫鬟在眼前晃來晃去。
第一百零八次確認,她真的穿越了,唉!
或許是她的長吁短嘆太過惹眼,丫鬟青竹氣憤又帶著絲自憐地說道︰「大姑娘還在難過嗎?實在是大太太過分了,仗著執掌中饋,總是把好的往自己屋里扒拉,彼時二爺送回來的布匹明明是給全府的人做夏衣的,她卻把最好的幾匹錦緞都取走,不要的布料才丟給咱們……」
朱玉顏虛弱地瞄了青竹一眼,她哪里是難過?她這是熱的!時入三伏天還穿著三層衣服,難道不會中暑嗎?
青竹見大姑娘听完自己的話,似乎更沮喪了,想著許是大姑娘不愛听自己總被大房欺凌,便換了個語氣,改口勸慰道︰「其實絲緞價值雖不比錦緞,但也算是上好的衣料,正值盛夏,那錦緞繡金描銀的,穿著多熱啊!這會兒二爺不在,咱們海棠院分不到冰,絲緞輕薄上身更舒服呢!」
朱玉顏听到了重點,「所以我爸……我爹在的時候,咱們院子里是有冰的?」
青竹點了點頭,神色有些迷惘,「大太太說酒樓不賺錢是二爺沒做好,所以夏日的供冰就暫停了,大姑娘不是前陣子才說忍一忍就過去了?」
做事一向張揚從不吃一點虧的現代女強人朱玉顏,乍聞這等逆來順受的話,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听了好些日子這丫頭的嘮叨,朱玉顏知道自己穿越,成了《陶聿笙傳》里陶家對頭朱家的二房嫡女。
那二房嫡女和現代的她同名同姓,書中佔的篇幅都不知有沒有一頁,性格卻是懦弱沉默,當初看書時就看得她心里一把火。
既然同叫朱玉顏這名字,能不能有點出息!
明明朱家的財富都是原主的爹二爺朱宏晟一手打下的,但因為他膝下無子,而大爺朱宏祺及其妻姜氏有兩個在書院讀書的嫡子,這就穩壓二房一頭。
掌權的朱老太太偏愛長子一家,只把朱宏晟當成賺錢工具,而朱宏晟日日在外經商忙碌,即使疼愛原主卻也無暇教導,其妻王氏又早早過世,到最後在朱宏祺一家子明里暗里的折磨下,原主養成了一副委曲求全、窩窩囊囊的性格。
朱家的事業主要是南北貨鋪子及酒樓,遍布在太原及晉地的幾個大城,原本朱宏祺負責鋪子,朱宏晟負責酒樓,誰知南北貨鋪子在陶聿笙橫空出世後,很快就被弄得關門大吉,至于朱家酒樓卻是蒸蒸日上。
如此朱宏祺自然不甘心,挑撥朱老太太逼著朱宏晟把朱家酒樓的管理權分給他。
朱宏晟無奈,想著反正以後也是兩個佷子的財產,便同意交出,結果朱宏祺因平庸無能,做過許多錯誤的決策與投資,陶聿笙又見縫插針開了陶家酒樓,導致朱家酒樓生意大受影響。
這便是朱家沒落的開始,也是現代的朱玉顏來到書中的時間點——朱宏晟為了挽救朱家酒樓焦頭爛額,原主怕父親擔憂,受到苛待從不抱怨,朱宏祺一家還不卯足了勁折磨她。
傳記後來提到,最後陶聿笙終是整垮了朱家,原主也絲毫無愧于自己身為炮灰的存在,不僅被伯父一家搶了嫁妝,還年紀輕輕就死在了宅斗之中。
朱玉顏原本看《陶聿笙傳》看得津津有味,等故事進行到了陶聿笙斗朱家,出現朱玉顏這個與她同名同姓的角色,她便覺得不太舒服了,之後朱玉顏死得如此窩囊,她索性直接摔書,後半本老娘不看了!
當時她還月復誹,要是換成她是古代這個朱玉顏,絕對鬧個天翻地覆,哪怕陶聿笙名留青史又如何,她肯定斗得他一代首富的名頭都要換人!
