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妻女萬事足的沈蔚然整日笑容滿面,新上任的總經理秘書看總經理三不五時盯著辦公桌上的相框傻笑,都有點害怕總經理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怎麼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沈蔚然為了能有多一點時間陪伴家人,工作效率倍增,已經很少加班了。他在下班後會順便開車去接寧夏回家,即使寧夏說她可以自己開車,不想讓他上下班都要繞到她的公司一趟,可是他堅持要接送她,而且樂此不疲。
他覺得能每天當她的車夫是件幸福的事,因為都能夠在她上下車的時候趁機索吻,每當她趕著去上班的時候都會特別好說話,她的吻是他一整天工作的動力來源。
今天下班後,沈蔚然準時出現在大樓門前,基本上其它職員對于沈蔚然的出現已經見怪不怪了,有時同事還會調侃寧夏幾句。
寧夏看到沈蔚然來,都會急著把他拉上車,但不是因為害羞,對于同事們的揶揄她早已習慣,只是每次看見他用寵溺的眼神迎接自己下班時,她都會有種心跳漏拍的感覺,搞得她每天都好像再戀愛了一次。
而當她發現周圍有不少女人被沈蔚然吸引了目光時,心里又冒著微酸的小泡泡,想著要趕緊將自己的男人藏好。
「好餓啊!怎麼覺得我的胃口越來越大了?」回到車上後,寧夏一邊系上安全帶,一邊哀怨地說道,明明午餐吃得挺飽的,但是還沒下班就開始覺得肚子餓了,看來她在懷孕和坐月子的時候都被養得太好,胃口被養大了,必須努力克制點。
「想吃什麼?我們順路去買。」沈蔚然在她嘟起的紅唇上親了一下,臉上笑意正盛。
「不了,晚點就要吃晚飯,忍一下就好。」她輕輕捶了他一拳,他們現在是停在路邊的停車格,車外有不少人來來往往,雖然從外面看不太到車子里的情景,但她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他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便發動引擎,將汽車駛入車水馬龍的車陣之中。
寧夏以為他會直接開車回家,但他並沒有開平時走的路回去,行駛了一段路之後,他突然在路邊緩下車速,將車停到停車格。
「怎麼了?」她轉頭疑惑地問道。
「下車吧,買點東西再回家。」
寧夏的手被他牽著,他帶著她往不遠處的傳統市場里走去,黃昏時段的市場里人潮不少,他摟著她的肩,將她護在懷里,就怕她被人踫撞或是被人潮沖散。
「你要買車輪餅?」兩人停在一間賣車輪餅的攤位前,攤位前排了不少人。
濃濃的面餅香氣撲鼻,又有她最喜歡的紅豆口味,原本就肚子餓的她這下更加饑腸轆轆,忍不住咽了口唾液。
「你不是很喜歡紅豆餅嗎?買一些墊胃。」他牽著她一起到隊伍末端排隊,以現在的人潮來看,估計要等上十幾分鐘才會輪到他們。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紅豆餅?」她不解地看著他,車輪餅的口味眾多,但她最喜歡的還是傳統的紅豆口味,不過她有說過自己喜歡吃紅豆餅嗎?難道是何媽告訴他的?
沈家的資深幫佣何媽一直以來都對她很好,听說沈蔚然以前還是何媽一手帶大的,之前每當她為了達成婆婆的各種要求而感到身心疲的時候,何媽總會買紅豆餅給她當點心,只說是買菜的時候順便買回來的。
「呃……之前何媽不是常買嗎?每次都看你吃得津津有味、一臉幸福的樣子,想不知道都難。」沈蔚然差點就忘了她並不曉得她之前在沈家吃到的紅豆餅都是他買的。
那個時候他們才成為夫妻沒多久,他看寧夏在沈家過得很辛苦,想到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就望著月亮說想吃紅豆餅,剛好某天又听見公司職員在談論某間車輪餅攤很好吃,他便特地去買回來,交代何媽拿給寧夏,而且不能說是他買的。
寧夏並不曉得他們在更早以前就見過,所以在她的認知里,他不會知道她喜歡吃紅豆餅的事,他那時總覺得還要解釋一番很麻煩,這下他該怎麼自圓其說?
「夏夏,其實……」
「這不是何媽常買的那家店嗎?也是何媽告訴你的?」寧夏眨了眨眼,現在才發現店名。
「嗯,是啊。」沈蔚然苦笑道,隱瞞了這麼久,突然要他說出實情,覺得有些尷尬,便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即使不說出口,應該也無所請吧?
