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跟蹤狂而很不習慣,害羞地縮在角落的邰曉,就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家樓下。車子倒沒什麼稀奇,但車上下來的人不就是那個該死的陸江臨!
是陸江臨也就忍了,誰都有沒幾個看上去很討人厭的朋友,可這回陸江臨下車後,先是打開車後座的門,從里面捧出把巨大的花束,很小心地移去後車箱。
花束?大清早的帶著束花來樓下接人,這是準備出手了。
過後果然看到林洛遙跑了出來,穿著一件樣式很簡單的白色連身裙,笑咪咪地跟陸江臨說了些什麼就要上車。
林洛遙剛進到車里,緊接著一個人也跟著鑽了進來,她還奇怪陸江臨也坐後座那誰來開車?這一細看臉色頓時變成了生茄子色。
「你是從哪冒出來的?」她和陸江臨一人車里一人車外,說出同樣的話。
「我討厭你們這種默契,不過看在今天天氣不錯的分上就算了。」邰曉兩手往小月復前一交叉,宣布道︰「可以出發了。」
「出發?你當這是你專車,快下去!」林洛遙氣急敗壞,可又很抗拒與他的身體接觸,就是想推他又很不好意思,她竟然還是會害羞踫他。
「不要。」邰曉十分倔強。
陸江臨坐回駕駛座很夸張地笑了一陣,安撫林洛遙道︰「這不是蠻好的嗎?人多才有意思。」
「陸哥!」還懂嬌嗔,邰曉深呼吸,全當沒听見。
車一開,開出了比想象中還遠的路程,最後到迖的地方實在是有些另類。
「這是哪里?」下車後的邰曉望著四周明知顧問。
「墓園。」林洛遙不悅地回他,但在看到他吃鱉的表情後忍不住地笑了下。
「因為我上車才來這里的嗎?」邰曉是明知故問。
「如果那樣的話,我希望是晚上來,現在知道你有多無聊了吧。」真是笨蛋,問都不問就上了別人的車子。
陸江臨把花拿出來,離得近了邰曉才看清,這個花束通常來說應該不會送給想要追求的人,不然會被打死……
「真難琢磨你這大總裁的興趣,辛辛苦苦坐到了免費車,那就一起進去吧。」林洛遙看到他越來越難看的臉,更是得意。
雖然知道自己正在被挖苦,不過如果立場調換,他一定會說更狠的話。邰曉沒有做了蠢事的懊惱,也沒有被挖苦的氣氛,他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我可以一起去嗎?」
原本都帶著笑容的兩個人全是一愣,陸江臨看了看林洛遙,林洛遙則低下了頭,半晌後才輕輕地吐了句,「沒差啦。」
邰曉跟著那兩個熟門熟路的人,來到了一個青年人的墓前,他很年輕,很可惜。
陸江臨把花放好,兩個人在那邊祭拜起來,而邰曉則在鞠過躬後默默地退去了別處。放眼望去全是墓碑,好像站在哪里都很礙事,又不能挨個參觀。
邰曉只能望天,這會真應了他那句話,真高興今天是個好天氣。
「你在這干什麼?裝詩人啊。」
邰曉回頭,林洛遙在那里看他,而陸江臨還在那個青年人的墓前,很嚴肅地不知在說些什麼。
「你走開好嗎?」他月兌口而出。
「怎麼?今天有話跟我哥說的人是陸哥,我剛才已經跟我哥打過招呼了,沒什麼事好說的了。」
說著,林洛遙對他眨了眨眼,「你這人在這種情況下倒還是有些常識的嘛。」
邰曉苦著臉,她到底把他想成什麼人了。
林洛遙瞧出了他的顧慮似的,接著說︰「我哥都走那麼多年了,哪還有那麼多的傷感,這次只是陪著陸哥來而已。」
「倒是沒見過那人這麼正經的樣子。」邰曉看著不遠處的陸江臨,跟那個吊兒郎當的夜店老板可是判若兩人。
「陸哥要當爸爸了。」林洛遙也似乎被他的話觸動了什麼,不無感慨地說︰「陸哥,他的太太,還有我哥,他們三個以前是一個樂團的,也是很好的朋友……總之也是有過不少感情糾葛,我哥去世後那兩人也發生了許多事,現在終于能在一起也算是對以前的事情放下了,才會特地來跟我哥報告。」
「陸江臨結婚了?」邰曉的重點完全偏離。
「你不知道?不對,這跟你有什麼關系?你這麼興奮做什麼?」林洛遙瞧他,這人怎麼上一秒還在消沉,翻臉就傻笑了起來,也考慮下氣氛好不好,真是的,才剛夸過他沒多久。
