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交過一個男朋友。」如果那也算男朋友的話。「幼兒園時候交往的,小二時分手。」
「為什麼分手?」
他竟然沒笑她拿幼兒園的事情來講耶。
就連她的閨密都會笑她那種交往不算交往,是小孩子扮家家酒,根本不算戀愛。
「因為他搬家了。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爸反對。」
「為什麼?」
「有次我們去公園玩,突然跑來一只流浪狗,對著我們大叫,他嚇哭了,我不得不擋在他面前保護他,我爸說他不中用,就強制我們不準再往來。」她頓了下後道︰「其實我爸不知道我們有交往,以為我們只是玩在一起的同學,他沒想到現在的孩子這麼早熟。」說完,她自顧自地笑起來,未發現孫揚雲在听完故事的瞬間,雙眸綻放的光亮。
「喔?」孫揚雲微微一挑濃眉。「那我被綁匪用電擊棒電暈,你爸一定也會罵我不中用。」
「除非你要追我,否則不用擔心。」
「那我真得擔心一下了。」
林亞媛心髒猛地撲通跳了一下。
這人是在開玩笑還是故意撩她的啊?
想他說話時,有時會有種輕浮感,八成是鬧著她玩的。
抬眼,不知是因為只靠手電筒的光源,以至于他的臉部表情看不真切的關系,她總覺得他的視線灼熱的盯在她臉上,讓她竟然覺得有些害羞起來。
這是意識過剩吧?
明明腳踝快冰透了,她卻覺得人有點熱。
「腳……不太舒服。」平日在朋友之間很喜歡說垃圾話的她轉了安全的話題。
他輕輕放下,移開了冰袋,並解開用袖子做成的繃帶,檢查審視腳踝的情況。
「比較沒那麼腫了。」
略濕的繃帶冰涼涼的,也有冰敷的作用,他將繃帶甩了甩,拉平整後,再重新纏上去。
「謝謝。」
如果沒有他的話,她現在應該還在那棟廢棄屋子,一個人求救無門,只能等著綁匪的安排,說不定已經被……她咬住下唇,逼迫自己別再想下去,否則她又要忍受不住情緒的翻涌,再次哭了出來。
真的是……太可怕了!
「入夜可能會有點冷,畢竟是在山區,」他抬頭仰望星子黯淡的天空,「還好現在是夏天,冬天就麻煩了。」
「我覺得現在溫度還滿舒服的。」除了他視線放在她身上的時間以外。
「那就好。」他再將冰袋放回腳踝疼痛處,輕輕按著。
因為無事可做,兩人小聲的閑聊,林亞媛知道他大學讀得雖然是體育相關科系,但現在已經放棄往這行路走,畢竟體育選手生命短暫,他又不是頂尖,故已改志向,目前未定。
林亞媛覺得有點可惜,畢竟看他身手靈活、矯健,骨胳又軟,應該可在這行發光發熱,不過這種事情她一個旁人也很難置喙,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考慮,擅自妄加論斷,或是鼓勖他繼續,就太輕率了。
她說話是白目白目的沒錯,不過真正觸及到嚴肅的話題時,她還是知道要收斂的。
孫揚雲詢問她家里的狀況,她坦白告知是建築方面的,她大學讀的是土木工程和工程力學系,與家中事業相關,不過畢業之後她沒打算在家里的事業體工作,她想把自己的能力應用在國家,尤其台灣屬于多地震帶,在建設方面應該更為嚴謹、確實,才不會一直發生倒塌事件,造成遺憾。
孫揚雲微笑聆听著她的志向,侃侃而談的小臉仿佛自帶發光體,不用手電筒,就耀眼迷人。
「跟你相比,我覺得自己還真像個廢物。」
雖然他還未決定好未來的路要怎麼走,但把自己說成廢物也太過了吧?
「如果不是你這個廢物,我現在還在那棟屋子里,不知怎麼樣了呢。」又感受到那兩道灼熱的視線,林亞媛抬頭,他果然是看著她的,黑眸中似有星子在閃動,叫她不由得害羞臉熱。「是你……保護了我。」
「那我可以繼續下去嗎?」
「繼續什麼?」
「保護你。」
「如果、如果你願意的話……」媽呀,她在不知所措什麼啊?
