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天談過以後,唐唯一是真的恢復了正常,不再陰陽怪氣,不再逃避閃躲,彷佛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會笑、會鬧、會撒嬌,可唯獨就是在床上的時候不如原來配合。
現在的她真的是嚴格地執行著各種避孕的方法,不管兩人在床上多麼干柴烈火,關鍵時刻都必須戴保險|tao,家里要是沒有就立刻去買,鄭英杰若不肯,那她當即二話不說穿衣服就下樓。
然後就是危險期絕對不做,帶一疊套子也不行。
鄭英杰有時很想發飆,可當初他又的確答應了她,絕對不會讓她懷孕,所以發脾氣也很沒道理。
于是這樣一來,除去月經期、危險期、排卵日,鄭英杰可以上床的日子就只剩下半個月都不到,再除去工作忙沒法在一起的時候,余下的日子就更少得可憐。
他的性生活,就又再一次被限制住了。
每到這種時候鄭英杰真是想就結婚吧,談戀愛本來是為了爽,可他現在一點都不爽,反而每天都憋得要死。
但要說要讓他為了爽而甩掉唐唯一,他又做不到,于是就想干脆認栽,結婚算了!
但有時候這話都到嘴邊,卻又沒膽說出口,總是邁不過去心里那道坎。
所以就想拉著人來告訴自己結婚有多好,來麻痹下他的神經。
已婚人士杜尋成了第一場對外求助的人選。
鄭英杰拉住他,以還他一個辨為報酬,提出疑問,「結婚有什麼好?」
「什麼?」杜尋有些懵。
「我問你,結婚好不好?」
「干嘛,你想結婚?」杜尋立即有了精神,「那我幼你可別結,
結婚有什麼好?每天睡前必須洗澡、洗腳,臭襪子不能亂放,洗個衣服還得講究分門別類,真的麻煩得要死。」
「這麼恐怖?」
杜尋重重地點頭,「沒錯。」
「那你為什麼要結婚?」
「一時糊涂。」杜尋滿臉一言難盡,「都怪我當年被美色所迷惑……」
「那現在離婚不就成了?」
「離婚?我為什麼要離婚?」杜尋立刻警惕地看向鄭莢杰,「欸,我說你這人怎麼會勸我離婚啊!」
「我好不容易娶到的老婆,干嘛要離?我又不傻。」
「剛才是你說結婚恐怖的。」
「結婚是恐怖,但人呢,又不能不結婚,這個事恐怖,但不經歷又不行。」
「為什麼不行?」
「這還用問?難道你想永遠都孤家寡人一個?想唾個女人遷得先撩再泡,費盡心思的?娶個老婆,就天天都有人等你吃飯,有人陪你睡覺,煩是煩了點,但沒有也不行啊。」
杜尋最後的這幾句話,倒是說中了鄭英杰的心思。
「有人陪吃飯,有人陪唾覺,如果結了婚,那他是不是就想怎麼睡她就怎麼睡她了?是不是就不用再考慮懷不懷孕的問題?」
「當然了,既然都結了婚,那懷孕又怎樣?」
「結婚就是要懷孕啊。」杜尋理所當然地說。
鄭英杰听完過後,心思稍稍動搖了些,但還不是那麼強烈。
他想,他還是雷要點助力。
幾天之後。
已經成功追到陸盛恆的鄭櫻琪在鄭莢杰面前喋喋不休,嘮叨著想要用一種不打不罵不會讓自己心 疼的方式來教訓一下男朋友。
鄭英杰腦子一轉,別有用心地提了建議。
「那就去跟他說結婚。」
「結婚?」鄭櫻琪訝異地揚眉,「為什麼?」
「嚇嚇他,反正有女人跟我提結婚,我一定會被嚇到。」
「會不會太惡劣了?萬一把他嚇跑怎麼辦?」
「我再幫你把他捉回來。」
鄭櫻琪果然被說動,興沖沖地就跑去和陸盛恆提結婚,計謀得逞的鄭英杰就在家等消息。
他就是想要看看,其它男人是怎麼看待結婚這件事的。
他覺得陸盛恆是不會答應的,畢竟是自家小妹倒追的他,而且才剛確立關系,哪能這麼快就願意結婚。
肯定會拒絕的啦!
結果第二天……
終于趕上唐唯一既不是危險期也不是月經期,並且還沒有在排卵這種好日子的鄭英杰,下定決心
要好好大戰一場。
卻不料戰況正酣時,卻被鄭櫻琪的尖叫聲給打斷。
她猛地推開房門,極端亢奮地看向床上滾在一起的大哥與未來大嫂,「鄭英杰,我要結婚了,我要結婚了耶!」
「干!敲敲門會死嗎?」鄭英杰忍無可忍地怒吼,「老子早晚要變成陽痿!」但吼過之後才反應過來。
鄭櫻琪要結婚了?這麼簡單?
他只是隨便一說,陸盛恆那家伙居然就這麼答應了?
他們這些人是拿結婚當玩笑啊?
