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駱悄悄推開了走廊盡頭的那個小房間的門,劉嬸說,以前這是她的房間。
既然是她的房間,那麼里面必然有許多跟她有關的東西,也許她可以從這些東西中,找到她丟失的過去。
但是心駱失望了,這間名為她房間的屋子,沒有一件看起來屬于她的私人物品。
難道有誰將她的東西給收起來了?無意還是刻意?
在劉嬸沒有發現之前,她悄悄退了出來,又拐了一個彎,進入邢澤鷹的房間。
他的房間,風格完全和她的不一樣,直線型的設計風格讓這個屋子看起來寡淡的沒有一絲人情味。
顧心駱走過去,快速地翻看他的抽屜,結果還是令人失望的,他的房間也找不到一絲線索。
她真的在這里生活了十四年嗎?
櫃子里的一只保險箱引起了她的注意,心駱試著開了開,系統提示需要輸入密碼,她便隨意輸入一串數字,結果提示密碼錯誤。
他的房間的保險箱,里面會是什麼東西?
公司的機密文件,金卡,珠寶?
不知怎麼的,顧心駱的好奇心就被這一只小小的箱子勾引,在記憶中,好像是有一只小小的鐵箱子,隱隱約約的浮現。
密碼,密碼……
心駱的腦袋又開始痛了,曾經好像有誰,抱著她,愛戀地撫模著她的身體,俯身在她的耳邊,將一串秘密的數字,悄悄地植入她的心……
「我不奢求你能夠愛上我,我只要你帶上這枚戒指嫁給我,只要你嫁給我,我就把保險箱的密碼告訴你……」
「秘密就是……」
耳邊有曖昧的風輕輕的拂過,曾經有誰,讓她像這樣心悸,心動,迷失……
顧心駱顫抖地伸出手,尋著腦海中的記憶,模到了第一個數字鍵……
「你在干什麼!」
一個冷硬的聲音,突如其來地闖入,顧心駱嚇了一跳,急忙回頭,邢澤鷹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冷漠地望著她所有的小動作。
「你在找什麼?」邢澤鷹又追問了一句,慢慢朝她逼近,身上泛出的寒氣讓顧心駱從頭冷到了腳。
「誰允許你隨便進我的房間的!」
「對……對不起……我只是想……」
邢澤鷹冰冷的態度,讓心駱失措,他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她不過是想找些跟她有關的東西而已。
「以後不準隨便動我的東西!」邢澤鷹冷著一張臉,將放置保險箱的櫃子門「啪——」的一聲關上!
「知道了。」心駱咬著嘴唇,應了一聲,心里滿是失落,干嘛這麼凶,她又不是想要拿他東西,這個壞脾氣的家伙!
氣呼呼地轉身想走,結果手被邢澤鷹一把給抓住。
「放手啦!」心駱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大叫。
「……」邢澤鷹不語,靜靜地望著她,臉上的怒氣已經慢慢消退,半響眼中閃過一絲令人捉模不透的光芒。
「生氣了?」
「沒有!」心駱飛快地答道。
邢澤鷹失笑,望著她氣鼓鼓的腮幫子,真是嘴硬,她的小動作他都一清二楚,為了掩飾內心的心虛,她說話的速度會比平時快上一倍,生氣的時候,習慣性的會鼓起臉頰,本來很瘦小的臉蛋也會因此鼓的跟顆球一樣,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所以小時候,他才會那麼樂此不彼的喜歡欺負她,看她氣得跳腳的狼狽樣。
「想要什麼直接跟我說就好,我拿給你,我真的很討厭別人亂翻我的東西。」邢澤鷹將她捉到懷里,從後面擁抱住她,滿滿的男性氣息,又一次讓心駱心跳!
也許是生氣,也許是因為那個男人的靠近,心駱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掩蓋了病後蒼白的臉色,小巧精致的臉,有著像櫻桃般誘人的色彩。
這讓邢澤鷹的心猛地被什麼撞擊了一下,忍不住俯,狠狠的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啊——」顧心駱尖叫,兔子般從他懷里跳了出來,捂著被偷襲的地方,「不許親我!」
「為什麼,我們是夫妻。」邢澤鷹伸手要去抓那只害羞的小兔子,面不改色地說。
「你明明說了,你不愛我的。」
我也不愛你。這句話,心駱怕的沒敢說。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還愛你,就可以吻你?」
「……」被他堵得啞口無言,顧心駱只能低著頭不停的臉紅。
沒有回答,算是默許?
邢澤鷹迫切的長腿一邁,用手挑起心駱的下巴,強迫她抬頭與自己對視,向來冷靜的黑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和不可置信,又夾帶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告訴我,顧心駱,你愛我嗎?」
他可以這樣相信嗎?失憶後的她,開始對自己產生依賴,宛如白紙般空白的她,可以放下過去的恩怨與他重新開始?
