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保安康 第十三章 皇帝備下鴻門宴 作者 ︰ 綠光

熱氣在周身游移著,雷持音疲累得張不開眼,只想逃避,可它卻像是具有生命般,不管她怎麼避就是避不開,惱得她奮力張眼,對上一張俊臉。

她的思緒停頓了一會,有些疑惑他怎會在身旁,通常她睡醒時,他都不在房里的……

「身子可還好?」他邊問邊在她唇上輕啄了下。

雷持音回神,慢半拍的羞紅臉,對于這種纏綿後的溫存很是手足無措。

「嗯?」他的臉貼著她的輕挲著。

「當然很疼。」雷持音羞赧地將他推開。「不管怎樣初夜都不能這樣的,你這樣會傷到我的。」她隱約記得她痛到最後,好像對他又打又咬的,簡直恨死他了。

「要傳御醫嗎?」他眉頭一緊,听她這麼說,想起她昨晚哭得滿臉淚痕,他才發覺自己有多失控。

「千萬不要!」她吼道,小臉已經紅到不能再紅了。

這麼點小事就找御醫……他腦袋是怎麼了?不是精明似鬼,不是心細如發?就不能稍微替她留點面子嗎?

「太醫館里有不少御醫都精通婦科,他們……」

「我說不用!」她咬牙切齒地道。

「……那該怎麼著?」

雷持音真的無奈他當年怎麼不肯讓宮女教導他,可一方面又開心自己是他第一個女人,甚至是唯一的女人。

「反正你不用管,往後不能再這樣,成親之前都不準你再踫我。」

易承雍張了張口,最終只能妥協地應了聲,畢竟他並不願意因為貪歡而傷及她,來日方長,不急于一時。

「要再歇一會嗎?」

「不了,我想沐浴。」雖然身體感覺干爽,但她還是習慣沐浴。

易承雍隨即起身,她嚇得趕忙別開眼,不敢看他那身精實體魄。

說真的,他總是穿著寬袍,加上面貌俊秀,任誰也猜不到當他褪去衣衫時,他那胸膛竟那樣厚實,還有窄收的腰……

她狠狠閉上眼,暗罵自己真的太不知羞,竟回味起他的身材了。

不久後,淨房備好了熱水,易承雍走來,柔聲問︰「讓丫鬟進來服侍你?」

「不用,我可以自己來。」雖說她以前身邊也有丫鬟,但她不是嬌生慣養的人,很多事可以自己來,而且她也不喜歡兩人獨處時有旁人在。「主屋這兒不是不讓丫鬟踏進嗎?往後還是照這個例吧,不必為我破例。」

听出她話中的霸道佔有,易承雍笑眯眼,「都依你。」

雷持音嘴角抽了兩下,懊惱自己那麼一丁點的心機被他看穿,嗔道︰「去忙你的,我要穿衣了。」

易承雍瞧她雪白頸項到肩頭染上一片教人心醉的櫻花粉,僵硬地別開眼不敢再注視,怕自己又失控,然後匆匆去了外間。

渾身酸痛的雷持音這才艱難地下床,偏偏雙腳發軟,讓她整個人狼狽地軟倒在地,盡管只有發出微聲響,還是驚動了易承雍。

見他跑進來,雷持音嚇得趕忙拉過被子裹住自己,「我可以自己來,你先出去。」

易承雍嘆了口氣,自己昨晚真是讓她難受了,將她一把抱起。

「讓我伺候你吧,要不你一會要是摔進浴桶就不好了。」

「我才不會……」她想反駁,但想到也許是可能的,聲音就弱了下來,也不掙扎了。

到了淨房,他直接將她擱進浴桶里,才剛要抽開被子,卻見她揪得死緊,他不禁好笑道︰「昨兒個我不是都瞧見了?」

「房里又沒燈火,你……你都瞧見了?」她話說到最後,暗抽了口氣。

「沒燈火我一樣瞧得見。」他只是記不清人的模樣,不代表他眼力不好。

「可是你還說要拿燭火……」

「那是因為有燭火會更清楚,而且你睡著時,我全都仔細瞧過了。」他一向好學,對于能做好的事,自然要盡力做到最好。

雷持音瞠圓杏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見什麼。

他怎麼從個磊落君子變成個下流胚……這還有藥醫,還有得救嗎?

