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月清醒過來,窗外的月光照進屋子里,一頭往上一抬,見到坐在床上沉睡的男人的臉孔時,她愣住了。
為什麼是他待在她的身邊?一股詭異的感覺讓她快窒息了,她竟然覺得感動?只因為他在她的身邊,緊緊的握著她的小手…
袁月一直看著他粗大的手掌,他的膚色黝黑,與她的白哲成了強烈的對比;他的手掌很溫暖,掌心有些粗糙,是一只厚實努力的手。
她的眼眸變得微黯。如果她為這男人著想的話,應該離他愈遠愈好,她不應該把麻煩帶給他,她注定是個大麻煩,以小姐恨她的程度……袁月閉上眼楮,再次睜開時,她心里已經有了決定。
她松開他的手,靜悄悄的移動身子,起來時腦袋還一陣昏眩,她咬著牙,穿上鞋子正準備往外走,身後卻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
「你要上哪去?」凌斷魂手一伸,將她攬入懷中。
她的小臉貼著他的胸口,傾听著他穩健的心跳旋律。
「我…」她才開口說了個字,腳就軟了下來。
凌斷魂立刻將她抱了起來,放回床上。
「你的身體根本還沒好,你想上哪去?」
袁月感覺到心緒紊亂,她別過頭,目光幾乎不敢與他的相視。
凌斷魂將她的小臉轉過來,與他的眼眸平視。
他深邃的眼眸深深吸引著她,她的心卜通卜通的跳得好快。她不懂為什麼凝視著他時,總會忍不住沉溺在那雙漆黑眼眸里。「我要離開。」她輕聲道。她不知道追兵什麼時候會到,但是只要小姐知道她是被人買走,而不是在青樓時,小姐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就善罷干休。
小姐對她的恨意已經深到一個程度,因為她奪走小姐太多東西,她能了解小姐對她的恨…
「不行!你的身體還沒好,況且就算你要離開,你要上哪去?」
「不知道。」袁月語氣僵硬道︰「不過我的身體已經好了,自然會有地方給我去。」
「你到底在躲些什麼?」凌斷魂眯起眼。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有麻煩嗎?是你根本無力解決的麻煩,放我離去對大家都好。」袁月看著他,一臉平靜的道。
「我說了我會解決你的麻煩。」
「你沒辦法。」
「我說有就有。」凌斷魂斬釘截鐵的道。
「你有辦法與慕府對抗嗎?」
「慕府?」他的面容突然變得緊繃,「你說的慕府是宰相慕君天的慕府?」
「是的…沒有錯!」她的聲音微顫,不敢看向他的臉,怕見到的是畏懼與嫌惡,視她為燙手山芋。
「你怕的就是慕府?」他抬起她的下顎。
「民不與官斗,你不曉得嗎?」
「你怕了?」
「我不怕,反正命一條。」袁月抿著雙唇。
凌斷魂捧起她的小臉蛋,他的表情嚴肅,甚至可以說是凝重。
「你不是問我買下你要做什麼?我現在就告訴你,我要你成為我的屬下,我就是你的少主,你現在是我的女人,我可不允許你的命給誰拿去。」他不允許任何人動他的東西。
「少主?難道你不怕嗎?」袁月目光直視著他。
「我為什麼要怕?」他挑挑眉,一臉狂妄。
「你要與幕府為敵嗎?」
「未嘗不可。」凌斷魂笑了,「反正我也嫌日子過得太無聊了,有些刺激也是挺不錯的。」
刺激?
「你瘋了!」只有瘋了的人才會想要去對付幕府,她早就放棄掙扎了,為什麼他竟然可以為了她與權傾天下的幕府為敵,還說他的日子過得很無聊?
袁月怒視著他,心理頓時不知是何種滋味,有酸甜,心痛,但有更多的甜蜜流過心田。
他絕對是個狂妄無比,自大又搞不清狀況的男人,可是為什麼她會覺得很感動,甚至淚水盈眶。
「我沒有瘋,我說的是實話,慕府的人就算貴為宰相,也不可能從我手里把你搶走,更不可能取走你的性命。」凌斷魂說得很狂妄,因為他不怕,他有得是本事。
看著他狂傲的臉孔,袁月雖然感動,卻沒有喪失理智。
「你拿什麼與慕府為敵了就憑你一人嗎?」她推開他,表情認真且嚴肅,她板著臉孔道︰「你只不過是以卵擊石。」
他一個人怎麼與慕家的龐大勢力相比,他聰明的話就應該離她愈遠愈好,可是為什麼她的心總是傳來陣陣揪疼?
她不明白這是什麼原因,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有過。
這時,她的腦海里浮起曾經听人家所說過的愛…
她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她愛上他了?
凌斷魂的雙手捧著她的小臉,看到她蒼白的臉色,他露出一抹笑容。「你在擔心我。」他肯定的道。
隨著他這句話,袁月的臉頰一下子變得嫣紅無比。「誰擔心你了…」她心虛的不敢望向他。
在知道自己可能對眼前這男人產生感情時,她變得不敢直視他的臉孔。
「你竟然也會害羞。」凌斷魂像是看到驚奇事物般感到不可思議。
他以為這名冷漠的小女人什麼都不在乎,想到今日卻看到她難為情、臉兒紅起來的表情。
一抹黯光在眼里躍動、他低頭擄掠她的紅唇。
袁月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招,忍不住睜大眼眸,看著他對自己為所欲為。
她可以抵抗,可是她沒有。
隨著他的吻加深,舌頭竄進她的檀口中,她的眼眸陷入迷情里,呼吸變得凌亂。
他不斷向她索求,讓她無力反抗。她不知道沉淪下去後會有什麼結果,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卻又夾帶著一絲絲的期盼。凌斷魂終于戀戀不舍的離開她的香唇,她美妙的滋味讓他忍不住一嘗再嘗。
為什麼他會貪婪的想要向她索取更多,幾乎快克制不了蠢蠢欲動的?
