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我不騎馬了!」
「嗯……」她該感激他嗎?他想表達的是這意思嗎?「大少爺,火兒謝謝您。」火兒忙道,不自覺的又用舌尖舌忝潤雙唇。
這原本是個很平凡且下意識的小動作,可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卻又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呃啊——」
就是這麼突然地,在火兒發出驚呼的同一時刻,她頭下腳上的被扛了起來,整個人倒掛在瀚天的肩頭上。
「大少爺您……」
一時倒掛所產生的暈眩感才剛產生,她整個人又在下一記驚呼聲中被重重摔下,落在一堆柔軟的干草堆上,一具沉重結實的男性軀體旋即長腿跨坐在她的小月復上!
「不,大、大少爺……」火兒發現他竟然在撕扯月兌褪她的衣物,一會兒便果|露出縴細柔軟的大腿。「您要做什麼?」
「這是你自找的,姑娘。」唇角勾起扭曲的、恐怖的笑意,瀚天整張臉孔恍如惡鬼。「誰教你妨礙了我騎馬,現下我就不騎馬,來騎你!」
騎……騎她?火兒瞪大眼楮。
「我不明白……」她細顫的嗓音是迷惑又恐懼的,下半|身的涼意讓她想蜷縮起雙腳,卻不意緊貼上他下壓的大腿。
「您……您開玩笑的吧?」
好不安!他這般的注視,讓她分外脆弱又無助……好不安哪!
「我……我又不是馬兒,您怎麼……騎?」雖然仍是不明白,可火兒就是能隱約感覺得出他羞辱的意思。
「男人,」他不再猶豫,使勁往前一推,耳邊瞬間听見她痛喊出來的泣聲!「就是這樣騎女人的!」
「啊——」
騎……原來……原來他的「騎」,竟就是指這種事?火兒弓身扭動掙扎,卻無助于減輕痛楚,只是讓他佔有得更深!
「鳴……」
不!他不想听見她的聲音,尤其是哭聲!
瀚天于是用力吻住她,毫不遲疑的將她的聲音封鎖住,腦海中卻出現另一道更清晰、源源不絕的聲響——
您怎麼還不蓋上您的傷口?忘記夏翠小姐……
忘記?有些事哪是說忘便能忘記的?
都已經過去了啊……
過去了嗎?他才不信!要不怎麼他還是會這般心痛?無法忍受的心痛啊!
我真失望……您啊……
對!失望吧!
就是這樣,盡管失望吧!
在他已經對上天徹底失望時,他樂見別的人也感受一下這失望的滋味,他會高興的咧嘴兒笑,就像現在一樣。
悶悶的、沉沉的笑聲,從喉嚨深處冒出,源源地往著火兒被堵住的口腔送去,因而引出她體內深處的輕顫,讓她在痛得即將暈軟過去之余,抬臂想模上他的臉龐。
不……不要……她听得見!是的,她就是听得見他那藏在笑聲底下的——不要哭……拜托!不要……
「唔……」
火兒舉抬起來的手臂隨著他最後一下的動作痙攣,在他豐沛熱燙地釋放在她體內時,她也失去了最後一絲意識——
不,她馬上又被一記掌摑給打醒。
火兒吃力地撐起上半身,這才看見大腿上慘不忍睹的瘀場以及斑斑血跡——失去童貞的證明。
瀚天當下並沒有整理衣物。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是想得到她怎樣的反應嗎?尖喊?嚎哭?飲泣?抑或是憤怒地撲來攻擊他?
腦海中飛快地閃過各式各樣厘不清的念頭,卻沒有一個是完整而確定的,倒教瀚天罕見的沉不住氣了。
他……是在怕嗎?
不!決計不是的!他有什麼好怕的?
拳頭握了又松、松了再握,向來沒什麼情緒的臉孔終究是出現陰晴不定的神情,只是不知是針對她還是他自己。
「唔……」火兒因為挪動腿兒而感到一陣直接刺激神經的疼痛!有如刀割呀!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咬著牙關,一邊挪動身體的姿勢,一邊又略略的往他的方向擔心的望去。他沒哭吧他?殊不料自己才是該哭的那一個。
「你這般瞧我做什麼?」硬生生地,瀚天硬是壓抑下心頭的愧疚。
沒什麼好愧疚的,對,這是她自找的,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模樣,還敢這等忤逆,他不過是以男人的方式教訓了她罷了!
「你……」想了又想,腦袋中的問題竟是一片紛紛亂亂地打結!火兒本能的抓住其中一個,問道︰「騎了我了……您不會再去騎馬了吧?」
「你……」這算是什麼問題?瀚天差點吐血、倒地、氣絕、身亡!「你這是在諷刺我或責怪我?」她不氣,他反倒氣了起來。
「我沒有。」火兒一邊忍痛,一邊為自己辯白,「那是你說的,你說騎了我之後就……」
「住口!」瀚天的嘴角嚴重抽搐。
這個姑娘如果不是真的在諷刺他、存心激怒他,就真的是嚴重缺乏危機意識,壓根兒不曉得自己這虧是吃在哪兒了!
「你……」火兒小小心心地看著他益發嚴肅的表情。「怎麼生氣了?」
「我生氣?」瀚天現在連眼角都想開始抽搐了。「我為什麼要生氣?啊?被騎的是你,當馬的也是你,不是嗎?是啊!我為什麼要生氣?!」
但是該死的!他的確就是在生氣!生著她的氣,更生著自己的氣,他竟然犯下奸污了姑娘的罪過!
