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姜宜逍給自己找了很多事做,完成了大富翁,也送到顏嬤嬤手上,跟筱喬一起陪顏嬤嬤玩了一下午,她讓禾楓、連娟也加入,五個人嘻嘻哈哈的玩得很是盡興。
另外,她做好了給聰兒的讀本,讓程寅海派人送去東宮,得到太子妃欣喜若狂的回信,信上言道照她的方法幫助聰兒,聰兒進步很多,也不再坐不住了,假以時日,一定能克服障礙。
她做了兩件好事卻沒有開心的感覺,反而覺得心底悶悶的。
她用排除法問自己在煩什麼,排除了她想穿越回去,排除了她想念家人,排除了古代生活不便利等等的事項,她驚訝的發現悶悶不樂的原因居然是蕭睥天?
要命!她竟然會因為蕭睥天郁郁寡歡,甚至還有點兒……悵然若失?
是的,她確實是因為蕭睥天沒有錯,只是她不想承認,她不樂意承認,她又沒有愛上他,怎麼會在意起他來?怎麼會因為他而心緒低落,這太不合理了。
那麼,她又是為了他的什麼事而怏怏不樂呢?
就是……他的白月光。
唉,是的,他的白月光。
這件事她問過了,馮姑姑等人也不知道,因為不知道,所以未曾去探听,她還是從筱喬口里得知的。
白月光閨名凌依武,乃是鳳陽王府的玖安郡主,自小受父兄培養,武藝過人,是大夏朝唯一的女武將,一直心悅蕭睥天。
三年前,大夏皇帝莫名生了怪病,病情一度危急,金國趁機攻打且有備而來,領兵的金朝太子帶了一支訓練有素的騎兵,不但擅騎射又狠毒剽悍,更用了巫師施毒使用下作邪術,因此金兵節節進逼,夏兵節節敗退。
金兵攻下了大夏國邊境數十個城池,邊關的護國大將軍也中了詭毒,還有一半士兵都中了邪術,不得已向朝廷請求支援,可是滿朝武將竟無人敢也無人願意去接這個可能會導致喪命的燙手山芋。
當時太子蕭敬天自請去攻打金國,蕭睥天向來就像太子的影子,極為護顧他,自然二話不說護衛前往,無人攔阻得了。
玖安郡主便是追隨蕭睥天去的,她巾慟不讓須眉,鳳陽王身為武將也沒阻擋,反認為是家門榮光,讓鳳陽王世子一起去,于是凌氏兄妹都隨太子的援兵同赴邊關,上場殺敵,沖鋒陷陣。
此役雖然擊退了金兵,守住了邊防,可玖安郡主也戰死了,戰場上尸橫遍野,金兵一把無情大火將尸首都燒了個焦黑,最後同立在燕霞關的英雄塚。世子捧回妹妹牌位,鳳陽王沒有掉一滴淚,認為好兒女為國犧牲是光榮之事,為玖安郡主感到驕傲。
「當時呀,京城私底下都在議論紛紛與打抱不平,說王爺應該與玖安郡主冥婚,將她的牌位娶回來,告慰她在天之靈,可王爺听若未聞,也不算抵死不從啦,反正王爺就當不知道這回事,半點要冥婚的意思都沒有,這事自然也不了了之,只不過鳳陽王世子就此當王爺仇人似的,見了也不打招呼。」
她想起筱喬神秘兮兮講的話,心里更悶了。
他不肯冥婚,依他的性子,可能只是認為人都死了冥婚沒有意義,不代表這個人在他心中就消失了,更有可能是放得更深了,因為藏得深,所以不願做表面功夫,不耐煩做儀式給世人看,照他高傲的性格推測,絕對有可能。
不管玖安郡主在他心中存著什麼樣的分量,她的死肯定更加重這分量了,人算是因他而死的,這份情、這份義,何其高深偉大,她如何跟死人競爭呢?
競爭兩字乍然浮現,姜宜逍就把自己狠狠嚇了一大跳——她怎麼會、怎麼會覺得自己和白月光是競爭關系?她對蕭睥天的情感有到達那等地步嗎?很明顯她與白月光在蕭睥天心中萬萬無法相提並論,她連競爭都沾不上邊呀!