驚過訝過,再低頭就瞧見唐唯一掛滿了失落的小臉。見他低頭,便有掩去難過笑起來,「櫻琪要結婚了?真好啊。」
鄭英杰忽然覺得很楸心,這女人居然難過到連害羞都忘記了。他們兩個剛才可是被人視奸在床, 可她卻連害羞的心思都沒有。
鄭英杰問她,「怎麼?你也想結婚? 」
目光微閃過後,便別過臉去,「怎麼會呃?沒有……我不想的。」
鄭英杰知道她會這樣說,是不想破壞兩人的關系。
眼前的這個女人,藏起了自己所有的渴望,是懷揣著滿滿地委屈和他在一起的。
她不再像以前那麼開心,鄭英杰很心疼也很愧疚,他這段時間以來猶豫不決,故作不知,是在給他自己考慮與抉擇的時間,卻沒有考慮到唐唯一。
她該有多煎熬呢?
這一刻,鄭英杰忽然就下定決心了。
更何況鄭櫻琪那丫頭都結了婚,他怎麼不能?
他之前一直不肯結婚,最開始是想不能拋下小妹一人,一定得先把她嫁出去。後來小妹一直不結婚,戀愛談太多的他也真成了不婚主義。
但現在她都結婚了,他要是迂單身,那豈不真成了孤家寡人?
終于動了心思要結婚的鄭英杰,第一反應不是恐慌,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好像他早就該作這個決定了,只是一直沒想通。
其實現在打定主意後,他反而覺得結婚有什麼不好?可以長久的和唐唯一在一起,想在哪睡,就在哪里睡,想睡幾次,就睡幾次,無論怎麼睡都可以,無論睡出幾個孩子都合法。
結婚真是百利而無一害。
而且嚴格來說結婚跟長久的戀愛也沒什麼區別,戀愛談不好可以分手,婚姻維持不好不是也可以離婚嗎?
又不是真的就把兩個人捆綁在一起,到死都不能分開。
更何況他現在和唐唯一還興趣未減,根本沒有想要分開的意思,既然確定了心意,那麼接下來就該開始考慮該怎麼把這件事告訴她。
是直接求婚呢?還是先說自己是願意結婚,然後再交往一段時間看看?
比較傾向于後者的鄭英杰打算今晚就和她攤牌,還幻想著搞得浪漫一點,他看了眼副駕駛座位上的玫瑰花,嘴角不禁翻出笑容。
她會很開心的吧?等她下班的鄭莢杰有些扛不住滿心的期待與興奮,所以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等在車上,而是直接去校門口等著。
而在唐唯一下辨前十分鐘,忽然有個人上前搭話。
「鄭警官?」
鄭莢杰聞聲回頭,迅速端詳了下搭話者,「你是……」
眼前的男人大約三十上下,穿著講究的三件式西裝,看起來頗有些氣質與品味。
男人笑著自我介紹,「我叫紀維勻。」
鄭英杰貯眉不語,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但卻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眼熟,思忖片刻才想起來,他就是那天來接小女孩回家的爸爸。
當時他還和唐唯一說了幾句話。
想到這,頓時面露警惕,「我不認識你。」
紀維句還是笑,「我是唯一的朋友。」
唯一?叫得可真親熱,鄭英杰面色不善,「可你不是我朋友,怎麼會認識我?」
紀維勻很是禮貌,「我听唯一提起過您。」
「她提我什麼?」
「她說正在和一位警官戀愛,而上次也是在這里,我看到她上了您的警車,所以……」紀維勻似乎是在試探什麼。
鄭英杰沉默不語,但心里卻已把這男人的身分推斷出來,五歲女孩的父親,應該就是她之前提到過的那個相親對象吧?
這個再婚男看起來還挺人模狗樣,渾身的精英氣場。
猜出他的身分之後,鄭英杰反而露出個笑容,「紀先生,我想起來了,唯一也跟我提起過你。」
紀維勻有些驚訝,「是嗎?」
鄭英杰點頭,張口道,「她說正在和一位紀先生相親。」他知道這家伙在試探他,所以他不僅沒上鉤,還想反套出他的話來。
果然,紀維勻目光微亮。
鄭英杰繼續說︰「奇怪,她既然在和你相親,為什麼要說和我在交往?」
「我覺得這是她為了拒絕我而找的借口。」
因為連唐伯父、唐伯母都不知道她有男友的事,要不然也不會安排他們兩個相親了,「但是我個人是很欣賞唯一,很想和她進一步接觸,所以就冒昧地找您。」
「我能幫你什麼?」
「您已經幫我了,如今知道您和唯一不是情侶關系,那我就可以放心地追……」
追求她?作夢!鄭英杰打斷他,「紀先生,我想你誤會了。」
「嗯?」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們不是情侶關系了?」
「可您剛剛……」
「我有承認我們不是情侶關系嗎?」鄭英杰也不打算解釋,就跟他無賴到底。
「好吧。」紀維勾沒再較真,「我明白了。」
「那就好。」鄭英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