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肅兒讓林曉鋒送她到萬宴樓門口,蕭凌雪派來的馬車已經候在那里了,待她上了馬車後,一路未停的往軍機閣而去。
多兒在大門等著,一看到秦肅兒下了馬車,笑盈盈地驅前曲膝施了一禮。「秦大夫好,秦大夫可用過早膳了?」
秦肅兒發現多兒原先稱她姑娘,今日卻改了稱呼,是有人交代過了嗎?
她也對多兒笑了笑。「粗略用過了。」
之所以說粗略,是因為她早上用的是珊瑚從王府廚房端回來的早膳,冷飯冷菜不說,又又油又咸,好像在油里泡過似的,別說她是醫師看了皺眉,任何人都會沒胃口。
多兒陪著素肅兒先到傷兵房,房里那股子悶熱的味不見了,窗子都開著,空氣十分流通,傷兵們個個衣著干淨,秦肅兒很滿意的微笑。
顧太醫和吉安都在,一見她來,兩人都很高興。
而太醫道︰「都給換過藥了,秦大夫看看是否妥當。」
秦肅兒笑道︰「不必看了,顧太醫換的藥,肯定沒問題。」且這下子她心里有數了,連顧太醫都稱她秦大夫,肯定是有人交代。
她打開帶來的藥箱,逐一給傷兵針灸減輕痛苦,而後前往李岳的房間,顧太醫和吉安忙不迭地跟過去。
房里,蕭凌雪和韓青衣都在,蕭雪在她進門的那一剎那,目光閃爍。
秦肅兒朝兩人點點頭。「兩位好。」跟看看了站在一邊的凌寶一眼,便上前察看李岳的情況。
韓青衣亦是相同,身為太醫院院令,人人均對他口稱大人,秦肅兒卻一副與他平起平坐的姿態,讓他越想越起啟竇,她背後的人是誰?師父到底是誰?何以可必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
李岳戰地待牛郎星了,不拘小節,是唯一一個不覺得秦肅兒沒向蕭凌雪、韓青衣見禮有哪里不妥的人,他朝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有勞秦大夫。」
秦肅兒笑道︰「先別謝我,今天由顧太醫給你換藥,我在旁盯著,要有練習的機會才會有進步,顧太醫手法純熟,不會有問題的。」
顧太醫全程參與李岳傷口的縫合過程,知曉他肩頭的傷口極深,他原要推卻,可是秦肅兒那句「要有練習的機會才會有進步」如醍醐灌頂般灌進了他心里。
是啊,一個姑娘都知道的道理,還肯給他機會,他若卻步,豈不是連個姑娘都不如了?
他連忙上前,在秦肅兒的指導下給李岳換藥。
雖然覺得顧太醫的手法不流暢,但他沒吭半句,蕭凌雪和韓青衣也是眼也不眨的盯著,只不過兩個人的視線落在不同地方,韓青衣盯著顧太醫,而蕭凌雪盯著秦肅兒。
她今天穿著湖藍色色和同色繪蝴蝶花裙子,只挽了個簡單的髻,用湖藍色絲帶綁上,沒半件飾品,臉上也脂粉未施,宛如春日里的女敕柳初芽。
這麼簡簡單單、干干淨淨的打扮,卻格處撩動人心,像是屋里突然出現的一道彩虹。
待換好了藥,李岳一抬頭,驚道︰「五爺流鼻血了!」
凌寶一看主子真的在流鼻血,馬上大驚小怪地喊道︰「哎呀!肯定是昨夜吃多了辣椒!小的跟您說辣椒不能吃,您偏不信!」
蕭凌雪的表情很僵硬。
這個蠢材!他練習吃辣椒是想在秦肅兒面前扳回一城,與她一般若無其事的吃下辣椒,凌寶卻全抖了出來,這種不會揣摩主子心意的奴才留著何用?早該發賣出去才是。
秦肅兒看向蕭凌雪,心里想的則是敢情他是愛上辣椒的滋味了?也是是,辣椒的滋味確實難以抗拒,他會一吃上癮也是情理之中。
她鎮定地道︰「凌寶,速速去取布條來!」
凌寶心里別說有多嘔了,這死丫頭怎麼差遣得那麼順口,好像他是她的小廝似的,可事關主子,他不敢不從,連忙去繡房繡娘要了些布條。
秦肅兒匆匆挑了兩條一指寬的布條,走到蕭凌雪面前,拉起他的大手,將他的中指指根扎了起來。
蕭凌雪頓時心跳如擂鼓,兩人靠得極近,他能看凊她如扇的睫毛,如柳葉的彎眉,如花瓣的嘴唇,他甚至有種想要低下頭一親芳澤的沖動,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心兒懷怦直跳,也了間明白了何以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然而凌寶不耐煩的嗓音卻打斷了這樣美好的氛圍,「我說秦大夫,你用的方法對還不對,爺的臉怎麼紅了?」
蕭凌雪覺得臉頰更加熱燙,心跳也變得更快了,他實在很想拍死凌寶!