寧夏沒注意到沈蔚然語帶保留,逕自在心里經歷了一番天人交戰,她原本還想著要克制自己的食欲,但是既然都已經到這里了……經過一番掙扎,紅豆餅的吸引力大獲全勝,這香氣聞著就引人犯罪,不買點紅豆餅回去實在對不起自己。
當天晚上,寧夏沐浴過後,回到臥室里發現女兒已經在嬰兒床里酣然入睡,而沈蔚然正半倚在床頭看書。
將長發吹干後,她也想找本和服裝設計相關的書來看,反正明天是假日,稍微晚睡一點沒關系,便逕自到沈蔚然的書房想找書來看。
他的書房里有一整面牆上都擺放著和服裝設計相關的書籍,絕對足夠她看上一年半載。
她打開書房的燈,漆黑的房間瞬間明亮起來,原本是要到書櫃前找書來看,但她發現書房里的書桌上擺放著幾張散亂的圖紙,心想可能是他方才在書房工作,忘了整理。
雖然凌亂的桌面讓她很想幫忙動手收拾,但又擔心自己亂動他的東西會害他找不到工作需要的資料,便打消了整理桌面的念頭。然而經過書桌前時,只是隨意一瞥,意外發現桌上有幾張設計圖紙,而且圖紙角落的落款再熟悉不過了。
寧夏震驚地拿起設計圖,但引起她注意的並不是上頭的圖樣,而是角落的簽名。
這不是六月雪的手稿嗎?她絕對不會認錯這個落款,有些是完整的設計圖,有些是草圖,而且這幾張全部都是原稿,並不是備份。
沈蔚然是總經理,要忙的事情很多,基本上不可能去插手每個設計師的設計圖,況且六月雪根本不用將設計圖交給沈蔚然,尤其有些還只是畫到一半,尚未成形的圖稿,為什麼會在沈蔚然這里?
六月雪的身分神鉍,沒有人見過六月雪本人,就連是男是女都不曉得,雖然受聘于Azure,但是全憑心情決定要不要設計,公司也對六月雪莫可奈何……
腦袋中突然閃過一個驚人的想法,她記得祈芮兒曾說過六月雪是沈蔚然引薦的,公司里大概只有沈蔚然知道六月雪的身分。她一直覺得很奇怪,Azure怎麼會接受一個這麼任性妄為,根本不曉得一年會不會畫出一張設計圖的設計師,就算對方是難得一見的奇才,公司也有商業考慮。
沈蔚然的桌上竟然有這麼多六月雪的設計圖,該不會……
寧夏迅速離開書房,回到兩人的臥房,沈蔚然還悠閑地在床上看書,並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她爬上床鋪,二話不說跨坐在他身上,將他手中的書拿開,丟到床邊去。
「這麼熱情?」她突如其來的熱情舉動讓他受寵若驚。
「你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寧夏眯起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揪看他睡衣的衣領,不讓他逃避。
「瞞著你什麼?」他發現妻子的熱情和他所想的熱情是不同方面的,妻子現在的目光明顯是偏向憤怒多一點,他咽了口口水,不曉得她怎麼會突然問這種奇怪的問題。
雖然目前似乎不是浮想聯翩的好時機,但是不可否認,她穿著絲質長裙睡衣跨坐在自己身上的模樣格外誘人,生過小孩後,她的身材似乎更好了……
「六、月、雪——」寧夏咬牙切齒地說道。
「突然提六月雪做什麼?」沈蔚然的心跳漏了半拍。
「我才想問你和六月雪到底是什麼關系!」她揚起嘴角,美麗的紅唇微微張開,緩緩說道︰「要不就是好友,要不就是情人,要不就是你本人——」
她刻意拉長了尾音,之前她就懷疑過沈蔚然和六月雪可能是好朋友,才能讓六月雪專門設計送她的項鏈,可是在剛才看到那疊設計圖之後,她改變想法了,想來想去,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他就是六月雪本人。
身為Azure的總經理、繼承人,最有資格任性妄為的人,除了他,還有誰?她就覺得奇怪,為何他要收藏這麼多服裝設計的書籍,他又不是設計師,再怎麼說也應該是看企業管理之類的書吧!
「夏夏,你听我說,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沈蔚然終于明白她為何會這麼反常,他真的不是故意要瞞著她,只是一錯過機會開口,就不曉得該如何啟齒,如果突然說自己就是六月雪,這不是很奇怪嗎?
且看她這麼崇拜六月雪,讓他更難以啟齒。