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妍笑跟蔡毅柯的關系很復雜,應該說從她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她跟他就認識了,她跟蔡家小弟同一天出生,而他這位比她大四歲的哥哥非常想要有一個妹妹,恨不得扔掉親弟弟,把她帶回去當親妹妹養。
于是,她的童年,她的少女時代,一直有他的身影存在,他對她超級寵,寵到這份感情變質了,不是他變了,而是她變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情竇初開就喜歡上他了,少女懷春,傻乎乎的,在暗戀了一段時間之後,一頭熱就沖到他的面前,大聲告白,那時她才十八歲。
當然,結局是悲劇,表白失敗,她失戀了。發現自己丟臉丟到太平洋的她,收拾了衣服,以最快的速度跑去上大學,逃離了尷尬的局面。
但是,她努力避著某人,可她還是沒有辦法地遇上了某人,這種感覺真的好難形容,好像冥冥之中一切都注定好了,呸呸!注定好她失戀,注定他們再遇?
她拒絕接受這種不切實際的命運論,她深吸了一口氣,拿著包回到自己租的單身公寓。
一回家,她沒有形象地將鞋子一月兌,踩上拖鞋,嗒嗒地走到沙發邊上坐下,四肢大開,狼狽不已。
她就像是打了一場戰,沒有力氣地躺著一動不動,正煩惱的時候,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過來,她挑了挑眉,接通了電話,「喂?」
「笑笑,是我。」
陳妍笑無聲地張嘴大叫,為什麼回家了還不放過她!與她夸張的表情不同的是她冷靜的語氣,「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
「我媽有妳的電話。」蔡毅柯說。
她無聲地嘆氣,「嗯,什麼事情?」
「剛才有一位自稱是蘇小姐的人打電話過來。」
「什麼?」陳妍笑收起了心思,神色嚴肅地問︰「她打電話給你做什麼?」
「嗯,前五分鐘在表達她的委屈和情感,後五分鐘在威脅我,如果不跟她交往,對她負責的話,她就將這個消息賣給八卦雜志。」
陳妍笑無語了,「蔡毅柯,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在沒有律師的陪同下,我不會答應承諾任何事情。」他冷血無情地說。
陳妍笑笑了,可她的笑容有些奇怪,因為,她告白失敗的那一天,他的回答比這個還要冷血無情。
我一直把妳當妹妹……
去他的妹妹!他們又不是同一個爸媽生的,有血緣關系嗎?
她深吸一口氣,將注意力從過去拉回到現在,「她的意思是如果你答應了的話,就不會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
「嗯。」
「從迷|奸變成兩情相悅,在車上車震?」她莫名地咬牙切齒。
這一回,他的回應有些慢了,「也許。」
陳妍笑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蘇小姐在作戲,否則怎麼會……不對!她瞇起了眼楮,想起了某些事情,「我有事,先掛了。」
「哦。」
「等一下!」她出聲道。
「什麼事?笑笑。」
忍著每一回他一喊她小名,她心里酥麻的感覺,她用力地翻了一個白眼,「雖然她說施暴者是你,但是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你,也就是說你還是嫌疑人。」
「嗯。」他認真地听著。
「嫌疑人也只是頂著嫌疑的罪名,所以請你不要把這個罪名給落實了,不管對方給你畫了多大的大餅,你都不要上當受騙。」她語重心長地說。
電話那頭的男人先是一怔,接著笑了,低低的笑聲彷佛撩人耳一樣,撩得她心頭癢癢的。
「我明白。」他微頓,語氣帶著些笑意,「謝謝妳的信任。」
她的臉刷地一下紅了,她悶悶地說了再見,掛了電話,如鴕鳥一般將自己埋在了沙發上。
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對著這個人,她還是這麼不自在,真的好不爭氣啊!
她捶胸頓足,然而並沒有用,又想起剛才腦海里閃現過的念頭,她打了電話給同事阿俊,「阿俊,是我,我有事情問你……」
第二天
陳妍笑看著桌子上的幾份案件,眉頭鎖在了一起,阿俊喝著女乃茶湊了過來,「還在看啊?都看了一個上午了。」
「嗯,想不明白。」陳妍笑模了模下巴。
「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反正當事人都撤銷了,我們也不用管太多。」
陳妍笑縴細的手指指著第一份案件,「這份案件是去年三月份發生的,迷奸案。」又移到一旁,「這是去年八月份發生的,迷奸案;這是去年十二月份發生,迷奸案;這是今年第一起,迷奸案。」
阿俊點點頭,「我知道,我也知道這很奇怪,怎麼去年今年發生這麼多迷奸案,可是妳要知道,如果當事人說算了,那我們也管不了的。」
陳妍笑腦海里閃過一個很可笑的想法,她想到了昨天蔡毅柯的電話,那位蘇小姐的威脅。
「你知道,那些受害者最後為什麼都說算了?」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吧?陳妍笑看著阿俊。
阿俊臉色不好地搖搖頭,「人家不說。」
「你問的是受害者,還是嫌疑犯?」陳妍笑問。
