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一晃三年。
夏日炎炎,縱使角落放了冰盆也只能稍微消消暑氣。
張沁玥靠在炕上,手拿針線,縫著手中的小衣,戰君澤側躺在她身旁,手拿蒲扇,輕輕的替她搧涼。
兩夫妻時不時輕聲交談或是交換眼神,恬靜自在,只是不一會兒功夫,門外的吵雜聲破壞了寧靜。
戰君澤手中的動作微頓。
張沁玥抬起頭,看了眼窗外,樹下原本互靠著打瞌睡的疾雷和福來也被聲響吵醒,動了動身子。
原在該是寧靜的午後,一下子又熱鬧了起來,察覺夫君心中不悅,張沁玥輕拍了拍他的手安撫。
戰君澤的嘴一撇,繼續搧著手中蒲扇。
「阿洛,你知道本郡主今年多大年紀了嗎?」不得不說,夏天到了,連人的火氣也跟著大了。
張洛,如今已將名字改回洛沁杭的他,在陽光下弄著草藥,語調一慣的輕柔,「郡主上個月生辰,小的還給郡主做了個紙鳶慶賀,小的自然知郡主已年方二十。」
「既然知道,你也清楚在郡主是個老姑娘,所以過幾日你就跟本郡主回京,跟著本郡主,本郡主保證你從今爾後吃香喝辣。」
「謝郡主,只是小的向來不重口月復之欲。」
李洪妍的眉頭皺了起來,「不然跟著本郡主,本郡主保你家財萬貫。」
「小的不重富貴。」
李洪妍的臉都扭曲了,「不然——本郡主讓你名聲遠播,助你重振洛家輝煌。」
「多謝郡主,但小的想憑一己之力重振洛家,不靠旁人。」
李洪妍氣得都快跳腳了,他如此油鹽不進,功名利祿、錦衣玉食都不放在眼里,偏偏她能給的也只有這些。
「總之,本郡主不管,本郡主就是要你跟郡主回京!」知道他不喜歡刁蠻的姑娘,這三年她為他改變不少,但如今她不管了,她沒有更多的三年可以等,她父王已經打定主意讓嫁人,可這輩子她只想嫁給阿洛。
「總之你不走也得走,本郡主用綁的也要把你綁回去。」
洛沁杭站直身子,眼神帶著淡淡無奈。
看著他漂亮的眼楮,李洪妍的氣莫名一消,幾乎毫無招架之力,只是這次——她心一橫,捂住了他的眼,「別看我,我才不會心軟!」說完,她竟然甩馬鞭直接將人給綁了。
在屋內的張沁玥見了,坐直身子,就要下炕。
戰君澤卻懶懶的將她拉回來,「由著他們折騰。」
「可是……」
「以阿洛的性子,其他不想,也不會乖乖的任由郡主捆著他。」戰君澤看著李洪妍拉著洛沁杭往外走,開心的想著,這下子日子可終于清靜了。「你弟弟跟你一樣死腦筋,顧忌著配不配,這下子他被一路綁回京,有眼楮的人都認定是郡主逼他娶她,指不定他現在心里正樂。」
「別把阿洛說得這麼心機深沉。」
「當年他都敢設計你我,你還指望他單純?」他的手輕撫著她皺起的眉頭,「別煩了,日子是他要過,你再擔心也無用。」
張沁玥張嘴欲言,但看著已經沒了身影的院子,最終一嘆。
這三年的變化頗大,尤以戰君澤活捉了五部之一的一位酋主為最。
戰君澤行事向來果決,原以為他會如以往一般直接手起刀落,取其性命,卻沒料到他放了此人,還助此人奪下五部共主之位。
最終兩國簽下盟約,以嘉峪關外百里為界,結為兄弟之國,天下一家,共守太平。
戰君澤立下大功,被封為大將軍。原駐守邊疆的軒轅將軍自已作死,的他在新納的小妾床上馬上風,被送回京城,一門將帥,至此只留于青史之中。
戰君澤接替駐守邊關,在外依然是不苟言笑的將軍大人,私下住著小宅院,屋內不見奴僕伺候,自在自得的守著嬌妻,唯一妥協能靠近的,不過是為了妻子安危而守在宅院四周的十數名士兵。
「這些年來,你真未曾想過要我出手助阿洛重建洛家輝煌?」
洛家當年本就無罪,只是在奪嫡之爭中被無辜牽連,如今想要回復洛家當年富貴,就算沒有郡主相助,也只要他一句話,可是她壓根沒向他提過一個字。
張沁玥放下手中針線,輕撫著已經顯懷的肚子,輕搖了搖頭,「洛家以醫術揚名天下,若由你出馬,只是要來富貴無用,阿洛該是想憑自己的能力,用醫術服人。」
「但你為何不也改回洛姓?」
她柔柔對他一笑,輕點了下他的鼻子,「多此一舉。不論姓張或姓洛,我如今都是戰家的人。」
她的話取悅了佔有欲極強的戰君澤,他一勾唇角,親吻她的手,在她已顯懷的肚子落下一吻。
五年後,京城一帶數日大雨成災,饑民蜂起,疫病橫行,郡馬洛沁杭以其醫術,救死扶傷,名揚天下,洛家重返榮光。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