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自己嗎?」
陰森、低沉的聲音自她的背後響起,十分熟悉。
敏淑娃緩緩的回頭,「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雖然經過長途的飛行,但是鄭建瑞的雙眼熠熠生輝,看起來十分有精神。
他上前一步,將鄭昌明的手撥開,然後一記有力的右勾拳正中鄭昌明的肩胛,鄭昌明反應不及,悶哼一聲。
「你怎麼動手啊!」敏淑娃尖叫,推著鄭建瑞的肩膀,阻止他再靠近鄭昌明。
「我還想動口咧!」鄭建瑞吻上她的唇,激烈的唇齒廝磨,聊慰多日的相思。
好不容易,他才克制住自己的欲 望,她已經癱軟在他的懷里,雙頰微微泛紅,連黑白分明的雙眸都染上一層水霧。
「我們回家再算帳。」鄭建瑞貼近她的耳朵,輕聲的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捍衛所有權,他揚起下巴,「如果你覺得不爽,可以把所有的矛頭指向我,但是我鄭重的警告你,下次再敢對她動手動腳,我不介意讓人知道我更不文明的一面。」
「這里是公共場所,我可以調錄影帶,告你傷害。」鄭昌明不甘示弱。
「歡迎!但是別忘了,到時全集團,不論海內外,都知道你的怪癖是對有主的花兒感興趣。」鄭建瑞送給他一記帶有惡意的笑容,攬著敏淑娃走向餐廳門口。
當他拉開門,風鈴聲響起時,突然又回頭。
「如果你想利用小老板的身分壓得我不得翻身,這種敗家紈褲子弟的行為跟你很配,歡迎!但是這女人,我不可能放手,你一輩子都別妄想。」
一走出餐廳,看見計程車在路邊等候,敏淑娃才知道原來他連行李都沒拿回家,就趕來這里。
當他們坐進車子後座時,她發現司機不時的透過後視鏡朝她投來責難的眼光,八成是把她當成紅杏出牆的女人。
真是冤枉!現下可好,他沖動的打了鄭昌明一舉,還把話說得決裂,識相的話最好明天就遞出辭呈,免得到時難堪收場。唉!
鄭建瑞氣呼呼的瞪著玻璃窗外,怎麼也不肯再看她一眼。本以為她會好聲好氣的求和,誰曉得她居然哀聲嘆氣。
他轉頭,「怎麼?你現在是在怨嘆我太早回來,破壞你釣金龜婿的機會嗎?」
敏淑娃蹙起眉頭,「你說的話好酸。」
「小姐,你這樣不對啦!這位先生從桃園回台北的路上,不停的打電話,詢問你在哪里,想要給你驚喜,這都發生在我的車上,我可以作證!俗話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種好男人,你要上哪里去找啊?」司機忍不住跳出來仗義執言。
敏淑娃雖然是看著司機,但話是說給鄭建瑞听,「不管理由多充分,動手打人就是不對。你知道他有可能是總裁的獨生子嗎?」
「我知道,白淨蓮有說,她還提到,你打算離職來換取我的工作前途。」鄭建瑞悶悶的說。
「那你還打他!」她轉頭瞪視鄭建瑞,她的一番心血全毀了。
「如果我真的屈就權勢和壓力,那還值得你愛嗎?你真是笨蛋一枚。」鄭建瑞一把將她拉進懷里,揉亂她如雲的發絲。第N次感嘆,怎麼自己愛的人這麼笨啊!笨到好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再也不要放開。
「你……罵人。」她模糊不清的聲音從他的懷里傳出來。
「哎喲!小兩口都互相為對方著想,那是最好了。喏!你們家到了,回去好好的談。」司機適時的開口。
好丟臉!敏淑娃連忙推開他,偷偷拭去淚水,然後掏錢給司機。
等鄭建瑞搬下行李,原本她想幫忙,卻因為他的瞪視而嚇得收回手。
敏淑娃打開門鎖,走進屋里。
鄭建瑞緊跟在後,一關上大門,行李連拆也不拆,就大聲的宣告,「我們之間的帳,要好好的算!首先,我要跟你算的是訊愛這筆帳。白淨蓮教你,你居然這麼乖、這麼听話,怎麼我跟你說的話,你老是當作耳邊風?」
「嗄?」敏淑娃來不及抗辯,就讓撲上來的野獸封住唇。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每說一句,他就在她的眼睫、耳朵印下綿綿細吻。
敏淑娃熱切的回應,「我也是。」
第一次仿佛干柴烈火,非要瞬間燃燒殆盡不可。第二次的速度就放緩許多,溫柔不躁進,卻同樣讓兩人的感官進入天堂。
空氣中彌漫著歡愛過後的氣味,敏淑娃蜷伏在他的懷里,累壞了。