然而,看著青竹提來晚膳食盒,布的菜全都是些清湯寡水的,朱玉顏幾乎氣笑了,對于穿越這件事不免有些微妙的猜想——不過是埋怨了幾句,至于這樣懲罰她嗎?她好像看到了書頁背面的作者照片朝著她嘲諷說︰「妳厲害妳來!」
青竹見朱玉顏表情又不對了,不由再次苦口婆心地安慰道︰「大姑娘,這陣子膳食已經比前一陣子好了!前些天妳病得極重,廚下只給粥水,說什麼府里如今過得艱難,大姑娘還直嘆不如死了算了。之後妳昏迷了一天一夜,奴婢都以為妳要過不去了,想不到那日一個睜眼妳又生龍活虎了,真是謝天謝地。如今膳食里都有青菜豆腐,大姑娘不是老說沒有肉沒關系,妳喜歡吃菜嗎?大姑娘可別再求死……」
「我見鬼的喜歡吃菜!」朱玉顏直接站了起來,吃了幾天的素,重點還不好吃!前幾日剛穿來她還按捺著觀察情況,現在她受夠了好嗎!「衣物被克扣,冰塊被克扣,連吃食都要被克扣,她能忍,我不能忍!」
說完,她便舉步往房外行去。
听得莫名其妙的青竹,又連忙攔住她,「大姑娘要去哪兒?上回妳想出院子,差點被守院子的侍衛輕薄了妳忘了嗎?有事交代奴婢就好……」
「居然還養了?」難怪原主不想努力了啊!
朱玉顏面無表情地大踏步出了房門,原主所居的海棠院花園並不破敗,花樹植栽還是有些下人在維護,想來是需要給賺錢工具人朱宏晟一個交代,所以表面工夫還是得做一做。
但她現在不想妥協了呢!
朱玉顏左繞右拐,走向海棠院門口,途中遇到的僕婦沒一個向她行禮,大多是視而不見或是面帶譏嘲,等她終于來到了關閉的院門前,那里站著一名形容猥瑣的中年漢子,穿著護院服飾,一見到她來,竟是眼楮一亮。
「怎麼?大姑娘又不听話了想出院子?老太太要是知道了,可沒有妳好果子吃喲!」護院的大手直接朝朱玉顏探了過來。
護院覬覦這個美人兒很久了,雖說院子里的人都被警告不許提大姑娘的美貌,偶爾還要詆毀一二,讓大姑娘誤以為自己生得普通,但他是個貪花的男人,見的女人多了,哪里不知眼前這個是極品,要不是那一身素淨的打扮不適合她,艷色還能再添幾分。
但他還沒能來得及踫到朱玉顏的玉手,她便身子一矮,抬腿送了他一記側踢,他只覺腰際一疼,然後自己就飛起來撞上了門口的大樹,直接昏死過去。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僕婦都驚呆了,不由暗自直流冷汗,自己平素對大姑娘服侍不周,諸多嘲諷,大姑娘沒對自己來一記,著實是自己命大啊……
「給我開門。」朱玉顏沒有多廢話,直接冷冷地道,她絕不承認是自己看不懂這院門上橫七豎八的門閂要怎麼打開。
旁兒一名老婦竄了上來,恭恭敬敬地給她開了門。
反正大姑娘溜出院子去,也是護院的責任,自己識相的替大姑娘做點小事,說不定大姑娘便不計較以往她的態度不佳。
待到院門洞開,朱玉顏旋即目不斜視地走出去。
明明人還是那個人,衣飾裝扮也一樣無啥顏色,但旁觀的眾人就是覺得今日的大姑娘特別有氣勢,頭不低了,背也挺直了。
「正院在哪兒?」朱玉顏又問。
追上來的青竹機伶了,也不多說,直接帶著朱玉顏往正院去。
要是過往她可能還會問兩句,不過這陣子她總覺得大姑娘不太一樣,今日更是威武霸氣,說不定這回去正院,會有更多驚喜呢?
正院光看富麗堂皇的大門,就不知比海棠院要好多少,在夕陽的映照下,寫著蓮心院三字的漆金牌匾金光閃閃,頗為刺眼。
朱玉顏還沒踏進去,一旁的護院已經圍了上來。
「大姑娘,未經通傳禁止入內……」護院凶厲的話還沒說完,已然倒飛了出去,然後之後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朱玉顏收回了腳,看都沒看他一眼。
這家伙顯然認出了她是誰,還沒眼色的對她大呼小叫,受罰活該!她御下向來賞罰分明,古代尊卑更加明確,下人騎到主子頭上,豈不該死?