「易承雍,你這個變態!」她惱火地朝他潑水。

易承雍沒防備地被她潑了個一身濕,向前擒住她的手,挑了挑眉,「我是你的丈夫,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咱們還沒拜堂!」

「我已經讓你上玉牒了。」那天進宮時他已經順便辦妥這事。

「還未成親怎麼上玉牒?」

「為何不能?宗人府歸我管,我想怎麼著誰能置喙?」他勾笑的貼近她。「昨兒個護國公府被抄,你以為皇上為何沒動你?不是因為案子與你無關,畢竟只要你姓梁,皇上就能強扣罪名,是因為你已經上玉牒,是梁家的出嫁女,梁家之罪不及出嫁女,而且你是我的正妃他動你不得。」

雷持音听得一愣一愣,沒想到他心思縝密到先行防範,相較之下,她這種腦袋跟他們這些人精一比,還真是沒得比。

「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吧。」半晌她才回神,軟綿綿地呢喃。

易承雍輕挲著掌心細膩的肌膚,想起昨晚的親密,不禁有些心猿意馬,松開了她的手。

雙手一得到自由,她忙縮到水面下,心想他該離開了,卻听見褪衣服的窸窣聲,狐疑地抬頭,瞧見他在寬衣,嚇得她喊道︰「你你你要做什麼?」

不會是食髓知味,打算白天宣婬吧!

易承雍睨了她一眼,嗓音低啞地道︰「你把我身上都潑濕了,所以我想要一道沐浴,這也不成?」

「那那那……這兒讓給你。」

雷持音裹著被子想起身,偏偏吸飽水的被子變得沉重,教她身形一歪,還是易承雍身手利落地將她撈住,隨即理直氣壯地踏進浴桶里,讓她背貼著自己坐下。

她渾身僵硬,肌膚上隱隱冒出雞皮疙瘩,因為她沒這麼大膽過……居然跟個男人一道沐浴,盡管她已經認定他是她的丈夫,但這種事好令人害羞。

而且,兩人貼得太近了,近到她能感覺到他身上的變化。

「……你不要貼這麼近。」她羞赧得想離開他一些。

「是浴桶太小。」他啞聲輕喃著,大手就抱在她的腰上,不讓她挪離。

「是你不該進來。」她咬牙切齒地道。

「是你不該弄濕我。」

「又是我的錯?」她一把撥開他的手,簡直快噴火了,她是不是壓抑脾氣太久,教他以為她是個能被搓圓捏扁的面團?

易承雍被撥開的大手反而往上。

一剎那,羞恥到了極點,雷持音爆發了,回頭就怒道︰「你信不信我會揍你!」

就算是夫妻他也不能這麼做,他全然不顧這樣做她有多羞赧,是蓄意逼死她,她還需要跟他客氣嗎!

易承雍望進那雙因怒火而熠亮的眸子,瞧她極富生氣又靈動的神情,不由得勾起唇角,道︰「挺好的。」

「被揍還挺好的?」他腦子不會壞了吧!

易承雍低笑一聲,吻上她的唇,大手在她身上游移,燃了把火。

「別鬧了,我就跟你說不可以……」她嬌喘吁吁,不住地閃躲。

「別怕,不會再弄痛你。」他低啞誘引。

「我就跟你說不行!」她怒吼著,小手就往他身下一抓,听見易承雍倒抽了口氣。「不要逼我,到時候你要是絕子絕孫就別算在我頭上!」

豈料她的恫嚇並沒有起任何作用,反教他更加放肆地索吻,甚至拉著她的手套弄。

當離開淨房時,雷持音已經羞到無臉見人,適逢空濟來稟,夏燁求見,她才能一個人安穩地躺在床上為自己低泣,她遇見了人面獸心的睿親王。

書房里,夏燁正隨意翻看書架上的書,一听見腳步聲,隨手把書擱回書架,回頭就瞧見神采奕奕的易承雍,不禁微眯起眼。

「找我什麼事?」

見易承雍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夏燁不禁打個哆嗦,心想都快三伏天了,怎麼感覺一陣寒風吹來?