寂靜的空間只听見濃重的喘息聲,不停的回蕩。
突然,一道低泣聲加入。
鄭建瑞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果然,她的鼻頭紅紅的。
「哭什麼?」
「好丟臉,不要看我。」她敵不過他的力氣,只能半斂著眼,最後索性用手掌遮住臉蛋。
「丟臉?哪里丟臉?你是說你剛才在床上的反應?」
「不要說!」她搗住他的嘴巴。
鄭建瑞順勢舌忝舐她的掌心,敏淑娃覺得癢,想抽回來手,卻他被抓住。
「這有什麼好丟臉的?!對于能滿足你的欲 望,我覺得很榮幸。當然,能夠勾起你的欲 望,更讓我覺得快樂。」他的笑容邪肆。
「我覺得……怪怪的。」
他輕輕啃咬著她雪白的手指,「相愛的兩個人當然會渴望彼此肌膚相親的感覺,這有什麼好奇怪?!你下次不準再听白淨蓮的話,搞什麼訊愛,如果要有什麼新把戲,也應該是由我來教你。我們的床第情事,不用透過其他人來教導。」
「你在吃醋嗎?」
「笨蛋!我比較喜歡吃你。」
她賭贏了。
只是單單的吃醋行為,居然讓敏淑娃樂不可支,完全忘記要跟鄭建瑞談論工作的事情。她還是決定辭職。左思右想,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只是辭職還能心情這麼愉悅,她大概是第一人了。
「就為了鄭建瑞的事,你要辭職,我不同意。」白淨蓮將她遞上來的辭呈撕掉,丟進垃圾桶。
「蓮,我剛才已經跟你解釋過了,這不全然是因為他,有部分也是為了我自己。」
「導火線是他。」
「我懷孕了。」敏淑娃無奈的攤開兩手,這也是她執意要辭職的原因之一。
「那更需要錢,不是嗎?」
「我有一點存款,可以撐到生產完。」
「如果他不負責任,為什麼離開公司的人是你?我就不明白,你的思想怎麼這麼傳統!孩子又不是你一個人就能生出來,若真要走,也該是他啊!」白淨蓮忿忿不平。
「蓮,生寶寶應該是一件喜事,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夠朝這方面去思考,但是人言可畏,今天不是在討論誰應該離開公司,而是如果我們談開,結果是分手,我不希望繼續留下來當別人茶余飯後的話題。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就是明白才生氣啊!白淨蓮好氣,自己什麼也幫不上忙。
「如果他承認孩子,那你就沒有離開的理由。」
「蓮!」敏淑娃差點哭出來。怎麼溝通這麼久,蓮依舊如此固執?
「你不是我一個人專屬的助理,在祥沒有回來之前,我什麼都不會準,你就好好的回去座位上工作。」白淨蓮拍拍她的臉頰,以示安撫,「今晚要去做產檢,我陪你去,快回去工作。乖!」
「祥姊明天就回台灣了。」敏淑娃還是不放棄。
「如果祥同意,我就沒有意見。」這是白淨蓮最大的讓步。
「好。」敏淑娃打起精神,回到座位上,開始處理工作。
當她捧著文件要送到HR部時,剛巧踫上該部門的廣播電台淑勤。
「Doll,你听說了嗎?」
「听說?」敏淑娃的心一驚。
「你還不知道?從早上九點整,總機就忙著簽收花束,這些花束全都指定放在公告欄的聖誕樹下,還有泰迪熊和包裝精美的禮物,那些禮物用的都是名牌的包裝紙,現在樹下堆得滿滿的,大家議論紛紛。」
原來跟她無關。敏淑娃松了一口氣,「都沒有指名給誰嗎?」
「沒有,所以大家開始點名猜測。」淑勤曖昧的用手肘推推敏淑娃的腰側,「你偷偷告訴我,那些是不是白特助的追求者送的?」
嗄?敏淑娃側著頭,思索半晌,「最近好像沒有看見蓮的追求者送花或什麼的,好一陣子不見了。」
「欣達的少東呢?」
「他出局了。」白淨蓮抱怨他是急色鬼。
「侯記集團的經理?」
「他有未婚妻,之前訂婚宴時,還是蓮代表總裁出席祝賀。」
「難道是神秘追求者?出手之大方,讓人咋舌耶!」
「或許等聖誕節前夕就可以揭曉答案,畢竟那些東西放在聖誕樹下。」
「你去看過了嗎?」
敏淑娃搖頭,一點也不好奇。「我還要送文件呢,這些文件很重要。」
「那快去啊!」淑勤勾起敏淑娃的手臂,進入HR部的經理辦公室,交下卷宗。
原來經理不在位子上,難怪她敢這麼大膽的堵她。
「走,我們去瞧瞧。」
「這不好啦!」對方身材壯碩,敏淑娃根本敵不過,只能被拖著往前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