「臉紅嗎?」秦肅兒踮起腳尖,伸手模了模他的額頭,「沒有發燒啊……」
在她靠近的同時,蕭凌雪頓感天旋地轉,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馨香,連周圍的空氣中都仿佛浮著一層香氣。
蕭凌雪的鼻血已經止住了,可在場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凌寶回過神來,暴跳如雷的喊道︰「大膽!還不放下你的手!爺的額頭是你可以踫的?!」
這下子蕭凌雪真的很想直接踹飛這個煞風景的奴才!
就在他要「動腳」時,門處傳來凌亂的腳步聲,緊接著急促的叫門聲響起。
「啟稟元帥,有名御林軍侍衛讓狼犬咬傷了,傷勢極重,要請顧太醫過去看看!」
門外那人只知道這是李岳的房間,知道顧太醫負責照看李岳,不曉得蕭凌雪也在房里,更不知太醫院院令韓青衣也在。
顧太醫的第一個反應是立即轉頭對秦肅兒道︰「秦大夫能否一同過去?」
秦肅兒正有此意,點頭道︰「好。」
顧太醫沒發現韓青衣的臉色僵到不僵,秦肅兒倒是發現了,前世她當實習醫師時早看慣了科主任的臉色,對于這點微妙的變化,她挺敏銳的。
「不如韓大人也一塊前往?」
听到秦肅兒相詢,顧太醫這才想到自個兒的頂頭上司在這里,一張老臉頓時布滿尷尬之色,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是去踏青嗎?還一個約一個!」蕭凌雪的臉色倏地一沉,不耐地低吼道︰「人命關天!全部都去!」
這一聲雷霆怒吼,古怪尷尬的氛圍也頓時消頭無蹤。
一行人匆匆來到西側房,沿路長廊都是血跡,不難想象傷者流了多少血。
房里,傷者躺在床上已經失去了意識,傷口血淋淋的慘不忍睹,腿部甚至被咬下一塊肉來,身上滿是動物的牙齒印,甚至還有碎肉,鮮血直冒,這血腥的畫面讓凌寶顫抖了一下。
秦肅兒已經開始檢查傷者的情況了。「被動物咬傷一定要先徹底清潔傷口,以兔深層感染而無法根治,至于被咬掉的身體組織,必須保留以利傷口重建。」
她邊檢查邊說明,也不知道在說給誰听,但顧太醫和吉安都頻頻點頭,在她的帶領下一起檢視傷口。
韓青衣被晾在一旁,他直勾勾的盯著他們三人,尤其是自然而然在主導著一切的秦肅兒,他緊蹙著眉頭,袖里的拳頭緊緊攥著,臉上表情變來變去。
這時,秦肅兒又道︰「動物口腔中存在許多不同的細菌,而且牙齒不同,咬傷後的感染率也有所不同,其中貓咬傷的感染率最高,主要原是貓的牙齒銳,會深及肌肉,甚至關節,而狼犬亦同,不可等閑視之。」
韓青衣頓時有些頭重腳輕了起來。
她怎麼知道這麼多?同邊外傷大夫,他卻對她說的話無所知,為何會這樣?