「做什麼?」易承雍被盯得眸色瞬間冷沉下來。

夏燁微揚起眉,這樣好多了。

收斂了一下表情,他才用平常的語氣回道︰「也沒什麼,就是過來看看王爺,順便告訴王爺護國公府昨晚被抄了之後還走水了。」

「嗯。」

「還有……」他欲言又止。

易承雍神色一凜,「有什麼事好吞吞吐吐的?」

「就是……王爺昨兒個和梁姑娘沒事吧?」

「這事重要嗎?」

「不重要嗎?」夏燁疑惑反問。

「哪里重要?」

「王爺,梁姑娘已經成了你的軟肋,而昨兒個出現在狀元樓的男人,王爺不打算模清底細嗎?他又交了什麼給梁姑娘,與梁姑娘是什麼交情……王爺尚未回京之前,外頭傳聞可是傳得沸沸揚揚的。」至于是什麼傳聞,他認為不需要點明,易承雍也該清楚才是。

「不過是有心人惡意造謠,值得你擱在心上?」

「王爺大度,但我知道些事情卻不得不說。說來也巧,那個男人我識得,他是個玉商,和行商徐家往來甚密,先前王爺差人回京讓我查個名喚雷持音的姑娘,她正好是那玉商的妹子,可我怎麼想也想不透這玉商跟梁姑娘之間到底什麼交集……」這還是頭一次教他這般模不著頭緒,猜不出王爺的心思。

夏燁要是想得透,他就服了他。

易承雍輕哼了聲,明白夏燁找他根本不是為了什麼重要事,純粹來看他笑話。要不是有十多年交情,真懶得踩這家伙。

不過,雷持言嘛……他刻意留下那幅畫給他,他要是聰明,就算不能推測一二,至少會起疑的,是不?

「我大膽猜想,梁姑娘該不會和雷持言過從甚密吧?」

听夏燁這麼猜想,易承雍有一瞬間打消了讓他們兄妹倆相認的念頭,只因昨晚那戀戀不舍、互相凝望的一幕還剌眼得很。

「另外,雷持音兩年前就離世了,王爺無端端地提起她做什麼?」當初收到信說要查雷持音時,他就覺得古怪,畢竟依王爺的性子不會打探姑娘家的消息。

「開心,成嗎?」他涼聲反問。

夏燁兩手一攤,「成,當然成,不過當時傳聞,雷持音一死,其表妹兼小姑卓韻雅為了替她報仇,放火燒死了兄長,與兄長同歸于盡,讓人訝異這對表姊妹手足情深。」

「所以卓韻雅真的死了?」

「徐家放出消息說是死了,可根本沒有找到卓韻雅的尸體,有趣的是徐家當家的沖進火場救人,燒得滿身傷,去年傷養好了卻是閉門不出,今年突然前往了鄰國古敦,我猜想,人許是還活著。」