而他是除卻巫山不是雲,所以才自暴自棄,為兄弟「除害」,救兄弟于水火之中,所以才臨危自薦,挺身而出娶了她?
「你在畫本王?」
突如其來的動靜令姜宜逍身子猛地一跳,瞬間驚慌失措,心髒險險跳出胸口,人嚇人,嚇死人。
她驚魂未定的抬眸,心里汗了一下,下意識遮住圖畫,「王、王爺……」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無聲無息?因吏部有大案牽涉了十幾位皇族,他與太子協同處理到處奔波,已經幾天沒回來了。此時也晚了,她沒料到他會這時候回來,才會自個兒安心在寢房里做畫,讓禾楓她們都去休息不必伺候。
「王妃這樣畫本王,有經過本王的同意嗎?」蕭睥天在姜宜逍的身後居高臨下的打量,看到她燙紅的秀氣耳垂,可以想像她此時滿臉駝紅的模樣——被他發現她在偷偷畫他,羞恥又心跳如擂鼓,肯定不知所措想找地洞鑽。
姜宜逍鼻尖冒出了幾點細汗,尷尬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原本是在給聰兒畫第二本教材,因為想到蕭睥天與他的白月光,一時走神,不知不覺描繪起蕭睥天的模樣,偏生她畫功深厚還畫得唯妙唯肖,令她無從撇清她畫的不是他。她咬了咬下唇,自知理虧,輕聲細語說道︰「只是隨便畫畫,沒有別的意思,王爺見諒。」
不管有什麼理由,她偷偷畫他就是不對,任何人都有權利主張自己不想被別人畫,她這樣是對他的不尊重。
蕭睥天不動聲色的眯了眯眼,唇畔牽起一抹略深的笑容,慢慢說道︰「本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隨便畫畫的,本王很貴,若是你想畫本王,至少先拿出一千兩銀子來。」
姜宜逍對皇甫漾寶的財務狀況不明,不知道公主有多少財產,但她不想落人口舌,便點了頭,訥訥道︰「我問問馮姑姑,若是錢銀足夠,明日便給王爺奉上畫王爺的酬勞。」
她是乃蠻國的嫡公主,嫁妝肯定不會少吧?不過一千兩真的很貴,只是隨意畫了他竟要付這麼多錢,馮姑姑若知道肯定要昏倒,她誰不好畫,居然去畫王爺,怎麼不畫畫窗子、畫畫花瓶就好……
蕭睥天長臂伸到她面前,俐落的抽走畫紙,「除了一千兩,這張畫本王要沒收。」
「沒收?」姜宜逍淺愣,狐疑道︰「可是,若我付了一千兩,這畫應當屬于我。」
蕭睥天挑眉,「本王的王府,規則由本王制定,你沒權利反對。」
姜宜逍靜默不語,她怎麼覺得事情會這樣發展很自然呢?蕭睥天就是這麼蠻不講理沒錯,雖然符合他的人設,但這畢竟是惡習,日子久了眾人敢怒不敢言,還能有對他真正忠心的人嗎?既然她現在在他身邊,又是他的妻子,她責無旁貸,理該忠諫。
想清楚之後她柔聲道︰「王爺試著與人溝通如何?不是意見不同就是對方有問題,要認清自己不會永遠都是對的……」
蕭睥天打斷她,斬釘截鐵道︰「本王永遠是對的。」
姜宜逍無語了半晌。好吧,失敗幾次也是理所當然,性格的養成非一朝一夕,她又怎能奢望一言半語就改變他?
蕭睥天很滿意地收起了畫,瞅了她一眼,她青絲隨意半綽著,顯然沐浴過了,月白色的對襟衫和繪著墨色蘭花的裙子很適合她,她眸光澄澈,格外清麗動人。
在此之前,他自己都想不到皇甫漾寶會成為他早早回來王府的理由,若沒有她在這府中,他此時應當在東宮與太子對飲。
不可否認,他是為了她,推了太子的邀約。
他解下外袍,隨意道︰「時候不早了,本王明日還有要事,寬衣就寢吧,若是你夠幸運,今夜或許能懷上。」
姜宜逍直覺自己听錯了,他怎麼突然說到了懷上?他的意思是……懷孕嗎?他怎麼會提這個?