「我替他高興,你哥也會替他們高興的。」邰曉勉強說出幾句人話。
「但願吧,我哥那人可是很小心眼的。」
「不過這樣多好,該放下的就是要放下,釋懷了對自己好,對周圍的人也好,你就很為他們高興吧?」
林洛遙想了想,點了點頭,「那倒是。」
「所以說,你什麼時候才能釋懷呢?」他問。
「什麼東西?」
「就是剛才說的感情糾葛,我們兩個的。」
林洛遙琢磨了一下,本來倍感輕松的臉,霎時像被什麼惡靈俯身,在這情景下顯得尤為恐怖。
只見她的臉從下巴直沖上頭頂的一道紅色指示線,最後終于破表,「誰跟你糾葛,我是在很認真地說別人的事,你有沒有在听,腦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麼!」
「我以為你懂得舉一反三。」邰曉很是無辜。
「那也要看情況啊,別把別人說得都好像你這樣的無恥,一般人才做不出跟你一樣的事!」說到這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我不是說過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你還來招惹我干嘛!」
「你現在才發現嗎?」
「對、對啊,有什麼問題嗎?」她有點沒底氣,誰教他出現的那麼突然嚇她一跳,她就一時忘記了。
邰曉抿嘴,很帥氣地笑了,「那就說明你並沒有對那句話多放在心上,那是氣話而已,忘了吧。」
林洛遙瞧著他那久違的爽朗笑容,瞧得太陽穴青筋直跳。
「你說算就算了!」
「洛遙,這種地方,還是要注意說話音量比較好。」邰曉善意的提醒。
林洛遙要被他氣死了,吵又吵不過,甩又甩不掉,說是黏著她,又會沒預警地玩消失,以為他厭煩自己,他又會跳出來對她笑得這麼開心。
當她是門簾嗎,想起來就撩一下,有夠隨心所欲!
結果林洛遙那些破釜沉舟的狠話真的就被當作氣話一帶而過的樣子,邰曉根本就沒吸引教訓,而且這次還變本加厲,不止纏著她不放,連陸江臨似乎都成了他的目標。
從掃墓那次開始,也不知陸江臨是哪里變了,邰曉對他的印象簡直好感上升,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成了能夠一起約出去喝酒的關系。
這樣一來,她能吐露心聲的對象不就沒有了嗎?因為再跟陸江臨說邰曉的不是,他都會信誓旦旦的傻笑著說︰「那個邰曉,其實是個不錯的家伙!」
她內傷,很內傷,唯一一個能夠說話的對象也被故方拉攏了,而且倒戈的如此徹底,果然男人都是不可信的,陸江臨甚至開始幫邰曉出謀劃策。
于是當那兩張音樂節的票擺在她眼前時,她動搖了。
林洛遙對著那兩張票吞了吞口水,「為什麼你會有這麼搶手的東西。」
「因為場地布置是我們辦的,憑關系要兩張位置好的票有什麼困難。」邰曉把票放回自己口袋里,她的眼便跟著一起落在他的口袋,真是好直白的反應。
看來陸江臨所提供的情報是正確的,她已經受不了這種誘惑,「要不要和我約會?」他問。
林洛遙立刻一副受到莫大侮辱的臉,「誰要跟你約會!」
「那演唱會呢?」
「要去。」
俗話說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這點在林洛遙身上似乎完全不適用。她那虎視眈眈的樣子,下一刻如果自己不把票交出來,她會撲上來吧,雖然那樣也不錯……
「那說好了,當天晚上不見不散。」
「欸?你……」林洛遙看他這樣像是要走了?怎麼這就走了?她硬是把這種疑問吞了回去,顯得她多舍不得他似的,「你票不給我嗎?」
「不給,不然你邀別人去看怎麼辦。」邰曉對她笑了笑,「記得穿漂亮點。」
「要你管!」看著邰曉慢悠悠地離開的背影,林洛遙有點臉熱,「我可沒答應你什麼,只是去看演唱會而已!」
「知道了。」他朝她擺了擺手,過到馬路對面,上了車子。
還真的就這麼走了?林洛遙看看黑壓壓的夜空,背後的夜店招牌霓虹閃爍。
他特地來這里一趟,就真的只是為了跟她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