「所以極可能是人去到古敦,屆時改名換姓再回大涼?」這家伙說了半天廢話,就眼前這消息最有用。

「也許,畢竟依我對徐當家的認識,如果不是得了消息,他不會在這當頭前往古敦。」

「徐當家是前往古敦何處?」如果他能早一步確定卓韻雅還活在這世間,告訴持音這個好消息,絕對比讓她和雷持言相認更教她開心。

「王爺問這個做什麼?」他所識得的易承雍對旁人的事總是興致缺缺,今天難得有好奇心了。

「夏燁,你廢話真多。」

夏燁無奈,只能盡數告知,然後,再提正事——

「王爺可決定好下一任的人選了?要再依著正統,還是……」

「王爺,肅王爺到訪。」

外頭傳來空濟的聲響,剛好打斷夏燁未竟之言,教夏燁不禁嘖了聲。

「讓他進來。」

「是。」

空濟應了聲,門一開就見易玦大步走來。

「皇叔,你真不夠意思,原來在你身邊那個就是梁姑娘,怎麼你沒跟我說?」易玦劈頭就抱怨他。「虧我還在那兒使勁的猜那姑娘的來歷,以為人家只能做側妃。」

「你是專門過來跟我說廢話的?」易承雍冷冷睨他一眼。

易玦嘴角一抽,沒好氣地道︰「才不是,皇上剛才召我進宮,原以為是要我回封地,哪知說是要開宮宴,說什麼皇叔已經讓梁姑娘上了玉牒,雖還未辦婚事,但皇家人總得見見面才成。這事皇叔怎麼看?」

「何時開宮宴?」

「三日後。」易玦乖乖地答。

「不去。」

「皇叔,不去算抗旨。」

「本王身子不爽利,哪里算抗旨?」

易玦不禁在心里反嗆,皇叔要真算得出三日後自己會身子不爽利,他的頭就剁下來讓他當椅子坐!

「王爺,就算躲得過一時,也逃不過一世。」夏燁笑說,鴻門宴可是由不得王爺說不。

「誰要躲?本王是日子過得正舒坦,不想見他,晦氣。」

夏燁聞言不禁低低笑開,除了睿親王,普天之下,誰有膽子說這種話?說皇上晦氣……

有十顆頭都不夠砍。

「對了,夏燁,你知不知道卓韻雅長什麼樣子?」

夏燁眉頭攏得緊緊的,真覺得從通陽回來的王爺教人頭疼了,問的問題讓人捉模不清他的用意。

夏燁還沒應聲,易玦搶白的問︰「誰是卓韻雅?」

「易玦,本王有個法子可以讓你永遠不用參加宮宴。」易承雍冷冷睨去一眼。

「皇叔,我先告退。」

雖然不滿易承雍將自己屏除在外,但易玦向來將識時務者為俊杰奉為圭臬,二話不說就走了,而待他一走,易承雍長指輕敲著,等著夏燁的下文。

「王爺,我不知道卓姑娘長什麼模樣,只是听人說過,雷持音和她是表姊妹,所以兩人有幾成相似。」夏燁嘴上回答,心里卻想著,王爺都已經要成親了,看起來對梁氏也頗為上心,怎麼打听其他姑娘來了?

易承雍微頷首,決定派出空武衛進古敦尋人,必定要確認卓韻雅的生死。

雖說他挺喜歡瞧她氣得眼眸瀲鼸生光的模樣,但她笑起來的模樣還是最美的。

她開心了,他才能開心。

宮宴當日,易承雍以身子不爽利為由拒絕參加宮宴,而宮中馬上派了御醫到來,易承雍沒讓人近身便直接把御醫轟了出去。

「王爺,你這麼做算不算抗旨?」雷持音擔心地問著。

「不算。」

「真的?」

「放心吧。」易承雍將她拉到腿上坐著。「一切有我。」

雷持彥對于坐在他腿上這檔事實在難以適應,可偏偏他又不讓她起身,數她只能無奈

接受,轉移注意力地問︰「可是,你為什麼不去?」

「因為你也必須跟著去。」說白點,就是易珞想藉這個機會對他們下手罷了。

「那下次再有邀約,就輪到我裝病好了。」她一點都不想去。

以往小雅也曾被召進宮,只因貴妃娘娘和皇上都極喜愛她的手藝,可小雅說了,在宮里總讓人感覺憋悶得不能呼吸。

易承雍被她逗笑,應允道︰「就這麼著吧,橫豎他定會再鬧上幾回,到時候看著辦。」

雷持音點頭,又問︰「你覺得宮宴像不像鴻門宴?」

「挺像的。」就說了,他看中的人定然是聰穎的。

「所以即將有一場動亂,是不?」

「放心,就算動亂也會在一日內結束。」

「就像五年前那場宮變?」

易承雍撫著她的發,「持音,有些事真的是讓人身不由己。」

「……你不會想坐在龍椅上吧?」她必須壓低聲才說得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不想。」