她愣了好一會兒,一臉懵樣,鼓起勇氣問道︰「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蕭睥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必害臊。」
姜宜逍秀氣的眉頭輕皺,「我不是害臊,我只是想問清楚王爺的意思,免得誤解了。」
蕭睥天挑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行房,受孕,夠明白嗎?」
姜宜逍呼吸一窒,同時眼里滿是困惑和驚愕,她以為圓房只是不得不為的例行公事,因為不管他或者她都需要圓房來給個交代,他給皇室交代,她則給母國交代。
後來的同床他都沒有踫她,她也就安心了,認為兩人培養出感情之前不會再有第二次,因此她逐漸放松,加上他多日未歸,她半點想不到他會突然回來,還突如其來的提起行房,甚至是懷孕……
「難道你不想本王寵幸你,讓你早點有孕好鞏固你的地位?」蕭睥天嘴角似含輕嘲,他看到她的手攥緊了。
她面容微僵,白著臉說道︰「我不認為孩子是綁住一個男人的好辦法。」
蕭睥天原本已走到床邊,冷不防大步向她走了過去,要笑不笑的看著她,「那麼什麼才是綁住一個男人的好辦法?說來听听,你要如何綁住本王?」
姜宜逍頓時感到心慌意亂,「我、我不知道……」
蕭睥天突然笑得和善,笑得十分好看,「那讓本王來告訴你。」
姜宜逍被他的眼神和姿態弄得心驚肉跳,他絕不是柔軟溫和的小兔子,他像一只雄鷹,正要撲向他的獵物,卷著一股佔有的戾氣翻涌而來,感覺下一秒就要叼走她……
姜宜逍幾乎無法直視,現實也與她想像的分毫不差,只不過他不是叼起她,而是將她從繡凳上攔腰抱起,大步走向拔步床。
……
姜宜逍在翠微宮用了晚膳,又喝了一次茶才準備離開,淑妃開口留人,盛情難卻,她也想多知道些蕭睥天的事,便順勢留下來,即便是他小時候的事也好,她都想听。
可出乎意外的,淑妃不跟她聊蕭睥天了,只跟她講皇上的十三個兒子,講他們的性子和封號,是哪個嬪妃所出,背後的朝廷和家族勢力為何,雖然復雜,但她記性很好,听一次便記起來了。
听聞淑妃是宮里最聰明的嬪妃,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跟她講這些,眼下听起來沒什麼用處也與她無關,但記起來準沒錯。
淑妃說,太子是蕭睥天最信任的人,蕭睥天也是太子最信任的人,在宮里,她可以完全相信的人是太後、皇後、太子、太子妃,他們絕對不會害蕭睥天。
淑妃言道,不是說皇上就會害蕭睥天,而是君心難測,身為一國之君有多方考量,也有朝臣方方面面的顧慮,並不會每一次都站在蕭睥天那邊,這也是能夠理解的。
她挺意外淑妃會說皇後能夠信任,是她前世宮斗劇看多了嗎?皇後和後宮嬪妃不是都要斗得你死我活?淑妃如此信任皇後叫她大感意外,也令她好奇這份信任從何而來?可能她真的讓電視劇給洗腦了吧。
步出翠微宮已是暮色四合,禾楓從長廊另一頭疾步走來會合,她和淑妃在一起時也不知禾楓被帶去哪里休息了。
「王妃沒什麼事吧?」禾楓一臉緊張,「王妃和淑妃娘娘待了那麼久,奴婢一直提心吊膽的,擔心王妃說錯話。」
姜宜逍笑了笑,「你白擔心了,淑妃娘娘待我很好,也不早了,咱們回府吧!」
翠微宮的掌事姑姑派了宮女給兩人領路,說是翠微宮外有步輦在候著,要送她們去馬車處。
步出翠微宮卻听得有人大喊,「王妃留步!」
姜宜逍很自然的停了下來,只見周太醫大步流星的走過來,臉上滿是笑容,對姜宜逍作揖施禮。
「下官听聞王妃進宮了,便一直在翠微宮外候著,要向王妃討教心肺復蘇術的訣竅,其中還有許多下官不明白之處,還望王妃指點。」
姜宜逍淺淺一笑,「周太醫的學習精神令人感佩,如此方可不斷進步,學習是一輩子的事。」