蕭凌雪鐵青著臉質問滿臉惶恐的飼犬兵,「他為何能接近狼犬?」
在這里,日常出入的是他統管的御軍,北方大營傷勢較重的傷者也會往這里送,例如李岳和那出傷兵,並且飼養了一大批在戰場上發揮作用的大型狼犬,犬種來自高加國,十分凶狠,做為在戰場上嚇阻敵人十分有用,平日有來自高加國的馴獸師督導,也有北方大營因傷退役下來的士兵負責飼養起居,他嚴格規定御林軍不得接近犬營,可今日卻出了這種事,他絕不能容忍!
「回王爺……」那飼犬兵心下一涼,期期艾艾地道,「這兩日,狼犬們全胃口不開,不喜進食,謝宗佑和屬下有私交,他說他學過催眠術,能知道狼犬為何不進食,屬下便讓他進去試試,誰知道狼犬卻群起攻之,就、就成這樣了……」
「你的腦子是不是被門夾過?」蕭凌雪冷眼瞪著那飼犬兵緊張的臉,怒吼道,「狼犬沒胃口,自然是因為天氣太熱,竟然妄想催眠它們,你怎麼不催眠你自己!」
若不是面對的傷者情況太慘烈,秦肅兒一定會笑出來,這人罵人也是有一套,不輸她前世的毒舌主任。
不過眼下她可沒心情欣賞蕭凌雪罵人的藝術,很快的分派起任務,「顧太醫,請你跟吉安把那日李元帥縫合之前做的事全部做一遍,一樣都不能少!」
顧太醫連忙點頭應聲,「老朽明白!明白!」
她又揚聲道︰「凌寶,你速去朝秀胡同把劉大夫帶來,跟他說我要縫合!」
昨日她跟劉大夫提過縫合,今日正好是個絕佳的見習機會,外科手術少不了團隊合作,多讓些人學點經驗,日後若有需要,她才有幫手。
凌寶陰陽怪氣的道︰「秦大夫,這里可是軍機閣,不是閑雜人等可以進出的地方,把劉大夫找來,要是泄露了軍情,出了什麼事,秦大夫要負責嗎?」
他不甘心被秦肅兒差遣,就盼著主子也跟著出聲反對。
沒想到正在氣頭上的蕭凌雪無視他的眼神,臉色一沉,喝道︰「叫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
主子竟然罵他?凌寶面子掛不住,氣憤交加的去了。
當他把劉大夫帶到時,房里已完成了消毒,縫合要用的工具都浸泡在烈酒之中,傷者也被抬到了雙並木桌上,衣物均已剪開褪去。
秦肅兒請劉大夫先用烈酒洗手消毒,跟著取出羊腸線,「這是我昨天做好的羊腸線,今天剛好可派上用場,羊腸線可以被人體吸收,所以無須折線,而李元帥和傷岳們用的是一般的線,便多了一道拆線的手續。」
顧太醫忙道,「羊腸線要如何制作,秦大夫能否指點一二。」
他也知道問人家的祖傳秘方很不要臉,可若他想學好縫合之術,顯然能被人體吸收的羊腸線就十分重要,他才厚著臉皮詢問。
秦兒不假思索的說道︰「自然可以,等這里結束了,我再把做法寫給你,你們誰想學的,我也都會教你們。」
顧太醫萬萬沒想到她會答應,欣喜若狂地道︰「多謝秦大夫!多謝秦大夫!」
「姑娘胸襟,實在教人侗服。」劉大夫一臉動容,隨即打開他帶來的藥箱,「因那傳話的人說姑娘要縫合,老朽便把姑娘訂做的工具都帶來了,姑娘瞧瞧合不合用。」
秦肅兒瞪視著那整整齊齊排列在藥箱里的手術工具,頓感呼吸有些困難,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這是從哪里來的?」
打從認識她以來,沒看她這麼驚慌失措過,就連適才見到血淋淋碗大的傷口,她眉頭也沒皺一下,不過是個藥箱,何以讓她震驚至此?
