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炎熱的仲夏日。
不到七點鐘,天色已經亮透,遮光效果極好的窗簾將外頭的陽光隔絕了大半,臥室里灰蒙蒙的,空調正徐徐地往外吐著冷氣,攝氏二十八,不高不低,是最適合睡覺的溫度。
鄭英杰睡意正濃時,卻被吵醒了,起床氣悄然鑽出。
他翻了個身,焦躁地將蓋在腳邊的空調毯踢到一邊,眼楮都懶得睜,只是不滿地開口,「起來做什麼?」嗓音里還帶著初醒的微啞,低沉又性感。
「抱歉,吵醒你了。」床畔傳來女人輕軟的聲音。
「知道會吵醒我,還亂動?」他素來淺眠,稍有些動靜就會機敏地醒來。
「沒辦法,再不起床,上班就遲了。」
上班?鄭英杰終于舍得睜開眼,眉頭打結地朝床邊看去,結果才瞧了一眼,眉心的溝壑就被眼前的美景撫平。
視野之中,是女人線條完美的果背。
淺色內衣,搭著牛女乃般的肌膚,說不出的水靈。
而除了白皙的膚色以外,最誘人的還是她那專屬于舞者的優美背部線條,勻稱且緊致,從脖頸後的骨節突起,順著脊椎一路而下,順延至腰際,連著一個小小的腰窩。
鄭英杰最愛她的腰窩。
這時候唐唯一正準備扣內衣扣,她兩肩舒展,將手背過來,腰部的線條便更清晰了些。
鄭英杰忍不住抬起長臂,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搭上她的背,再一點點地往下滑,帶著薄繭的長指別有用心地蹭過肌膚,酥酥麻麻的感覺令唐唯一顫了顫,但她也沒躲開,扣好了內衣扣便彎腰去拿短褲。
穿短褲的時候,身後男人的大手已經勾住內衣帶子。
勾起,松開,啪地一聲輕響。
唐唯一笑了笑,「別鬧了。」
鄭英杰不搭理她,手指接著往下滑,他的動作很輕,就拿指甲尖輕輕地蹭,跟撓癢一樣。當他的指尖來到腰窩處打轉的時候,唐唯一終于忍不住喉間的笑聲,嬌笑著往前探身躲了躲,「別鬧了,很癢……」
女人軟軟糯糯近似求饒的聲音,勾得鄭英杰破了功。
他大手一撈,摟住她的腰,猛地往自己懷里一帶,唐唯一低聲輕呼,栽進鄭英杰懷里。
……
當快|感的余溫終于從大腦中散去之後,他也沒有動彈,只是抬手拍了拍唐唯一的腳。
她哼唧了一聲。
鄭英杰又拍了一下,「長本事了,嗯?」
還沒緩過神的唐唯一又哼唧了一聲,實在拿不出力氣來回答他。
鄭英杰倒是也沒再問,就跪在那里瞧著她,俊臉上的迷亂與瘋狂盡數散去,變得神情莫測起來。
幾分鐘後,唐唯一終于有了點力氣。
像往常一樣,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拉過被子將自己遮好,雖然已經交往了些日子,可天性害羞的她還是不習慣在清醒的時候和鄭英杰坦誠相見。
接著擁被坐起,這時候從兩腿間傳來的酸痛感讓她自知剛才真是玩火自焚。
將鄭英杰惹亢奮的下場就是下面又該磨破了皮。
算了,一切為了不遲到嘛,掩下心頭的懊惱,唐唯一先是看了眼時間,確認如果現在穿衣服出門也不會太遲之後,才看向鄭英杰。
結果發現對方的臉黑如鍋底。
啊,糟糕。
看樣子是不開心了,唐唯一也沒藏著掖著,笑咪咪地直接問︰「不開心了?」
鄭英杰不理她。
唐唯一摟著被子往前湊了湊,「怎麼了嘛?」
瞧著她那紅暈未散的小臉蛋,再听著她軟軟糯糯的甜美聲音,本來決定冷她一會的鄭英杰還是沒憋住,硬邦邦地說︰「我的女人為了上班不惜讓我早泄,這事難道還值得興高采烈?」
「哪有早泄?」被看穿的唐唯一避重就輕地說,只是美眸微瞠,很是認真地搖了搖頭,「沒有啊。」
「你還裝!」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小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
沒有個屁,真是讓人火大啊。
除她以外,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想辦法,用手段讓他結束得快一點。
每個女人都很享受,都巴不得他再持久一點,但最終卻又屈服在他超于常人的體力之下,爽到哭著求饒。
可唐唯一卻……卻想法子讓他快一點?但其實話說回來,她的手法也不算多高明,無非是腿夾得比平時緊一些,聲音比平時誘人一些。
明明也沒什麼,可他怎麼就沒把持住呢?難道身體真的出問題了?還記得不久前,他就有過對除了唐唯一以外的女人都硬不起來的狀況。
鄭英杰氣唐唯一的敷衍,更氣自己這樣罕見的失控,但他又明白這件事沒什麼可吵的,本來就是自己早上有些壓不住的亢奮,所以想鬧一鬧唐唯一而已,也不是真的想害她工作遲到。
但心頭的無名火實在難平,所以就打算再藉題發揮罵一罵唐唯一。
如果她識相,說幾句服軟的話,再送幾個香吻這事就算了。
正想著,就見本來是裹著被子蹭到他跟前的女人,現在卻又順著這個路線從他旁邊蹭過,在他出神的空檔,悄悄地往床邊挪去。
「唐唯一,你在做什麼?」鄭英杰咬緊牙根。
「在听你講話啊。」一邊說一邊偷偷模模地從被子里伸出一條胳膊,去拿丟在旁邊的內衣。
「唐唯一!」鄭英杰這一嗓子吼得響如洪鐘,換作其他女人早就被震得嚇破膽。可唐唯一卻還能躲在被子下面利落地穿好衣服,掀開被子的時候連上衣都套好了。
她跳下床轉過身,小手利落地扣著鈕扣,然後亮著一雙眸子看向鄭英杰。
看什麼看?