她對好學之人最有好感,也認為沒有學不會的事,只有要不要學,要不要好好學。
周太醫一臉的傾倒,是對她的見解有所共鳴,無關男女之情。
「王妃所言甚是,下官也是如此想法,不看輕每一次能學習的機會方能精益求精。」
姜宜逍點頭道︰「周太醫說的不錯,技術容易學會,難學的是大師前輩們的精神,所謂活到老學到老,學習不局限在學堂里,不受限于任何地方,就像周太醫見到了我用心肺復蘇術救人便想要學習一樣,任何他人的長處都值得學習。」
周太醫滿眼的激賞,眼眸發光地看著姜宜逍,「與王妃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王妃言論精闢,令下官獲益良多。」
兩人相談甚歡,甚至有酒逢知己千杯少之感,聊得來是最舒服的,代表兩人有共通的語言,共同的價值觀,因此姜宜逍對周太醫提出的問題細細提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在旁人看來,他們十分契合。
不遠處,有人胸口燃起了無名火,眼楮里快下雪。
蕭睥天從御書房離開,想向淑妃問安之後再離宮,不料卻讓他撞見了這個畫面,大有種「捉奸在床」的感覺。
他們兩人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見面?真是活膩了……
他正要過去興師問罪,周太醫卻深深一揖,臉上帶著一片喜悅告退了,姜宜逍則淺淺微笑目送。
十雨見主子不悅,小聲道︰「肯定是巧遇,王妃進宮,剛好遇到周太醫……」
蕭睥天面色極冷,「本王有問你?」
十雨連忙立正搖頭,「沒有!」
蕭睥天面容冷冽的朝姜宜逍走過去,他面色有些可怕,禾楓先看到了他。
「王妃,是王爺……」
姜宜逍原以為要無功而返,沒想到真的遇到他了,剎那間,她的眉眼便帶上了三分笑,覺得他一身天青色暗繡金雲紋常服真是好看,「王爺——」
她正要欠身施禮,卻被他一把拽住了手,「回府!」
「啊?」姜宜逍被他拽著走,十分錯愕,「王爺先放手,有話好說……」
蕭睥天步履不停,「你不是自稱會下廚?本王要吃你做的飯!上次有事沒吃到那什麼羊羹,這次一起補給本王。」
禾楓、十雨連忙跟上,禾楓小聲問怎麼回事,十雨拼命擺手表示他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能說呀,王爺吃周太醫的醋,這能讓人家知道嗎?
步輦將兩人送到馬車處,蕭睥天不由分說把姜宜逍推上他的馬車,「坐本王的馬車回去!」
姜宜逍上了馬車,馬車里豪華寬敞,她挑了窗邊坐下,隨後上來的蕭睥天不悅了,「過來。」
姜宜逍還模不著頭緒,只知道他在生氣,但不知道他在氣什麼。
她依言過去,以為他要她坐在身邊,沒想到他卻一把將她拽到自己腿上,旋即箍住了她的腰,姜宜逍頓時心跳加速,亂了方寸。
蕭睥天享受著她的慌亂,柔軟馨香的觸感極好,他的王妃,只有他才能想踫哪里就踫哪里。
「王爺……」姜宜逍掙扎著想起來,一副想躲又沒法躲的樣子。
「安分點。」蕭睥天將她摟在懷里,臉色沉了沉,「你再亂動,小心本王將你就地辦了。」
姜宜逍心跳得厲害,他這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像登徒子似的,可這流氓偏生是她的合法老公,感到羞恥的只有她。
她不敢再輕舉妄動,任他摟在懷里,蕭睥天這才稍微滿意了一點,但他已在心中下了決定,周太醫非要離京不可。
想到她與周太醫親密談天說笑,他心中仍然有氣,手霸道的撫上了她的臉頰。
姜宜逍一震,這般在馬車里調情她不習慣啊,好沒安全感……
蕭睥天將她緊緊摟著,懲罰地含住了她的唇,舌探入她口中,卷住了她舌尖,狂妄掠奪、熾熱洶涌,她也不由自主的緊貼在他懷里,沉淪在他的侵略之下。
他的吻越來越激烈,驀然間馬車一陣顛簸震蕩,使得他不得不放開她的唇。