「劉大夫,你快告訴我,這些工具是從哪里來的?!」秦肅兒只差沒搖著劉大夫的雙肩質問。
劉大夫也嚇了一跳,他以為這麼快就將工具打造好,她會很高興,沒想到她居然如此慌亂與焦急,這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姑娘莫急,听老朽娓娓道來。」
秦肅兒深吸了一口氣。「好,我會冷靜下來,你快說。」
其實她並沒有冷靜下來,因為她想本沒法冷靜!
劉大夫連忙說道︰「藝寶齋的唐師傅說,這是他祖輩留下來的,原來他祖輩在世時,已有人請他們造過一樣的工具,幾年間陸續打造了幾套,訂做最後一套的客人卻沒有去取,唐師傅的父親唐老師傅接手鋪子之後,先前是擺在鋪子里展示,可是一直乏人問津,便收了起來,這回見我拿了你畫的圖紙過去,他才去庫房取了出來,唐老師傅說,他祖輩的技巧更甚于他,若姑娘看了不滿意,他再另外打造新的,若姑娘滿意,便宜算姑娘二十兩銀子就好。」
肅兒倍感震撼,這一系列現代的手術器械十分齊全,比她畫的那些多了兩倍,已涵蓋了各種手術需要用到的工具。
分明有人也是穿來的,可是那工匠的祖輩也不知道是多麼以前的事了,恐怕難以追尋,當務之急還是先將眼前的人救活再說……
她深吸了一口氣,命令自己鎮定下來。「我明白了,等手術結束之後,我們再詳談。」
秦肅兒快速揀了幾樣工具出來,讓吉安浸在烈酒里消毒,有了這些現代化的手術工具,縫合做得是得心應手,又快又好。
而旁人見她用持針器夾持縫針,還能靈巧的穿針引線,毫無困難的將傷口一一縫合起來,俱是震撼得不能自己。
蕭凌雪不是大夫,可也知道她這樣的縫合技巧是前所未見,她那白小巧的雙手怎麼會那麼穩健,連顫抖一下都無,她是怎麼辦到的?
約莫一個時辰,縫合手術在顛覆蕭凌雪的想象之中結束了。
秦肅兒放下了工具,說道︰「由于傷者失去了意識,我便沒有再為他施行針灸麻醉,他若痛醒才好,可縫合的過程中他一直沒有醒來,這表示他受到的驚恐極深,另處,他傷得很重,要有人日夜看守,我會開消炎和止痛的主子,他醒來後再喂他湯藥。」
「你說……針灸麻醉嗎?」韓青衣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因為太難以相信了,以致于他聲音小得像是只蠕動了嘴唇。
秦肅兒根本沒听見韓青衣在自言自語什麼,她寫下了羊腸線的做法給顧太醫,又送了他幾條羊腸線,再交給劉大夫二十兩銀子,買下那些器械,看著自己衣裳沾到的大片血跡,這樣走在街上可是會引來衙門官兵關切,她便對蕭凌雪說道︰「能否找多兒姑娘來,我想跟她借身衣裳。」
蕭凌雪的視線糾纏著她,點了點頭,「隨我來。」
凌寶不由得蹙眉,主子明明可以派他去叫多兒,也可以叫他領那死丫頭去找多兒,偏偏要親自領路,這死丫頭何德何能,意然讓主子這麼上心?