隨著她前進,不是沒有下人前來攔路,但她殺雞儆猴幾個人之後,便無人敢再攔,眼睜睜地看著她直入中門。
「外頭嚷嚷什麼?」
屋內朱老太太正要用膳,大太太姜氏象征性地站在一旁布菜,反正只要意思地夾個兩筷子,朱老太太就會讓她坐下一起用。
然而外頭的吵鬧超乎尋常,朱老太太一向講究規矩,不由皺眉低喝了一句。
朱家是富戶,家大業大,按理大房能自己住一個院子,不過朱宏祺借口方便孝順,大房便與老太太同住蓮心院,近水樓台,果然朱老太太被哄得飄飄然,如今眼中只有大房的人,屆時析產分家,大房能分得的好處自然更多。
順著老太太的話聲,朱玉顏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一眼就瞄到桌上幾道菜,那是乳鴿吧?還有盤炙燒的應是羊肉,一道糖醋丸子,一道燒魚,幾道青菜不認識就罷了,還有一大碗又有藕又有肉的湯,這就是所謂的府里過得艱難?而且這屋子里還涼快得很,就是不知冷氣從何而來。
顯然只有她的海棠院是艱難的吧?
「混賬!這里是妳該來的地方嗎?那些護院都干什麼吃的?竟讓妳闖進來了?」朱老太太斥道。
「我說咱們府里的護院下人也該換了,尤其海棠院的,一個個不頂用,連我一腳都受不住,這真要有賊人來了,靠他們保護,妳這屋里那些景泰藍的牡丹花瓶都給搬光了。」朱玉顏視而不見她的憤怒,自在地打量著蓮心院浮夸的擺設,牆上的畫是名家大作,多寶上的飾物擱到後世件件都是國寶,其余的不說金馬桶那樣夸張,至少朱老太太座下那張椅子,是紅酸枝的跑不掉了。
朱老太太還待再罵,方才被朱玉顏放倒的護院下人們,此時終于爬進正門了,一個個鼻青臉腫,哭著向朱老太太要個公道。
尤其是守海棠院門的那個護院特別慘,還是被人抬過來的。
「老太太、大太太!妳們一定要給小的一個公道,看看大姑娘將我打成這樣……」
朱玉顏冷笑道︰「什麼公道?你手都要模上來了,我沒斬了你的手已經算厚道了,要不,等我爹回來再算?」
提到朱宏晟,朱老太太原本要出口的大罵也頓了頓,眼下府里生計還得靠二兒子,暫時不能打壓得太過。
只不過這丫頭一向忍氣吞聲的,怎麼現在一副準備告狀的樣子?還有,她哪里來的人手,把這些奴僕打成這樣?
見老太太不說話,那護院叫得更慘了,直接滾下擔架,涕淚縱橫地哭道︰「老太太,我老娘是老太太的陪房……」
不待他說完,朱玉顏又是一記側踢,直接讓他飛出了門坎,這會兒不僅他沒了聲音,整個屋子里也鴉雀無聲,有些在屋里服侍的婢女嬤嬤們,更是直接嚇跪了。
朱老太太與姜氏全驚恐地倒抽口氣,一向只在內宅里作威作福的她們,豈見識過什麼叫跆拳道黑帶五段?
真是,這一路踢到她腳都酸了。
朱玉顏拍了拍手來到桌前,毫不意外地看著兩位長輩隨著她的靠近同時往後縮了一下,「現在來聊正事吧!原來這蓮心院的菜色這麼好,比我海棠院只有青菜豆腐要好多了。」
姜氏臉上有些抽搐,但她在婆母下人面前一向表現得寬和,便勉力擠了個笑容說道︰「顏兒大病初愈,豈能用這些油膩的大魚大肉……」
「哦……原來大太太這般不懷好意?老太太妳可要小心了。」朱玉顏完全不想稱呼她們什麼伯母祖母之類的,索性跟著大伙兒叫。
她指了指桌上幾道肉菜,「听說卒中什麼的,就是吃得太油膩引發的,大太太直說這些大魚大肉的油膩,卻又全上了這些菜色,搞不好是要害老太太啊。」
朱老太太本能的看向姜氏,姜氏笑容僵了。
「我……我從來也沒听過這個說法,老太太身體健朗,妳還在養身子,吃的自然不同。」姜氏勉強說道。
「我覺得我身體好了。」朱玉顏好整以暇地比了比還昏在外頭的那個護院,還有嚇得面如土色的一干奴僕們。
朱老太太沉著臉,雖然有些嚇著了,卻不想這樣妥協,她一輩子被人奉承討好,即使眼下她有些怕,也不甘示弱。
很快地,她整理好心情,嚴厲了面容,坐直了身體,想擺出老太太的派頭,「不過少兩口吃的,妳這小輩到蓮心院來逞什麼威風?早與妳說過現下府里不好過,膳食得精簡些,看來是教訓得不夠了?回頭妳再將女誡、女則抄個一百遍,沒抄好不許用膳……」