「真的?」听他不假思索的回答,教她稍稍安心了些。

「因為你不想當皇後,我就不會去想那個位置,再者……我這個有殘缺的人也不適合坐在那個位置上。」

「不就是識人不清嗎,這算不上殘缺。」

「識人不清?」易承雍被她氣笑,他的心結被她以似是而非的四個字帶過,像是在嘲笑他似的。

「不過,只要重要的人看得清就好。」

听見她這句話,易承雍低頭吻上她的唇,輕柔地挑逗著她的唇舌回應,低啞呢喃,「持音……」

雷持音驀地回神,飛快地從他身上跳走,「我說過了,沒有正式成親拜堂,不準你再胡來。」

瞧她一眨眼就逃到門邊去,他心里真是五味雜陳,「哪里胡來了?不過是情難自禁罷了。」

「你再情難自禁,我就跟你分房。」她撂著狠話。

「你就不怕鬼差上門?」

「我正想著要和你分房,看看梁多福會不會出現在我面前,是不是會真的履行與我的約定。」基本上答應她的事都已經完成了,她很想知道梁多福要怎麼讓她可以永遠留在這個軀體里。

「不行。」易承雍沉聲道。

「為什麼不行?」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絕不會讓你在入夜後獨自一人。」他不識得梁多福,無從得知她一定否會守諾,他不玩毫無撈算的賭局。

「難道你不希望我往後再也不用擔心鬼差上門?」她真的被嚇得膽小了,不願每晚入睡時惶惶不安,害怕再張眼人已在地府。

「有我在,根本不會有那種機會。」

雷持音撇了撇唇,確實是這樣沒錯,只是——

「我想要的是心安理得,而不是佔了人家的軀殼,搶了人家的幸福。」

「你沒有佔也沒有搶,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動心;就算沒有你,我對她只是一種責任,養著她只是守諾罷了。」說他無情也無妨,橫豎他就是這樣的人。

「可是如果可以,我還是想見見她,不管怎樣總是要感謝她。」

易承雍上前將她緊抱住,無聲地阻止她。

她並不懂得他的恐懼,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也無妨,他是真的很怕梁多福會將她帶走。

只要他在,就能護著她,就算她會成為他永遠的軟肋,他也甘之如飴。

果然如易承雍所料,宮宴的邀請一次又一次的到來,經過再三推辭之後,眼看時節即將進入初伏,宮人再次來到睿親王府,告知宮宴日期後,易承雍點頭答允了。

「為什麼?」雷持音不解的問著。她原以為他會繼續拒絕下去,可一方面也擔心他惹火皇上。

「……因為那日是我父皇的忌日。」

原來如此,不管怎樣,這日他都得進宮。

听他提起親人,雷持音也生起思念之情,「我也想見我爹娘,可是我娘很少外出,想見到她真的很難。」

「等一切都平靜之後,總有機會的。」他柔聲哄著,抱了抱她,月兌口道︰「怎麼好像了?」

「天氣熱了,吃不下飯。」她苦夏,怕他擔心就沒說了。

「那怎麼可以,還是上狀元樓嘗鮮?」

「不了,不想吃,你還是先請人教我一些宮中禮儀,我可不想進宮之後丟你的臉。」想到要進宮,她更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不用擔心,陸嬤嬤會教你,她會跟著你進宮,進宮後,你會和皇後她們一道用膳,用過膳後咱們就走。記住,宮中的東西一律都不要踫,做個樣子就好,我會讓空武衛暗中護著你。」其實能不去是最好,只是時機成熟了,與其將她留在王府,他倒寧可將她帶進宮中,至少他較能顧及她。