這五年來,他的罪過還不夠多嗎?瀚夭忽然想仰頭大笑。
「你不會是想哭吧?」
火兒驚聲叫了出來,讓瀚天再度怒目相瞠、她的眼楮一定是倒過來長的吧?他發誓。
「該哭的人是你!該死的!」他準備說出幾句更涼更硬的話,卻看見她好不容易才站起來的身姿不知怎麼拐到腳跟地撲倒回干草推上,等他發現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已經蹲在她的腿邊檢視她扭傷的情況了。
「噢!」他才將一根指尖輕點在她腳踝的肌膚上,她就冷氣倒抽、牙關咬緊,痛楚堆在眉心上。「好痛……」
「沒斷。」瀚天粗略地為她檢查一次。「痛個什麼?人全身上下就屬臉上皮肉痛起來才真正是會要人命的!不論是被刀割、火燒、炭燙、甚至是被鳥兒的爪給抓撩——」
該死!他在扯些什麼?瀚天在心中喃喃詛咒自己的突來話語,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要……」他沒料到火兒像是被他所說的話觸動了什麼般!竟然又抬起手臂要撫上他的臉——他受了傷的那半邊臉。「不要哭,拜托……」
雙眼泛出瑩瑩水光,讓他對這雙奪魂也似的眸子有著奇異的熟悉感。
「不痛了,不要哭呵——」
猛然間,他退了開,再也掩飾不了那股似被看穿的錯愕、狼狽,旋即猙獰起五官,以他五年來訓練的最擅長面世的表情,對火兒撂下一句表面上狠絕、里子卻倉皇不過的威脅,「滾!別讓我再看見你的臉!」
別讓我再看見你的臉!
忍著疼、忍著痛、忍著行動的不便,火兒總算將自己整理得像個樣子,慢慢地走出馬廄。
中途,她經過了瀚天的坐騎,忍不住伸手拍拍模模那大鬃毛頭。
「你的主人脾氣好壞呵!」得到阿多爾響應的一聲嘶鳴,她再繼續拍拍模模。「你要多擔當、多容忍,知不知道?」
才跨入屋內,就看見僕佣人來人去的,好不熱鬧。
「哎呀!火兒,你剛剛是跑到哪里去了?」火兒被同是新來的小芬給拉去了!對方見她發中帶著干草根、衣襟凌亂的模樣,又是擔心的輕聲問道︰「沒事吧?怎麼弄成這德行?」
「沒……」火兒深深吸了一口氣,笑著打混過去,「我剛剛……嗯!周嬸兒呢?她還好吧?」她是蓄意反詰來轉移話題。
「哦!周嬸兒沒事。」小芬頷首,手中端著盆溫水及毛巾。「老夫人知道廚房的事,氣得不得了,叫周嬸兒安歇幾天,還要我們倘若看見大少爺,一定要喚他去見她一面。那位綠眼楮的二少爺原來懂得些醫術呢!他正在看顧周嬸兒,要咱們把溫水和毛巾給送過去。」
听起來像是一切雨過天青了?火兒這才暗自安了心。
晚上歇燈,大統鋪的一群丫頭僕婦卻了無睡意,耳語得比響雷還大聲。
「奇怪呵!大少爺的臉是怎麼傷成那般的?」好奇寶寶小芬,本來只是想偷偷地問,哪知嗓門清亮得可以,大統鋪中有長耳朵的人全都听見了。
「會不會是別人故意砍的?」同樣是從關內過來討生活的佩佩第一個開口推測。
「不、不、不!刀傷才不是那樣!」再一個丫頭反駁,「那倒像是被指甲抓的,那種留了很長、很長的指甲……」
「你們都錯了,那是鳥爪,是鳥爪抓傷的。」已經在「哈德林斯」工作了一、兩年的大丫頭佳佳總算開口解釋了,「听說五年前,大少爺不知打哪撿了一只赤隼回來,然而那只畜生不知感恩,還抓傷了大少爺的臉而飛走。那時候呀!大少爺本來是要娶親的,結果新娘子一看見他的模樣便嚇哭了,情願毀婚沒了名聲,也不願嫁給大少爺。」
「真的?」
「竟然有這種事?」
「好可怕喔!」
「大少爺倍受打擊,整個人變得易怒陰沉、情緒不穩,整日除了工作便是出去打獵、酗酒……久而久之,這關外也就沒有牧場人家肯把女兒嫁過來,這樣下去沒後是不行的,所以老夫人才……」哦喔!說得太忘我,差點忘了有「某個人」也在場哩!佳佳驀地噤聲不語。
「所以老夫人才要買下我去服侍大少爺。」口氣持穩中有一絲害怕、認命,以及苦澀,這是紅玉。
「紅玉……」
「嗯?我沒事的。」感覺自己睡鋪兩旁都有憐憫、同情的視線注視過來,紅玉努力發出笑聲;干干的。「我既然已經被老夫人買下,就是我……我的命……我會好……好好的……好好的服侍……」
強顏的歡笑不過是曇花一現,紅玉終究是忍不住的開始哽咽起來。
是的,有哪個女孩兒,會心甘情願地服侍一個……嗯!像現在的瀚天一樣的人?有誰會甘心甘願呵!
「哎呀!紅玉,你快別哭了!」
一聲驚呼乎響起,整間大統鋪在黑暗中騷動起來,好幾個女孩兒模黑模到紅玉的睡鋪旁,慌著忙著安慰她。
「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
然而,沒人知道,除了紅玉外,另外有一雙透明又朦朧的眼眸,也正默默地流下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