哼,不說主子府里已經有王妃了,就算沒有王妃,憑這醫女,她連當姨娘都沒資格,別妄想勾引主子,飛上枝頭做鳳凰。
當秦肅兒再回到正廳時,已換上淺綠繪花鳥紋衫,且多兒手巧,給她梳的髻很是俏麗,她看了也喜歡,論梳頭的技巧,潤青和珊瑚是比不上多兒的。
「這里沒我的事了,我也該走了。」她思忖著要去找那工匠,問問他祖輩是多久之前的事,會不會還有其它的穿越前輩在這里。
蕭凌雪目光灼灼地看看她,韓青衣則是有些失神。
凌寶雙手呈上一張銀票。「秦大夫,這是今日的診金兩百兩銀子。」
秦肅兒坦然收下銀票,「貪財了。」她朝蕭凌雪和韓青衣點點,「那麼兩位,告退了。」
韓青衣這時忽然假咳了一聲,有些不自在的看著她。「秦大夫留步。」
蕭凌雪也看著韓青衣,微微挑眉。
他叫住她做什麼?
「韓大人還有事?」秦肅兒也是不明就里,她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心中很是戒惕。
這人是外科聖手,此刻肯定有很多疑問,說不定心里已經在對她的來歷起疑了,她得小心再小心。
「不知韓某能否送秦大夫回去?」韓青衣生平第一次放下他太醫之首的身段。「韓某有諸多問題想與秦大夫切磋。」
秦肅兒感到好笑,兩片菱唇似笑非笑的輕抿著。
他分明不如她,明明是請教,還嘴硬說是切磋,看來他的面子比他求知的心大得多,對于比自己醫術精湛的人也不虛心討教,她和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等哪天他真的肯向她請教更說吧。
她微微一笑,雲淡風輕的說道︰「不好意思,我什麼都會了,沒什麼要和韓大人切磋的,韓人若要找人切磋,太醫院里應該有和韓大人水平相當的人,我很忙,先告辭了。」
韓青衣的臉色一陣責一陣白,他都釋出善意了,她意然不領情!
蕭凌雪微微眯眼,忽然起身說道︰「秦大夫,我正好要出府,順道送你出去。」
不知為何,她拒絕韓青衣的行為取悅了他,若適才她答應韓青衣的要求,他肯定也會從中阻撓。
「是嗎?」秦肅兒也不唆,直接說道︰「那太好了,有勞了。」
她一心想避開韓青衣,便沒有多想就頭也不回的跟著蕭凌雪一塊兒出去。
她以為蕭凌雪只是看出她不想跟韓青衣相處,幫她一把,沒想到他真的要送她去萬宴樓,而且到了大門外,凌寶還牽了匹神俊的大馬出來,一看就是名駒,讓她有股不詳的預感。
他不會是想讓她騎馬吧?不會吧?
她連忙推辭,「我怎麼好意思讓五爺親自送我,像之前一樣,派馬車送我去就行了。」
「我今天正好得閑,送秦大夫一程無妨。」蕭凌雪從凌寶手中接過韁繩,一個眼神示意凌寶進去,並且關上大門。
凌寶依依不舍的進門去了,他原是想留在那兒看的,他想看看主子是否真要讓那丫頭騎鳳舞,主子向來不讓別人踫鳳舞,今兒個不會真要騎鳳舞送那丫頭去萬宴樓吧?
主子為何要對那丫頭那麼禮遇?到底是為什麼?難道就因為她有一手精湛的醫術,就對她格外青睞嗎?
「我說五……」秦肅兒強自鎮定的奎起一抹勉強的微笑。「真的不用。」
他雖然不可能像韓青衣那樣透過醫術問答識破她不是這里的人,可是小心為上,他可不像潤青、珊瑚、林曉鋒他們那樣好應仗,何況潤青等人是下人,自然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可這人是里面那群人的主子,不是泛泛之輩,很容易抓到她的馬腳。
「秦大夫無須與我客氣。」蕭凌雪不由分說的雙手一托,輕而易的將她送上馬背。
秦肅兒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人已經側坐在馬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