「我……我……」心駱緊張的支支吾吾,根本說不上話來,手被他握得很痛,這男人力氣大的跟頭牛一樣,怎麼甩也甩不開!
「駱駱……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邢澤鷹一把將她擁進懷里,眼底有著一絲失控和迷離,他一邊親吻著她的臉頰,一邊喃喃自語……
溫柔的吻,幾乎要讓顧心駱全身化掉,她越掙扎,他抱的越緊,後腦勺被一只大手牢牢托住,心駱眼前一黑,唇就被攫住了……
那是不同于方才溫柔的吻,粗暴、急切、迷戀所有的情感都混雜在了一起,形成這股無聲無息的風暴,朝心駱席卷而來,顧心駱的腦海空白一片,傻掉了的她,慢慢被邢澤鷹吞了唇,一股狂熱,如錐子般鑽了進來……
「唔……別……」心駱覺得自己的力氣都快被抽干了,這男人怎麼這樣,剛剛還冷得像塊冰,現在又一下子變得這麼狂熱!
「駱駱……駱駱……」邢澤鷹像是著了魔一樣呼喚著她,越吻越深,越吻越控制不了自己。
「不要唔……」心駱的頭又開始痛了,想要尖叫,才張口,就被他侵入的更深,讓心駱感到一種本能的恐懼,全身各種感官都在激烈的咆哮!
腦海中閃過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無論她如何哭著求饒,他依然狂暴的不留一絲余情,生生將她佔有……沒有一絲美好的記憶的結合,痛苦的侵犯!
「我不奢望你能夠愛上我,我只要你戴上這枚戒指嫁給我,只要你嫁給我,我就把保險箱的密碼告訴你,我也可以放他一馬……」
「駱駱,我要你……」
「不——」畫面仿佛就浮現在眼前,顧心駱驚慌的大聲尖叫,恐懼讓她全身顫抖,身體深處的排斥,讓她情不自禁的開始干嘔起來……
她討厭這樣的味道,討厭這樣失控的他!
「……」一切都停止了,邢澤鷹靜靜地看著床上縮成一團不斷干嘔的她,原本熾熱的眼眸,一下子冷到谷底!
果然想要重新開始果然是他單方面的天方夜譚嗎?
她對他的厭惡,早已恨到了骨子里,就算失去了記憶,身體還是會下意識的誠實做出反應。
邢澤鷹不甘地握緊了雙手,青筋暴跳,他站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靜暴躁的心,半響之後,才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心駱慢慢平靜下來,她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已經徹底惹怒他了,他再也不會理她了吧……
她明明是不討厭他的,可是為什麼她的身體對那件事會這麼排斥?還有那些畫面是怎麼回事,他強暴過她?是新婚那一次嗎,可是又不像……
顧心駱又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了,晚上下樓吃飯的時候,劉嬸告訴她,他今晚不會回來了,他是不是又要去找白天那個女人了?
一想到這里,心駱就難過地咽不下飯,直想掉眼淚。
從前她也是這樣動不動就哭的嗎?
一旁看著的劉嬸,也無奈地深深嘆氣。
夜很深,濃的像塊墨,大朵大朵的烏雲交錯潛行,暴風雨的前奏。
心駱抬頭望著天空,心不知為何變得不安起來。
好像要下雨了呢,他出去帶傘了嗎?
要是淋了雨,感冒了怎麼辦?
如果她去給他送傘,他會不會又生氣?
畢竟上午是她把他氣跑的……
越想越不安,最後心駱還是拿起了角落里的雨傘,想要去找他,結果她剛想要打開門出去,陰沉沉的天空,突然降下一道閃電,「轟——」的一聲,瞬間映亮了整個黑夜,也映亮了顧心駱剎那血色褪盡的小臉……
DARK酒吧。
男人孤傲的身影,立在酒吧的櫃台前,指尖托著紅酒杯,鮮紅的血腥瑪麗在絢爛的燈光下,流光溢彩。
邢澤鷹眸色深的像墨,眼楮牢牢地盯著某個方向,好像是在看誰,又好像誰也沒有看。
英俊倨傲的男人,早已讓酒吧里所有單身女性躍躍欲試,但是誰也沒有那個膽,敢貿然上前搭話。
他喝的明明是烈酒,可是頭腦卻越來越清明,腦海里顧心駱干嘔的模樣一直揮之不去,那厭惡的眼神,算是傷透了他的心!
杯中用來攪拌的芹菜梗,被誰扯了去,邢澤鷹的對面,忽然坐下一個金發碧眼的年輕男子。
「好酒可不是讓你這樣來糟蹋的!」
男子舌忝了一下芹菜梗,看著邢澤鷹淡淡地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