「受害者。」阿俊說。
陳妍笑淡淡地說︰「也許我們該去聯系一下嫌疑人。」
「妳確定,這起案件和之前的有關?」
「你不覺得太巧了嗎?」陳妍笑皺著眉。
阿俊保持沉默,「確實太巧了。」
「你去聯絡吧,我出去有事。」
「好。」
陳妍笑開車去了案發地點看了一下,又根據之前的案件,去勘察了一下地點,得出一個結論,非常的巧,居然都是在一些偏僻但很有可能被人發現的地方。
受害者都有車,經濟能力不錯,長得也非常漂亮,但更巧合的地方是,嫌疑人都沒有在場證明,而且都是在跟嫌疑人見面之後發生的,最重要的是嫌疑人都是出身良好的社會菁英,跟受害者認識但不親近。
作案手法相似,嫌疑人和受害者背景相似,所有的案件太過巧合了,她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最後上了車,開車往蔡氏集團去。
對蔡毅柯,她是百分百信任他,他要女人真的不需要用這種手法,大大方方地追就好了。
也許她這種信任是盲目的,畢竟九年沒見面了,說不定他變成了一個大變態,但她就是信他。
車子緩緩地開著,快到蔡氏集團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她單手拿起手機,眼楮注視著路況,「喂?」
「出事了,那位蘇小姐不知道發什麼瘋,拿著一把水果刀就把人給捅了……」
刺耳的剎車聲響了起來,後面的車子急忙跟著剎,對著陳妍笑破口大罵,「發瘋啊,妳不要命,自己去死,干嘛拉著人……」
後面駕駛的粗口她完全沒有听見,她耳朵里嗡嗡地響,好像有無數只蜜蜂在她的耳邊叫著,這一瞬間,她有一種天昏地暗,整個世界都要崩塌的錯覺。
「誰把誰給捅了一刀?」
听著她有氣無力的聲音,阿俊覺得莫名其妙,這很正常的事情,人一沖動就容易做錯事,他好聲好氣地又重復了一遍,「蘇小姐把蔡總裁捅了一刀,蘇小姐被帶回警察局了,蔡總裁去醫院了。」
她靜靜地眨了眨眼楮,外面的藍天似乎都黑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哪一家醫院?」
阿俊那里剛說出醫院的名字,電話就被掛斷了,阿俊模了模頭,這是怎麼了?
身後那車主還在瘋狂地叫囂,陳妍笑惘若未聞,踩下油門, 車一般沖向了醫院。
陳妍笑到醫院的時候,有熟悉的同事在做筆錄,她看著那坐在病床邊上,手臂上纏著白色繃帶的蔡毅柯,她站在門邊調整著呼吸,疾跑過來的代價就是她現在喘氣如牛。
一道幽黯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她敏感地看過去,正好對上蔡毅柯溫和的眼眸,她驚得往後一躲,躲在一邊,下一刻,又忍不住切了一聲,她干嘛要躲啊!
她拍了拍小臉,裝出一副正經的模樣,走了進去,同事阿陽看了她一眼,「陳警花,來啦。」
阿陽看著她,笑呵呵的,陳妍笑可是他們警察局的冰山警花,性格略微冷淡,但長得好看,腦袋也好,制服下的美腿超級吸晴。
她微微有些不自在地打了一個招呼,阿陽將筆錄放好,笑著說︰「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不一起走?」阿陽問。
「我晚一點。」
「哦。」阿陽沒說什麼,帶著小跟班走了。
「笑笑。」
她忍著要撓耳朵的沖動,強裝鎮定地看著他,「你,沒事吧?」
「沒事。」
「怎麼沒事了?」一旁的李助理不悅地說︰「總裁,你就是太善良了,那個瘋女人上來就是一刀,要是再深點,你的手就要斷了,成了金融界的楊過了。」
陳妍笑唇角微微一扯,再看笑容不變的蔡毅柯,「怎麼回事?」
「沒什麼事。」他依舊風輕雲淡。
對著這副神情的他,她忽然生出一種拿著熱臉貼他冷的不爽感,本來沒什麼笑意的臉更加的冷了。
兩人對峙一般,誰也不說話,李助理有些奇怪,這位陳警花到底是來干什麼的,「妳好,是不是還要提供什麼線索?不過剛才已經跟那一位警察做了筆錄。」言外之意,就是他們該說的都說了。
陳妍笑如果想知道什麼,直接問阿陽就好,也不用看蔡毅柯這張對誰都溫柔的臉了,她在心里做了無數次的深呼吸,將火山爆發了的怒火壓到最深處。
這時,她的手機又響了,她一看,有些奇怪,拿著手機就走了出去,在走廊接電話,「喂?」
病房內,李助理看向蔡毅柯,「總裁,出院手續已經替你辦好了,我等一下立刻給你找一個看護,在家照顧你。」
蔡毅柯正要點頭,陳妍笑又回來了,看著蔡毅柯,她將手機遞給了他,「蔡阿姨的電話。」
蔡毅柯揚了揚眉,接了過來,蔡母在那一頭說了一大堆話,蔡毅柯安靜地听完,最後道︰「我知道了,媽,妳放心,沒事。」
他掛了電話,看向陳妍笑,「妳最近有空?」
陳妍笑點了一下頭,「我跟你認識,這起案件最好不要管,我會跟上司說的,轉交給別人。」
「嗯。」他應了一聲,看向李助理,「不用找人了。」
「嗯?」李助理臉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蔡毅柯指了指前面的人,「現成的,免費的。」
李助理臉上出現了詭異的神情,在蔡毅柯和陳妍笑之間來來回回看了一圈,「總裁,原來你們認識啊?」
蔡毅柯笑了一聲,陳妍笑不由自主地看過去,心想他會怎麼說。
「她是我家鄰居的女兒。」
混蛋,已經從妹妹降級為鄰居家的女兒了?陳妍笑黑了臉,她剛才為什麼答應蔡母要照顧他呢,真是自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