鄭英杰擰緊了眉毛,他在發火好不好,不趁這機會趕緊求饒,還看?
但事實證明,唐唯一的確和其他女人不一樣,在扣好襯衫鈕扣之後,她又爬上床湊到鄭英杰的跟前,笑著問︰「吼過之後是不是覺得火氣沒那麼大了?不要氣嘛,今天中午我去找你吃午飯好不好?」
「……」
「我們去吃燒烤,嗯?」
「……」
鄭英杰瞪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小臉蛋,雖然還是很氣,但滿腔的咆哮卻怎麼都吼不出來了,好像泄氣了一樣。
不是吧,身體早|泄還不夠,連脾氣都早|泄了?
這時唐唯一卻在他已經泄氣的脾氣上又扎了一針,「那我先去洗漱了,你再睡一下。」說完在他的左臉親了一下,右臉親了一下,鄭英杰才想說你別來這套,結果嘴上又被親了一下。
三連擊後,她就去浴室洗漱了。
留下鄭英杰一個人坐在床上氣也不是,樂也不是,糾結了好半天之後,最終還是吞下怒火,穿上衣服也跟進了浴室。
已經刷完牙,洗過臉,正在梳頭發的唐唯一看他一眼,「不睡了?」
「沒心情。」說完胡亂的拿水潑了潑臉,又含口水簡單的刷牙漱漱口,再去臥室里帶上手表,收好錢包,出來的時候倒是比唐唯一還快了一步。
因為趕時間,唐唯一洗漱過後並沒有化妝,頭發也是簡單地梳成了馬尾,就是整理包包稍微耽誤了些時間。鄭英杰也沒等她,連句再見也沒說就拉著臉出了門。
稍晚幾分鐘出門的唐唯一沒和鄭英杰搭上同一個電梯,不過兩人在公車站附近又踫了面。
鄭英杰將車從地下停車場里開出來,慢悠悠地開了一會,就瞧見了正往車站方向走的唐唯一。
他將車速放慢,放下車窗,陰陽怪氣地問︰「都要遲到了還搭公車?」
「現在正在叫計程車。」唐唯一搖了搖手機,笑道︰「但是這個時間段計程車不好叫,所以順便也往公車站走,以防萬一。」
鄭英杰沒吭聲。
不論是計程車還是坐公車,其實都不如搭他的警車快,因為再多的紅燈都會在警笛下變得暢通無阻。
但他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載她。
所以這女人最好別開口,開口也會被他嗆回去的!正想著,就听唐唯一果然開了口,「那個……今天警局還有很多事吧?你不用陪我,快去上班吧。」
已經打好月復稿的鄭英杰瞬間噎住。
原來人家根本沒打算搭他的車……這女人,還是真是該死的懂事啊,鄭英杰咬咬牙,「少自作多情了,我才沒有要陪你,只是想到還有件事要說。」
「什麼事?」
「今天你是不是安全期?」
「問這個做什……」說到一半,唐唯一彷佛這才想到,頓時瞠圓了眼,「啊,我們忘記……」
「對,拜你所賜,我們忘記戴了。」
「我今天好像……好像……」她趕緊開始算日子。
「最好是沒有事,不然可就麻煩了,你自己好好算一下吧。」說完關上車窗,絕塵而去。
開出去一些距離後,鄭英杰透過右視鏡看向站在原地正緊張兮兮算生理周期的唐唯一,心里頭的火氣這才散去了些。
這女人實在太氣人。
他嘔得要死,卻又發不出火來,所以只好用這件事來嚇嚇她,不過唐唯一要是真懷孕的話怎麼辦呢?
這個鄭英杰倒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