等到宮宴當日,一大清早,雷持音在陸嬤嬤和幾個丫鬟伺候下淨身更衣,梳妝後再戴了一套紫玉頭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套紫玉是最上等的紫玉,乍看是深紫色,可一照光卻可見玉質通透無雜紋,色澤呈粉紫色,是大涼最珍貴的紫櫻玉。

她模過那麼多的玉料,從沒見過這般好的,通體細潤滑膩。

「王妃,這可是太祖皇帝賜給靜妃娘娘的頭而。」陸嬤嬤在旁說著。

雷持音輕點著頭,她知道靜妃指的就是易承雍的母妃,她那從沒見過面的姑祖母。

「王妃不用擔心,進了宮後,老奴會跟在您身邊指點一二,盡管寬心便是。」

「多謝嬤嬤。」雷持音慶幸府里就有從宮里出來的老人,否則這臨時抱佛腳真不知道要被人怎麼笑話。

「王妃說這話是折煞老奴了。」陸嬤嬤不敢托大,扶著她起身。「您是首次參與宮宴,往後次數多了,就不用老奴在旁跟隨了。」

「怎會?往後要倚仗嬤嬤的地方還多的是。」

陸嬤嬤听她這麼說,對她更加高看幾分,只是總覺得她和去年所見的感覺不太一樣,少了幾分傲氣,待人親和多了。

「嬤嬤怎麼這樣看我?」雷持音笑問。

「不,老奴只是覺得娘娘和當初所見有所不同。」

「哪里不同?」

「這……感覺現在的娘娘比較和氣。」她斟酌著字句。

雷持音輕點著頭,心想梁多福是個稍有架子的人?想想也對,貴為護國公嫡女怎會沒有幾分傲氣?

「好了嗎?」易承雍掀了珠簾進內室,目光定在雷持音身上,嘴角微微上揚。

雷持音一抬眼,瞧見他的模樣小嘴微張著。

這是她頭一次見他穿戴正式的王爺禮袍和禮冠,他的袍子同樣是紫紅色繡金如意邊的流

光綾,不同的是禮袍上頭繡著四爪蛟龍,襯得他身形高大,渾身噙著與生來的皇族威儀。

最重要的是,總覺得今兒個的他比往常都要迷人,幽深的眸猶如谷底清泉般,再無一絲冷沉陰郁,幾乎讓人沉溺進去。

一顆心怦怦亂跳,她不由得從懷里抽出了手絹,往他身上丟去。

此舉教陸嬤嬤嚇得倒抽口氣,而易承雍眼捷手快地將軟綿綿的手絹接住,不解地問︰「這是……」

「呃……」雷持音垂著泛紅的小臉說不出話,暗惱自己的身體快過了腦袋,不自覺就做出這樣輕佻的舉動。

「嗯?」

「就……就想要試著拋拋手絹,因為沒拋過。」好半晌,她才艱澀地解釋了下,根本不敢看陸嬤嬤的臉色。

大涼的風氣原本就較為開放,市井里的小姑娘要是瞧見了心儀之人就拋手絹,那是表達心意,可是這種做法並不時興于貴女圈,認為太過自貶身價。

可她就只是個商家女,又不需要像貴女們那樣矜持,他就是俊俏得讓人想丟手絹啊……他當年都被那麼多人丟過了,讓她丟一下有什麼關系?

易承雍聞言笑柔了眉眼,一旁的陸嬤嬤見狀,噙著笑意無聲退下。

「你盡管拋,想怎麼拋就怎麼拋。」他吻上她的唇。

「你……別吃我的口脂。」她搶回尹絹擦他的唇,又把自己的口脂補了補,就怕讓人發現,她就不用做人了。

「好,不吃口脂,咱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記得進宮後就連茶水也別喝,陸嬤嬤會替你準備。」他牽住她的手,神色正經地交代,像是想到什麼又補了一句,「回來後再吃口脂。」

「你!」怎會這般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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