「我答應過你,在你的麻煩未解決之前不會要你,但是我不確定我還能壓抑我的到什麼時候。」
听到他所說的話,袁月面若桃腮。
過了半晌恢復理智的她,眼眸變得微黯。
縱然她貪戀這男人的懷抱,可是她知道這不是她該擁有的。
「你一個人是沒辦法抵抗慕府的,如果真的有什麼萬一,請你把我交出去。」
凌斷魂眯起雙瞳,「你又在老問題上打轉了。」
這個冥頑不靈的小女人,難道她就不能對他有信心一點嗎?
「我是在為你的小命著想。」袁月臉一沉,冷冷的反擊。感動歸感動,但她並不認為他一個人有辦法抵抗慕府,與其讓他白白送掉一條小命那麼不如一開始就把她送出去。
「感謝你這麼為我著想,不過不用你擔心」
「你…」袁月生氣了,最後氣得撂下狠話,「如果你堅持這麼做,我會逃跑,逃得遠遠的,讓你找也找不到。」
「你說什麼?」凌斷魂的臉色很難看,他竟然被這小女人威脅了?
「我很認真。」她重申道,表情頑固。
凌斷魂氣得不想跟她解釋,以合影的勢力,足以抵抗慕府。
該死的小女人,徹底把他瞧扁了!
「你太不識好歹。」凌斷魂從齒縫間擠出這幾個字。
「不識好歹總比你盲目送命好。」
「哼!」凌斷魂冷冷的哼了一聲,丟下她轉身走離,房門砰的一聲闔上,顯示他的惱火與憤怒。
袁月待在這個房間三天了。自從凌斷魂離去之後,就不再踏進這個房間,讓她頓時覺得悵然若失。他人呢?她搖搖頭,告訴自己不可以在乎,可是心里還是不斷想著,他為什麼不出現?是因為他不想再理會她嗎?既然如此,又為什麼把她困在這個房間里?
袁月嘆息一聲。
照理來說,她應該趁他不在時離開才對,可是她發現自己的武功竟然沒有了,讓她感到驚慌。
她不明白自己的武功怎麼會消失?她唯一想到的是凌斷魂一定對她做了什麼,這三天,她的活動範圍局限在前院與房間,再出去,就會被門外的兩位大門神給擋住,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給幽禁了!
太過分了,他憑什麼讓她的武功消失,還幽禁她?她不想過這種日子。
袁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決定要闖過那兩位門神的監守,至少也要逼凌斷魂不得不出現為止。
有這個打算之後,她正要走向門口,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袁月愣住了,她看到一名女子站在門前。
她是誰?
還來不及知道這名女子為何會出現時,女子便走到她的面前,用一雙幾近嚴苛的目光打量著她。
從女子的眼里,袁月看的出她對自己的敵意,只是為什麼?
袁月臉上帶著困惑,但下意識的與這女子保持一段距離,雖然她知道這麼做根本沒有用,她武功盡失,萬一這女子要對自己不利,她絕對逃不了,但她就是不想束手就擒。
她的反應落在邱阮阮眼中,邱阮阮語氣冷冷的問道︰「你就是大少爺所選的私人下屬?」
「什麼私人下屬?」袁月一頭霧水,她不了解這女子所說的話,她指的大少爺是誰?
突然間,袁月的腦海里浮起凌斷魂的身影。
她說的大少爺是指凌斷魂?
「你少裝了。」邱阮阮冷冷的哼了一聲,眼中射出兩道凌厲的光芒,似乎想將她切割成碎片。
「我沒裝。」袁月蹙起眉頭。
事實上,她只覺得一切只能用莫名其妙來形容。
這女子突然出現,對自己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還對她有深深的敵意,她卻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她?難不成是凌斷魂招惹來的嗎?不知為何,她的心有點酸、有點苦,還有一點點的氣憤難平。
為什麼她會充滿惱火和不滿?是因為不安嗎?不安這女子的出現,不安凌斷魂的消失,不安她在凌斷魂心中的地位?
「少來!你怎麼會不知道私人下屬的意思。」邱阮阮怒斥道,手指著她的鼻子,「我要跟你分出勝負。」
勝負?袁月凝視著她,緩緩搖頭,「我拒絕。」
「你為什麼拒絕?」邱阮阮激動起來。
「我為什麼要與你分勝負?」袁月表情很平靜,但心里一點都不平靜。
「因為我要變成大少爺的私人下屬,私人下屬的位置是屬于我的。」邱阮阮毫不客氣道。
她愛慕大少爺這麼多年,就是希望能夠成為他的私人下屬,沒想到她卻從長老們口中得知凌斷魂竟然從外面帶回一名女子,而這名女子很有可能會搶走她一直想要的位置.她覺得好生氣,大少爺連看她一眼也沒有就做出決定,她怎麼想都覺得不甘心,她不甘心這個位置是由一名突然冒出來的女子給奪得。
所以她跑來瞧瞧這名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結果一比較起來,她對自己信心十足。
她的外貌和身段樣樣勝過這名女子,大少爺應該看得出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