姜宜逍唇上一陣吃痛,同時被那陣搖晃驚嚇到,以為要翻車了,幸而蕭睥天及時將她摟緊。
他的黑眸瞬間漫上了一層慍色,皺眉對外頭怒道︰「誰活膩了?」
外頭的車夫慌忙請罪,「王爺恕罪!有個孩子沖出來,小的勒不住馬……」
姜宜逍听聞是孩子惹禍,心立刻柔軟了,「王爺,孩子不懂事,不要怪車夫了。」
蕭睥天還是很不悅,好好的氣氛被破壞了,不管壞事的是人是鬼,都很該死。
驀然,他發現姜宜逍唇上滲著血珠,涌上懊惱情緒,「我咬傷你了。」
「難怪覺得痛呢。」姜宜逍低眸笑了笑,「還以為是被王爺吻痛的,想來是剛剛馬車震動時……」
她還沒說完,蕭睥天便靠近她的唇,輕輕吮去她唇上的血,又溫柔的舌忝舐她的唇瓣。
姜宜逍被他弄得芳心直跳,這人霸道時不講道理,溫柔起來卻要人命,他那樣吮她的唇,小心翼翼的,彷佛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極為珍視,呵護備至。
「這幾日先不吻你了,把唇傷養好,養好了我再吻。」蕭睥天又重新摟好她的腰,在她耳邊落下一吻。
姜宜逍也算因禍得福,至少這幾日他不會對她蠻強索吻,想到接吻到被咬傷,自己恐怕是第一人吧,不由得有些好笑,又想到適才他在宮里時的冷漠,簡直與現在判若兩人。
「王爺,今日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嗎?看你剛剛好像心情不大好。」雖然她如今也見慣了他反覆無常的一面,但還是希望能為他分憂解勞。
蕭睥天睨了她一眼,「你不知道?」
姜宜逍有些失笑,「我當然不知道,醒來後就不見王爺的人影,現在才踫到面,我自然不知王爺這一天發生了什麼,又是為何而發怒。」
蕭睥天眯了眯眼,「一天都很好,直到剛剛才不好。」
「剛剛發生什麼事了嗎?」姜宜逍一臉的認真。
「看到了一個不太想看到的人。」蕭睥天把玩著她的袖口,疏懶說道︰「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那個人不會再出現在本王的眼前。」
姜宜逍覺得他語帶深意,可是他又不說明白,她也無從得知他究竟看誰不順眼,總之那個人挺倒楣的。
回想兩人初相識的那晚,她心中便涌上了一陣甜暖,誰想得到如今會這樣,她會坐在他腿上任他圈著腰身,恍若他們向來如此,恍若他們是一對熱戀中的戀人。
「在想什麼?」蕭睥天發現她走神了,不大高興的問道,理由當然是跟他在一塊兒,她居然敢走神?
「想到我們初見面的那一晚。」姜宜逍唇畔笑意濃濃,「那時候我覺得你好奇怪,怎麼都無法理解你,怎麼能一直無視我的話,只說你自己想說的。」
蕭睥天瞧著心情甚好,和顏悅色的問道︰「哦?那麼現在呢?難道你現在就理解本王了?」
「還是不理解。」姜宜逍淺淺一笑,「只是習慣了。」
蕭睥天將她淺笑的模樣收進眼底,喉頭輕動,「那就繼續習慣下去,習慣一輩子。」
姜宜逍沒看到他眼底的暗光涌動,逕自心跳得厲害。
他的意思是,要和她在一起一輩子?
若是尋常夫妻理該如此,相濡以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他們不是啊,她是和親公主,他是心里有抹白月光的冷酷王爺,他們沒有感情基礎……
她驀然一怔。沒有感情基礎嗎?沒有的話,那他們現在是在干什麼?沒有愛情,他們能這樣濃情密意的抱在一塊兒說話而她心里覺得很甜嗎?
姜宜逍被自己的問題震懾了,心中也不禁動搖了。
所以,他們現在是在戀愛嗎?
她正不知所措,就听得蕭睥天問道︰「今日醒來有沒有想我?」
姜宜逍一轉眸,與他眸子對上,他的目光太過熾熱,她心跳飛速加快,臉蛋緋紅,輕輕點頭。
他很滿意,「本王不吃你做的飯了,本王要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