人家是指現在尚身處險境,所以他會繼續保護她,直到找到人救助……應該是這樣吧……
她察覺有到陰影接近,是他跪在地上,伏身上前,她看著那張俊逸的臉龐,緩緩靠近,近到她可以看到他嘴角微微揚起的淺笑,眼中的柔光,快速眨了幾下無措的眼後,她下意識閉上了水眸。
他笑意加深,下巴微抬,印上紅唇。
輕輕的,他吸吮著唇瓣,舌尖舌忝過略微干澀的唇心,快餐面的余香尚在兩人口中,還有淡淡的洋芋片味道。
他的掌心還留有冰塊的冷度,一踫上她的頰就讓她不由自主輕顫了下,好像她的心髒也跟著一起顫抖了。
他吻得並不深入,至少舌頭沒有伸進去她口中,僅在唇上輾轉,好一會兒便退了開來,將人拉來懷中,讓她坐在他的雙腿間,整個人貼著他,雙手握著她的手,擱在小月復上。
啊……他們竟然接吻了。
林亞媛眨著迷蒙的眸,望著包裹小手的一雙大手。
他人瘦,骨節分明,手指長,指甲剪得短短的,十分干淨,掌心粗糙,指頭下方的凸起處皆有薄繭,滑過她細膩的肌膚時,存在感十足,有一種很特別的奇怪觸感。
他拍掉她頭頂上的一片落葉,低頭,唇滑過她的耳垂,熱燙的氣息造成了一股酥麻。
「我想再走下去一點。」他在她耳畔低聲道。
「為什麼?」她轉過頭來詢問時,臉頰擦過過于靠近的嘴唇,小臉不由得又是一紅。
他順勢在她頰上親了一記後方道︰「這里離屋子那邊太近了些,我認為不宜久留。」他拿起手電筒,「有手電筒的幫助,就不怕移動時會有危險。」
「嗯,听你的。」她相信他的判斷。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他將還沒吃完的洋芋片跟礦泉水塞進工作褲的口袋內,起身之前,扭過她的頭來,密密吻上。
這次,他舌尖探了進去,舌忝過平滑的貝齒,勾起軟舌共舞,將她吻得呼吸這檔子事都忘了,體內泛起無名熱潮,才離開了她。
指月復抹過柔軟濕潤的唇瓣,粗糙的觸感使得縴軀微微戰栗,竟有想將那拇指含入口中舌忝舐的沖動。
他拿起手電筒,蹲在她前方。
「上來吧。」
她趴在他身上,上半身緊密貼緊著他,雙臂勾著他的頸子,小臉兒靠在他的寬肩上。
他托高,雙臂自膝窩下方插入,穩穩地站起身來。
借著手電筒的光照路,他一步一步慢慢地往下走,沒有初時逃命似的急迫,自然也就不會顛簸得她一肚子不舒服了。
行走了約莫十來分縫,意外發現前方有座木屋。
屋子里頭沒有燈光,似乎也無人住在里頭的動靜,不過為預防萬一,孫揚雲還是先將林亞媛放到隱密處,關掉手電筒的電源,小心謹慎地走近屋子,四處探察。
這看起來應該是登山者緊急避難用的簡易山屋,是用鐵皮搭建的,外表破舊,窗戶玻璃幾乎都是破的,看起來應該是沒有人在維持,孫揚雲想推門進入時,略微傾斜的門還得用身體 個兩下,才有辦法 開。
入內之後,他打開手電筒,四處搜索了下,意外發現里頭尚算整潔,角落甚至有保暖的毯子,還有一些空的寶特瓶,推測應該是以前的登山者留下的。
屋內有大通鋪的床位,孫揚雲月兌掉衣服,撢掉上頭的灰塵,稍微整理了一下之後,將林亞媛背了進來,因怕毯子有跳蚤之類的生物,故就舍棄不用了。
關上門時,他在門閂做了點手腳,從外頭無法打開,又可預防門鎖卡死他們出不去,這才回到林亞媛身邊。
「先休息吧,明早天未亮我們就得出發了。」
「好。」
床雖是木制,但直接躺下仍是太硬,是很不舒適的。
不過再怎麼說,都比睡在荒郊野外的好,至少不用怕睡到一半,蟲子爬到身上來,或是鑽到衣服內。
林亞媛的睡床一向軟,不曾睡過硬床的她翻來覆去想找一個舒適的角度,無奈怎麼就是找不著。
她猜明天醒來她八成會腰酸背痛,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難睡?」躺在她身側,好像一點都不覺得這木板床頂著骨頭有多難受的孫揚雲問。
「太硬了。」她嘆氣道。「頂著我的骨頭,好難睡。」
「誰叫你不多長些肉。」他掐了掐她光潔的手臂。
畢竟是有練過武術的身材,手臂不似一般女孩松軟,緊實而有彈性。
「哼,」林亞媛皺了皺漂亮的小鼻,「真多長了些肉,就被你們這些臭男生嫌胖。」
「你就算再胖個十公斤,我也不會嫌你的。」
「最好是。」她又再換了一個睡覺的角度,還是覺得不舒服。
「我看我委屈一點當你的床吧。」他將人拉了上來。「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孫揚雲雖瘦,但骨胳包裹的是有彈性的肌肉,沒有練過頭的硬邦邦,加上他個高,而矮了他整整一顆頭的林亞媛嬌小縴細,這「人體床」躺起來倒是挺剛好的。
只是……直接躺在一個男人的身上,還是接過吻的,似乎太過危險了。
「干嘛那麼緊張?怕我對你怎樣?」孫揚雲頭枕在彎起的左臂下,語氣揶揄。
趴在他身上的縴軀僵硬,動都不敢動。
「哼,」林亞媛撐起上半身,直視嘴角笑得詭異的男人。「你太瘦了,應該多長點肉。」
「竟然用我說過的話回吐我啊!」
「如果你多長個十公斤肉……」她故意頓住,未再說下文。
「怎樣?」
「我一定會嫌棄你的!」
說完,她立刻想爬離他的身子,但他已早一步將人揪住,翻過身來將她壓在下方。
「我看你過太爽了,換你當我的床吧。」
「等……」他還真的壓上來,「你好重!」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男人結實的身軀壓在她身上,人比她想象中來得還要重,雙臂收攏,雙腿夾住她的,她完全被他鎖在懷里頭了。
他端凝著她,她又是被他盯得全身發熱。
他的眼楮像是兩道火炬,就算是在黑暗中,也可以看到搖曳的火光。
她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察覺到體內泛起奇異的騷動。
她的心跳急促、飛快,想移開眼卻被他緊緊鎖著,眼睜睜看著他緩緩俯首,雙唇踫觸的剎那,水眸不由自主地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