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怎能不認帳 楔子 作者 ︰ 石秀

午夜,窗外電閃雷鳴,北部的一所育幼院里,方夢琪被一陣雷聲驚醒,黑暗中,驀然睜大雙眼。

突然,一道閃電從窗前劃過,很刺眼。她一張小臉上滿是驚恐,忙重新躺下並抓起被子蒙住腦袋,哆嗦著身子,隨即听到一陣雷聲。

狂風在窗外吹著,夾雜著雨點拍打在窗玻璃上的沙沙聲響,讓人聯想到童話故事里老巫婆披一身黑袍在門外敲打的恐怖畫面,盡管捂住了耳朵,方夢琪還是很怕。

以前打雷的時候陪著她的爸爸已經不在人世了。想到這里,她忍住淚意,差點就哭出來,可是她咬住了嘴唇,嘴角委屈地一抽一抽的,她想起爸爸臨終時叮囑她的話,乖女兒,不要哭,要堅強,妳長大了,要學會勇敢……

「嗚嗚……」

蒙頭躺在床上的她,隱隱約約听到低低的抽泣聲,起身一看,隔了一個床位,比她要小很多的安安妹妹在哭。

方夢琪雖然也怕,可是又覺得安安妹妹很可憐,她抱住自己的布偶兔子壯膽,迅速地爬到那個床位上,張開雙臂抱住安安妹妹,輕聲地哄她道︰「別怕,不要哭了……」

安安妹妹也抱緊她,同時止住了眼淚。

一聲刺耳的雷響,兩個小身體都顫了一下,雖然都在害怕,但彼此依偎著,有了依靠。

半年前,她爸爸因為重病在醫院離世,不舍地拋下了剛過十歲生日的她。

她被姑姑帶回家,雖然她乖乖的,可是姑姑不知道為什麼,開始慢慢地變得不喜歡她,給她很多白眼,表姐也欺負她,還搶走她喜歡的裙子。

三個月後,姑姑把她送到大伯家,可是大伯母總讓她做很多家事,不管是洗碗,洗衣服,還是別的家事,她都很用心地去做,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惹大伯母跟大伯吵架,最後她被送到育幼院來。

在這里,她認識很多和她一樣遭遇命運打擊被遺棄的小孩子,可是因為院長媽媽還有其他阿姨、叔叔的悉心照顧,每個小孩子臉上都充滿樂觀堅強的笑容,讓她也慢慢敞開心扉,把這里當成家,把所有人當家人。

她輕輕地拍著安安妹妹的背,哄她入睡。直到安安妹妹睡著了,她才回到自己的床位上去,迅速鑽進被窩里面。

窗外雷雨交加,她想起相繼離去的父母,想起以前在父母身邊幸福快樂的日子,淚水模糊她的臉,就這樣迷迷糊糊地,她睡著了。

沒多久,她掛著淚珠的臉上浮起一抹甜甜的笑容,因為夢里,父母都陪伴在她身邊,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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