朱玉顏懶得廢話,直接又是一腳踢飛了跪在身邊的丫鬟,後者直接慘叫著步了護院的後塵——這個好像叫松枝還桂枝的,是姜氏跟前最得意的,這幾日沒少听青竹說她總是仗勢欺人,現在一並處理了。
「府里不好過,那老太太桌上的肉怎麼來的?」朱玉顏回想書中隱約提到二太太王氏也是富賈之家出身,雖然現在王家沒落搬離太原了,但王氏當初也是十里紅妝嫁進朱家,死後可留給了她一大筆嫁妝,不由唇角一勾。「總不會是用我娘留給我的嫁妝去補貼公中吧?」
姜氏心頭一跳,直向朱老太太使著眼色,今日顏丫頭瘋魔了,怕是這陣子欺壓得太過,所以豁出去造反!眼下她們沒有準備好對付她,又顧忌著這丫頭真會一反常態,在朱宏晟面前說三道四,索性先安撫她,再另謀計策,橫豎等丫頭冷靜下來就知道怕了,在她們手里翻不出什麼浪花。
「哎哎,既然顏兒想吃,我讓灶下再備幾份肉菜送到海棠院去。姑娘家別這麼大火氣,動手動腳的,以後嫁不出去怎麼辦?」姜氏安撫著,想先送走這尊瘟神。
「我等不了灶下再開火,反正都是要給我,妳們桌上這些我笑納了。」朱玉顏淡淡地吩咐道︰「青竹!」
看呆了的青竹激靈靈地一顫,姑娘打從病好後,性格陡然開朗起來,雖然她一開始也頗不適應,但一想到姑娘小時候本也是這般外放的性子,只是連續遭逢二太太亡故及大房磋磨的打擊,才整個人消沉下來,現在想通了恢復本性,好像也沒那麼難以接受。
如果說以前是柔弱的菟絲,現在就是明媚的薔薇花,只是這朵薔薇花,好像太厲害了一點兒,一路擋我者死不說,幾句話就讓平素威風八面的老太太及大太太服了軟。
至此,青竹心中對自家大姑娘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听這話哪里還有不懂的?馬上拎起擱在茶幾上原本用來上菜的食盒,手腳利落的把桌上幾道大菜全收了。
「這兩盤青菜留著,算我孝敬長輩的。」朱玉顏露出一記假笑,然後又繞過桌子走向朱老太太與姜氏,驚得兩個長輩都從原本的位置上跳了起來。
懶得理會她們的大驚小怪,朱玉顏模了模她們身旁的冰鑒,終于明白這屋里涼快是為什麼,料想這東西這麼沉,青竹那小身板估計也搬不動,她索性指了兩個跪在一旁看來五大三粗的僕婦,「妳們,把這搬到我的海棠院。」
兩僕婦為難地看了眼朱老太太,但後者臉色黑沉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是姜氏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那兩人才連滾帶爬的起身,將那沉甸甸的冰鑒搬走。
而後朱玉顏頭也不回地走了,青竹在後頭連忙跟上,就怕晚了一步她會被打死在這蓮心院。
直到人走遠了,朱老太太才氣急敗壞地一拍被搬空的桌子,「反了!反了!這丫頭怕是要上天了!」
姜氏連忙拍了拍老太太的背。「老太太息怒,顏兒大逆不道,等老二回來再讓他教訓,何苦氣壞了自己身子。」
「老二寵那丫頭寵得沒邊了,還會教訓她?這等孽障就是他教出來的!」朱老太太喘了口氣。「就是不知那丫頭力氣怎麼變那麼大了,居然連護院都被她打倒?」
姜氏在老太太見不到的角度不屑地抿了抿唇。「咱們府里一向太平,那些護院大多是老太太您……呃,多是攀親帶故來的,就是做做樣子,也沒幾分真功夫,才會被一個丫頭輕易放倒。下晌兒媳到牙人那里買幾個厲害的,保證治得那丫頭服服貼貼,就是顏兒也老大不小了,一直待在府里也不是辦法,得快些將她嫁出去……」以絕後患。
「那她娘留下來的那些東西……」朱老太太遲疑。
「王氏嫁入咱們朱家,帶來的自然就是朱家的東西。何況府里現在被二弟弄得入不敷出,總得補償些許。待我替顏兒尋一樁好親事,那親家必然是我們拿捏得住的,屆時王氏留下來的嫁妝,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姜氏的眼神有些陰沉。
朱老太太終于真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